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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少年公子淡淡地瞥了小狐狸一眼，轻声但又有威严地喝止：‘乱讲，哪里奇怪。’
“那个说小狐狸奇怪的人就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小狐狸它呀，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位公子的样貌，它想，若能变成那模样，那该多好啊。
“羡慕之余，小狐狸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耳朵和尾巴都收好了，开始暗自观察起那位公子来，可惜没有多久他们就离开了。
“帮了一会儿忙的小狐狸自觉帮的忙已经差不多，也拿到了药材，就飞快地跑走了。
“回到洞窟里，小狐狸的姐姐还是昏昏沉沉的，它变回了狐身，放下嘴里叼着的药包，舔了舔姐姐的皮毛，姐姐睁眼翻身起来，用爪子刨开药包，挑拣起来。
“小狐狸蹲在一旁，姐姐一边嗅一边问小狐狸是不是遇到了其他的狐族。
“小狐狸点头，还向姐姐说那只狐狸变的人十分好看，它也想要变成那样子。
“除了耳力，小狐狸的记忆力也还不错，它记得那位公子平静的脸、深邃的眼、若有所思又猜不透的神情。要是它的读心术不是那么糟糕，也许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后来它才发现，不管学得多好，也不会知道那只狐狸的想法，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姐姐恢复健康之后，小狐狸立刻去镇上找那位公子，四处嗅了很久都没有别的狐狸味道，正在为难的时候，它被人伸手抓住脖子现了原形，回头一看，巧了，正是那位公子。
“不等小狐狸说话，它又被塞进了袖子里，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小狐狸被从袖口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概过了半天吧，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油灯，灯光颤巍巍的，一侧墙上映着游离不定的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影子。
“对方笑着问小狐狸‘你是想变成我这样？’，小狐狸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少年公子抱胸靠在墙边，他身后的影子又变成了人类的，他告诉小狐狸这可不容易，小狐狸倔强地回答再难也不怕，这就算是拜师了吧，它试着喊了一声师父，少年公子没有拒绝这个称呼。
“小狐狸被要求先变一个看看，它只会变之前那一个样子，师父看了问它从哪儿看来的。小狐狸就说是家里挂着的画。
“师父不再靠在墙边，坐下来以后变得絮絮叨叨的，说些变人也好变动物也好，可不是像变物件那样，模样像了内在不像，所以才会被人说奇怪，诸如此类的话。
“师父给自己和小狐狸分别倒了一杯茶，看着小狐狸用手捧着，用舌头将一杯冷茶舔完，吩咐小狐狸从第二天开始，每天傍晚来这间屋子，不许被别人发现。
“小狐狸拼命点着头，开心地回洞里去了。
“后来小狐狸才知道，师父是个教书先生，身为狐狸却教人类的小孩读书，那肯定是相当的厉害。小狐狸有时白天也隐身跟着学童们认字，因为男子给了小狐狸一些书，有的是图案，有的却是人类的文字，它可不识字呀。
“师父让小狐狸不管能不能看懂，一定要背下来。而且有几本法术书只准背不准试着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狐狸偶尔会对着山里的湖泊变化一下，渐渐地自己也能找办法分辨是哪里不对。比如说试着变作一只兔子，不单自己觉得别扭，就连靠近别的兔子也会被排斥。它就潜在草丛里把一大群兔子都看上一整天，再回去湖泊那里看。
“这个时候，小狐狸就会觉得师父家里真好，镜子看得比湖泊可清楚多了。这样的羡慕没有持续多久，它从师父给的书上学会了用法术观察自己，这下再也不需要镜子和湖泊了。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山里其他的动物都不太敢靠近保持狐身的小狐狸了，而小狐狸勉强看懂了那几本只准背的书里面都是非常厉害的法术。凭现在的自己，使出来只会让自己受伤。
“过了这么久，师父还是不准小狐狸变成他的模样，为什么呢，肯定不是因为这样会同时出现两个一样的人，小狐狸变成镇上其他人的时候，师父并不会阻止。
“有一天，小狐狸又缠着师父并且耍赖想变一次的时候，师父脸色突然变了，它以为师父生气了。小狐狸猜错了，是房门被推开，一名女子愣在了那里。
“小狐狸知道她，她是师父学堂里一名学子的姐姐，据说家里可富有了，而且很宠她们姐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弟弟很聪明，就是脾气坏，不过这个姐姐倒是有聪明又好看脾气也好。
“所以吧——师父喜欢她，她也喜欢师父，俩人偷偷在一起好久啦，但是她从没有在晚上来找过小狐狸的师父呀。
“这次，这个姐姐刚推开门就看见、看见半夜时分有另外的姑娘在自己心上人的屋子里坐着。小狐狸心里觉得不好，曾经答应师父不要被人发现的，现在可如何是好，它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转头看看小姐姐，又看看师父。
“小姐姐问这是怎么回事，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一脸地不敢置信，师父笑了两声，起来拍了拍小狐狸肩膀，然后小狐狸就发现自己从少女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脸变化不大，就是硬朗了许多。
“师父告诉小姐姐，小狐狸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学戏法的小徒弟。
“人类的样貌是会变的，没成妖之前小狐狸的原身样子也是会变，所以师父在镇上也只待了几年，之前很多年是在很多地方生活的，听说有很多人羡慕师父的见识呢。
“小狐狸顺着师父的说辞连连点头。小姐姐没怀疑，转而急切地向着师父诉说着什么，师父一边听一边皱紧了眉头。小狐狸见没自己的事，悄悄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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