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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极真人是云之观的掌教,亦是大启的护国真人,一身本事出神入化。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让萧恃心服口服的人,那就只有护国真人玄极道人了。
她六岁的时候就被玄极道人接到云浮山教养了,她曾和师父游历天下,若不是玄极道人,也没有当日的萧恃。
玄极道人对萧恃来说,不仅仅是师父,还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只是可惜萧恃十六岁回到宫中之后,玄极道人就跌落云浮山了,萧恃找了他十多年,直至被萧延杀死,也没有找到她的师父玄极道人,哪怕只是尸骨。
这把琴是玄极道人为萧恃做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琴,却是萧恃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是后来做为永乐公主收尽天下珍宝,都没有这把琴来的珍贵。
只是师父了无音讯之后,萧恃就再也不弹琴,便将那把琴丢下了云浮山,断了这份念想。
如今这把琴好端端的出现在武妙人的面前,纵使她从来是任由狂风大浪也不动声色的人,此时也是面露哀伤。
“这把琴是我在云浮山下找回来的,听你的语气,你认识这把琴?”
看着面色哀伤的武妙人,赵绥感到了有些怪异。
武妙人这才回过神来,收回停留在琴上的目光,笑着说道:“我看这琴上有永乐公主的名讳,想到以前传闻永乐公主甚爱抚琴,却在十年前忽然封弦,为公主惋惜而已。”
永乐公主爱琴,比长平公主爱琴更人尽皆知,原来也有不少人送琴给她,不乏一些绝世好琴,她却再也找不到弹奏的心情,也就通通拒收了。
如今重新弹琴,生涩了许多,就算曾经听过她弹琴的人,也应该听不出来了。
赵绥却眼色深沉,心中莫名感到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武妙人在说谎,可是武妙人和永乐从来就没有过牵连,甚至两个人连见面都没有见过,武妙人怎么会对永乐的事情这么清楚?
甚至于,在举手投足之间,让赵绥看到了永乐的影子。
“我很崇拜永乐公主,故而对公主的事迹了如指掌,这是我的个人喜好,赵指挥使不会连我的个人喜好都要管吧?”
武妙人再度开口解释,她和赵绥交集甚少,她也感到很意外,为什么赵绥会对以前的她了如指掌?
赵绥低下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武妙人的话听进去,只见他将琴的递给了武妙人,自己倒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武妙人的贵妃椅上,指着武妙人怀中的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弹奏一首于我听,我不过是觉得这曲子甚是好听,你无需在意。”
武妙人翻了个白眼,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一下子坐在了赵绥的旁边,伸手推向赵绥。
“起开,我又不是那青楼茶馆的泠人,你想听我就弹给你听啊,赵指挥使好大的脸啊!”
赵绥却是半点位置也没有被推动,反而用手枕着自己的脑袋,斜靠在武妙人的肩膀上,贴近武妙人的耳朵轻声说道:“武小姐难道不想进京了?”
武妙人:……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武妙人气呼呼的起身坐到了案几前,摆上了这把老琴。
指尖轻抚,低沉带着些沙哑的琴声便在房间回响了起来。
手在琴上,武妙人的气场就产生了变化,这一刻,她宛若与老琴合为一体了,琴就是她,她就是琴。
《笑傲江湖曲》那特有的情感混杂着此时武妙人的心境,倒是又将红尘沧桑带入了一丝苍老的感觉。
一曲终,赵绥睁开了眼睛,看向武妙人。
“我观武小姐不过如花年华,怎的琴声却是如此苍老,仿佛已经堪破世间沧桑一般。”
武妙人白了他一眼:“被你气的,可以了吧,我要休息了,春草还不给本小姐打水去!”
春草是赵绥的丫鬟身份,武妙人如此使唤赵绥,赵绥不仅没有感到厌恶,反倒觉得武妙人性情真,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矫揉造作。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赵绥靠近武妙人,低声在她耳边私语。
武妙人瞪了赵绥一眼,立马跑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赵绥这么的不要脸,把妹溜得不能再溜,这货不是冷面阎王嗜血暴君么,怎么和情场老手一般!
武妙人不知道,这是赵绥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样轻薄,也是第一次主动的去逗一个女子。
……
第二天,长平公主的马车便到了武府。
“老太君,我家公主和贵府三小姐格外投缘,今天想请贵府三小姐一同去感业寺听佛法,不知三小姐是否有这个时间?”
请人的嬷嬷恭敬有礼,附上了长平公主的亲帖。
长平公主从来不主动邀请世家小姐,更不要说是附上亲帖了,武老太君问了三遍,确定人家请的是武妙人,忙差下人将武妙人请了出来。
“祖母安好,唤孙女过来有何事?”
武妙人向武老太君见了个礼,才发现正厅里还有位嬷嬷。
“这位便是三小姐了吧,果真是天香国色,难怪公主与三小姐一见如故,三小姐,公主还在感业寺等您,您准备好了么?”
得了武老太君的首肯,嬷嬷便开口说明来意。
“三姐儿,好好陪着公主,莫要丢了我武家的脸面!”
武老太君仔细叮嘱,直到武妙人连连说是,才放武妙人出了府。
马车缓慢的向着感业寺前去,武妙人知道,上次的那一首曲子已经奏效。
她在雪友宴上大放光彩,就是为了引起长平公主的注意。
因为武家的第二个秘密,就隐藏在长平公主的身上。
长平公主和宁馨郡主多年前的事情,她在还是永乐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只是那个时候她忙于帮助萧延争权夺位,所以i并没有太在意。
如果真的像她当年听到的那些传言一般,那当年的事情长平公主一定清楚。
长平公主,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武小姐,感业寺到了。”
嬷嬷的声音将武妙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掀开车帘,一座朴素的庙宇出现在她的眼前,正是洛阳最出名的寺庙——感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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