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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 > 119 她又不是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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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凤歌便向一旁侍立的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两人将桃儿请出去。她现在要先紧着女儿的事,等把若鸾的事办得妥妥当当了,得了空,自来收拾整顿府中琐事,到时有的是机会搓磨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

    直到桃儿心不甘情不愿,撅着嘴儿,怏怏不乐的扭着肥臀走了,凤歌才一脸若无其事的带着赤焰和女儿往凤临阁而去。

    ……

    萧冠泓坐着轮椅进得房来,见若樱正在恹恹地坐在桌前,由四卫侍候着,捧着一个青玉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热粥,雪白的脸儿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蔫儿了,满脸无精打彩,甚至看得出还有伤心之意。

    他漆黑如玉的眸子微微一暗,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顷刻间换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脸,指着身后几个仆妇手中捧着的漆金托盘道:“若樱,你看这个!”

    若樱喝粥的动作一顿,抬眼顺着萧冠泓手指的方向望去。蓦地,她不太感兴趣的眼神骤然变成了饶有兴致,顾盼生辉的眸子发出惊奇的光芒,旋即将粥碗往桌上一搁,起身就向那几个捧着托盘的仆妇走去。

    萧冠泓担心她起的陡了又犯头晕,不禁担忧地道:“你就不会起慢点?东西又不会跑,让她们放到桌上你一个一个的看。”

    若樱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是睁大美眸,满眼惊奇的用葱管般的纤纤玉指戳着那托盘中的东西,好奇地问着捧着托盘的仆妇:“这是什么?”

    那仆妇抿嘴一笑,恭敬地道:“禀凤王,这是只野兔。”

    “……”若樱满脸幽怨地望着那仆妇,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眨了几眨,却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因为仆妇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的东西的确确是只野兔,只是个子较真的兔子小了许多,而且自己刚才用手触了触,知道这通身雪白的野兔实际上上用雪做的。

    “噗哧!”身后传来萧冠泓和四卫的闷笑声。

    若樱微嘟着嘴儿走到下一个仆妇面前,用手指不停的戳着她手中托盘的东西,瞪大眼睛望着那仆妇道:“你的呢?这上面是什么?”

    那仆妇有些胆小,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与这么漂亮又高贵的人儿这么接近过,抖了半天嘴唇,低下头,声如蚊子哼哼地道:“禀凤王,这……这就是一只小土狗……”

    若樱本想立刻给个白眼她,心说,我难道连只狗都不认识么?可看到这仆妇捧着托盘的手似乎都在轻颤,委实可怜,便没好气地哼道:“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呀?”

    说着她脚步不停的往下几个托盘看去,个个都用手指戳上几戳,还有两个甚是得她喜欢,居然用手指摸了好几遍,可摸着摸着问题也来了,她回过头望着萧冠泓,声音里又是惊讶又是惋惜地道:“怎么办?屋子里太热了,都化成水了,你看,我一手的雪水。”

    说着,她将滴着水的柔荑展示给萧冠泓看,满脸的无辜和睁大的眼睛将她显得犹如懵懵憧憧的稚子幼儿,无端的惹人怜惜不已。

    见若樱似乎忘记了忧愁,虽没有笑逐颜开,但比之先前了无生气的模样好上太多了,萧冠泓的心里软成了一泓柔泉,向手足无措的她招招手:“过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若樱缓缓走到他跟前,萧冠泓接过四卫递过来的帕子,捉住她微凉的小手,默不作声地替她擦拭水渍。他擦得非常仔细,十根春葱一样的玉指擦完,见若樱宽大的袖口上也沾上的融化的雪水,他蹙眉想了想道:“让四卫服侍你换件窄袖、款式俐落点的裙袄,穿得暖和一点,罩上件厚厚的貂毛大氅,我带你到外面去捏这些小玩意,好不好?”

    “嗯嗯嗯!”若樱不住的点头,唇边难能可贵的泛起了一丝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萧冠泓的提议正中若樱下怀,她方才其实就想说到外面玩,但也知道萧冠泓别的尽能由得她胡来,对她的身体却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断不会允许她在身体没有痊愈的情况下跑去外面,所以便没有多余其事的吱声。

    萧冠泓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身上,自是瞧见了她脸上那抹极其可贵的破冰浅笑,知道早上一番功夫没有白费,讨着佳人的欢心了,好看的薄唇不由得跟着弯起,轻声哄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得吃的饱饱的,穿得暖暖的,这样等会才可以玩得尽心。”

    说罢,他转了个身,指着桌子上无一不精细的食物对若樱道:“来,我陪你多少用点,否则等会玩的高兴了却又喊肚子饿,多扫兴!”

    “好吧!”若樱本不太有食欲,但对萧冠泓的提议甚是动心,犹豫着两相一比较,觉得还是去外面玩的诱惑大,便点头应允。

    她其实也就是心病,凤歌的作法让她觉得自己以前苦苦想找到亲人的行为是一场弥天大笑话!你为之努力,为之拼命,不知经过多少磨难都不改初衷,结果最后人家对你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视如敝履。你感觉被深深伤害了,痛心之余会有一种茫茫然的感觉,无所适从,不知自己以前那么傻傻的坚持,究竟是为什么?进而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否定自己。

    自卑的情绪如影随形的笼罩着你,会颠覆你以前所有的认知,让你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对别人来说是那么的可有可无,根本没人来珍惜疼爱你……

    但萧冠泓和阿旺还有四卫却依然在默默的陪着她,尽管大家都没有放到嘴上说,可若樱心底其实是明白的,若非如此,她怎会自那浑浑噩噩中醒过来?东方不亮西方亮!有人弃你如敝履,自然会有人发现你的好,视你如珠似宝!

    待若樱又用了些饭食,且重新换过精致的窄袖小袄,收拾妥贴后,他们一行人迤迤逦逦的行至院子里的东墙。东墙那本有几棵参天老树,夏日里自是绿树成荫,遮天敝日,可在了数九寒天就是一身素裹,银光璀璨,枝头垂挂的全是尺把长的冰凌子,风一刮,吱吱喳喳脆响不断。

    昨夜天公做美,洋洋洒洒的飘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将整个院子里铺上了一条雪白的毛毯,今日早上又大雪初霁。东墙那地儿的积雪一向没人打扫,本就越堆厚,此时更是像堆着厚厚的白云,有种软乎乎的感觉。

    “若樱,冷吗?”萧冠泓有些担心的看着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若樱,这地儿雪最多,可以随心所欲地用雪做些小玩意儿,美中不足的是头顶时不时会砸几个被风吹断的冰凌子下来。

    “不冷,我真不怕冷。”若樱摇摇头,仰起戴着风帽的脑袋打量头上那些比比皆是,亮晶晶的冰凌,嘴里叹道:“这么多冰凌子,好漂亮啊,可要是掉下来会不会把头砸几个大包啊?”

    萧冠泓听了心头一动,吩咐冷冽和远山:“去找些侍卫来,拿几把铁锨把积雪掀到开阔处。”

    不一会儿,若樱就玩的心头烦恼尽消。她是个没见识的孩子,西呈也下雪,但都是今日下明日化,基本是没什么积雪覆盖的情景。北玄四季分明,数九寒天积雪深厚,北玄的大人和小孩得了空闲皆爱就地取材,堆堆雪人玩,权当打发日子。

    萧冠泓本身就爱雕雕刻刻,堆起雪人来更是得心应手,堆什么像什么,尽管他不良于行,但细心的侍卫搬了几个石桌子给他拼成大桌子,将积雪堆在上在面任他施为。他不论用雪堆什么,捏什么,皆是唯妙唯肖、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只差吹一口仙气就能动了。

    反观若樱就跟他形成截然相反的局面,堆马像狗,堆猫像虎,没有一件作品能跟她口中说的物事对上号。只有一件差强人意,那便是堆了一朵花,她硬说是雪莲,众人委实不忍在打击她,皆点头称是雪莲。

    几个侍卫掀了雪也舍不得走,横竖王爷没嫌他们碍眼驱逐他们。再加上近日他们无所事事,见凤王堆的实在看不下眼,年轻人兴起了较量之心,也开始动手堆了起来。

    “咦,你们在干什么?这么热闹!”这当口,阿旺自外面走进院子,看到若樱和萧冠泓居然带人在玩雪,颇有些摸头不知脑。

    “阿旺,你也来吧!”若樱刚伸手把萧冠泓堆的一匹小马驹抱下石桌,看到阿旺便兴冲冲的招呼他。

    阿旺见她这两日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这会子倒是玩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脸颊还起了一淡淡的晕红,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只要若樱感觉高兴他就放心了。故此阿旺也把袖子一卷,双臂一振,豪气万丈地喝道:“看我给你们露一手。”说罢,他拾起一旁的铁锨,阔步走到另一边,甩开膀子把地上的冰雪铲的上下翻飞。

    众人叫好声不断,皆抱臂在一旁看阿旺如何施为。

    萧冠泓也停了下来,拉过若樱在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将她柔软冰凉的小手捂在手中,低声道:“若是冷了累了我们就回去歇息,明天再来。”虽说若樱忧愁顿消他比谁都高兴,但总得顾及她是大病初愈。

    若樱将头摇的像拔浪鼓,嘴角含笑地道:“不回!我既不冷也不累。”她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场景,众人脸上的欢笑会感染到她,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顿时感觉生活如此美好。而先前自己那些自我堪怜,自艾自怨的情绪是多么的可笑!

    是啊!凤歌疼她,或是不疼她,这都不能改变凤歌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实。可她已达到了自己最初的愿望,那便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知道了自己不是跟孙大圣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那便够了!至于那些想像中的奢望,奢望父母疼自己如至宝,爱如掌中珠,但既说了是奢望,那便当奢望来看待吧!

    之前,不知亲生父母是谁的日子她不也过来了,为什么找到亲生父母后,反而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如此糟糕?只是因为被丢弃怕了吗?还是太过渴望在父母心目中落个好印像?

    她没欠谁的,没必要在父母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凤歌责骂她没有教养,养女不教娘之过,那又是谁的错?为什么凤歌不痛哭流涕、不内疚的说是她自己未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女儿学了些下作作派?

    是谁说的不记得了,没必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还为这些过错惩罚自己!那是圣母才有的行为,可她不是!所以,她完全可以不必钻这些牛角尖,而是换一种洒脱的方式生活。

    思及此,若樱脸上的笑容更见灿烂动人了,竟然用手指凋皮的在萧冠泓手心里挠起痒痒。惹得萧冠泓忍俊不禁的低低笑开了。

    萧冠泓虽不懂若樱为何如此高兴,但看她桃花浅晕脸上升,眼含春水盈盈动人,娇嫩的红唇从头至尾都擒着一朵令人心悸的笑花,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愉悦至极的气息。跟先前轻愁萦绕的模样判若两人,整个人给人以脱胎换骨之感。

    知她不在画地为牢,他的心里顿时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由衷的替她感到高兴!灼热的目光简直一刻都离不开她。

    若樱看到阿旺手中的铁锨翻飞不停,很快就堆一大堆雪,还不停的拍拍打打将雪堆打结实,很快那堆雪便有了个雏形,竟然是个人形,肥身子,大肚子,圆圆的头……她立刻跟个土包子一样的兴奋的娇喊:“阿旺,是个人啊,人啦!你堆的是个人啊?”

    “哈哈!……”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四卫的脸顿时有些红了,她们跟若樱日子不长,只见过她平时一派淡然从容的模样,从未见过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再则北玄人人都会堆雪人,她们没想到凤王居然不会玩这个,还喊的如此丢脸……

    但不可否认,她们打心底是希望看到这样生机勃勃的凤王的,而不是半死不活躺在床榻上弱不禁风的凤王。

    所以,当纳兰明桑锦衣轻裘,如闲庭信步般走进来的时候,院子东墙那玩得正欢的一群人居然没人理睬他。而纳兰明桑则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额角,桃花眼微眯,满面狐疑的盯着园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病的要死了吗?缠绵病榻几日,连柳生的药喝了都不管用?

    不是说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半死不活了吗?

    不是说因和喾太子议亲,但两人实非良配,天降恶兆所以导致性命堪虞吗?那谁来告诉他?那个笑得歪倒在萧冠泓怀中的女人是谁?

    “阿旺,你堆的这个胖老头儿是百花观的虚尘子吧!”若樱被萧冠泓揽在怀中乐了一会,终于直起身子指着阿旺堆起来的大雪人道。

    萧冠泓俊眉微不可见的一挑,侧着头,不动声色地问还伏在肩膀上若樱道:“虚尘子?”

    “嗯,百花观的知观,酒肉和尚的相貌,胖得像个弥勒佛,却是个手执佛尘的道士……噗哧!阿旺你个促狭鬼……”若樱见阿旺不知打哪找了一声黑布,然后一本正经的缚住那个雪人虚尘子的双眼上,还在脑后打了个结,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其他见过虚尘子的人,觉得阿旺堆得这个雪人真是像极了虚尘子,尤其是这个雪人的佛尘是插在后颈上,可双手却叉在肥腰上,模样拽拽的,皆哄堂大笑起来。只是不明白虚尘子的眼睛为什么要缚上黑布?不过这样虚尘子模样更为滑稽,更为可笑。

    蓦然,一道清越动人的男声在不远处凉凉的响起:“看来真是传言有误啊!凤王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就被坊间传的死气沉沉、萎靡不振?是本世子的眼睛有错,还是,你这是回光返照?”

    众人并未多少惊讶,先前就知道有人进来了,只是都懒得分神。此时皆循声望去,却见一清高修长的男子缓步而来,长眉桃花眼,头上金冠束发,着一袭银白色锦袍,外罩华丽的雪狐大氅,俊美的模样脱尘出俗,宛如芝兰玉树,正是西呈的世子纳兰明桑。

    若樱一见到纳兰明桑浑身就不得劲,恨不得揍他几拳,何况他还语带挑衅,离开萧冠泓的肩头,坐起身子张嘴就想反唇相讥。

    萧冠泓立刻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别出声,随后他面不改色的斜睨着纳兰明桑,嘲意甚浓地道:“纳兰世子神出鬼没的功夫日渐看涨,居然在我车遇国使馆内如入无人之地,不经通报便来去自如,真是可喜可贺!”

    对于萧冠泓的暗讽纳兰明桑则是置若罔闻,心知肚名这对男女是不会欢迎他的,通报了之后只有闭门羹吃,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反正使馆里的那些大小官吏不敢和他硬碰硬,索性扣住来通报的人,大摇大摆的晃进来,多好!

    纳兰明桑也不指望萧冠泓热情招待他,通晓纵横捭阖之术之人的脸皮都比一般人厚,不然怎么四处游说人家去支持自己?

    他迎着若樱冒火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寻了个离她和萧冠泓最近的地方坐下,气定神闲的模样犹如在自己庭院赏花喝茶一般。然后才闲闲地道:“前日上山行猎,昨日才返回,此行收获颇丰,又听闻凤王身体欠佳,心中甚是挂念,便携些猎物前来探望一番,应该不会被两位拒之门外吧?”

    你进都进来了,还怕被拒之门外?众心皆在心中腹诽。

    若樱是相当的看不惯纳兰明桑皮厚如城墙转弯的无赖行径,都说了以后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了,还来看望自己,谁知他安得什么心?保不齐他就是来看自己死透透了没有的。见纳兰明桑那双多情桃花目向自己看过来,似有询问之意,她极不礼貌的回了一个白眼给他,黛眉微颦,不太高兴的接过侍女重新奉上的热茶,垂下眼,揭开茶盖吹了吹,不搭理他那茌。

    萧冠泓让人将石桌子上堆积的雪块清理干净,对着纳兰明漫不经心的笑笑,淡淡地道:“多谢世子一番好意,不瞒世子说,足足折腾了两三天,小命都差点折腾没了,今日个才稍好些,便带她出来散散心。”

    见天光放晴,金色的阳光划破云层倾洒在满院雪景之上,分外的迷人,便侧身低声的问若樱:“该是饿了吧?让人送点心来这?还是回屋?”

    若樱放下茶盏,见天气是难得的好,阳光普照,风也停了,而方才堆的那些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可爱,便轻声道:“这么好的天气,极是难得,就让人送来这里吧!多送点,让他们也跟着乐一乐,方才都玩疯了。”她说着便笑看着阿旺和冷冽那群侍卫,他们童心未泯,居然又开始堆了起来。

    纳兰明桑长着一对顺风耳,将他二人的话听了个分明,心里一动,也不管自己讨不讨人嫌,插嘴道:“既是人多,不若支了架子就在这雪地里烤些野味吧!正好,本世子送来的猎物中便有两头鹿,让厨子收拾俐落了,用盐腌上一腌,在这雪地里烤鹿肉,还可以烤点别的野味,然后来上两壶好酒,那可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不管长的多么俊俏的男人,大抵可能都是喜欢大口气肉大口喝酒的吧,因为那样在轻松之余还能有淋漓豪放的感觉。萧冠泓虽不喜纳兰明桑,但不可否认对他的提议颇感兴趣。他有些犹豫的是若樱身体才刚刚好,肠胃薄弱,吃不得那些烟熏火燎之物,到时她嘴馋,又不好扰她的兴头,吃了又怕她闹肚子。

    纳兰明桑似早有所料,胸有成竹的道:“王爷若是担心凤王沾不得,那便让人炖上烂烂的肉羹,这样凤王也可尝尝鲜。”

    若樱虽觉得纳兰明桑不靠谱,但她倒是很喜欢在野地里烤东西,无关乎吃不吃的问题,就像是喜欢那种轻松自在,少一份拘束的气氛吧!遂难能可贵的与纳兰明桑站成统一阵线,撺掇萧冠泓道:“烤吧烤吧!我保证不吃,我只看着。”

    人都好办事,一会儿就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厨子送了腌好的各种野味过来。纳兰明桑只带了两名随从,若樱想着他那跟脚跟手的八朵解语花,奇怪的问道:“你那八朵解语花呢?今日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没得被狼叨走了,她们哭都没地哭去。”

    纳兰明桑为之气结,心道狼叨你也不会叨我,睨着她没好气的道:“不是你说见她们一次让阿旺打一次,修一次太贵了,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啊!”

    “我居然说过这么牛气哄哄的话?”若樱对自己又是佩服又是讶异,她早将那茬忘到瓜哇国去了。

    “你!”纳兰明桑见她那模样便知这人转头就忘记了,亏自己还记着,不禁气得牙痒痒,他对着若樱特别容易来气,遂想着扳回一城。趁着厨子送肉来,众人好一通忙乱,他随手扯下身上的狐皮大氅扔给随从,拎了一把铁锨,龙形虎步的走到雪人虚尘子旁边,嚓嚓嚓地开始铲起雪来。

    若樱正推着萧冠泓看那冷冽他们烤肉,冷不防听到纳兰明桑优雅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凤王,看看这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若樱不以为意的回头一看,乍见一只恐怖的大雪怪就站在自己身后,离自己近在咫尺,雪怪那两只红红的眼珠正阴森森的看着自己。

    那一次在落月山被雪怪扑面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表件反射之下惊叫一声:“啊,雪怪?”

    萧冠泓和四卫等人莫不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忙丢下手中的物事护在她身边,果然看到了那个大雪怪。

    但下一刻,他们便听到若樱愤恨不已,咬牙切齿地扬声喝道:“纳兰明桑你个死娘娘腔,这次姑奶奶不揍扁你,回头跟你姓!”说着她纵身就向因奸计得逞,正洋洋得意抱臂站在一旁看她出丑的纳兰明桑攻去。

    原来纳兰明桑自己堆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雪怪,趁若樱不备,他把雪怪抱到若樱背后。为了起到逼真的效果能吓到若樱,他还煞费苦心的把身上佩饰上的红宝石抠下来,安到雪怪的眼眶中做了雪怪的眼珠子。两块红宝石都是稀有的极品,光泽度好的吓人,也难怪把若樱吓了一跳。

    侍卫中自是有人时刻注意着这个世王世子动静,可他们不明白纳兰明桑在干什么?堆了个模样恐怖点的大怪兽,然后费力地抱起来到处走,最后放到凤王身后让凤王看一看。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啼笑皆非的想要提醒凤王时,凤王已怒发冲冠的要揍成王世子了……

    纳兰明桑见若樱被雪怪吓倒了,嘴角微弯,顿时圆满了,心中涌起了一股扭曲变态的满足感。见若樱喊打喊杀地攻来,自是不可能束手就擒,一个闪身就要跑。冷不防迎面一个大雪球袭了过来,他敏捷的将头一偏,躲过大雪球,但不容他丝毫喘息,又一个大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砸来。

    “嘭!”躲避不及,纳兰明桑被雪球砸中头上的金冠,雪球散开,溅得他满头满脸是都是雪。

    “活该!”若樱见纳兰明桑被萧冠泓扔出的雪球砸中,马上高兴起来,也不费事的追赶了,立刻如法炮制,蹲下身团了个大雪球,用力砸向纳兰明桑。

    一时之间,纳兰明桑被萧冠泓和若樱用雪球砸得在院子里四散逃窜。

    这在这当口,突然有人匆忙来报:“王爷,凤王,赤凤候夫妇携二小姐来访。”

    ……

    “若樱!……”

    “若樱!”

    “……姐姐……”

    赤焰和凤歌,还有若鸾一看到神采飞扬的若樱走进来时,不禁都一愣。尤其是赤焰,英俊而成熟的脸上全是错愕和不敢置信,尔后便很快露出了欣慰而慈爱的笑容:“若樱,你身子大好了,真是太好了!”

    也不怪他惊讶,自打知道若樱生病后,赤焰是每天都要抽空来看一看大女儿。昨日来的时候,若樱都还是有气无力的和他说了几句话,可今日看来若樱的精气神都大不一样了,从里到外焕发着新生。

    从若樱被找回来以后,赤焰对若樱一直是有些愧疚于心。每每当凤歌的做法有失公允和偏颇时,他总是会和凤歌起争执。

    在他眼里看来,若樱是每个做爹娘都希望能拥有的孩子。生得貌美举世罕见;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可以和太子殿下并肩战斗,这一点从卢国公府贼人来袭那次就可以看出来了;行事举止间落落大方,进退得宜,身份大起大落,她依旧是宠辱不惊,笑看云卷云舒;对爹娘孝顺,对弟妹友爱。

    如若不是知道若樱流落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头,养父母似乎对若樱并不好,赤焰私心底还真想感谢收养了若樱的一家人,感谢他们把若樱教养的如此之好,并使得这孩子无论无论经过多少因难,依旧保留了一颗赤子之心!

    在若樱与太子的婚事上面,赤焰是绝对赞成的。姑且不说般不般配的问题和他们本身就有婚约的事实,只说若樱的性格,赤焰就觉得她适合嫁入皇家。就像若樱在卢国府初露锋芒一样,没事的时候她是一派淡然,可有事出来她就能勇往直前的去解决,并且游刃有余,而不是同那些娇小姐一样哭泣流泪,惶惶不知所终。

    只可惜天意弄人,若樱在太子和她议亲的初期就病了,还病的很,这样一来……

    却说若樱见到这次不但爹娘来了,便是听说撞破头的妹妹也来了,心里微微有些惊诧,但她表面上依旧神态自若回着赤焰话:“爹,劳您挂心,柳生说已大好了。”

    “若樱……你身子大好,娘就放心了。”这时,凤歌也清醒过来,望着若樱慈爱地道,根本看不出几日前训斥若樱的模样。

    面对完全恢复过来的若樱,凤歌的心情依旧是复杂的无可言状。

    作为母亲她自是希望若樱康康健健且无病无灾,再加上若樱和太子的事情,皇上终于给了一个说法,此事算是尘埃落定,她也不必再逼若樱为了若鸾自动退出了。可因先前她对若樱说过的一些过份的言辞,既便母女没有隔夜仇,她心底终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但想到此次要来告诉若樱的事,凤歌的心情倏尔变得好了起来。她和颜悦色的上前,就要拉起若樱的手。若樱不着痕迹地一闪,装着扬手唤人上茶而避开。凤歌的动作落了空,脸上的表情便微微一僵,却也无法得知若樱是有心还是无心,就表面来看,若樱的模样似全无芥蒂,还浅笑尔尔的招呼若鸾喝茶吃点心。

    而若鸾看着姐姐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像是不能把脊梁挺直一样,她小心翼翼地道:“姐姐……前几日听你生病了没来看你,你不会怪妹妹吧?”

    若鸾的心情算是几人中最为复杂的,实际上她是非常喜欢若樱这个姐姐的,可以说,姐姐是若鸾最为佩服的人也不为过。若鸾自小就被凤歌养得娇气,吃不得苦受不得痛,连每代凤女必须学的防身功夫,她都因练的太累了而哭哭涕涕的吵闹着不学而作罢。

    但姐姐就不同,生的美貌固然是一个原因,一身功夫便是连太子哥哥都没口称赞。流落在外又吃过很多受了许多罪,若鸾有时会想,如果将我换成姐姐,我一定会撑不下去,说不得早就哭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喜欢太子哥哥,若鸾恨不得一生都不曾用手段对付过姐姐,既使现在美梦就要成真,可她面对姐姐时依旧会有些心虚和不自然。

    若樱望着若鸾局促不安的模样,早没了当初的万般怜惜,更不知妹妹的这副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不过她也不想深究,而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淡淡地道:“也是不凑巧,听娘说起你撞的头破流血,我本应去探望你的,哪知就病了,你的头……现在没事了吧?”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若鸾那完好无损的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端着茶盏将要饮茶的赤焰却一愣,忙将茶盏放下,关切地望着若鸾道:“鸾儿的头什么时候撞破过?爹爹怎么不知晓,现在如何了?还疼吗?”

    面对爹爹连珠炮一样一问题,本就有些忐忑的若鸾更是显和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就将求救的目光放到凤歌的身上。其实她今日应该抱恙在身,装做头还没好不用前来的,可终究抵不过自己的私心。

    第一,她想来看看姐姐是不是真如娘亲所说,病的人事不醒了,如果是这样,她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减轻许多——至少说明太子哥哥与姐姐的婚事不成,并不是因为人为的因素,而是天意如此。

    其二,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想亲耳听听姐姐怎么说,亲眼看看姐姐对这件事的反应。她怕姐姐跟自己一样,舍不得放弃太子哥哥这样的良人,进而会不死心的去找太子哥哥。若是这样就不妙了,别人也许不清楚,她心底是最有底的,太子哥哥喜欢的人就是姐姐,所以若是姐姐不死心,太子哥哥说不定会坚持要娶姐姐,到时候前面所做都努力都白废了。凤歌收到小女儿求救的目光,立刻打圆场,略有些责怪地对丈夫道:“前些日子你都不着家,我便是有事也找不到你的人,上哪告诉你啊?还不是只有和女儿胡乱度日。”

    赤焰一听,脸上便有些愧疚和羞赫的神情,前些日子他的确因为和凤歌置气,而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导致女儿头破了都不知道。遂宠爱的对若鸾道:“都怪爹不好,使得我儿受苦,以后爹再不如此了……”“好了,今日来见若樱不是来说这个的,你倒是开口啊?”凤歌急忙打断赤焰的话,催促他说重要的话。她也知这理由太牵强,最不济也应将小女儿的头包起来,以示严重。但她想着事已至,就算若樱发现她说谎也于事无补,事情的发展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赤焰的脸上此时显出了为难和惋惜之色。他垂头斟酌了半天,低声道:“若樱,你是个好孩子,听到这个消息不要着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前些天……前些天你和太子的婚约……”“哎呀,算了,我来说!”凤歌听丈夫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都未说到重点,心里着急,一把打断他的话,对着若樱道:“女儿啊,按我朝的风俗,你和太子有婚约的事,因你生病就此做罢!这刚议亲你就卧床不起,实非吉兆,所以陛下已答应解除殿下和你的婚约了。”

    赤焰见凤歌言辞生硬干脆,恐若樱听了承受不住,忙焦急地道:“若樱,这只是凑巧而已,跟吉凶完全扯不上什么关系,旧俗历来如此,陛下也只是迫于无奈,实际上小户人家根本不注重这些,待这件事情过去以后,爹一定会在帮你寻一户荣耀至极的人家。”

    若樱垂着眼帘,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实际上心里笑得肚子都疼了,她还正愁怎么说服慕容喾解释婚约呢!没想到病一病这婚约就不着数了。早知道她早就病了,哪还用得着头都愁瘪了?这北玄的风俗也真可乐,男女双方只要看对方不顺眼,找个理由病一病,就万事大吉了!

    凤歌见若樱一言不发,想到她当初都答应自愿放弃太子,想来是没什么不愿的,便又对若樱道:“除此之外,陛下打算重新下旨,为殿下和你妹妹赐婚,也就是说,太子妃还是我凤家女儿,其实这样甚好,与为娘当初盘算的并无二致,至少你妹妹后半辈子无忧了,爹娘也甚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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