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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娴宁皇后 > 23.第二十三章(倒V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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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阳紧绷肃穆的脸在听到柒九之言时,有了分松动,他晃动一下跪得僵直的背,拉了旁边小弟一把,站起身。一身衣衫被夜间凝露染得有几分软润。

    高阳拱手对柒九道谢:“公公辛劳了,多谢!”

    “无妨,无妨,”柒九眯眼笑着,“只要高统领记着咱家的好便是。”

    “这是当然。正巧,我府中还剩有一坛陛下赏下的御酒,待明日我给公公捎来。”高阳想起前些日主子赏的一小坛子酒,本打算留给高淮的,如今却只能让他馋着了。

    “可别介啊高统领,咱家这等不伦不类的人,哪能饮御酒。那是陛下赏您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啊,再说,我师傅严令禁止不让饮酒,您可是知情人。”

    柒九话虽如此,但高阳知道他私下可馋酒的很,每次被阮英逮住,皮肉都得受顿好的。

    “公公不必推辞,高阳自不会让阮总管知晓,纵是知晓了,若是罚你,我也定为你拦着。”

    “高统领可当真?”柒九问,待见对方点头后,眉眼都泛出了喜色。

    “那成,咱家就领了高统领这份情。您紧着些,快入殿恭候陛下吧,我也要回去伺候着了。”

    柒九引着高阳二人入临华殿,高阳向依然空空的御案处瞧了眼,心下苦笑,主子这股起床气性儿还真是不小,他对自家小弟使了个眼色,又认命地撩起袍子继续跪在大殿中央。

    这次倒是没等多久,大宁天子的脚步声便传入了殿内二人的耳中。

    “起吧。”闫桢从侧面帷幔内慢慢踱步而出,径直向御案而去。

    “臣不敢。”

    “十一也不敢。”

    高淮紧随着他哥,也高声道。

    十一?

    闫桢眉间微动,坐定后方才注意到,殿下跪着一个满脸讨笑完全不同于高阳恭谨的人。

    他冷冷瞟一眼高淮,对着二人淡淡道:“有何不敢?深更半夜的,宫也入了,朕也起了,嗯?”

    高阳闻言,心一提,伏下身子,“臣知罪。”

    “宫门落钥擅闯禁宫,目无君上,倒确实有罪。”

    高阳不敢答,头贴着冰凉的地砖依旧伏身跪着,陛下念出的条条罪过,若真按律来论,无不足以让他死上几回。

    “陛下……”高淮想起怀中那块硌硬的令牌,抬头迎上闫桢目光,堆着笑道:“其实……我们也不算擅闯……”

    “哦,”闫桢声音上扬,挑挑眉等着高淮说下去,这小子从小就比他哥小聪明多。

    高淮见他哥微微抬起身子,眸光如冷箭般地向他射来,他心中一个咯噔,却还是扯着嘴从怀中掏出那块鎏金铜令,改口唤道:“主子,您瞧。”

    自己给的东西,闫桢当然知晓高淮手中的是什么,他淡淡勾起嘴角,示意一旁候着的柒九呈过来。

    闫桢把玩着令牌上雕刻的腾龙,轻轻一翻,目光落在‘如朕亲临’四字上,向下一扣,‘啪嗒’的撞击声回响在殿中。

    “没收了。”

    “是。”高淮即便心疼,也不敢多说什么,在拿它顶罪时就预料到了这般结果。

    “高阳,明日自个儿去内奉司领二十杖。”

    “是,臣遵旨。”高阳头叩地,终于直起了腰身。

    “至于他,”闫桢瞅着高淮,“朕不追究,你自己带回去教训。”

    “是,臣定会好好教训的。”高阳用余光瞟高淮一眼,说到后面有些咬牙切齿。

    “行了,都起来吧,说说你们的要紧事。”

    高阳起身,从袖中取出玉笛奉在手上,向前行几步递给柒九,由柒九呈给闫桢。

    闫桢触摸着玉笛,“它怎会在你处?”

    不是送于那姑娘了吗?

    近日朝事繁杂,若非今夜见到这玉笛,他差些都快将那夜的事忘了。

    只记得她姓葛。

    易安城中,姓葛的虽不多见,但他却从未让人去打听过,既是偶然邂逅,那便随缘吧。

    如今,高阳手持这玉笛深夜而至,想来应是与她有关了。

    “禀陛下,那姑娘是户部尚书葛大人之女,因牵扯府中命案被高淮收押在了京兆府牢内……这玉笛也是葛府内命案的证物……”

    “一并说完。”闫桢见高阳说着停下来,有些吞吐。

    “……还有,高淮因不知此物是陛下赠于葛姑娘的,所以……”

    “所以,收押的原由,还有这东西一半功劳?”闫桢截断高阳的话,问道。

    “是。”高阳复又跪下。

    闫桢沉默了半晌道:“不知者不罪,朕还不至于因这事发难于十一。”

    “谢陛下。”

    闫桢放下短笛,亲自到殿中虚扶高阳,淡道:“你啊,就是谨慎太过。”

    陛下亲扶,高阳有些惶恐的起身,接着微扬起嘴角内敛的笑了笑。

    不是他谨慎太过,君心难测,即便陛下待他们兄弟甚好,可父母早逝,他身为大哥,在涉及到高淮的事上,他不敢心存一丝侥幸。

    “扰了陛下歇息,高阳请罚。”

    “成了,一罪不二罚,二十杖你还嫌不够?”

    “高阳知错。”

    闫桢瞧他一眼没理他,摸着玉笛,向柒九道:“去寻个锦匣来。”

    柒九应着,不一会儿就奉了个清雅的匣子来,闫桢将东西放进去,唤了高淮近身道:“东西替朕收着,明儿你亲自交还给她。”

    “是。”高淮恭敬的接过,这会子却是收敛了性子。

    闫桢盯他一眼,转头向柒九摆摆手,“你退下。”

    柒九听命躬身缓缓出去,合上殿门,带起一丝细风入内晃动了一浪烛火,使宁静下来的临华殿多了分生气。

    “十一。”

    “主子。”

    闫桢与高淮,一唤一应。

    “跪着。”

    高淮虽面露不解,却听令撩袍而跪,因为陛下唤的是十一,那个独属于陛下暗卫的十一。

    “陛……”

    闫桢抬手阻断高阳的话,问高淮:“她牵扯了什么命案?”

    她是谁,不言而喻。

    “一桩小案,葛府死了个丫头,尚书夫人报了京兆府,经属下初查,目前所有不利证物都指向葛小姐,但属下敢确定,她是被栽赃陷害的。”

    “几日能查清?”

    “最多三日。”高淮抬起头保证,如今他都已有了些眉目。

    闫桢微微抬眉,“好,朕便给你三日,还她清白。”

    “十一领命。”

    高淮以为主子就想了解葛钰的事,已问完了,刚松口气又听见头顶上方幽幽传来的声音。

    “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会接手一个小案?”

    此问一出,高淮一怔,一般说来像葛府这种案子,高淮明面上身为京兆十六县总捕头是不会去管的,但听胡仵作言死者所中之毒很是蹊跷,他便去了。

    确实,也发现了令人惊奇的线索,但他还未确定,因而才没打算向主子禀明,如今主子问到,却是避不得了。

    “因在验尸过程中,发现了蹊跷,而后又在案发处寻到了玉笛。”

    “讲。”

    高淮暗润嗓子,理一遍脑中想法组织着言辞道:“安州大旱时,十九奉主子之命去了归宁,因发现前朝余党踪影,被害,身中剧毒而亡。当时,属下同在安州,发现了十九留下的特有暗语,直到一处‘逸风’客栈才断了踪迹。

    十九死于一种叫‘流沙’的剧毒,由江湖毒鬼所制,这人在早些年便加入了前朝余党势力。流沙毒发与鸩毒十分相似,死状惨烈。区别在于中毒之人虽面相完整,但其内中骨骼尽碎。而葛府一个区区丫头之死,经仵作勘验竟与流沙之毒十分相似,所以……”

    高淮没接着说下去,目前还无确凿证据,能够证实他的猜想。

    闫桢蹙起了眉,眼中暗光流转,右手指节轻击着御案,叩叩的响。

    “十一听旨,着你于暗中全权查明葛府所涉之事,切记,若有发现,万不可打草惊蛇!”

    “十一领旨。”

    四十年前,前朝萧氏懦弱可欺风雨飘摇,受北燕挟制,百姓民怨沸腾。大宁开国君王也就是如今元亨帝闫桢祖父,时任萧王朝的大将军闫呈,顺势而起夺了萧氏江山,经其两代君王励精图治,才奠定大宁如今的基础。

    但当年兵荒马乱中,一直不受萧皇待见幽居禁宫的七皇子却趁乱携子逃离,以至形成了如今的前朝余党,抓获萧七子萧怀义是闫桢父皇的心病,也是闫桢的心病。

    闫桢又将‘如朕亲临’令牌交给高淮,并告诫他谨慎行事,若再有今夜之行为,便立刻收回并罚他去玉门戍边。

    “多谢主子宽宥。”高淮喜着脸,恭敬地接过一把揣在怀中,又朗声道:“您放心,三日内十一一定还葛小姐清白。”

    “贫嘴。”闫桢眼皮都未搭理他一丝,吩咐了二人自去天阙值房安置,便赶了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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