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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吗？”王衡追问道。
“有时候是先天夜里做梦梦到，有时候好像白天也有仙女提醒我。我记不清了。”反正我就是个不到两岁的宝宝，你们两个大佬不至于对付我一个小宝宝吧，若兰干脆耍赖了。
“那仙女什么样子的？”王阁老问道。
“穿着黄色衫子，绿色裙子，很漂亮的小姐姐。”这个形象若兰已经多次跟她爹说过，倒是张口就来。
“爹，你听见了？黄色衫子，绿色裙子。二姐飞升的时候就是穿的这套。二姐是二十二岁走的，她亲口跟我说她在那边过二十二年又回来的。”王衡激动地抓住了他爹的手，王阁老一把抱住若兰，看着她的眼睛，手也抖起来了，老泪纵横：“桂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这是什么鬼？若兰懵了！
“爹，你别吓着她了。”王衡扶起激动的王阁老坐回原处，“她还小，听她说起来好像也不知道二姐的事情。我们慢慢问她吧。”
“好，你慢慢跟她说，我听着。”王阁老声音颤抖。
“若兰，你有没有听说过昙阳子，或者是王桂，或者是王焘贞这样的名字？”王衡望着若兰的眼睛，紧张而期待。
“没有。我真没有。”若兰倒是没一点压力，这个真没有，我真没撒谎。
“那若兰能说说你梦里面的仙女都给你说过些什么吗？”王衡平日里恃才傲物，跟同僚说话都不大客气的，今日对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女童，说起话来轻言细语，温和得很。
“就是，舅舅不是都知道嘛。叫我要叫姨娘了，教我提醒庞大夫查古医书啊，告诉我有个银票的事，怎么搞。有时候是仙女自己告诉我，有时候是梦里有人把事情演一遍给我看，第二天就会用上。比如那天银兰姐姐溺水了，就是前一天有人演了几遍给我看，还要我记住，吹两次气，再用力按胸口三十次。还告诉我，自己没力气可以请大人帮忙。”若兰仔细想了想，尽量不要让人起疑心。“可是，舅舅，那个二姐是谁啊？是二姨吗？你自己找她问一下就可以了。她不肯回家么？你不是说她要回来了么？我可真不认识她呀。难道她去奉新了么？那也是我爹比我要认识啊。”
王衡和王阁老交换了眼神，“爹，我跟若兰都说了吧。这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就算不是二姐，也是二姐寄托思想的人。”王阁老点点头，看向若兰的眼神越发慈爱。
“若兰，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东西我们都摆在明面上说，好不好？”王衡这话其实就真没把若兰当成孩子了。接着王衡把二姐昙阳子的事大概跟若兰说了一遍，期间王阁老也插了些话，若兰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还有这么巧的事，如此一来，自己的那些举动就好解释了。也好，借着这位昙阳子阿姨的名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王家两位大佬罩着，应该没人敢招惹自己吧。
“若兰，那个……仙女，还跟你说过些什么，能告诉伯外公么？”王阁老又盯着若兰问道。
“我不知道要说哪些啊。仙女还教我怎么用凤仙花染指甲，每天好好吃饭，不要吃太少，不长个，也不能吃太多，女孩子胖了就不好看……”若兰明显有些敷衍，她确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这孩子，真淘气。”王阁老也被逗乐了，“那你就想想，我们今天看过的那个土豆，仙女说过什么吗？有人吃土豆没什么事，怎么有人吃了土豆却会中毒呢？我听说那些人也并不是吃了腐烂变质的，相反那土豆还发着芽，青青的，新鲜着呢。”
这个倒正中若兰下怀，她正想着如何推广土豆，荒年救人命呢。“伯外公，舅舅，这个我真听仙女姐姐说过。那个土豆，发了芽的就不能吃了，就是发了芽变青了的土豆有毒呢。”
“原来如此。那仙女有没有说这土豆可能大规模种植？”王阁老认真地问道。
“可以的啊。我听说甘薯在我们南边种得挺好的，可是在那北边，天气冷，雨水不多，长得就没我们南边好。仙女姐姐说了，土豆在南边北边都能长好，将来要是发生饥荒，土豆能救人命，也能救我大明呢。”
“可是这土豆味道不怎么样，又不好储存……”王阁老沉吟道。
“伯外公，土豆也很方便吃啊，新鲜的，水煮着也能吃，烤着也能吃，煮熟了碾成泥也能煎饼子。还能炒着做菜吃。切成片或丝炸一下也能做零嘴。最要紧的，仙女姐姐说了，土豆也可以做成干面粉，就跟小麦面粉一样，那储存就没问题了。”
“仙女没说怎么做面粉么？”王阁老追问道。
“没有。说了我也记不住的，我才一岁多呢。”若兰委屈地说道。事实是，前世的沈亦敏也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有土豆面粉而已。“伯外公，你别着急。我爹在奉新办的华林书院里就有人专门研究这些的呀。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呀。”
“确实，汇海也跟我说过，他们那个书院的农学科，在上次的甘薯推广中就做了不少的好事。只是之前医学科出了大风头，都盖过了农学科的了，听说那里的商学科也培养了不少做生意的能手。”王阁老不由点头赞道。
“伯外公，这土豆真的是个好东西，您赶快告诉皇帝爷爷，让老百姓都种起来，就像之前种甘薯一样。土豆比甘薯还要好很多呢，可以做主粮，可以做菜。将来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好孩子，真乖。可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王阁老笑道。
“伯外公，我听爹说过，皇帝爷爷要你回京城帮他治理国家，你去么？你要是去了，就可以要天下人都种土豆，老百姓都有吃的，就不会造反，天下太平，北方鞑子就不会祸害大明了。”
“这些也是仙女说的？还有什么？若兰，你随便说说，说错了伯外公也不怪你。你这么小，伯外公和舅舅这么大，不会欺负你的。”王阁老认真地说道。
“伯外公，舅舅，我们今天说的话，我爹是知道的吧？我娘和姨娘应该都不知道。除了我爹，能不能别让其余人知道？我不想别人看我奇怪的样子。”
“这孩子，想得真周到。放心，我和你舅舅都不会说的。”
“那伯外公，你还去京城给皇帝爷爷做官么？”
“伯外公老了，做不了官了。你看，伯外公胡子头发都白了。”
若兰和王家两个大佬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吃过晚饭又谈了一会儿，直到顾大奶奶派人过来接，才派人将若兰一起送了过去。随身还送了好些衣料吃食首饰之类的。若兰大大方方地把东西都分给了兄弟姐妹。顾大奶奶和端姨娘都感叹这小丫头不知怎的投了王阁老的眼缘，让王阁老这么疼她。顾艾兰更是笑道：“伯外公真是偏心，给若兰妹妹这么些东西。我就不信我哪里比不过她了。伯外公就是偏心。”
“瞧你这做姐姐的，吃起妹妹的醋了。哪有个做姐姐的样子。你伯外公往日给你的东西还少了？伯外公第一次见你妹子，你妹子又着实招人喜欢，给点子东西你就眼皮子浅。”顾大奶奶教训艾兰道。
“奶奶言重了，大小姐不过是开个玩笑。王阁老哪里是喜欢若兰啊，还不都是喜欢奶奶。”端姨娘赶紧劝道。艾兰也在一旁嘟哝道，人家就说着玩玩的，也不行啊。
“说着玩玩也不行。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就当真了。艾儿你是我亲生的，也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我自然最看重你。我希望你要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好，你们兄弟姐妹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帮助，这样才是一家人。艾儿你看，娘也是外婆家最小的女孩子，我也是姨娘生的，可是我两个哥哥，还有我娘，都对我极好。我姨娘也跟端姨娘一样，能干，但是懂事，不吵不闹，你们也见过姨外婆的。我就盼着你们也和和美美的，千万不要看不得自家姐妹不好啊。”
“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艾兰红着脸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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