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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双脚，来到冰箱前，拿出一盒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心里凉快一些，脑子也觉得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本想去冲个澡，却因实在太累太困，索性直接回房，倒到床上。倒下不久便睡着了，从凌晨两点到六点，竟然完全没有梦魇打扰。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睡得那么香稳。可能是那场“斗牛”让他筋疲力尽，无力瞎想。抑或，他已经绞尽脑汁想到了尽头，也想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叮咚——”门铃响了。叶枫被惊醒，心里责怪着是谁搅了他的好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hi，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张晓冬站在门口，有些难为情地向他打招呼。
“怎么是你？”叶枫又惊又喜，问道，“这么早，找我有事儿？”
“昨天，从电影院分手之后，我想了很多……”张晓冬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坦白……不过，你手机一直关机，所以我就直接来家里找你了！”
“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进来再说！”叶枫伸出手，把他拉了进来。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张晓冬心里有事，却不知要怎么说出口。他时而抬头看看叶枫，时而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两只手十指交扣，右手的拇指，用力地摩挲着左手的拇指。叶枫刚要开口说话，骤然一声雷响打断了他，窗外哗啦啦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雷声一声高过一声。
张晓冬突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朝外面看去，雨水沿着窗户的玻璃向下流淌，像一副窗帘蒙蔽在上面，什么也看不清。叶枫也起身走过去，缓缓地开口说话，“晓冬，有件事情想问你，”张晓冬转过身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你……爱我吗？”
“我……”张晓冬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激动地看着叶枫说道，“我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不管我是谁，哪怕我迷失、自责、心如刀割，我也依然爱你！”叶枫被他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竟一时语塞，愣在那里。张晓冬眼中噙满泪水，轻声地问道，“那你爱我吗？”
“我……”叶枫眉头轻皱，刚要开口，张晓冬走到他面前，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便把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回想起跟张晓冬在一起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片段，不由地低下头，去亲吻他。可想着想着，张晓翩的脸不由地冒了出来，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便更加用力地亲吻张晓冬，双手在他的背后肆意地摩挲着。
“等一下！”张晓冬突然大声叫道，用力把他推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我吗？”
“我……”叶枫再次语塞。他心里痛苦地挣扎着，一个声音在说，“我也不知道，我爱的是你还是‘她’！”但是看着张晓冬泪汪汪的眼睛，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不仅如此，他也自我怀疑，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女人。有太多的不确定，使他糊涂了，动摇了，迟疑了！“如果……”张晓冬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张晓冬擦了一下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举起手抓住头发用力一扯，短发竟然从头上脱落，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垂到肩上。“张晓翩？！”叶枫惊讶地叫道。张晓翩并未作声，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乌黑的齐肩长发，把她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妩媚动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得下这全天下的忘情水。他不再挣扎，不再抗衡，身心得到统一，亲吻她，抚摸她，快速褪去她身上黑色的t恤，慢慢解开她束胸衣的扣子……
突然，叶枫觉得胯下一阵湿热，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这只是自己发的一场梦罢了！
早上，阳光灿烂的客厅里，张敏嘴里哼着歌，悠然地煮着方便面。突然，卧室里传来叫喊声，确认了张晓翩在喊，她便赶紧跑回了卧室。
“晓翩，醒醒，醒醒！”她使劲摇晃着张晓翩的身体。
“叶枫，对不起！求你不要离开我，别走，别走！”张晓翩反复叫喊着这几句话，完全听不到张敏的呼喊。
张敏跑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回到卧室，把一杯水泼到了张晓翩的脸上。张晓翩一下子被惊醒，坐起来惊慌地看着张敏，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晓翩，你是做噩梦了吧，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张敏边说边擦拭张晓翩脸上的水。
张晓翩定了定神，冲着她微微地笑了笑。
“坏了，我的面！”张敏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张晓翩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卧室，照耀着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大半的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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