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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像赶苍蝇一样地对她挥手,这检查也太松懈了。
宫里每个地方都有个正经名字,秦朗清要去的地方不可能叫“西大菖桥后面第某个院子”,至少七个院子肯定都有自己单独的名儿。
要提地点,一般是“某某院某人住处”,不管是大宫女没提名字也好,这些守卫侍卫没纠正也好,都挺不寻常的。
西大菖桥底下的湖里面尽是些残荷枯叶,映着这快要入冬的天更加凄凉,宫墙高耸,看不见天与地的分界线,眼前斑驳的院墙只能大概猜一猜它们曾经是鲜亮的颜色。
第一个院子叫做南细院,第三个院子叫做拓香院,至于第二、四、五、六个院子,秦朗清分别有一到两个字不认识。
总共也就三个字,第三个字都是院,也难为给这些地方起名字的人,专找些笔画多得不得了完全没法认的字,秦朗清怀疑宫里到底有几个人能叫出这些名字来,难怪只说第几个院子。
门前有秋石斛的第七个院子,叫做耘献院。
后面还有至少十个院子的距离才是这条路的尽头,既然找到了目标,秦朗清也就不打算去看后面还会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门是虚掩的,她叩了叩,没有人来,门上没有门环,她就算使劲拍巴掌也拍不出多大的响声。
那就只好按大宫女所说直接放到前院了。
用肩膀顶开了门,有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阵木头燃烧的味道。
这还没有入冬呢,就烧起火来了?而且这真的是在烧木头,不是木炭。更别说那种精心烧制、熏香以求不产生让人不适味道的高级木炭。
西大菖桥后面这些院子里都住的是怎样凄惨的人哪。
前院还算整洁,没有人,下人房半开着门,秦朗清用脚将门又踹开了些,把托盘放到了案几上。
事情办完了,可是没人知道她把事情办完了,而且这里不是现实,之前的幻境里狐狸曾说,幻境里的情况不一定会反映到现实,但人类受伤就是真的受伤。
再推下去,人类死就是真的死。
虽说这处幻境和之前的不一样,但这个警告,她记在了心里,哪怕因为受伤不痛而且伤没在自己身上,因而坚信自己不会有事,导致大胆了些她也没有大胆到去自寻死路。
这回她有些好奇,也是小心翼翼地好奇,从旁边的廊下绕过正中的厅堂,后院又是一个独立院落,门也是虚掩,里面传来细小的“噼啪”声。
像是还有些湿的树枝被火烧的声音。
很多人都有玩火的经历,秦朗清也有,还挺多。
她自己玩过,然后盯着秦朗慎玩过,事后还帮他处理了烧坏的毛巾,所以像是烧纸片、毛巾、头发、木头的味道,她闻过,能回忆起来。
前几天她还烧过香烛纸钱,更是印象深刻。
想必,烧木头的人就在里面了,秦朗清用尽量轻的动作推开了院门,沉重的门没有听从她的祈愿,发出了急剧的“咔咔”声响。
她想了想借口,嗯,来送冬衣的,闻到烧东西的味道怕出了事,就进来看看。
大着胆子从门缝里钻了进去,没有料到她之前仔细想过很久,最终没有办法去见的两个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她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大将军严未叙和十二皇子蒲澄。
她眼前的是眼神涣散,张嘴流着涎,脸有点扭曲的年轻小伙子,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留着短胡茬,须发白了一半的老人。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火堆,老人手里还拿着一细棍子串了个什么东西在烤。
秦朗清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哪,后宫里有个男人。
小伙子面朝火堆,肩膀一耸一耸,大概没有注意自己。
可那个老人已经向自己凝视了过来,秦朗清觉得自己如同石化了一般,抬不起脚,张不开嘴。
“过来。”老人招了招手。
秦朗清觉得自己像被勾了魂一样走了过去,大概是被老人粗犷的面孔和惊人的身量威吓到了。
“除了他,其他的你都当没看到。”老人指了指那位还流着涎的小伙子。
秦朗清点头。
老人也点头,拿棍子的手不动,转过身去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小伙子的下巴,轻柔地说了一声:“闭上嘴。”
小伙子眨着眼睛把嘴闭上,刚才还有些扭曲的脸一下子就顺眼多了。
老人将他一张脸都擦干净了,帕子随便团成一团收进怀中,继续烤起来,见秦朗清神色纠结地在旁边绞着衣角,指着旁边浅盘里还冒着热气就是有点黑乎乎的东西,张口问了一句:“吃吗?”
他这句话带着爽朗的笑声,秦朗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问了出来:“您是严未叙严将军?”
“不错,是我。”严未叙爽快地点头,“嘿,你怎么认出来的。”
当然是猜的,但不是胡乱去猜。
后宫里的老男人,现在有哪些可能?首先当然是皇帝。
可皇帝会这样吩咐自己除了那个痴傻的年轻男子谁都当没有看见?皇帝当然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皇帝会亲自烤食物?问谁谁都会说不可能,御膳房干什么吃的,随从宫女干什么吃的,哪能丢皇帝一个人在这儿。
剩下的人她一个都不知道,当然只能猜严未叙啊,显和元年也就是开国皇帝驾崩那年,严未叙是个中年人,三十多年过去了,和这位老人年龄也相符合。
她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我基本上谁都不认识,想来皇上不会在这儿,我就猜剩下一个知道名字的人了。”
“哈哈哈。”严未叙仰天大笑,旁边的痴傻儿将视线转开了火堆,向他看过去。
严未叙伸手将飞到痴傻儿脸上的木头余烬擦掉,这才说:“行了,你回去吧,记住别说除了他以外的事。”
还以为搭上了话题,没想到被打发,秦朗清不服:“您刚才还问我吃不吃呢,现在就赶我走。”
“哦?是吗?哎,老了老了。”严未叙叹气,“你要是没别的差事就留下来坐会儿,回去晚了你就说向同缠着你,你走不掉。”
“向同?”
“他啊,向同,哦对你不知道他名字,你就说被耘献院住的人缠住了。”严未叙指着旁边痴傻儿,一脸的理所应当。
“这不太好吧。”为什么把责任推到一个痴傻儿身上,是因为对方傻吗?
“又不会有人来罚他,顶多让你下次小心绕开,当然你下次还是可以被他缠上的嘛,哈哈。”严未叙将之前烤着的东西拿到眼前,用手扇了扇,闻了下味道,又拿了块厚布包住手,将之撕开,肉香四溢,竟然是条鱼,“熟了,这条放到不烫就给你吃。”
秦朗清吞了下口水,真的很香,她问:“您为什么在这儿烤鱼。”
“还不是他。”严未叙指了指向同,“这孩子,谁都不管他,还不就我得空的时候来看看他嘛。”
秦朗清心中一动:“他是那位八岁前聪明机灵的神童?”
“你怎么知道是八岁。”严未叙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他重复问了一遍,似乎这件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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