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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狐说轮语 > 第9章 首战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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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洪泽手持开锋的利刃,面色苍白,眉头深蹙,双唇紧抿,眸光明灭不定,一步一趋地接近。

    他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像是竭力催动什么透支秘法。

    身后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秘境背景,内里惊涛拍岸,激流险滩,礁石岛屿如珠,河流似珠链。海浪鼓屿,沙鸥翔集,锦鲤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按理说没有踏上前世今生超脱之路的生灵,或是没有身与界合,与道合,即使初步觉醒了,也很难再找回觉醒出的身纹、烙印以及奇景异象。

    然而此时此刻洛洪泽却硬是撑开先天骄子的世代轮回赋,轮回前生神通显化,大海秘境虽是初开,范围不广,却已将成空笼罩其中!

    海洋秘境之内,依旧白浪滔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激流险滩,海鸥振翅,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吵到悬空挂于两树之间渔网床上闭目的成空,周身空间寂寂无声,完全堵塞声听!

    仿佛隔断了一方时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洛洪泽在心头惊叹不已。

    我只是才施展与生俱来的海秘境,却已经这么非凡了,若是哪一天领域大成,该有多强?到时候还怕谁?

    想罢,洛洪泽手持刀具,步到成空休息的渔网前。

    他静静地打量着这个让他心绪极为复杂的人。

    说起来两人小的时候还在一块玩过,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洛洪泽对这个长得漂亮出众的玩伴心生仰慕,有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看海,喊他“小姐姐”,后来知道他是个男的,只是有点男身女相,又改口叫“小哥哥”。

    即使渐渐长大,知道自从小哥哥来过水沐村后发生了那么多殃及池鱼的祸事,使得村民对他嫌弃忌惮,避如蛇蝎,洪水猛兽,尤其是小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被谆谆教导,离他远一点,不能跟他玩,他也没有放弃对美丽事物的追慕。

    好在取向正常,再长大一些,就把目光放在村花水沐清身上,而且也把“小哥哥”的肉麻称呼改成“成兄弟”。

    虽然成空从来没有承认“成兄弟”的称谓,也仿佛在一夜之间与所有孩子疏远,但不可否认成空在洛洪泽心里占据了绝对不轻的比重。

    是那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心绪。

    即使后来少年们聚集起来,要“讨伐大灾星”,绕着成空不断地唱着歌谣:“小成子,不成事,拉长臭脸喂蚊子。不祥子,活该死,骡子见了??蹶子,人一撞上蹬腿子!”

    他也没有跟着口诛沫伐,被说成是白眼狼,墙头草两边倒,立场不明确,因为这个,洛洪泽没少被排挤。

    他在成空面前是自卑的,尤其是发现心上女神水沐清对成空芳心暗许,亦步亦趋时,这种自卑很快糅合了其他杂色。

    不甘,怨愤以及两相比较之下深深的嫉妒。

    有时候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他眼中的“小姐姐”、“小哥哥”、“成兄弟”从小样貌就拉众孩子一大截,足有一条沧江支流的长度,其他人与之相比较之下简直就像尚未开化的猴子。

    即使后来他们的眉眼都长开了,洛洪泽瘦瘦小小身材舒张,变得高挑颀长,皱皱巴巴的小脸水润光泽,活力四射,已经算是个小帅哥了。

    可与他一比就如同寒鸦比凤凰,鹰雀对鲲鹏,他这成兄弟已经美出靠江岛,跨进世界级了!

    成兄弟,你莫要怪我,是你自己太妖孽了,把我们其他人置于何地?你克死了那么多婴儿,你本不该来到世上,更不该到我们村庄来肆虐。

    洛洪泽想罢,抬起右手,瑟瑟发抖,对准成空的心胸口,预备刺入!

    “刷——”

    刀光一闪,寒芒划过,静谧无声。

    眼看就要刺到成空心口窝,结果在半空上陡然停下!

    不可以!眼前的这个人曾经与他关系不错的,排除其他种种因素,自己也一直想成为他的兄弟朋友,否则也不会把一张热脸贴上冷屁股。

    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我没有权利随随便便就剥夺他的生命,没有权利!

    要不是水沐清对你心心念念,却把我弃如敝帚,我根本不会来到这里,我与你没有这么大的冲突的。

    水沐清,水沐清……

    洛洪泽猛然想到了不久前他爹的一顿“竹板炒肉丝”,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心头一阵刺痛。

    他从小没娘,是他爹把他拉扯大的,知道他心里有水沐清,也知道他情场失意,败给了成空——这个他爹眼中的大灾星和窝囊废。

    他爹在那一天喝醉酒,醉醺醺的,发酒疯,又把他揍了一顿,一边抽打鞭挞,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他玛德就是个窝囊废,他成空没能力,天生废物一个,但是你不是,你打心底里是个窝囊废,真正的窝囊废,没有用的东西。你娘个海兽跟人跑了,他们笑话我,说我废物,你他娘的还不如我,一点勇气都没有。去,拿刀宰了他。她水沐清就是你的了。谁敢跟你抢人,你就杀了他!杀了他!”

    “我翻遍村里的村史古籍,终于找到重新唤醒回生神通的法子,不惜以损伤身体为代价,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洛洪泽又抬起手,将刀尖对准成空光彩照人的脸庞。

    “我不杀你,我说过你是我兄弟,兄弟之间是不能相互杀害的,但你这张脸是妖孽,罪大恶极,你不应该长着这样一张漂亮脸。一个人太漂亮的话也会很烦的,会有各种各样的苦恼。只要你没有了这张脸,你在未来就没有那么烦恼了。我们两个人也不会有隔阂了,可以成为真正的兄弟!你可不要怪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洛洪泽对着成空的脸,比划着,似乎在估摸着怎么划脸会毁容,又不会太丑。

    终于,他举起了手中锋利的刀子,倏的刺下……

    就在此时,成空猛地睁开眼睛。

    冰晶般质感的凤眸大眼深邃,瞳孔漆黑如墨,放出幽暗晦涩的精光,他一手握住漂流瓶颈,对着刀子就是一个格挡,一刀一瓶轰然相撞!

    刷的一声,锋利的刀器被大力击飞了,在空中划过半圆的弧线,“中道崩殂”,刀刃刀柄断裂成一截又一截,支离破碎,出师未捷身先死。

    成空手持犹如例行公事,近期再次归来,见风就涨的伴生漂流瓶,足有半个成人的身长,漂流瓶长宽变大了,但是重量却没有变化,一直单手可握,被成空横在胸前,阴沉森冷的眸子仿佛探照灯一般,目光如炬,投射向洛洪泽,整个人宛若一块绝世冷玉,泠然屹立,散放莫名的气息,像是乾坤大破灭时的死寂。

    洛洪泽瞳孔紧缩,额头沁出冷汗,手足无措起来,大惊失色:“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睡着?成兄弟,其实刚才那是个误会。真,真的只是误会!我……”

    “成兄弟”?好一个“成兄弟”!口口声声说兄弟,这回又要杀我,又要毁我的容啊?

    你还是饶过兄弟这个词吧!你已经无限拉低了兄弟的底线。

    “我有前世传承的秘境领域神通,我早已经试过了,只要我不想让谁听到声响,谁就听不到!隔绝外界,纳于领域。我可是觉醒的先天骄子,怎么可能吵醒你?”

    你都不知道我一般不睡觉,除了那几场梦境外,从来都只是闭目养神。

    我从头听到尾,一直未睡!

    成空二话不说,当即举起了手中的漂流瓶,向洛洪泽轰然擂去。

    虎虎生风,破风之声猎猎作响,半人高的漂流瓶见风再次暴涨!却一直单手可握,只有瓶颈下的瓶身体积大涨,仿佛是私人定制一般。

    洛洪泽见撕开脸皮,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如果说之前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成空的容貌,就万事大吉,那么现在是绝不能放过他了,正好把两人间的恩恩怨怨彻底了结了!

    “哈哈哈哈!我是先天骄子,腾飞世界的苗子!我与生俱来带着前世印记神通!我有奇境异象!你有什么?你只是个废物!你有一张我们都没有的好皮相,但是你不行!你就算今天活下来这一辈子也只是个兔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兔子?一生被人玩弄,玩那个地方!但我洛洪泽大慈大悲,我不会让你当兔子。今日就让你死!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领域里!今天你逃不了!要永远留下来!今日哪怕透支未来发展的潜能,也要让你交代在这里!了结一切!”

    洛洪泽发丝飞扬,猛地捶胸,状若疯狂,发出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桀笑,浑身上下满是嚣张气焰。

    他终于可以撕破脸皮表达他这么多年被他成空稳压一头的怨愤与悲哀了!

    再想到等一下就要让他这个宿敌跪地磕头,求饶未果,最后还是被他击杀当场,洛洪泽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爽惬意,整个人生突然间变得灿烂起来,十余年的郁气被扫得一干二净,嘴角大咧,狂笑不已。

    他擂得嘴角接连喷吐出好几口心头血,淋漓鲜血溅到先天秘境,顿时如同一点火星点着了引线,使得仿佛一时龟凝不动,不发出声响的领域秘境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气势!

    惊涛骇浪向成空置身的沙滩暴涌而来,阵阵狂风大作,呜呜呼号,乌云密布八方,聚纳十万鸣雷闪电,海鸥如同一架架滑翔机冲着成空拍击而去!

    成空瘦削颀长的身影在整个一幅风暴世界图中毫不起眼,若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片大世界的自然伟力着实不够,如同螳臂当车,蝼蛄仰望苍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成空出奇地沉凝镇定,仿佛置身事外,事不关己,口中喃喃自语,在酝酿一种情绪。

    良久之后,突然他猛地抬头挺胸,发出诡异莫测的低音,同时高高举起紧握掌中的漂流瓶,仿佛它就是与自己性命攸关的宝贝。

    他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动作,猛地挥舞迎风延展的漂流巨瓶。

    “我有什么?我告诉你我有什么?我天生不累!”

    漂流瓶擂翻一只海鸥。

    “不哭!”

    又一只。

    “不饿!”

    有如实质化的翎羽横飞。

    “不渴!”

    鲜血四溅。

    “不睡觉!”

    骨断筋折。

    “不方便!”

    一下爆头。

    身体随着挥舞而动,每一个动作都是例无虚发,有的放矢,没有无用之功。

    翎羽横飞,鲜血四溅,骨断筋折,酣畅淋漓。

    仿佛隔着轮回,跨越了三游古代,渡过了四大异流,点燃了世代相传,源自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暴戾恣睢!

    丝毫不犹疑,根本不眨眼,绝对不皱眉。

    转眼之间,沙鸥七零八落,死伤一片,化作秩序法则凝聚的羽毛在沙滩上燃烧焚灭,彻底从这片天地消失!

    领域被破开一角,这很关键,象征着秘境再也不是坚不可摧的了。

    洛洪泽把整个过程都收归眼底,登时目瞪口呆,心悸不已。

    他成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外间传言他不是个废物吗?从来没有为水沐村的上缴做出一丁点贡献!

    自己也一直在心头引以为乐呢!

    难道传言有误?

    秘境海中有各种各样的鱼类尽皆一个鲤鱼打挺,从河中噗通跃起,个头硕大的以有力的鱼尾向成空打来,要扇他耳光子。

    成空不闪不避,习惯性地挥动手掌与足有十斤重的鱼尾对扇,身形矫健,静若处子,动如雷霆。

    长有尖利啮齿的食人鱼扑面咬来。

    成空捡起沙滩上的小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掌连动,尽数打下。

    兵对兵,将对将,因鱼而异,针尖对麦芒。

    眼看群鱼前仆后继,打之不尽,饶是成空不疲不累,天生精力充沛旺盛,也不免觉得厌了。

    下一刻他发现险滩地势比河流高,鱼群都是斜冲而上,当即扯下宽宽长长的渔网,双足站立,摆好姿势,猛地抛出,罩住鱼群的先遣部队,让它们前仆后继地互挤,一时半会儿左冲右突出不来,自己先脱离,擒贼先擒王。

    “你——这怎么可能呢?如此眼力准头和臂力腕力哪是一个废物能具备的打鱼素质?”

    他哪里知道成孤没有允许成空正式出海,但并不代表成空暗地里没有练过。

    成空挥动长达二十米巨型漂流瓶,对着洛洪泽的脑袋瓜狂轰而去,产生巨大音爆。

    “我有什么?从我到五奴村后,所有名字中含带‘空’的人,凡是与我名字冲撞之人无论大人小孩差不多都死光了,有的尸骨无存,有的出海失踪,还有的凭空燃烧。这个空字仿佛是天生禁忌,天下人都要避讳!你说我有什么?!”

    洛洪泽一个猝不及防,被轰倒了,飞出十几米,口中鼻中鲜血喷涌,牙齿横飞,束发的发带被擦落,顿时披头散发,颓然倒在海滩上,惨不忍睹,狼狈不堪。

    “别……别打了!”他泪腺被无意间打破,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哽咽。

    “我在你们眼中不男不女,六道轮回痕被空字排挤,长在背上,你说我有什么?!”

    成空在大肆发泄着积压十余年的情绪,放浪形骸之外。

    他不管不顾,追上去,一个巨瓶子轰然横向砸下,擂得洛洪泽胸膛塌陷,身体巨颤挺起,不知敲断了多少骨头,胸骨臂骨手骨盆骨肩胛骨膝盖骨皆碎,尖锐骨尖插进五脏六腑,他大口吐血。

    “我是乘着漂流瓶临世的,是从漂流瓶里面掉下来,你说我有什么?!”

    又一下纵向轰落,囊括了他的周身,算是彻底了结了他的性命!

    洛洪泽头盖骨爆碎,额头凹陷下去,脑浆迸裂,鲜血四溅,全身上下粉碎性骨断筋折,横尸当场,死不瞑目,魂归幽冥。

    一个世代轮回赋才被探索,半吊子先天骄子在自己的领域被成空轰杀!

    就在这时……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太入神了,不知不觉写长了,写得浑身舒爽,我要申请文华榜推荐了,大家支持一下,多多收藏推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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