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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回过头,顿时大喜过望,忙过来拜见,再起身时,带着皱纹的眼角却潮红一片。
“这是出了什么事?”沈言问。
“小姐……小少爷……他出事了!”吴妈抽泣出声来。
“阿逸?”
沈言心中一惊。
沈逸是沈言的娘家弟弟,一母所生,自小聪明伶俐,读书识字皆是沈家翘楚,虽是庶出,却深得父亲喜爱。
沈言虽是穿越而来占据了这个身体,可意识告诉自己,原本的沈对这个亲弟弟也是分外疼惜,有好吃的,好玩的,总不忘分他一份。
“不急,你慢慢说,阿逸出了何事?”沈言拉着吴妈的手坐下,安慰道。
吴妈拿袖子拭了拭了眼泪,“小少爷蒙受皇恩,本是要去京城搏一搏功名。哪知刚走到金陵境内,便染了重病,为了治病,随身带的银子已经花了七七八八。小少爷要强,不肯通知家里。好在最艰难的时日已经过去,大夫说小少爷已在慢慢康复当中。可这滞留的时日,再加上随行几个奴才的开销,细软已经所剩不多了。”
她抬头看了眼沈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奴才思量着金陵离扬州较近,为了让小少爷能好过一些,奴才才自作主张,来找小姐寻求帮助。小姐如今已经嫁了人,奴才本不应该为沈家事前来叨扰……但是……”
说着,吴妈竟跪在地上哭诉起来,声音透着无奈,“奴才知道小少爷一定不愿意奴才这么做,但是即便小少爷要责怪,奴才也甘愿受罚。”
听吴妈这么说,阿逸应该没有大碍,于是放下心来。
男孩子经历些风雨挫折,也未尝不是好事。
沈言忙扶起吴妈,叹道,“阿逸的性格我知道,不是到了实在难过的地步,吴妈也不会来这陆家求我。我所能做的也不多,如今也没法前去探望。”
她转头吩咐道,“紫苏,你同香薷去收拾些细软。素竹,你去门口雇个舒服些的马车,送吴妈回去。”
三位丫鬟领命走后,沈言又同吴妈絮了些家常。
回来时,素竹对沈言低语道,“方才送吴妈走时,发现紫苏多拿了个包袱给吴妈。奴婢问过香薷,她并未收拾这个包袱。”
这几日,紫苏虽处处留意做事小心谨慎,但太过留意,反而让人觉得奇怪,所以让素竹盯着一些。
而且附近几州连日来阴雨不断,吴妈妈赶来看似风尘仆仆,身上却无半点泥星点子,让人不得不疑。
沈言挑眉,“你瞧着包袱里是些什么?”
“奴婢看着像是金子。”
“哦?她倒是大方!”沈言扬唇一笑,“你才出门,可见了谁?”
素竹,“奴婢碰到了林嬷嬷,吴妈当时下台阶时,脚下一滑,还撞上了林嬷嬷。”
“这么着急就来后手,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她们!”
沈言忙忙活活,事无巨细的准备了好几天。生怕遗漏了些什么。
妍香节盛会终于如期而至。
沈言将盛会举办地点选在了明?苑的桃林。
傍晚,陆家上下张灯结彩。
五皇子的人马于两日前已经下榻到林州城内陆家另一处别院,正是因为五皇子要来,沈言要让他感受到陆家扑而来的热情和诚意。
尤其是明?苑,天还未黑,却已灯火辉煌。
孟春时节,桃花虽已经落光,到深绿色的枝叶下藏着一只只青涩的毛桃,清香四溢。
瑞雪苑里。
陆芊芊病恹恹地瘫在榻上,一个时辰前抓住送茶水的丫鬟发了一通脾气,架子上的瓷器都被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房里伺候的丫鬟纷纷离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外面的丝竹声、喧闹声吵得她头疼,因为那夜的狼狈模样,这几日陆芊芊都没有出门。沈言和洛先生的流言,分明就是孟雪瑶传出来的,为什么要算到自己头上?
难不成是孟雪瑶使的计谋!
孟雪瑶如此,那母亲岂不是更对自己不上心?
没错!如果伤心的话,也不会任由那个贱人欺负自己!
一想到今日沈言又要大出风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这沈言一来,自己在这家里越发没有地位了,连着给老夫人请安她也不想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二夫人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过来,吩咐嬷嬷一把拉起榻上要死不活的陆芊芊。
厉声怒道,“跪下!”
陆芊芊一愣,经过上次母亲责打以后,再也不敢违抗。
“瞧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陆家大小姐的气度!你就准备这么任人践踏下去?”二夫人声音冰冷。
“母亲……”陆芊芊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膝盖上的疼痛瞬间化作了心头的怒火,“母亲,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害我啊!自从她来了咱们陆家,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你怎么这么糊涂!”二夫人似乎瞧着陆芊芊膝上渗出的血迹有些不忍,于是伸手扶她坐起来。
“芊芊,我就辙儿这么一个孩子。你从小我便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咱们陆家虽说不是官宦人家,但京畿皇城和边境军中哪里少得了使用咱家的药材!在朝廷心中咱们陆家远高于一般皇亲贵族。如今老祖宗过寿,朝廷派最得宠的五皇子前来祝贺,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辙儿能执掌这陆家大权,而你又能嫁一个贵重夫婿,岂不是满门荣耀,贵不可言?”
“可看看你如今,竟这般自暴自弃。人家挖好了坑,就等着你跳,你却毫无察觉,不仅伤了自己,还离间了亲人。你让为娘如何能放下心将这重任寄托在你身上?”
陆芊芊听了,想哭却不敢哭,含着泪水愣愣地望着二夫人。
母亲的意思是,之前种种都是那个小贱人在使计,而母亲对自己的在意从未变过。
也是,都怪自己太没脑子,太过冲动!
“你可知她沈言已经亲自出发去别院接五皇子了?”
“什么?”陆芊芊一下子又失去了冷静,这妍香节主办权原先只能是她的,去迎接五皇子的人也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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