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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蓝溪药和太虚二人赶往生命废墟的同时,开阳大陆西北边陲,阴森荒凉的鬼域深处,建造在一处小山包上的柳家大本营。
一团黑乎乎的人形雾气快速穿梭在建筑之间,一路向上到达最高处停下。当即走来一个全身裹在黑斗篷里的男子,把手探入黑雾中取出一颗鸭蛋大小的红球,人形黑雾随即消散,而黑袍人则快步走进一间钢铁打造的屋子内。
“族长大人,生命废墟那里传来的。”
黑袍人双手捧着红球,恭敬地对坐在主位上的一中年男子道。
“哼,来得真是慢,”留着灰色短发、身材欣长、容貌普通的男子哼了声,招招手把红球吸到手里细细查探,“嗯?竟然出了这般大动静……”
查探一番后,柳家族长表情严肃,挥退传讯人员,独自一人来到柳家宗祠。
宗祠内整齐摆放有许多个牌位,在最显目的位置还立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塑像。柳家族长走到塑像前,抓住塑像的左手轻轻一转,一个黑色物体从暗格中掉了出来。
柳家族长将其拿起,嘴唇微微开合,同时逼出一滴红中透黑的精血滴在黑色物体上,瞬间血液就被吸收进去。
“嗡”,塑像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道暗红光彩在表面流转,塑像的眼睛竟然变得鲜红,转动起来。
“宗玄,有什么要紧事?”苍老的声音从塑像内传出来。
“老祖宗,事关生命废墟。方才我接到关于生命废墟的消息,说是毁灭风暴出现了,规模是上次的两倍还多,而且这次死去的探险者全都丢失了头颅但身躯完好。据我族在废墟内的人马查探,此次毁灭风暴的源头十有是在成魔殿。”
“哦?毁灭风暴这东西一向都是把人绞成碎片的,这次倒玩出了新花样……”苍老声音低沉道,“咦,等等,成魔殿……哈哈,很好,天都在帮我!”
突然,那苍老声音笑了起来。
柳宗玄有些搞不清头绪。
“没什么,宗玄,生命废墟那边盯紧点,一有任何动静立即告诉我。记住!不论大小。”苍老声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语调。
“知道了,老祖宗。”
柳宗玄正声道,把黑色物体放回暗格,拧好塑像,快步离开宗祠。
生命废墟外围。
太虚,蓝溪药二人在数千米高空凌空而立,身周隐隐有无形能量环绕。
生命废墟占地近千里方圆,在其上空,时刻涌动着扭曲时空的天地伟力,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虚实。而此刻,在生命废墟的偏北方上空却笼罩了一大片浅浅黑雾,就算是时空屏障也难以完全遮挡。
“看你的了,凭我自己可没法直接找到那。”蓝溪药开口。
太虚默默点头,翻手取出七枚纹饰精美的符牌,三白三黑,还有一枚符牌上黑白二色呈蛇形相互缠绕。
将符牌甩出去,紧跟着太虚打出七道信仰之力,符牌顿时发出蒙蒙的黑白二色光晕,伴随着轻微的空间振动,依照玄妙的轨迹运动起来,形成了一个气泡状空间。
太虚当即一步跨入,蓝溪药紧随其后,二人宛如陨星一般朝生命废墟坠去。
“噗”,气泡触碰到时空屏障时明显速度下降了不少,诡异的排斥力想要将二人挤出去,黑白二色的信仰之力也在急剧地消耗,太虚必须时刻往符牌中注入海量的信仰之力才能勉强保持前进势头。
片刻后,二人终于穿过屏障踏在生命废墟的地面上。四周无人,仅有十几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地瘫在各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但你这手段还真是神奇,”蓝溪药不禁赞叹一声,低头握了握拳,“可惜我们只能动用灵魂力量,还被压制了大半,估计也只有天地形成的地方才会如此神奇吧。”
“先去看看这些尸体吧。”太虚收起符牌走向其中一具尸体,蹲下身仔细观察。
“似乎不大对劲啊,”蓝溪药凝神观察一番,指着一具尸体开口,“你看,这些尸体脖颈处的断面极不平整,边缘血肉还有翻卷。如果是毁灭风暴,那等凌厉的攻势怎么可能留下这种创口?可若不是毁灭风暴,又会是什么?”
顺着蓝溪药手指的方向,那具男尸脖颈的伤口果然不像是利刃切割,更像是被野兽用蛮力撕扯下来。
太虚严肃点头,又查看了剩下的尸体,伤口处无一例外全是坑坑洼洼的。这时,蓝溪药忽然蹲下身,伸手搭在一具尸体的腹部上往下按了按,起身走到其他尸体旁重复同样的动作,最后在太虚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他们生前有过抵抗。”
太虚的瞳孔猛地收缩,蓝溪药继续说道:
“他们的腹部肌肉硬如石块,我们半个多时辰就赶到这里,才刚刚进入尸僵阶段,肌肉不可能变得这么硬。因此,只可能是他们生前就已经紧绷了肌肉。而且,我用蛊虫查探到了他们经脉里信仰之力的残留情况,的确曾有过极短时间激烈挣扎的迹象。”
太虚沉吟片刻,目光转向不远处毁灭风暴残留的痕迹:“那就去成魔殿看个究竟吧。”
成魔殿,此次毁灭风暴诞生的源头。
大殿占地极广,横纵各有数千米长。殿有三层,主体呈青、黑二色,每层的外墙上满是狰狞可怕的怪物浮雕。在顶层,还有一根数十米长、直径近一米粗的骨矛从屋顶斜插进殿内。
殿外,这里躺着的无头尸体足有数百,越靠近大殿,尸体的密集程度越高。
太虚二人穿过破碎的殿门进入大殿,几头利爪怪物突然从走廊蹿出来,尖啸着直取他们面门,太虚一挥大袖,这些怪物就软软瘫倒下去。
二人旋即加快脚步向主殿赶去,路上遇见各种怪物直接利落杀死,不作停顿。
阴森幽暗的狭长走廊里回荡着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太虚二人已经能看到更加昏暗的主殿了。就在这时,从他们的头顶呼地传来阵阵风声,二人习惯性地随手一挥,但怪物并没有掉下来,反而发出了疼痛的怒吼。
二人惊异地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袭击他们的“怪物”竟是一颗颗头颅!
这些头颅眼眶浮肿,眼球呈血红色,脸色惨白,青紫的嘴唇萎缩皱成了一张皮。头颅男男女女都有,粗看下有近百个。
“难道是……”太虚二人脸上满是郑重,他们有了一个不妙的推测。
太虚眸中陡然射出两道透明波动打在一颗头颅上,顿时,那颗头颅被击穿爆开,连带着后面的十几个头颅也遭了秧。被击中的头颅开始颤抖,红、黑色的光晕在表面流转,瞬间整颗头颅就化成一滩脓水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浅坑。
“他们怕灵魂攻击!”
太虚低沉喝道,找到方法的两大强者好像收割机一样清除这些头颅怪物,眨眼功夫数百颗头颅就只剩下几个。
蓝溪药射出几道灵魂攻击后,突然扬手射出一只飞蛾形蛊虫,蛊虫在头颅上咬出一个小洞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又飞回蓝溪药手中,那颗头颅砰地砸在地上,却是没有变成脓水。
“这些人,不,这些头颅还保留有一丝意识,”见太虚出手解决了最后几个怪物,蓝溪药才开口,“我的噬忆蛊遇到死人是不会起作用的,而这个人传递的唯一信息就是‘黑!鬼!’两个字。”
“黑?鬼?”太虚沉默,“不论怎样,答案应该只有在主殿内才能找到。”
蓝溪药也是微微点头,两人一齐跨入主殿,见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昏暗得几乎无法目视的殿厅中阴风阵阵,人、兽、鬼怪的凄厉惨叫间或响起。每当惨叫声响起,地面上就会凭空多出一滩血迹,很快又会出现一团黑色蠕动的物体席卷过地面,连带着血迹消失不见。
大殿中央,穿透三层的巨型骨矛斜立着,矛头堪堪插入土中,骨矛表面爬满了不断变化的诡异符文,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移动。骨矛周围的空间被数千颗头颅占据,头颅上下翻飞,或膨胀或萎缩,偶尔还有几个头颅爆成一团血雾。
这般恐怖景象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太虚艰难地吞下口水:“这……是什么情况?!”
蓝溪药同样被深深震撼,他释放出三只甲虫外表的蛊虫,操控它们飞向骨矛,还没靠近,盘旋而飞的数千头颅瞬间静止不动,齐齐转向三只蛊虫,眼睛陡然暴睁,厉叫着扑向蛊虫,飞得最快的头颅血口一张就吞吃了蛊虫。
“言耳快走!此地危险!”
蓝溪药露出痛苦神色,喷出一口淤血,慌忙拉着太虚就往殿门飞去,太虚大吃一惊,急忙掷出符牌化作阵法裹挟着二人仓皇逃出成魔殿,一路疾飞,穿过时空屏障后才停下来。
刚一放松,蓝溪药就又剧烈咳嗽起来,体内血液翻涌,脸色病态地涨红,费了好大劲才恢复正常。
“溪药,你没事了吧?刚才什么状况?”太虚关切道。
“没事,我好多了,”蓝溪药仍有些后怕,“那些头颅怪物直接抹去了我种在三头虚实蛊里的灵魂印记,还顺着联系攻击到我,那程度起码是归真中期的水准!一个不小心,数千个头颅怪物很可能把我们都留在那里。”
“竟然这么可怕,”太虚也很惊讶,“唉……可是生命废墟无数年来都是一团迷雾,要弄清缘由谈何容易?”
“你就别担心了,我让小逸多派些人手去就是。况且其他势力肯定也有动作,总会查出些东西来。你我先就此别过吧,有进展了相互通知。”
“嗯,也只好这样了。”
就在他们离开生命废墟不久,成魔殿内。
附着在骨矛上的诡异符文纷纷脱离,凝聚成一张看不清容貌的人脸。
“呵呵,都来吧……越多越好,哈哈哈……”
人脸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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