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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俊秀的小道士,在玄道子面前犯怂,在庆典上胡侃,在被抓包之后瘫软,在看到他胸膛时会害羞,在被罚之后还能笑得出来,在分离之时依依不舍。
那些记忆的片段一一浮现在?F羽的脑海中,让他越想越痛,越想越无法释怀。
仅仅只是相识了不过几天,对于他来说都是身边重要的存在。漫长而枯寂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但是啊,想到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另外一些东西。
得到的,总有失去的一天。
?F羽将怀中的洪方子轻轻的放回地面,他沉默着站起身,去扶倒在地上的絷骨。
此时的?F羽不同于往日的他,之前的他满脑子都想着玩乐,所有的一切都是轻松的。然而,现在不同了,至少他现在已经无法再轻松的面对一切了。
絷骨抿着唇角,紧紧地盯着?F羽的脸庞,“阿羽。能吻我吗?”
絷骨蹙着眉头,心脏莫名的感觉不舒服。即是?F羽吻的是洪方子的眉心,这也让他无法忍受。
看着絷骨眼眸深处的那股疼痛,?F羽的心莫名的也变得难受起来。
“可以。”
只要能够满足对方的心愿,无论什么他都会去做,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然而提出要求的絷骨却拒绝了?F羽,历史在重演。
“这样廉价的吻,我想我不需要。”絷骨一把拍开了?F羽扶住自己的手,他捡起戮灭,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要走。”不是问句,而是单纯的陈述。絷骨的表情重新归于冷淡。
“我”?F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任何的解释都没办法掩盖他曾经想要抛下絷骨的想法。
最后,?F羽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突然之间?F羽手中的锁魂骨杖正在一点点的消散,等?F羽发现的时候,骨杖已经消散了一半。
锁魂与宿主性命相连,宿主一死,锁魂的骨杖也会跟着消散,直到下一任宿主开始使用锁魂之时才会重新化作骨杖。
现在骨杖消散,这也就代表李御道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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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子抱着李御道的身体,浅色的瞳眸涣散,像是被抽了魂魄。
“御道,若我们从未相遇,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路?”玄青子神色黯淡空寂,脸上却带着虚幻的笑容。
李御道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玄青子的脸颊,他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就算上天再给我一万次选择的机会,我也还是会选择使用锁魂。”
“这,就是所谓的命?”玄青子目无焦距的呢喃道。
?F羽看着玄青子失了魂魄般的模样,心生不忍。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虽然不是因为他,却是他没有阻止。如果他在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了吧。
可惜,玄道子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吧。就算他昨日没有收下那枚丹药决定离开,玄道子也绝对会用别的方法让自己无法干预这次的事情。就像玄道子借自己之手让絷骨沉睡一样。
?F羽手中的锁魂骨杖在一点点消散,只剩下最后的一小截,而李御道的身体在不断地枯萎,所有的血肉伴随着骨杖的消散而一同消失。
李御道用尽最后的力气,然而只是徒劳,最后那只想要再次触碰玄青子脸颊的手无力地落下,他只留下半句,“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吾命”
与此同时?F羽手中的骨杖也完全消散,化作了一股黑气,融入了?F羽的右腕。
李御道一死,玄道子也必死。这就是同命蛊,向来只有求而不得却又心生妄念的人用在自己所爱之人身上。像玄道子这样用在自己一生也无法击败的情敌身上,还是头一个。
李御道最终死在了玄青子的怀中,洪方子也死在了?F羽的怀中,至少他们还有人陪伴。而玄道子,孤独的来到这个世上,孤单的活着,最终又孤独的死去,如此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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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玄青子抱着李御道的尸体在被毁得差不多的梧桐苑里呆坐了一天两夜才放下了李御道的尸体,他是云翳的掌门人,任何人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行。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悲痛无奈,都必须重新振作起来,将一切事情安排好。
玄道子、洪方子、洪素子和李御道的尸体都被埋葬,其中玄道子和洪素子的遗物被放在了藏经楼的第十九层。
被破坏的梧桐苑在两年之内都无法复原,玄青子只好移居他处。而絷骨强行抗拒散功丹的药性,所以经脉逆损严重,现在必须卧床静养。
当日与李御道对战的?F羽的身体也好不到哪去,他那时还不是锁魂的宿主,强行祭奠血肉使用锁魂对他的身体伤害极大,几乎透支了?F羽大半的妖力。被锁魂刺破的左手上苍白无血色的皮肉翻起,里面的筋骨俱碎,看起来狰狞骇人。
仅仅只是看着那样的伤口就让人觉得生疼,然而?F羽还能像往常一样吃吃喝喝,表现得就像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其实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罢了,曾经比这更加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但也只能咬牙坚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因为?F羽知道,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不然等着他的就是半妖们贪婪的大口。
即是是知道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提防着半妖侵袭的弱小妖兽,?F羽还是无法不伪装自己的疼痛。
可能是他表现的太过无所谓,所以包括玄青子在内的人都放心的把絷骨交给他一人照顾。
让他打架,让他浪,他都很擅长,唯独照顾人,?F羽实在是无能为力。
絷骨经脉受损,最少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才能正常下地行走,之前一直都是絷骨把?F羽照顾得好好的,这次要轮到?F羽来照顾絷骨了,结果当然是截然相反。
?F羽在照料人方面天生就不行,加上之前洪方子的死让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所以絷骨躺在床上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
不过这怎么可能,絷骨其实在第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而?F羽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F羽虽然眼睛在看着手中的书,但明显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一直躺在床不动的?F羽因为不洗澡不吃饭对身体也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也就索性不准备起床了,现在的?F羽可以说是颓废的代名词。
身体强度异于常人的絷骨还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帮?F羽换衣,替他洗漱,喂他吃饭。比起絷骨,?F羽更像那个受了重伤生活无法自理的人。
这些日子里絷骨因无法练武,他时不时的吹一两首曲子给?F羽听,?F羽每次都没有反应的缩在床上,也不再开口说话。
房间里一反常态的安静得不行。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十几日,?F羽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糟糕。他强打起精神,想像往常那样精力满满的出去瞎转悠,找些有趣的事。
最后?F羽发现,这样还是太为难自己了。
?F羽坐在桌边,下意识的想去摸别在腰间的锦囊。那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琥珀珠还安详的待在他的锦囊之中,然而?F羽不知道的是这枚琥珀珠连带钱袋都曾被絷骨拿走,最后又被放了回来。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琥珀珠,?F羽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云翳了。无论是为了把这骨灰送回到她的家乡,还是去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他都必须得离开了。
此时的絷骨正在坐在窗边看书,?F羽走近絷骨,一手按下了絷骨手中的书,说道:“阿骨,我们该离开云翳了。”
自从那天之后,絷骨就没有再露出过任何笑容,“你不是想一个人离开的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自己走不就好了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的,还害得你受伤。”?F羽一脸愧疚的说道。
絷骨放下手中的书,他站起身来,俯视着?F羽,道:“你这是说,只要说了就可以随便的离开我吗?”
?F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怔怔地看着絷骨那蕴含着怒气的瞳眸,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絷骨按住他的肩膀,轻勾唇角,眼眸中毫无笑意的看着?F羽,“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要回来。”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回来了。”?F羽感觉到一股令他心惊的煞气从絷骨的身上散发而出,感觉的出来,絷骨其实在为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在生气,就算他最后还是回来了。
“不是因为别的?”
“什么别的?”?F羽茫然的问道,他有些不明白絷骨的话。
“很好”絷骨的眼眸眯起,脸庞离得更近。
?F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絷骨封住了嘴唇。
“唔晃开”然而一张嘴就被絷骨侵占了口腔。
那是一种被绝对占有的感觉,?F羽能够情绪的感觉到絷骨汹涌澎湃的情绪。现在的他就像是大海上的小舟,被絷骨情感的巨浪打得左右飘摇,无处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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