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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尾声

    胡闲一剑劈在守卫躯体的硬壳上,居然被虫体内反弹出的防护盾震退一步,从尘灰杀虫之技中领悟到一招直指中原,连忙在守卫头部刺上另一剑,才有功夫答道:“它们不让我接近咋办?只能回来一起先杀完再说。”一面青色巨盾从他身后亮起,他刚扭头去看,那面青盾又绕到他视线后方,没绕两下便高速旋转起来。明?道:“你去,我掩护。”胡闲朝明?瞧去,她除了送给自己一面盾,还指挥着转得跟风扇似的6面大骨牌,虽然无法招招杀敌,但招招皆可伤敌。胡闲看她不按牌理出牌打得轻松自在,便大胆放心朝目标撞去。

    被青光缭绕的机甲高速撞向球体,嗡……嗡个没完,球体外的能量罩像打汁机的螺旋叶片把护身青光甲绞得粉碎,机甲倒弹的速度比撞去还快。胡闲的机甲从金属高墙的人形凹坑拱出,感觉颜面大扫,“我说,这机甲难道没伤害更高的武器么?”

    “有,刀刃剑刃都可以换成凝态反物质,更厉害的还有,但是你目前一样都掌握不了,只能提供给你最基础的凝态能量束武器。”

    “照您这么说,那防护罩该如何穿透?”

    “总之机甲的性能你发挥不到20%,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等等,有了新情况,说不定不需要穿透。”布尔达不再和他争论,帕姆战舰的第二本体要求立即和他交流。

    胡闲不再问,以免更没面子。等此间事了真得好好练武,像那两人无拘无束赤身裸体赤手空拳k怪才有成就感!咦,看来他们情况也逐渐不妙,越来越多的守卫像一群群蝌蚪从四面八方向格斗场方向集中。不砸烂那颗破球真要埋在虫堆里,但哪那么容易砸?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胡闲只好厚着脸皮再次加入战圈。

    尘灰又看见胡闲跑回场中混开了,气得大骂道:“你怎么又来了!快去啊!”

    “搞不定才回来,防护罩太厚。”

    一道青光离地而起,分出10余条放射状的下垂钩状链,顺带勾起卷走10余条守卫,看起来就像一尊站在光塔尖端的女神像。明?道:“我来试试。”10余条机器守卫挣扎中被光带抡起砸向球体防护罩,就像当初胡闲机甲外的青色光盾,同样被绞得片甲不留。明?随即落地,周身的光带迅速又卷起10余条守卫往上带,“这些机器守卫外放能量和这罩子属性不同,都往这上头扔来。”这些守卫与跳蚤机甲相比远远不如,一次应付10几条她也没得觉有多吃力。

    就算砸不穿防护罩,抓住一根根百米长的标枪朝固定方向扔也省事许多,因为一扔便有去无回。三人压力大减,但倒计时的时间数只剩不到20分钟,这么玩下去只是早死后死的区别。

    布尔达道:“咳……能不能让我插句话?你们都别太拼命。经确认,要塞已失去所有反击手段,我刚联络过盟军舰队,他们已经集体出动来瓮中抓鳖。”

    尘灰抢先问道:“倒计时也取消了?”

    “取消了。”

    明?叹道:“想不到这么容易便成功了。”其余两人心头不由得一颤,这还叫容易么?

    胡闲忽然一拍脑袋,“就是!一直在这顾着瞎忙,忘了那帮接了任务还在外头溜达的兄弟,让他们来收拾残局沾点光行不?”一松懈间,4条守卫又缠了上来。长剑不好用,他上窜下跳躲闪着,使出一招四不像的钟馗嫁妹,把长剑又化为双头s形镰刀接着猛砍,又变回无名剑术。

    布尔达先评论道:“你剑术太差……好事大家都抢,不用吩咐他们肯定都在路上了。”

    “哈!那就继续玩扔虫子游戏,”他本想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虫子淹没,现在不但有个巨大垃圾桶可扔,那些守卫仿佛对黑色球体的防护罩极为畏惧。(其实是程序设定不许接触防护罩)守卫们见到一靠近敌人攻击范围的同伴无一例外地被投入严禁准入区域,经过内部逻辑程序推算,全体守卫选择后退包围佯攻。

    乌沉要塞的核心区域还没分离前便已被规格齐全的空间航行器团团包围。撒摩地及全体执行官的躯体早失去原先饱满的光泽,20座黯淡无光的休养舱就像浸泡标本的样本瓶。“就这样稀里糊涂败了……”撒摩地说出全体心声,他扫描了主控核心的倒数装置——离超空间通讯系统恢复仅剩不到4分之1个振荡循环。突,突突……又是这一连串熟悉的脉冲波。“报告,亚空间障壁切割系统损毁。”犹它达执行官竭力保持平静。一个黑色巨口倏然在作战观察大厅顶部张开,一颗由无数个作不同轴高速旋转圆环组成的金色球形设备直接掉落大厅地面,宛如在水面打着水漂的石片,在大厅空间内上窜下跳。“再次报告,超空间通讯系统现在已经损毁……”尽忠职守的执行官报告着有目共睹的事实。

    最后一条坏消息由撒摩地自己宣布:“2等4阶5梯漩涡状星系资源开采计划失败,我是总执行官撒摩地,现在宣布乌沉联邦341世代2054号要塞命运归属:启动自毁程序,或集体投降?”

    不计名表决马上有了结果,19票赞成启动自毁程序,一票弃权。但分离的核心没来得及完成最终使命,最终便被其中一座主战堡垒吞食。散去了反物质云的其中一座主战堡垒在吸引核心区域的同时也朝着对方接近,将体积约为自己10分之1黑色球冠融入自己内部。由核心区域控制的两座分离的堡垒也停止运转,与弃置的要塞主体一同被盟军监控。随后而来的大批帕姆工程舰开始对巨大的战利品进行消化,受病毒污染区域小心拆卸,销毁;最烫手的反物质重合堆被主战要塞接手,幸好;最主要的是高效率的生物克隆系统,拉回去研究。

    一切都结束了,没经过半个标准日,一座要塞被4120艘工程舰拆卸一空,短暂又让人觉得漫长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布尔达预计此次胜利能为象群星域、三叶星云区域,以及远在2000光年外的帕姆星域换来2个人类标准年左右的和平。在帕姆星域安全会议召集下,新的人马座防卫联盟决定成立,新联盟将负责一个长轴为2000光年左右的椭圆形智慧生命生活区域的安全、移民、技术转移培植……等领域内的重大事务。胡闲未来的命运与此紧密相连,不过目前他觉得这些上层建筑的问题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胤龙决定将206座空置的前哨站留给这里的智慧生命作研究之用——反正这些前哨站的空间跳跃系统大部分都无法修复,带也带不走,不如留下当纪念品作个人情。耀熙临别之际对布尔达表示感谢,“前哨站的居民将随要塞返回故乡,感谢您对我们的援助。此次回去述职论功行赏,我很有可能作为特使再次来此驻守,帮助你们共同抵御未来的入侵。”布尔达也向他感谢,又和胤龙主指挥客套一阵,就此别过。两座要塞伸出了长长的引力管道穿透所有前哨站——就像当初耀熙放生沙丘重的引力管——不到一个标准时的时间所有移民便转移完毕。

    盟军舰队排成长长两层两列,形成一个类似地面航道指示灯的形状,航道的尽头是两座主战要塞。全体人员朝即将消失的要塞方向行注目礼。星空的背景再次出现两个圆形阴影,要塞的跳跃如同要塞出现过程的反过程……当所有强光被吸进了阴影,所有的一切恢复如常,一场浩劫消弭于无形。

    盟军舰队开始筹备规模巨大的庆功宴——和所有星域星球地面的居民同时庆祝伟大的胜利。

    1个标准时前

    胡闲记起苏美女曾说过这么句话:除非亲手把它们打回老家……这句的前一句是什么哩?他冥思苦想,最终一跳而起!准将!她说的是准将的功勋!哈哈!看老子这下还不发达!等等,成了准将岂不是要配艘航母来玩?拖家带口的似乎不大理想,回到地面生活也将遥遥无期。不行,老子在宇宙里生活不惯,没有美食的人生毫无乐趣可言,宇宙里还有许多能引起基因突变的有害射线……当愿望一旦变成现实,总有人还是挑三拣四。

    尘灰也在猜想着战后可能发生的新局面,突然一怔,他打断水中望月的胡闲,“奉劝你做好心理准备,赛波拉可能会找你麻烦,大麻烦。我现在要回去解除战舰的自动航行系统。祝你好运。”

    胡闲一机灵回神,“等一下!一切都是你干的,怎么赖到我头上?”

    尘灰的机甲从已分解成像四大瓣橘子的乌沉核心起飞,加速飞出主战要塞开启的圆形出口,最后回复他道:“她还不至于敢出手修理我这个长辈,而且她会知道这点子是你出的,我只是个小帮凶。”

    胡闲马上追出,尘灰早算到他要追来,出要塞后一旋身贴在出口旁,灰白的机甲贴在青灰的要塞上,隐蔽效果不错。待一道蓝白两色的直线冲出飞远后,他再绕到要塞后头,借着复杂的舰队阵形彻底甩掉胡闲跟踪。

    胡闲在机甲内抽着烟苦苦思忖应对之策,一旁的明?又火了!“第4支烟!为什么不抽死你!”

    “笑话!烟怎么可能抽死人?1000年的活性炭过滤器就能过滤掉烟里的所有有害物质,你现在待的机甲的再生气体装置更加安全,连……”本来想说连放个屁再生过后闻起来都比你身上还香,想想不雅,又及时打住。

    “这跟有毒无毒无关!是你的行为举止让人无法忍受!”

    “反正你看我不顺眼,我干啥你都要挑刺儿,随你。”第4支烟还没抽完,他又快速抽出第5支点上。憋了一天没抽烟,他决定将烟盒里剩下的7支灰色一口气全抽完。

    “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再抽这支试试,我一掌把你劈成两半!”

    “我死了你就得永远困在这亚空间内给我陪葬,冷静点,星卫小姐。”机甲接近了a302d03战舰,胡闲发出降落请求,准入通知几乎同时发来,机甲贴近通知指示的28号降落井口上方,然后直直落下。舰内机甲库广场空空荡荡,其他人大概出外勤还没回来。一架工程机器人驶近机甲,胡闲看着满眼燃烧着怒火的星卫小姐,有点犹豫不决,结果下一句话让他排除万难立下决心。

    “出去,我们决斗!”她发誓要让他在修复舱里躺上一个月。

    “谁让你傻到熬到能出去了又傻傻进来?没门!关定你!”果然没门,他哧溜一下滑了出去,意欲紧随其后的明?“砰”的一声被挡在机甲里头。全景显示暗了下来,四周是无边的黑暗,里头的亚空间大概有30立方米不到,恰好和一间囚房大小相等。

    小仨儿有点担心地道:“别玩出火来啊,她真要发威,一百个你也挡不住她一根指头。”

    胡闲想起她痛宰那些机器虫时的猛样,不得不考虑起老布所说的严重后果,咦?怎么又换成小仨儿了?“老布呢?”

    “极脑大人早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忙。”经过这次陪同行动,小仨儿对胡闲的态度恭敬了两分,因为她发现极脑大人对这个笨主人似乎以同辈相称。

    “放她出来绝对不行,她说不定连这艘战舰一起拆了!”又担忧道:“不放她么,她要死在里头一定会成为怨灵,以后这不祥的机甲老子也不敢碰了,该怎么办噢?”

    “经证实,任何地方都没有鬼的存在。”小仨儿纠正他。

    “反正老子怕鬼,别说这些,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我接通通讯,(注)你们好好交流,跟她说几句好话,然后你躲远点我再放她出来。”

    注:机甲内亚空间对外交流并非超空间通讯,为简单起见,可以把机甲想象成多国会议的语言转译系统。

    也只能如此了,通讯桥架上之后立马传来明?声嘶力竭的大喊,“放我出去!我发誓……”她立下的誓言内容吓得胡闲抱定决心绝不能放她出来!

    “我说这机甲内的亚空间能不能弄个隔断什么的?一人一边,要不这机甲等于废了。”胡闲问小仨儿道。

    “亚空间属于层世界的一部分,理论上可以分成无数等份。但你这样要留下大患,怎么搞成这个局面?”

    “谁知道?我也莫名其妙!放她出来即使老子能马上躲进机甲也打不赢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龟缩在机甲里头。你当个证人把我这话记录下来,要不是为了这条小命,老子绝对不愿在机甲里留一头母老虎。”

    小仨儿也无办法可想,“唉,那就关她一天吧,我也不想留她。”宇宙中没有黑夜白天,但所有人仍然遵循白天黑夜的作息习性,除了战斗状态下统一沿用象群星域的标准时间划分,来自不同星球不同舰队上的军人,在平时依旧按着自己星球上的计时单位起居生活。但胡闲原来身兼两职,熬夜成了家常便饭,接着白天狂睡,1天的概念他非常模糊,实际上他都把3天当1天来过——因为3天不到警署就会被开除。“不想了!洗个澡换身休闲装去!”胡闲边走边暗叹倒霉,怎么每碰上一个星卫,对方都要和自己生死相见?

    ……

    盟军舰队的功勋系统在所有战斗单位回归各自母舰后开始计算。因为失踪的明?、跑得不知所踪的尘灰,还有为善不欲人知的布尔达都不隶属盟军编制,胡闲理所当然登上功勋第一的宝座。(但功勋还是让明?和尘灰平白无故分走了)

    上次胡闲领到第二枚锚形出战(生还)勋章后功勋差一点就到上尉了,这次累积了408000功勋值,让他一路升过少校(43200)、中校(10万)直达上校(25万),终于出头变成苏青眉的长官,实现零的突破。

    谷象星时间夜晚7点整各舰即将同时举行庆功宴,全息影像转播技术能让感受到数千亿人同时在场的盛况,各司令部及总司令部的长官届时将为有功晋升军官举行授衔仪式。这个仪式仅仅是远程虚拟影像进行,获得晋升官兵档案授衔完毕立即更改,左胸上的电子识别证上的职位随即更新,肩章上星徽仪式过过后补发。胡闲洗完澡便接到通知让他在房间里等候新来的军装,刚泡完一杯热可可电铃便响起,悬挂在甬道上端靠轨道滑行的运输机器人倒悬门前,单手敬礼,“长官好,这是封装的全新军装,成套军礼服、腰带、皮鞋和军帽。其余的大衣、披风、多功能背心、夹克……以及作训服将在授衔结束后马上送到,无需您亲自等候。”

    胡闲也还个礼,接过军装,门关上后他摇头苦笑,还披风咧,又不是超人……回想起这短短十几个小时的梦幻经历,又想到自己生日还没过期,不由得发出人生感叹,“自个儿送件生日大礼给自个儿……23岁当上校,唉,幸好当初没理会一群猪头的反对,有拼搏才有精彩,人生就得赌大庄家才会赔大。”

    穿上一身骚包的上校军装后,他在镜子前酝酿成熟稳重的气质,自言自语道,也许留两撇胡子更加成熟。上校军装依旧纯白底色,肩章上金色杠杠(尉官是银杠)和星徽的部分留白,边缘不再是缩为剑尖,而是两道金色的穗带与侧臂相连。越高阶的军服整体看起来越不像军服——尤其是军礼服。小胡这身看起来就像准备约女友去看歌剧的行头。

    最后一样担心:小娘皮晚上也参加宴会吧,被她发现自己跳了4级高出她2级不知会有啥反应?新仇旧恨一起算上,此行可算相当艰险。艰险也要上,富贵险中求嘛。

    赛波拉“获救”后马上注射了超级安定反作用剂,行动一恢复如常她立即抢过被抢走的机甲,怒气万丈回到战舰。胡闲与提早一小时到来的艰险擦身而过,他穿完军服便出了房门去找苏美女显摆了,顺便躲开心里不妙的预感,结果让赛波拉扑空没找着人算帐。

    胡闲也扑空,苏青眉并不在剑桥区域。他想了想,现在回去不大安全,不如就在这附近逛荡,反正自己是上校了,嘿!这艘战舰任何地方都可以自由出入吧。他顺手把通讯器也摘了,这样小娘皮逮不住自己,但也没法和苏美女联络。奇怪了,当初是一片好意没让她一起出生入死,怎么现在感觉像抢了她功劳似的得处处躲她?

    胡闲站在剑桥下方的舰首观星台,顺口把最后两支烟消灭。浩瀚的星空如夜暮下的大海,他的快意浮躁的思绪在这里被洗涤一清——在这种场景面前,任何事也算不上惊天动地。熬到了将近7点,全舰传出通知:“晚宴20分钟后开始,全体人员请准备入场。”胡闲的通讯器没戴在耳边,幸好旁边有个小扩音器能够提醒。他把两根掐熄的烟蒂放进口袋,抚平衣服,转身,一路踏向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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