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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间仿佛还残留着忆兮身上淡淡的清香，嗅着这股清香，凌渊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就在他即将睡着的一瞬间，一旁的夜烁却突然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头，看上去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似的。
凌渊不满地抱怨道：“夜烁，你干嘛，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不行，今天太晚了。”
“不行，有些事情，我无论如何都要先跟你说清楚。”
凌渊晃了晃，坐起身来眯着眼侧着脑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夜烁自顾自地朝凌渊问道：“你老实回答我，你真的愿意帮我找我要找的那个人么。”
“对啊。”凌渊懒懒地应了一声，“怎么了，我只是想帮自己的朋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么？”
夜烁不甘心的追问道：“你也知道帮我意味着什么，一旦动用九次今天那种能力，你就会丧失自我，完全妖化，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我当然怕死了。”凌渊笑道，“可是胡子爷爷说会有其他办法的，他说有就一定有，我相信他，而且你不也说了么，那个能力是要在我的意识不反抗的时候才能动用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用到第八次就不用了不就得了。”
夜烁笑骂道：“你们唤灵阁的人真的全都是傻子，而且你还是这些傻子中最傻的那一个。”
这些类似的话题明明都已经在夏白枫那里讨论过了，为什么夜烁还要在这里提出来？答案很简单，毕竟狡兔三窟，夜烁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些后手的。
就比如刚刚那看似是和凌渊再简单不过的闲聊，但其实是因为现在的凌渊身体虚弱，加上灵识四溢，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所以只要夜烁能够勾起凌渊的一些类似恐惧或者厌恶的负面情绪，那么或许就能趁机直接吞噬一部分由此带出的负面灵识而不经凌渊控制。
但是正如他所料，这个傻小子的内心还是过于简单干净以至于不太容易被这些复杂的东西的影响了。
虽然嘴上说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夜烁心里那份曾属于天灵的骄傲其实还是十分排斥这种卑鄙的手段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别人他或许负得起，但是他已经负过“那个人”一次了，他不想再负她第二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只想不择手段重塑原身，然后找到她，带她回家
“喂，你再发呆我就睡了啊。”凌渊伸出手在夜烁面前晃了晃，打断了正出神思考的夜烁。
“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去了。”夜烁眼光内敛，气息趋于平稳，但很显然是在掩盖着什么，“对了，你妖化的时候用的那把刀，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它原来的名字，已经作废了。”
与其说凌渊是个傻子，倒不如说他是大智若愚，因为天赋不佳的原因，所以他从小在识人处事方面还是十分聪明且通晓事理的。
所以夜烁的异样他当然察觉到了，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谁没有一点秘密呢，比起这个，倒是夜烁提及的那把当时他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的长刀对他更有吸引力。
凌渊好奇地问道：“那那把刀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斩妖断灵，净浊扬清。名曰——妖刀，九渊。”
凌渊分明看到，夜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黯淡无光的，显然是联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凌渊想起了之前听花灵提起过的一些事情，强压下心中的猜疑，试探地问道：“九渊不是向来是天灵地域的各个分域的域主代称么，如果你之前是天灵的话，那么你应该是属于猫灵天域的”
凌渊一屁股坐起来，睡意全无，兴奋地叫道：“该不会你就是上一代九渊吧？！”
夜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是，但如果我现在不是这副模样，或许现任猫灵天域域主九渊，就是我了吧。”
“之前的那柄刀，就是供历代猫灵天域域主使用的灵器，只要是为域主所用的灵器，几乎都能够被冠以九渊之名，只是好像它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的名字，由于刀下的灵识积攒，经年累月，这柄妖刀有了灵性，就开始依照自己的意识则主了，而我也只是碰巧被它选中了而已”
“既然你现在不是天灵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把刀还回去？没了这把刀，猫灵天域应该会是一盘散沙吧。”凌渊似乎不急着给这柄来历不凡的妖刀取名字，反而是对夜烁的过去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会的。”夜烁肯定地摇了摇头，“通常这种代表九渊的灵器只是一个形式，如果想要正真成为被人认可的一方天域中的域主九渊，大部分还是要靠实力的，所以一旦上一代九渊下位，那么接下来上位的就是下一代中的公认最强者。”
凌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听了一小段故事，增长了一些有意义的见识，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喂，等等，我是不是被你带远了，你小子套了我这么多话出来，看来你还没有看起来那么白痴啊。”夜烁气愤地举起双爪作势挥舞着，“你到底还给不给它取名字了？”
凌渊笑道：“刚刚就想好了，就叫‘朱痕’吧，我觉得既然原本是属于你的东西，名字就应该和你的事情有关系，而现在你又一心只想找到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么我猜那个人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不然怎么会把你迷成这样？所以就叫‘朱痕’吧。”
夜烁不屑地切了一声，不再上眼前这小子的当，以防一会儿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有很多事情，是夜烁不愿意告诉凌渊他们的，至少现在他不想这么做，等什么时候他想说了再说吧。
虽然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其实夜烁的心里还是不免得一暖，至少这个傻小子还是懂得为他人着想的。
在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就如流水一般一丝一缕地淌过了，而这一人一妖之间的关系，也在彼此的心照不宣和感情的潜移默化下不断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各自都有各自的顾虑打算和不愿透露的秘密，但是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们总算是有了一个像样的朋友的样子。
唤灵阁守护结界边界处
两道人影在月色下朝着远处的山头并肩而立，为左的拖着一条长长的花白胡子的老人显然就是夏白枫了，而为右的那一位很明显就是当代断灵台台主白振宇了。
断灵台台主和唤灵阁阁主并临，就差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渊兮使，就应该能集成当世人灵的最高战力了。
此时，两人都是一身青黑色劲装，身上没有一处多余的缀饰，气息内敛，阖上眼默默感受着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游离的灵息的动静。
他们就这么并肩站着，丝毫没有上了年纪的人该有的羸弱的体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等到东方的黑幕中亮起一抹晨曦，夜色和晨光交接，山间晨雾升腾时，白振宇才缓缓呼出一口气，道；“老夏，你说我们这样护着那些孩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或许当时在场的人里没有人能认出夜烁呢？那我们白白一晚上在这里加固结界观察四周不就等于白费力气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夏白枫抬手用灵息拂去身上沾着的晨露，“况且妖刀九渊整个天灵地域至此一柄，要说没有识货的怕是不太可能，所以小心点总是好的。”
白振宇哈哈一笑，拍了拍夏白枫的肩膀道：“放心吧，就算真有人敢找上来也不会是咱们的对手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真舍得让你的那些宝贝徒弟们到我那里去？”
夏白枫扯了扯嘴角：“说舍得那才是骗人的呢，要不然我也不会连送行都不愿意去了，看见了反而更就放不下，更舍不得了。”
“那些小家伙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他们在你那里比留在唤灵阁安全，等这边的形式稳定下来我再去断灵台看他们，毕竟我也没办法保证能护他们周全，而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些暗中窥伺的宗门组织的厉害，他们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所以我不想冒着个险。”
“你就放心吧。”白振宇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地答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去安排小家伙们启程。”说罢，他刚走出去的步伐却又收了回来。
白振宇又用力地握了握夏白枫的肩膀，道：“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老伙计，千万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夏白枫笑着打趣道：“知道了，放心好了，你死了我应该都还活的好好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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