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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门前,我想要让子安告诉晁爷爷以后不用再专门给我们做饭让人送到医院去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可是子安没有同意。
子安说:“晁爷爷喜欢做饭。他年纪大了,但不服老。如果你不让他做,他会以为你嫌他老,嫌他没用,会不开心的。”
“啊?”我惊讶地看着子安。
子安捏捏我的鼻子,笑着说:“老人都是这样的,怕别人说他老,怕被年轻人嫌弃。晁爷爷其实也是退休了,他跟在韩老爷子身边,韩老爷子不让他做事,他浑身不得劲,总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这次胤成让他来英国给你做饭,他才那么高兴。”
我靠在子安怀里,有点感叹:“晁爷爷对你和胤成真好。”
子安说:“胤成那个人,一般人很难讨厌他。”
我嗤笑一声:“我之前有时候就很讨厌他呀!”
“嗯?”子安低头看着我,“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情?要不,回去了我帮你揍他一顿?”
我笑着推了下他,正色道:“就是韩玉英回国的那段时间,他不是找你去安慰她吗?我觉得他不顾及你的感受,是在难为你。”
子安没吭声。
我推推他:“怎么不说话了?”
子安无奈道:“我以为你生气是因为他让我去见玉英,没想到是因为他为难我。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呢?”
我捏着他的鼻子说:“你应该高兴,高兴我对你的信任。”
“你有胤成这样的朋友,真好。”我靠坐在子安怀里,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暖的。这次,胤成确实受了很大的罪。
子安回应道:“胤成对自己人的确是好的没话说。”
我反驳道:“那你们第一次见面还打了一架?”
子安用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你那天不是笑得很开心?”
我讨好地笑笑:“胤成那个样子,确实挺好玩儿的嘛。那天后来怎么样了?你们就直接打架了吗?”
“没有。”子安摇头否定。
“啊?”我非常诧异,“他都那样了你还不生气?你那么小,就控制了那么好了?”
“因为见的多了。”
子安语气平平地说。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心就像被什么攥成了一团。
子安浑不在意地说:“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不难想象,没有父母撑腰的子安,瘦瘦小小的他被多少人伤害过。
上的伤痕,经过岁月的磋磨很容易就愈合。可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心灵上的很多伤害,都是无论经历多少岁月的洗礼都无法忘却的。
我紧紧地拥抱着子安,拥抱着那个我未来得及拥抱的小小的孩子,想要穿过时空给他带去哪怕一丝丝暖意。
子安的声音很平静:“孤儿院的孩子大都营养不良,比外面同龄的孩子会瘦小一些。我又长得稍微清秀了点儿,看起来有点像个女孩子,所以经常会有人语言上调戏一下。”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子安的声音平平的,我就是能从中听出一丝笑意。是真的不在意了吗?所以可以毫无芥蒂地说出那样的过去。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好好爱我。要不然,我小时候那么可怜,长大了还是可怜,那我这一生就太可悲了。”
子安看着我说,表情很严肃。
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情绪在胸腔内涌动。他这段时间总是说这种话,让我感觉他很不安,仿佛下一秒我就会离开似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可是,“我在摩天轮最高处许了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会幸福的。”
“……没有你……我要……如何幸福……”
子安的声音有些低,我听得断断续续,便问了句:“什么?”
“没事。”子安摇头回道。
我看了他一会儿,接着问说:“那种情况你都不生气,那他后来又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情,竟然能让你跟他大打出手?”
子安无奈地说:“后来我去洗手间,他也跟在我后面一起去了。”
“……然后呢?”
“他问我为什么不去女厕,说这里是男厕,这里的人是要站着尿尿的。我没搭理他。结果,我上厕所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他就哭了。”
“哭……哭了?”
子安点头。
“你打他了?”
“没有。”
“那他……”
“他说我骗他。”
“……”
“他一边哭一边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为什么是男孩儿非要装成女孩儿骗他,说我伤害了他。”
我听得目瞪口呆:“他……那么不讲理呀?”
子安哼了一声:“我还是没搭理他,整理好衣服就准备出去。但是他不依,哭闹着往我身上扑,然后我们就扭打到一起了。”
“这事儿确实怨他。”我为子安打抱不平。
子安接着道:“妈妈见我一直不出去,有点着急,又听到有人说里面有小孩打架,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当时其实有大人在拉架,但是我们打得太凶,他们拉不开。一直打到我们两个都没力气了才自己分开了。那小子,还哭哭啼啼地跟我妈告状。”
“我当时很害怕。”子安说。
我搂住他,说:“阿姨不会怪你的。”
子安笑地很开心,他说:“妈妈真的没有怪我,反而把胤成教训了一顿。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有人撑腰的感觉是那么好。”
“我和胤成就是从开始认识的,之后我开始上学,妈妈想让我从一年级开始,但是我不想那么晚,胤成也主动教我,后来我通过学校的特别考试,直接上了二年级,和胤成一个班级。从那之后一直到高中毕业胤成出国,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哎?”我坐直了身体,看着子安:“你们两个那么要好,经常在一起,你有没有……”
“……什么?”子安问。
子安的神色有些疑惑,我有些不安地开口:“你有没有被他连累过?遭遇绑架之类的?”
子安无所谓地笑笑:“有啊。”
我紧张地扒着他:“那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危险?”
子安说:“还好。比一个人被绑安全一些。”
我很紧张,一直以为子安被阿姨他们收养后,除了遇到姨夫过世那件事情,生活应该很平凡,没想到还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情。
“后来你们怎么跑出来的?是有人去救你们了吗?”我问。
子安慢慢回想着,说:“初高中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有两次绑架没成功,他们的人反倒折了不少。被绑走的那几次,有时候是我们自己逃出来的,也有两次是被二叔的人救出来的,也有时候是韩叔叔,胤成他爸的人救出来的。”
这,到底是被绑了几次呀!
“二……叔?”我有些惊讶,“是……你二叔吗?”
子安点头。“嗯。”
我不太敢相信,子安的二叔不是做生意的吗?
“不只是我被胤成连累,有时候,其实是他被我连累的。”子安笑着说,“我们算是互相扯平了。”
“你是说,有人,专门为了绑架你的?”我的声音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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