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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笑紧趋几步，嬉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女警换了一身黑色的警装，腰间装备齐全，更显得英姿飒爽。只是她俏脸紧绷，公事公办地向他出示了警员证。证件上显示，警察姐姐名叫卢晓莉。
另一个男警察长得高高大大，英武挺拔，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杨一笑凝视了他一会，心里暗暗有些不爽，这两人走在一起，简直是玉树琼花，一对璧人。
苏雪芬客气地邀请他们进花店里面坐，女警见花店局促狭小，就谢绝了。
“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卢晓莉面向杨一笑，开门见山：“昨晚你在那个未遂的自杀现场，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杨一笑反问道：“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穿得有特点呗，让人过目不忘。”卢晓莉瞅了他一眼，心想你这装束在南国市绝无仅有，要找你还不容易。“我还知道，你们住在华美小区。”
那个该死的保安！
杨一笑恨得咬牙切齿。“我可是守法的公民。”
“没人说你犯事。”卢晓莉一脸严肃，“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昨晚天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一起去那边咖啡厅怎么样？”
说完又征询男警察的意见，男警察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杨一笑不乐意了。“如果是你一个人，我是非常开心的。”
卢晓莉俏脸一沉：“要不请你到警察局喝茶，怎么样？”
“他要跳楼，我救了他，就这点破事。”
说完他转念一想，警方会不会给自己发一张良好市民奖，或者是见义勇为奖，说不定还有奖金呢。
“你撒谎。”卢晓莉目光咄咄逼人，“你根本没有救他，你一直怂恿他往下跳。你是何居心，你想他死？”
“那谁救了他？”杨一笑怒道，“你可以问问那个谈判专家，当时他也在天台上。”
“谈判专家当时没看清楚，但我们可以确定不是你救的。”
“那好，我有没有救人没关系，反正那男的也没事，你还找我干什么？”
“你什么态度？有这样跟警察说话的。”卢晓莉神色一禀。
男警察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克制。
卢晓莉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当时有人拍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面并没有你，人不是你救的。”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他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显示，跳楼的男子站在天台的边缘，眼睛紧闭，双手展开，身体徐徐倒下，像手表里面走动的秒针。按理说，身体悬空，平常人早就掉下去了。男子却一点没事，指针成45度角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掉下去。然后瞬间反弹回去，就像有一只手抓住他拉回去似的。但在视频上，那只手是不存在的。
“你怎么解释？”女警问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杨一笑郁闷道，“我说有鬼，你相信吗？”
“你为什么起哄让他跳？”
“起哄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
男警察朝杨一笑点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卢晓莉见状，态度也软下来，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你能不能跟我们去一趟事发现场？帮助警方还原现场？”
“这还差不多。”
杨一笑本来不想插手这事，看到漂亮女警的态度转变后，还是答应了。他走进花店跟苏雪芬交待了一番，让她在家里等。苏雪芬有些担心，跟出去几步，卢晓莉示意她回去。
……
事发地点紧挨着学府路，走一段路就能到。路上，杨一笑悄悄挨到卢晓莉身边，提醒她离男警察远一点。女警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关你什么事？
三个人很快上到天台上，卢晓莉指着昨晚的地方，说道：“那个自杀的男子叫郭伟，昨晚从医院逃走了。”
“怎么能用个‘逃’字？”
“那个郭伟可能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
“郭伟的女朋友刘金丽也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这么说郭伟选择在这里跳楼是为了殉情？”杨一笑问道。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卢晓莉说道，“去年12月7日，刘金丽和郭伟吵了一架之后，从这里跳了下去。现场勘查时发现，她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因为她的背上有个脚印。而在刘金丽死亡的时间里，郭伟没有不在场证明。甚至有人发现，郭伟也上过这栋楼。于是我们重点调查郭伟，郭伟矢口否认，甚至指责警方无情。因为没有过硬的证据，警方也没有收押他。”
“之后的两个月里，郭伟屡次自杀。”卢晓莉补充道，“他尝试过割腕、上吊、撞车、跳河、喝农药、自焚、安眠药、烧炭等多种方式自杀，昨晚是第九次自杀。自杀九次，但就是没有死掉。”
“你们是不是私下调查他，把他逼得……”
眼看着女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一笑就此打住。
“调查是我们的责任。”卢晓莉继续说道，“你说一个人自杀九次，可就是死不掉，我们不得不怀疑，郭伟并不想自杀，他在用苦肉计，试图让警方相信他是爱刘金丽的。”
“你们确实无情。”杨一笑冷笑道，“人家伤心欲绝，你们还步步紧逼。”
女警脸上挂不住了。“那你说他怎么会死不掉？”
“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杨一笑说道，“自杀死不掉，只能说他阳寿未尽，自杀一百次也没用。”
“可是他说，是有人阻止他自杀。”
“谁？”
“他说是鬼……”
杨一笑点点头，说道：“是的，刘金丽的鬼魂阻止他自杀。”
卢晓莉愣了一下，目光征询男警察，男警察仍然是点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哪来的鬼，神经病。”女警怒从中来，大声说道：“郭伟根本就是不想自杀，为了摆脱警方的调查，他故意演戏给警方看。一个想死的人，怎么可能死不掉？”
“那你怎么解释昨晚的视频？”杨一笑又说道：“我警告你，赶紧找到他，郭伟第十次自杀肯定能成功，到时候这两个人的案子就成了千古疑案。”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能看到鬼。”
“鬼扯！”
卢晓莉脸上微嗔，这人说话也不知道有几句真话。她又看了一眼他的搭档，这个死人怎么不帮帮自己。
杨一笑却把她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和你的搭档是一起过来找我的？”
卢晓莉不明所以，敷衍道：“他去执行别的任务，回来时遇见我，就陪我过来看看。”
“那他好像不怎么说话？”
“他向来沉默寡言。”
杨一笑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局里，问问他的情况。”
卢晓莉一脸郁闷，工作时间谁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忙拿出来接听。
那边传来刑警队长悲伤的声音：下午三点钟，春风路发生火拼事件，我局紧急出警，警员xxx被流弹击中，送到医院后因流血过多死亡……
时间仿佛静止了，手机呛然落地，卢晓莉猛然回过头。
男警察站在天台的边缘上，面带微笑，缓缓地向她挥手致意。警装笔挺、笑容清爽，脸上没有一丝悲切，身影缓缓地向后退却，一点一点消散，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卢晓莉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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