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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人可以自私到这样的地步，红葡萄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在一起，能去做这种事，而且狐狸竟然能答应这样的请求。
这样做，除了满足了红葡萄的自私，难道不是毫无好处。
猫妖斜睨一眼，收回手掌兀自看着：“为什么之前你不说红葡萄自私呢，鬼不应和人再见，我们帮忙也算是违背常理，所以才要拿寿命相抵，那时你为什么不这样指责。”
“我……”秦朗清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猫妖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说话，同时也没有想到两者之间的区别。
“因为并没有害人性命对吧，因为表面上看起来是件善事对吧，那件事和这件事本质是一样的哦，都是红葡萄自私和贪婪，想要打破规则。规则有其道理，不会因为这个人令人同情就可以是打破的。
“这事儿转了一圈，最后受损的是她和她周围的人，因她的贪婪而受罚，好处不是求就能来的，什么样的能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她这样看似轻松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她看来很划算，可见她目光之短浅。”
因果循环，找妖办违背自然之事，稍有些见识的妖都知道撇开自己，因而受苦的最终也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可有些人类哪，总是觉得低声下气地求人就能达到目的，这样的人若是无人理会倒也罢了，可谁要是心软，帮了这样的人，最终让那些人白得好处，却不会有惩罚，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这才真真是不公平了。
倒不是为那些权钱交易还有妖类办的缺德事推脱，猫妖是认为至少这些人比起红葡萄那样初时就不曾想过付出的，要顺眼许多。
猫妖又缓和了语气：“如果是单纯的手术失败，杜医生不至于如此消沉，所以他是被牵连的，为了弥补这一点，以后他们之间必定会生出些缘分来，让红葡萄受惩罚。只是这株植物却是无辜了。”
猫妖抬头看着小白猫，说道：“她被那些残存的意志所蛊惑，一直跟在杜医生身边，时而觉得自己是红葡萄，时而觉得自己是小男孩，偶然也有意志清醒的时候，因为有红葡萄的些许回忆，径直就找到了狐狸这儿来，想要狐狸帮她恢复自我。”
“猫姐姐……”被吊着的小白猫又轻轻唤了一声。
秦朗清突然想起来，那个小男孩也是这样叫猫妖的，她急问：“这只白猫难道就是那株植物。”
猫妖点头：“是呀，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她是柚子树灵，不是猫，狐狸帮她解开那些意念以后，她似乎是觉得有趣才学着小男孩的样子的。我虽然可以逼她变为原形，可毕竟狐狸已经收她为侍从了，我不大好出手。”
狐狸已经许多年没有收过侍从，而以前的，猫妖也只知道一个而已，狐狸将那一位化为了知更鸟，平常与其他妖类传递信息时使用。
也许是狐狸变勤快了，现在很多事情他都亲自去做，也没有用得上侍从的地方，也就不再收侍从了。
可这一回，真不知狐狸在想些什么，竟然收了一棵树做侍从。要知道，植物灵无法离开原身太远，如醉月流霞，只能跟着原身的花盆而行，如绯竹灵，也不过能离开方馆数里而已。
一棵树灵，哪怕是狐狸作为主人在海的另一边用法术召唤，至多也只有区区数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想不到能她能担起怎样的作用。
“侍从，和奴仆是一个意思吗？”秦朗清记得，狐狸曾有个奴仆，还得了青大人的一把折扇。
“差不多吧，侍从更加好听嘛。”猫妖笑起来。
“猫姐姐。”柚树灵又喊了一声。
秦朗清不得不频频抬头去看空中的小白猫，这会儿忍不住又问：“那你把她绑起来做什么。”
“因为她太吵了，你看从刚才开始叫了我多少声了。”
“两声，秦姐姐回来以后我才喊了两声，一点都不多。”
秦朗清听这软软的声音，脑海中仿佛看见一个伶俐的女童嘟着嘴撒娇的模样。
“放我下来嘛，我不闹了，我要回墓园去睡觉了。”柚树灵哀求着。
猫妖笑得眯起了眼睛：“这样最好，为了保险起见，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它击了两下掌，轻喝一声“回”，小白猫的身影消失不见，唯独留下秦朗清的风衣腰带，从空中坠落，秦朗清来不及去捡起，还好那底下就是餐桌，腰带直直地落到了桌上。
“那天晚上你回来以后。”冷不防猫妖又说了起来，“我出去了，到墓园坐了一晚，我时时都在想，要是我的母亲这样‘爱’我，我能不能接受。”
这样的问题，秦朗清无法回答，她的妈妈呢，养母自然是万般好，可一想到有一个抛弃她的亲生母亲在，她就不能冷静。每每看到那些又去找回自己子女或是子女寻亲的节目，她就想，你们是图什么，这样的母子关系，再也不要相见才是最好的吧。
最为光火的一次，大概是有一个找上门的母亲，说若不是她抛弃了孩子，孩子可能还过不了这么好的生活，那一次舆论一片哗然，秦朗清无法想象，怎么有人有脸说出这种话，这样颠倒是非。
诚然她不抛弃孩子，孩子就会跟着她受苦，百分之一百的受苦，可被她抛弃的孩子，有多大概率冻死街头，又有多大概率被救助，在那被救助的可能之中，又有多少可能是过上了好日子。
可这母亲说得也许不错，离开她身边或许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秦朗清想到这件事，又想到了红葡萄，深究下来是一样的歪理啊，我杀了你是为了你好，可孩子的意愿呢，难道不需要考虑吗？小男孩愿意这样被改变命运吗？再比如那次那位母亲，她不抛弃孩子，孩子在她身边难道就真的不会幸福？
讲到最后，大家已经忘了猫妖掉毛的事情，它自己也忘了说这事，所以它究竟是怎样恢复的，就是个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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