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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秦朗清一个人类整日和妖呆在一起,其实对她而言是不那么好的,况且以狐狸来看,这乘船之行实在是无聊得很,也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情。
狐狸平时如何打发时间,当然是修炼啊,不修炼怎么变强,可既然在人前,那就修炼不了了,除了修炼,那就是发生一点怪事,他偶尔有兴趣便当看戏一样看一看,可这船上也没发生什么,当真是无聊得紧。
秦朗清吃饭的时候倒是听吆喝的工作人员说a舱还有不少空着的二人间,可以补票过去,她从吃的时候就在想要不要干脆换过去,带着狐狸一起换过去,这样说话也方便一点,但特意换去二人间似乎又有点奇怪,就这样挣扎了一顿饭的时间。
吃完饭以后她上甲板散了散步,没想到风很大很冷,强行在甲板上顶着寒风站直身子,吹了一会儿海风之后,实在冻得受不住,此时又起了些雾,不多会儿本来很薄的一层雾就将船四周围得滴水不漏,秦朗清也只好回船舱去了。
狐狸还躺着,隔壁夫妻一家三口看着电视。秦朗清略随意地提起外面起了大雾,看电视的小男孩回过头来有些惊喜:“真的?”
还没等小男孩继续说话,他妈妈就说:“那不能出去了,雾大危险。”
小男孩撅了撅嘴,失望地继续看电视。
狐狸听见起雾,坐了起来,他那头发整洁眼睛明亮的样子完全不像睡了大半个下午,跟秦朗清说他去看看,就打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狐狸又推门回来,秦朗清问怎么样。
“就是普通的海雾,没什么危险,天亮的时候进了海道就会减弱。”
“难道还有会有危险的雾?”小男孩再次回过头来插嘴。
秦朗清分明看见正从门口走进来的狐狸嘴角笑了一下,只笑了一下,接着就见狐狸嘴巴动了一动说有。
“真的?什么样的危险?”小男孩已经跪在沙发上,下巴抵着沙发背。
“有一种叫海螺蜥蜴的怪物,外形是蜥蜴,但背上背着螺壳,生活在暗礁之中,能长到五米长,会向空中吐出雾气,一整片暗礁的海螺蜥蜴一起吐,就能让一大片海都升起浓雾,然后,驶进去的船最后都会变成幽灵船。”
小男孩的父母欲言又止,觉得晚上不适合给小孩讲鬼故事。
“我听过这个,但是里面说吐雾气的是男海妖,然后女海妖会唱歌,他们吃暗礁上长的植物,不吃人,是植物长得不好,他们才用人当肥料的,海妖都很美,不是蜥蜴。”小男孩一本正经然后补充道,“我看的动画片是这么说的。”
因为狐狸的身份,秦朗清自然认定狐狸说的肯定是事实,她见狐狸还要继续说下去,着急地喊了一声:“喂!”
狐狸已经坐到了床上,和小男孩互相面对面,听见秦朗清的喊声,狐狸自然而然地回头看着秦朗清。
秦朗清只看见了回过头的狐狸在笑,笑得很柔和,但眼睛里好像还另有深意,只是她看不明白。
狐狸又回头看着小男孩:“不管是哪种,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幽灵船,除了知道的确有这种雾,其他的不过都是想象而已。”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又坐回去看电视了。
狐狸靠在墙上,又重新以发呆打发时间,秦朗清拿着手机入神地看着小说。夜深以后,所有人都架不住海面上单调的风声,很快就都进去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朗清就醒了,可惜她只记得自己做了梦,却不记得梦见了什么。翻身看狐狸的床上空着,她坐起来缓了一会儿又去洗漱,接着上了甲板。
果然如狐狸所说,雾气已经弱到即将看不见的程度,船只已经进入海道内。
因为刚从海平面上露出一小截的太阳不断地向后方偏移,这才能察觉到船只方向微微地向左在调整。
风还是很大,秦朗清只好拿一只手挡着,并且眯缝着眼睛,不知不觉间,狐狸走到了她旁边。
秦朗清半夜醒过一回,那时狐狸就不在床上,早上醒来还是不在,她怀疑狐狸趁着没人注意离开了船,还好狐狸所在的方向是顺风,因此她偏过头看向狐狸,问:“你是不是半夜就没在船上了。”
风很大,但她不怕声音太小狐狸听不见。
狐狸点头:“我没想到这船上如此无聊,但既然上了船,还是要坚持下去的。”
这就叫作茧自缚,本来隐身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显现在人类面前呢。
这一刻秦朗清和狐狸心里想的差不多,但狐狸是自嘲,秦朗清腹诽以外还带着些许羡慕,毕竟很省事啊。
很快船上的广播也重新开了起来,狐狸一改前一日的沉闷,竟跟着秦朗清去了餐厅,虽然他依然没吃任何食物。
秦朗清倒是为难,她独自一人吧,有些尴尬,陪在旁边的是狐狸,还是尴尬。如果非要结伴出游,她希望对方还是个人类的好。
吃着吃着,她突然噗嗤笑了一声,狐狸原本托腮看着外面,听见以后转回了头。
秦朗清收了笑容,正色道:“没什么,我之前不是说我做梦梦见在船上嘛,刚想起来,里面有一段是有人钓了个不知道什么鱼上来,有壳,做好了端上来每人一条,那个人等我把壳掀开,不停告诉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一看,他说的是壳里面的其他硬壳。
“正常人哪会去吃这些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见这个,那个人指点了好长好长时间,最后我都没有吃到的记忆,就醒了。”
狐狸挑了挑眉以示自己听到了她说的话,这样和人胡乱聊天似乎是很久前的事了。久到他都忘了,他出生的那座山后有一片很美的湖,现在依然在,但那片湖以前是什么样子,却已经模糊了。
秦朗清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每一片蔬菜都细细地夹起来吃掉,原本这船行得很稳,桌上的一切汤汤水水都没有起伏,但当秦朗清放下筷子打算去喝套餐里附带的那一小杯饮料时,就看见饮料摆动了起来,然后她觉得自己稍微有一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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