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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了点希望，结果，前途又有阻碍，于是就绝望；
刚刚感受到了绝望，突然，眼前又有一丝光亮，于是希望便又萌发；
这两者交替出现，有的时候，真是让人的心脏承受不了如此的刺激，
于是，很多人最希望的就是，太平——平静如水的生活，没那么刺激，但，安定。
尤其是在破浪不断的处境中，你就会觉得，安定才是最宝贵的。
当时在皮筏上的我，看着四周围，水中一沉一浮的僵尸，就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但当我看到直立于凌波中的凌子来，那一丝丝希望，便又燃起。
我没说话，也没动。
我不必说什么，我只管听他的号令行事就行了，我当时确信，我哥，绝不是普通人。
那时我心里甚至有些觉得，我，作为他的弟弟，可能也隐藏着某种，和他类似的力量吧。
他也没动，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僵尸。
僵尸，却动了！
准确地说，是其中的一个僵尸，动了。
别的僵尸似乎还被刚才两个同伴的瞬间被灭而有些忌惮，但其中的一个，可能按捺不住了吧，向我们冲了过来！
它游的速度很快，就像飞鱼一样，快的就像贴着水面在飞行！
临近我们的皮筏，它突然自水中跃起，张开大嘴，向着凌子来咬去！！！
凌子来，依旧如法炮制，张开右手，像一只黑色的铁爪一样，向它的面门抓去！！！
那黑色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在了它的脸上，然后，凌子来又像刚才一样，用力一攥拳！！！
我原本以为，这个僵尸的脸，也会被他捏爆，但是，我错了……
这一发力，竟然没有捏碎它，但用力也是不小，感觉那僵尸脸也是稍稍有些变形！
凌子来见自己这一下竟然没有奏效，变招也是极快，他顺着僵尸扑来的方向，借力使力，抓着它的脸，一转身，将它向后抛了出去！！！
那僵尸虽然没被捏碎面门，但也实在受了重创，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然后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水中。
它在水中，用干瘪的双手，捂着自己已经变形的脸部，还在嘶叫，挣扎。
再看凌子来，他站在那里，姿势还是和刚才一样，虽然一动不动，但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震慑住场面。
他的这股气势，再加上那个受伤僵尸的哀嚎，还有刚才转瞬之间连毙两僵尸的凌厉，场面暂时是控制住了。
但是，距离他最近的我，却看到了——
他的右手，微微有些发颤，就像是……用力过大后，脱力的样子。
是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刚才一捏没有捏碎它的头——他的力气不够用了！！！
“哥，你……”我担心道。
他回头，看着我，微微摇头。显然，他知道我看出了什么，这是示意我别声张。
是啊，我们不知道我们的谈话，僵尸是否可以听懂。我们三人中，唯一对它们有威胁的，就是凌子来，如果他们知道了底细，那我们就危险了。
但他的动作也证明，我的推测是对的。
看来，我们又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中！
“走！”凌子来突说，“你们，继续向前划。”
我明白了，我们此时，只有趁着它们因为胆怯不敢贸然发起攻击，趁机前进！
我向右侧挪了挪，重新划水！奋力向前！
王培可能也明白了什么，和我一起奋力的划着。
我们的皮筏，继续向前！！！
那群水中僵尸，好似是有些吃惊，当我们靠近，它们竟然惶恐地躲了开来。
刚才形成的包围圈，竟然打开一道口子。
我们的皮筏，从这个缺口驶出！！！
“快，加快速度！”凌子来向皮筏后稍走去，同时低声嘱咐我们。
但那些僵尸并没放弃，而是在皮筏后，紧紧地跟随，同时，嘴里还是喊着那含混不清的话，“上船”“让我们上船”，声音凄惨而诡异！
那水虽然冰冷，但这种寒意，和身后的那个僵尸群所带给我的寒意，并不相同。
此时，我似乎微微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然界中的寒冷，而什么感觉才是因为阴气而感到寒冷。
不寒而栗，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俩拼了命地划，但，依然看不到对岸。
力气，似乎快用尽了。
尤其王培，他本就瘦小，再加上腿部受了伤，走了那么长的墓道，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样的划行对他来说，能坚持这么久，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因为水面寒冷，他每呼出一口气，面前的哈气就是一大团白雾。
我发现，我们身后的那群僵尸，慢慢地，开始向王培的那边靠拢了。
我也不是傻子，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是王培这个少年身上的阳气，吸引了这些僵尸！！！
“王培，你，别那么大口地喘气！”我一边划，一边喊道。
他似乎有些累的晕了，含含糊糊地回答着什么，似乎喘息的幅度更大了。
突然间，那群僵尸中，又有一只发出了一声巨吼，发了疯似的，向着王培扑去！！！
凌子来也发觉了，他一跳就跳到了王培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就像提一个大玩具一样，把他提了起来，扔到了皮筏中间。
几乎同时，那只僵尸已经飞身扑了过来。
凌子来的动作，印证了我的推测。这次，他没有用手爪之力去抓，而是挥起了拳头，冲着那僵尸的脸，一拳揍了过去！！！
这一下，真是用力，那僵尸一声惨叫，向后飞出，远远地落在了水中！！！
但，凌子来受到的反作用力也是不小，这一拳发出后，我确实地看到了，他的身体晃了一下！
更可怕的，接踵而来！
这次，暴起的僵尸，并非只有这一个！
另外两个僵尸，也纵身飞起！！
凌子来几乎是没有喘息的机会，又挥动拳头，揍向了他右侧的一只僵尸。
这次，那僵尸被揍飞的距离，相对近了不少！
而左面的那只僵尸，已经扑倒了皮筏上！
它伏着身子，张开大嘴就向凌子来的小腿咬去！
“哥！！”我大呼提醒！！！
凌子来显然发现了危险，他没有躲闪，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抬起右脚，径直踢向了那僵尸的下巴！！
只听得“嘎查”的一声响，那僵尸的头颅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向脖子后面扭曲！然后整个身形也随之飞起，“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并没有再浮上来！
显然，他这一脚，踢断了僵尸的脖子！
而凌子来，已不光是右手发抖了，全身，似乎都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快如闪电的恶斗，有些脱力了！
但好在，这一连串的攻防，又一次威慑住了僵尸群，它们不敢再靠近了，甚至于，离我们的皮筏更远了！它们在害怕！！
凌子来俯下身子，“快划！”他一边命令我，一边伸手入水，亲自划动起来！
他知道，王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划水，非虚脱不可！
“哥，你是不是……”我尽量压低声音，但太担心，不得不问。
“我还能坚持，”他说着，“咱们，也快到了！”
他用手电往前照去，在朦朦胧胧的光线的尽头，那似乎是——岸！！！
对，是岸！！！
我一直低头看水，竟忘了抬头看前方的岸！！！
原来，胜利就在眼前了！！！
这绝望和希望，真的转换的太快了！！！
看到了希望，我觉得我的力气，又回来了！！！
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皮筏子径直地向岸边冲去！！！
那些僵尸，可能是也意识到了快要到岸了，几次想要涌上来，但每次他们一靠近，凌子来都站在皮筏后段威慑一下，真管用，它们立刻就离得远远的了。
当皮筏子的底，终于触到了岸的石面上，我觉得，我的心就像是从万米高空，平平稳稳地落到了地上，落到了松软的、温暖的草地上一样。
是的，我们成功地到了对岸。
我和凌子来，从皮筏上下来，王培站不起身，还趴在上面。
我俩就拖着皮筏，把它整个拖到岸上来，以免皮筏顺着水流而走，我们待会毕竟还是要回去的。
“你怎么样？”我扶着王培站起来，走下皮筏。
走了两步，他便坐在地上，“累死……累死我了……看来，我平时不注意锻炼，关键时刻还真是掉链子……”自我调侃着，竟然还乐了。
我突然觉得这家伙还挺有意思，刚刚经历生死，腿还骨折，竟然还处之泰然，能开玩笑，心理素质真是好！
“凌子来，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武功，这么厉害！”他兴奋地和我哥说，也不管他理不理他，“你深藏不露，居然连僵尸都会怕你！你，你俩，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别胡说，我们就是一般人。”我说着，脑海中才想起妈妈的叮嘱！
如果我妈知道了今天的事……
不想了。
那些水中的僵尸，它们依旧没有散去，依然聚集在水中，远远地，望着我们。
“他们上不了岸？”我问。
凌子来点点头，“恩，这说明，他们都是，死在这水里的。死在水里的，就是水鬼，他们，上不了岸，上了岸，就……灰飞烟灭了。因此，它们也只有，永远地，在这水里挣扎了。”
他看着它们，眼神冷冷的。
“那，他们是怎么死在这水里的呢？”我又有疑问了。但这也是个傻问题，凌子来怎么会知道，当时、也许是几百上千年前，这些人是为何死在这水里的呢？
“他们是，自己走进去，淹死的。”一个悠悠的、缥缈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
这声音中，并非是我、王培、凌子来所发出的。
这声音中，蕴含着一种寒意。
不寒而栗的寒意。
我分辨出来了，
那是，
阴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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