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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子安已经不在床上了，房门是开着的，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厨具碰撞的声音。
我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后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洗漱。
房间的门把手上贴了一张纸，是子安的笔迹。上面写着：
“柔柔，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把纸条放进口袋里，走进客厅，可以看见一位老人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道菜。
老人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花白的头发，身板看起来很硬朗，似乎比爸爸的身体还要好。
他很活泼，一边炒着菜，一边哼着歌，身体也随着嘴里的调子来回摆动着。
我急忙走过去，迟疑地喊了声：“晁……爷爷？”
老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苍老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他的声音也是爽朗的：“姑娘，醒啦？”
我有些不好意思，无措地站在那里：“嗯。”
老人转回身继续忙活，一边说道：“来姑娘，把这盘菜端上桌。”
“哎！”我急忙应了一声，端起老人旁边的盘子放到餐桌上。
老人炒着菜跟我絮叨着：“我年纪大了，起得早，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说道，“是我起得太晚了。”
老人“嘿”了一声：“你这哪儿算晚呀？胤成那小子才叫赖床。在家的时候首长管得严，早上五点必须起床锻炼。后来他去美国上学了，我不放心，怕他吃不好，就跟他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好小子，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了他，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
“唉，”老人摇头叹息道，“无论我怎么哄，他早上就是不愿意起来。可是不吃早餐又不行，我只能把早餐给他端到床上，他吃完转头又睡了。”
老人嘴里说着不满的话，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我也顺着他的话说：“胤成那时候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较贪睡些。”
“那小子呀，唉……”老人把菜倒进盘子里，说，“齐活！”
老人端着菜，我拿着碗筷一一摆放，听到老人还在念叨：“不是我夸，胤成那小子虽然懒，贪玩儿，那脑子可是真聪明。”
“是呀，我也听子安讲过，胤成从小就机灵，又活泼可爱，身手也好。”老人家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对自家孩子的夸赞，虽然胤成不是晁爷爷的孩子，但听刚才晁爷爷的话，还有子安说过的，晁爷爷真是把胤成疼到骨子里了。当然，有点溺爱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胤成装模作样地挤了滴眼泪就大老远地跑出国。他未必不知道胤成是装的，他只是舍不得疼爱的孩子难过而已。
夸完胤成后我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晁爷爷，你知道子安去哪里了吗？”
“哦，他接了个电话就跟那个黑人一起出门了。具体去哪儿，就不知道了。”晁爷爷头也没抬地说，“他说很快。应该差不……”
这时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晁爷爷抬了抬下巴：“呶，回来了。”
房门打开，子安一身湿气地进来了。
我连忙迎上去，子安摆摆手，说：“别过来，我身上有点潮。我上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吃着。”说完就上楼去了。
外面，albert已经开车离开了。
我看着子安上楼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
晁爷爷已经在餐桌边坐下了，他招呼我也坐下，说：“咱们先吃，他等下就来了。你现在是特殊群体，不用在乎那么多。”
我勉强笑了笑，在晁爷爷身边坐下。
“来，尝尝爷爷烧的鱼好不好。”晁爷爷夹了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到我碗里。
我连忙端起碗接下：“谢谢晁爷爷。”
晁爷爷嘴里说着：“鱼是温补的，你现在就该多吃些，好好补补元气。女人生孩子呀，是最伤元气的，要很久才能补回来。”
我接受了晁爷爷的好意，慢慢地品尝他做的美食。
我们刚吃了几口，子安就下来了。
晁爷爷给子安倒了杯酒，说：“来，小伙子，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我想说让子安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子安已经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了。
我劝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子安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发生，他很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晁爷爷，我敬你一杯。”子安为晁爷爷倒上酒，双手递到他的手中，“这几个月麻烦你了。”
晁爷爷没有推辞，将酒饮下，说：“谢什么呀，只是做个饭而已，又累不到。你们喜欢吃我做的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也在一边说：“晁爷爷做的饭确实很好吃，我现在比以前胖了很多呢。”
“胖了好，胖了好。哈哈哈……”晁爷爷高兴地脸上开满了花。
没有比称赞一个人爱做饭的人的厨艺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晁爷爷越喝越开心，他拍着子安的肩膀，跟好兄弟似的，说：“你小子，打小我就瞧出你不简单。”
“姑娘，我跟你说，”晁爷爷凑到我脸前，嘴巴里呼出的酒气让我有点不舒服，他说，“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稍稍往旁边挪了挪，有点局促地看着子安。
子安拍拍身边，说：“来，坐这边。”
我看看有点醉的晁爷爷，有点担心如果我走了他会不会倒下去？
晁爷爷挥挥手，豪迈地说：“去吧，跟你家的小狼崽子坐一块儿。你可要看好了他，别让他到处乱跑。”
“哎，我一定看好他。”我顺着晁爷爷的话说，然后端起碗坐到了子安的身边。
晁爷爷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小狼崽子吗？”
我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晁爷爷笑了：“这小子呀，打小心眼儿就多，七个窟窿八个眼，是个狠角色。我喜欢。”
我乖乖地吃饭，没有插话。
晁爷爷叹了口气：“唉，你小子，多好的苗子呀，怎么就不愿意进部队呢？”
“嗯？”我嘴里咬着菜，抬头看看晁爷爷，看看子安。
子安朝我笑笑，不急不慢地说：“那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我经常和胤成一起玩，所以韩老爷子对我也比较熟悉，他就一直劝我进军队。”
晁爷爷接着道：“是呀，老首长当时很看好这小子，比胤成狠，比胤成能吃苦。虽然身手不行，但他那时候还小，还可以练。假以时日，绝对不是凡人。”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不是适合什么就一定要去做什么的。
晁爷爷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说：“这小子说，他想从商，挣大钱。”
子安笑了：“当时韩爷爷特别生气，上来就给了我一拐杖。”
晁爷爷嗤笑一声：“你活该。”
我讷讷道：“那也不能打人啊！”
子安说：“韩爷爷觉得男儿就应该从军，保家卫国，为人民奉献。”
“做其它事情也可以为国家做贡献呀。按照他的说法，所有男人都应该从军，那其它行业都不要做好了。”我嘟嘟囔囔地说。
晁爷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这小子当时也是那么说的。”
子安点点头，示意晁爷爷说的是真的。
晁爷爷继续道：“子安当时说，一个国家的各行各业都需要发展，不只是军队。国富民强，国富在前，国怎么富？就要靠商业，大家都有钱了，吃穿不愁，生活有了保障，才会更珍惜当下的生活，才会一致对外。甚至会吸引国外的人才来给咱们国家效力。”
“这小子，口才那是相当地好，竟然把老首长都给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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