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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汪曼春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准备绕开她继续跑步。
“不知道待会有没有荣幸请汪小姐吃个早点？”
汪曼春回过身瞧着他，于清宵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汪曼春扬起笑容“当然是有的。”
等她晨练完回去换衣服的时候，于清宵开着车等在她家门口，许久，汪曼春才出来。她没有像往日一样精细的化妆，只浅浅的描了个眉，唇上点了一点红，身上一件湖绿色的旗袍，依旧明艳动人但少了几分咄咄逼人，多了几分清丽文雅。
“汪小姐今天很漂亮。”于清宵下车为汪曼春打开副驾的门，汪曼春睨了他一眼坐了进去“这话说的，我往日不漂亮吗？”
“当然漂亮，不及今日漂亮。”于清宵带着汪曼春到了一家茶馆，熟门熟路的坐到楼上包厢。
“于先生不是要请我吃早点吗？怎么到茶馆来了。”
“这里我常来，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而且虽说是茶馆，这家的馄饨和小笼却是非常好吃。”于清宵给二人点了两碗小馄饨和小笼包，店小二给二人上了红茶，安静的退了下去。
“汪小姐，明家大少爷要回来了。”
汪曼春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垂下眼眸遮掩外漏的情绪。
“哦？你和他有联系？”汪曼春大约是希望这是明楼授意他告诉她的，可惜，并不是。
“联系？联系说不上，倒是曾经在某个聚会上见过一面，一面之缘而已。”
“那你的消息从何而来？”汪曼春努力忽略心中的那一抹失落，平静的问道。
“汪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明楼站在你的敌对面，你会如何选择？”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曼春收起自己温和的伪装，整个人仿佛一把开封的宝剑，随时准备将面前的人斩于剑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汪曼春忍住不耐，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不可能，师哥是我叔父最得意的弟子，而且···他不可能是那两边的人。”
于清宵叹了口气：“他和你分开的原因是什么你很清楚，你们两家之间有父母血仇，当年他一声不吭的出国，也许可以说是反抗不了明镜，那这么多年呢，他有没有给你只字片语？他早早就已经放弃了，你却还越陷越深，你没有发现你对他的爱中有一半是对明镜的恨吗？你偏执的想和明楼在一起就为了打击明镜不是吗？”
“够了。”汪曼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于清宵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明白，但她从来不让自己去想，为什么，因为一想她就记起当年雨水中抱着明楼血衣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那副模样让她觉得恶心，屈辱，痛恨。
“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汪曼春勉强藏起自己的怒火望向窗外，店小二放下点的东西又安静的退出房门。
于清宵看着汪曼春的侧脸“对不起。”他发现自己犯了个方向性的错误。他的目的是让汪曼春在最后有一条退路，而这条退路在哪里，在延安或者重庆，最近的，明家，他其实应该让汪曼春完全偏向明楼才对，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刚刚居然在离间汪曼春和明楼的感情······怎么办，他能不能把刚才那段删了重来。
“汪小姐。”于清宵做了个决定，汪曼春看着他伸出的手，奇怪的看着他，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搭了上去。
“你·····”汪曼春还没说出话，便被脑海里闪现的一幕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于清宵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比较好，他淡定的伸回手，舀起小勺低头吃小馄饨。
须臾，汪曼春从影像中抽身出来，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泪流满面，她的手捂着中枪的地方面色痛苦，一时之间，她根本无法从她被明楼枪杀的阴影里清醒过来。于清宵夹起一个小笼包等待她慢慢平复下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汪曼春红着眼睛，眼中警惕之色愈浓。
于清宵倒是挺欣赏她的心性，可惜现在不是表达他欣赏的时候。他指着汪曼春面前的馄饨和小笼，“温度正好，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汪曼春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一幕幕，实在没什么胃口，囫囵着把一碗小馄饨吃完了。
“我应了曼丽的要求来帮你一把。”
“曼丽？”于曼丽的脸渐渐的与她所看到的影像中的一个人重合起来，那个人是明台的生死搭档，最后死在她的埋伏之下。“曼丽她不知道吗？”她想问，曼丽不知道她死在她手上吗，居然还让于清宵帮她？
“我从曼丽小的时候就与她做了交易，从她养父手里救了她，她知道一些事，可是对她自己的命运，她一无所知。我希望你之前如何对待她，之后也如何对待她，出了这扇门，今天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你都无法传达出去。”
汪曼春低着头沉思，于清宵像是看穿她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警告道：“汪小姐，有些规则我要和你说清楚，不要以为知道了些什么，你就可以去报复，去推翻，明家三姐弟不能动，不仅不能动，有些事情你还要协助他们完成，日本失败是必然的，是既定的历史，历史进程不可更改，大势所趋，以你是做不到任何改变的。”
“明家不能动？那你让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汪曼春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问道，眼里的恨意似乎要溢出来。
“起码，你能救自己的命，能救你叔父的命，让他安度晚年。”
“叔父？”汪曼春想起自己的叔父汪芙蕖，除夕夜被杀，她居然伤心的不能自已，为什么呢，她不是一直痛恨叔父，一直觉得因为叔父她才不能和明楼在一起，她是怨恨他的呀，可是，他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且，明家不是不能动，只是明家三姐弟和明诚不能动，不能危及他们的生命。”
汪曼春点点头，眼睛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你帮我也做交易吗？”
于清宵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没这个打算的，现在嘛，为了让汪曼春安心，他觉得他可以顺便做一笔生意。
汪曼春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契约，她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去看上面的内容。
“用爱情换新生？”汪曼春古怪的看着于清宵，于清宵疑惑的回看她“有什么不对吗？”
“你怎么拿到我的···爱情？”
“只要你签下契约，契约的力量会把你的爱情分割出来，我就能取了。”
汪曼春点头“取走以后会怎么样？”
“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之前最爱的人，你也不会再有因为爱情产生的情绪波动。就像抛媚眼给瞎子看，你会成为最不解风情的人。”
“你和曼丽交易的不会也是爱情吧？”于清宵点头，看着汪曼春仿佛看变态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解释道：“我也不是只取爱情，你以为我是特比丘还是分手大师，只是每个人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都不同，恰好你和曼丽的是爱情而已。”看着汪曼春恍然大悟的眼神，于清宵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快点签。”
汪曼春签下契约，只看见于清宵从她身上拿走什么东西的动作，她自己却没有任何缺少东西的感觉。于清宵收好东西归类到商店里，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身后的汪曼春惊呼一声，他回头看去，却看见汪曼春捧着自己的脸大惊失色。
“我刚刚哭了那么久，是不是妆都花掉了。”
于清宵看着她的脸，凭空掏出了一堆水乳精华粉底腮红眼影散粉口红香水还有化妆镜。
汪曼春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拿起几种看了下，都是英文，德文，法文。
“这可都是我从国外买的。”于清宵曾经在某个都市世界里当过代购，现在想想那段心酸历史他就难受。
在于清宵的勉强帮助下，汪曼春上了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都十分满意。
“真好用，难怪每次看见曼丽，我都觉得她的脸和我的不一样。”
“你要不要，这一堆东西，还有这几瓶香水，童叟无欺，一百个大洋。”
汪曼春脸黑了，“你抢劫吗？”她摆弄着桌上的几瓶香水，“不过这香水闻着可比明家香好多了。”
“是吧，报复一个人不一定非从感情上来嘛，你也可以在经济上打击她啊，你说是不是。”
汪曼春被于清宵一蛊惑，脑子里想象着她做出替代品，打击的明家破产，明镜明楼穷困潦倒，她就痛快，咬牙拍板“成交。”
“汪小姐做生意上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于清宵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
她对做生意其实没什么研究，汪曼春看着面前这个绝好的合作伙伴，眯着眼睛扬了扬手里的香水“不知道于老板有没有兴趣分一杯羹啊？”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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