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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36.何必意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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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十,冯煦一早起来梳妆完毕,才要起身,姑姑已经走了进来,惊疑地停住了脚步,打量一番然后笑了,“我一向最担心的就是你太过倔强,本想叮嘱你入宫后务必以柔顺为要,如今看来倒不必了。”

    冯煦今日淡扫峨眉,薄施轻粉,又用花黄在额上描出花朵,一头长发结辫披开,缀着各色珠玉,头顶戴金花步摇,朱红绣花短褶才及腰部,两只宽袖露出半截皓腕,玄色绸裤在膝间缚着彩绳,下面一双红牛皮小靴——正是鲜卑女子眼下最时尚的打扮,又格外喜庆绚丽。

    因为在浣衣局的经历,冯煦在宫里从不穿鲜卑人的衣饰,但是见到拓跋?F换了汉服后她想通了,身为帝王的他从没有这些隔阂,而自己为什么还留有偏见呢?她既然要嫁于鲜卑人,那么就要穿着鲜卑人的盛装出门!

    这也是姑姑所谓的柔顺吧。冯煦笑道:“姑姑,我明白的。拓跋?F生于皇家,又于先帝跟前长大,言谈举止极有决断,我自然以柔相待,不会与他斗气。”心里却暗暗地想,其实就是自己跟他斗气,他也会让着自己的。

    冯昭仪点点头,“还有保太后,她先前虽然不过奴婢一流,位于我们之下,但现在却已经得封太后,你一定要尊敬有加,更甚于我。”

    除了已经过世的父母,在自己的心中没有人比姑姑更值得敬重,冯煦懂得姑姑之意,再三点头,“我对太后,一定如亲婆母一般。”

    冯昭仪看着侄女明艳的面容,既有说不尽的嘱咐,又有道不完的祝福,再是清冷的人竟也一时哽住了。阿郑和许春衣便都笑道:“女郎虽然出嫁了,但其实还在宫里,离着并没有多远,若要见面,天天都能见的。”

    一时兰儿又端了早膳,“昭仪和女郎还是用一点吧。”

    偏去斤伽罗上来问:“怎么还不把打女婿的棍子准备好呢?”

    众人不解,“为什么要打女婿呢?”

    “女儿又会织布又会做饭,正是家里的宝贝,嫁人了岂不是帮着女婿家里做事,打女婿的意思就是舍不得女儿出嫁,也让女婿知道再不许欺负女儿的。”见大家都未曾听过,去斤伽罗就又比着说:“我们鲜卑人嫁女儿时,都要在家里先备下红布缠着的棍棒,女婿来时家里女眷们手执棍棒打上一回,方才让他将女儿接走呢。”

    原来鲜卑人还有如此习俗!在座之人竟没有经历过的,大家一笑,方才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便找出几个门闩,拿红绸裹了,放在一旁应景。

    正说着,迎亲的人已经到了宁心宫门外了,不知多少人在殿门外高声喊道:“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去斤伽罗赶紧又道:“我们鲜卑人迎亲就是这样的,只怕亲事不成,要赶紧把新妇抢回家中。”

    正说着,拓跋?F笑着大步走了进来,见了冯煦也是一惊,脱口而道:“煦儿穿了鲜卑人的裤褶可真美啊!”说着上前拉了她的手,“我们走吧。”

    “新妇子,催出来!”一声叠着一声,更加急迫了。冯煦在这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就被拓跋?F拉着向外跑去。

    去斤伽罗便急了,“大家赶紧打女婿呀,再不打女婿就走了!”说着将那些门闩分给众人,自己拿了一条便向拓跋?F打去。

    “啪!”地一声,冯煦听得清清楚楚,去斤伽罗一向性子直,便是打人也不会取巧,果真打了上来。

    拓跋?F显然见惯了如此情形,非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拉着冯煦向外跑,“我们快走,免得岳家不舍得嫁女儿了!”

    前来陪同迎亲的宗室少年们也都笑嘻嘻地,完全不用手脚去挡,只拿身体护着拓跋?F,“快抢了新妇回家呀!”

    有少年们护着,再加上真正敢打人的只有去斤伽罗一个,冯煦便很快被拓跋?F携着手跑出了宁心宫,只见宫门外一匹红马,放着金鞍,披挂了许多彩缎,从宫门一直到前面的大门站满了人,所有的人都拍着手高喊,“新妇子,催出来!”

    此时拓跋?F便一把将冯煦抱起来放在马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环住她的腰打马向成亲的青庐而去,迎亲众人稍后也都上了马跟着红马有如一阵风一般地到了青庐。

    冯煦坐在马上,靠在拓跋?F的胸前,一时之间迷迷茫茫,唯独想到,幸亏自己今天换了裤褶,否则穿着襦裙怎么能骑马呢?

    青庐就扎在皇宫正门之前,庞大的庐帐周围到处也都是人,冯煦看到一只只的烤羊,一瓮瓮的酒坛,一队队的伎人,然后她便重新被拓跋?F抱下马,坐到了青庐上方的座位。

    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开始了,大家吃着烤肉,喝着美酒,看着歌舞,又有勇士们比武,老者们祝福。欢乐之中,冯煦深深地感觉到了臣民们对新登基的少年皇帝的热爱,也一样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大臣们的家眷争先向她示好,而步六孤丽、拓跋寿乐等都知道冯贵人是为新帝登基出力甚多的人,对她尤其恭敬。

    拓跋?F自然是最开心的人,他虽然不停地与上前拜见的臣民们笑谈,却一直握住冯煦的手,略有了空隙时便悄悄与她说话,“你喜欢吗?”

    “喜欢。”冯煦感觉到拓跋?F的用心和深深的爱意,自己真是幸福,“我好喜欢呢!”

    拓跋?F便笑道:“我们也跟着唱歌跳舞吧。”

    陪同拓跋?F迎亲的宗室少年们早到了场子中间唱着歌跳起舞,甚至胡子斑白的拓跋寿乐等人也都在其间,可是冯煦很为难,“我从来没有学过唱歌跳舞啊。”

    “这不用学的,”拓跋?F笑着拉起了她,“来吧,我们一起!”

    的确,唱歌跳舞是不用学的,只要到了场子中间,就自然而然地会了。冯煦跟着大家又唱又跳,饿了吃肉,渴了喝酒,然后又接着唱歌跳舞,她觉得自己能跳上一夜。

    可是,不知何时,她到了青庐里面的一处小帐篷,“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她眨着眼睛四处看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煦儿,你喝醉了,”拓跋?F笑了,谁知道煦儿的酒量竟然这样浅,只一点点的酒她就如此了呢?不过她因为饮了酒而水汪汪的眼睛,粉嘟嘟的脸和红润润的唇却更加可爱,“今天我们成亲,不是只陪着大家喝酒跳舞的。”

    “是啊,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冯煦心里还记得,“所以真开心呢。”

    “啵”的一声,拓跋?F亲了上去。

    喝了酒的冯煦忘记了羞涩,由着拓跋?F索取,然后自己也沉迷其间,不知什么时候身体软成了一团,“我喜欢你,拓跋?F!”

    “我也喜欢你,冯煦!”拓跋?F一朝得偿所愿,初尝滋味的他也一样醉了,醉于那山峦起伏,幽谷流水之中。

    沉醉之态,再难描述,便是冯煦第二日醒来,也捂着脸不能再回想,急忙要起身,却惊起了身边人,“酒尚未醒,何必匆匆呢?”声音低而带了些沙哑,仿佛昨日的醇酒。

    冯煦觉得似乎又醉了,急忙小声道:“可是我已经醒了。”

    玉人在前,拓跋?F哪里会放过,“我原以为我最喜欢醉了的你,可是现在才知道还是醒了的最可爱。”

    冯煦想躲没处躲,便钻到到了一堆被子中间,可她自己都知道没有用的,马上就被他将被子掀掉了。可是,真到情浓时,她却不羞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容那样英俊,裸露的肩膀和前胸早晒成淡淡的棕色,紧致瘦削,又因为习武十分有力,她轻轻地在他那月芽形的痣上一点,“我不管你醒着还是醉了都一样喜欢!”

    青庐里的亲事一共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里,身为主人的拓跋?F、冯煦和所有客人们一起欢笑庆贺,白天载歌载舞,宴饮歌舞。天一黑下来,拓跋?F就拉着她的手,眼睛轻轻一转,冯煦微微一笑,他们便悄无声息地转到小帐里去了。

    小帐其实并不小,只是里面堆积了太多的新婚礼品,一色绘了花纹的大红箱子,围着帐内摆了一圈,非但几乎整个帐篷的内壁全部挡住了,还唯留下对着帐门的一条小径和里面一块铺数层红毡的空地。

    “这些箱子太碍事了,”冯煦才进了帐内,便被拓跋?F拥着倒在毡上,结果他们不小心撞到了一摞箱子,最上面的一个便倒了下来,差一点落在他们头上,“明日让人抬出去吧。”

    “这是我们鲜卑人专门为新婚夫妻准备的箱子,是不能抬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冯煦便将洒出来的那一大堆衣裳重新放到箱子中,才要合上盖子便停住了手,“呀!”

    冯煦早被烫了一般松手,身后的拓跋?F探出头急忙将长臂自后伸过来扶住,想了一想再打开一个也是一样的,“我才知道这些箱子里面有这样的奥秘!”

    箱子里面装的礼品五花八门,但其实呢,东西并不重要,这种用牛皮做的箱子内壁都绘着许多图画儿,正是他们昨日才经历过的,当然还有许多便是这两个冰雪般聪明的人也没有想到的。

    拓跋?F与冯煦原本是少年成亲,初尝鱼水之欢,本就情迷意乱,不能自拨,如今又看了画儿,更是放纵,且他们年轻好玩儿,没一会儿便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去看那些画儿,帐内更是乱成一团,可他们也不管,只觉得乐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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