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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丫鬟无罪 > 第五十三章:归期如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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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的马蹄声,在秋天的夜里平添了几分萧瑟,空荡的声音回转在夜空里,婉转出泣血的凄凉。

    两人,两骑。奔波在官道的石板路上,留下一地的回音。

    夜,静的可怕,马蹄声回响的更加的清脆。笃笃,笃笃,由远而近。

    黑暗是夜的保护色,在黑暗里又滋生出多少的爱恨情仇,恐怕连那凄清的月都说不清楚。

    秋天的萧瑟,晚秋,百草衰败,在黑暗里不情愿的披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更显的颓败。

    萧杀的气息弥漫在这萧瑟的秋夜里,扼住了梦的喉咙,开出恶之花。

    笃笃,笃笃,清脆的马蹄声,终于近了。

    是谁在这寒夜里马不停蹄的赶路。近了,近了。

    蒙蒙的白雾里朦胧出两个挺拔的身形。

    青衫的男子,眉目里难掩的疲倦,还透露着丝丝的隐忍,俊朗的容颜里有化不开的忧伤。鬓角沾染了秋霜,银白的冰渣刺目的寒冷,平添了一丝沧桑。

    手里的缰绳握的很紧,却紧不过他快要崩断的内心,他拼命的摇着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马吃痛撒蹄狂奔,只激得他单薄的身躯在风里摇晃。

    一旁身着月白衫衣的男子,英眉一紧,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也扬鞭驱马,追赶青衫男子而去。

    笃笃,笃笃,马蹄声依旧,声声都似乎踩着不可预料的结局。未知。

    前方依稀有城池的轮廓,青衫男子的眉头总算舒展些开来。

    “吁。”青衫的男子勒马。

    马嘶叫一声,止住了步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月白衫的男子总算追到,看到勒马不前的青衫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马儿,赫然是“花儿”,它的四蹄因为连夜的奔波早已皮开肉绽,新铸的马掌视若无物。

    “御大哥,花儿的四蹄都裂开了,到了京城一定要寻最好的兽医诊治才行。”舞明扬皱着眉毛说,可爱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这匹马他是受人之托,代为守护。虽然他在听到,如此人高马大的良驹,竟给人白痴的叫做:花儿,但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一袭青衣的女子,愁眉微蹙的娇怯。

    她说:人在马在,马亡人去死。

    这么决绝的话从那娇小的檀口里说出,只激得舞明扬似雷轰顶,他还不如一匹马。

    青衫的男子听到舞明扬的话语,缓缓的转过头来,果真看到“花儿”的四蹄着实触目惊心。

    此时“花儿”正前仰后合四蹄打转,抗议的只想把骑在身上的某累赘甩下去。

    舞明扬只好轻搂着“花儿”的脖颈,细语安抚。

    只见“花儿”果然停止了骚动,委屈的低首,看着自己滴血的四蹄。

    御风轻叹了口气:“雪国的天就要变了,如今火国大兵压境,名曰求亲,实为挑衅,天下的子民又要陷入水深火热”

    还有她的安危,御风把这句话藏在了心头千回百转,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只是这个青衫的男子,雪国的将军,自己却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无暇分身。

    前方,是自己的故里。那里原本等待的归人,变成了彻骨的欺骗,这种感觉每时每刻撕扯着御风的内心。

    这一刻,看着隐约在夜色里的城楼,御风几天几夜的悲愤化成了踌躇不前。

    那个欺骗自己的女子,那个自己发誓要千刀万剐的女子。在这一刻他竟提不起来一丝的恨意。

    往事一幕幕,萦绕心头,那甜蜜,那情话,似乎就在昨天。

    离别的拥抱,城楼的洒泪。还有那句刻骨的“我等你。”此刻都像利剑一样,一把把刺穿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爱我?

    你为什么骗我?

    你因何用我最爱的人的容颜欺骗我可怜的自尊?

    你可知道,我爱她?

    你可知道,我不爱你?

    一个个的问题,在撕扯着御风的神经,他不禁仰天长啸,只激得夜宿的鸟儿,扑棱着懵松的翅膀逃向远方。

    怀里的珠钗还带着体温,只是,我该怎样再用它插上你的鬓发。

    舞明扬看着发狂的御风,这一刻,他也迷茫了。

    姐姐为了爱情,嫁给了不爱自己的人。

    怪姐姐为了成全别人的爱,甘愿被囚禁。

    御大哥为爱成痴,却到头来黄粱一梦。

    到底,爱为何物,情因何起?

    迷茫,笼罩了少年的心,一道身影闪过少年的脑海,犹如一泓清泉流入心田。

    爱是怎么样?

    “走吧。”声音低沉却无比的坚定,该面对的总归是逃不掉的。御风望着泛着鱼肚白的东方,眼神飘到很远。

    “御大哥,你没事吧?”

    御风没有回答,他转头看了一眼夜色里的舞明扬,一个扬鞭,马疾步奔走。

    舞明扬眼睛一亮,他似乎看到了御风脸上的释然,宁静,致远。

    “驾。”舞明扬心情欢快的大喝一声,只是“花儿”却置若罔闻的纹丝不动,只是委屈的看着自己流血的四蹄,自怨自艾。

    舞明扬朝天翻一个大白眼,可爱清秀的脸上一脸的哀怨。

    仰首看去,青衫即将消散在浓郁的雾气里,舞明扬心里一急,犹如被打败般扶扶额头。

    舞明扬认输的拍拍“花儿”的脑袋:“败给你了,你好歹也是匹帅马,怎么在关键时刻出岔子呢,给点面子喽。”

    “花儿”厌恶般的打着响鼻抗议。

    “好了,好了,不就是答应到了京城给你找个漂亮的小母马吗?你给我好好跑,我给你三妻四妾总可以了吧。”

    “花儿”听到此时,竟似听懂了人话般,小眼一眯,前蹄一扬,驮着舞明扬疾驰而去,丝毫不再顾忌自己流血的四蹄。

    舞明扬此时只能死死的搂住马脖子,连连在心里鄙视:“色字头上果真一把刀啊,为了一个色字,这个小色马连命都撂一边去了。”

    呼呼的风声依旧,吹不散归来男子的愁绪。

    高大冰冷的城门,近了。青郁的城墙在泛白的天色里,平添了一丝柔美,仿佛沉睡的美人做着黎明前的美梦。

    三三两两的小贩,起早的推着小车,为一天的生计奔波。他们沧桑布满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车上的物件是一家人的生计,孩子可以去学堂,妻子可以添几身花衣裳。

    富足的生活离他们好远,好远,但是他们又富足的活着。

    老王把自己的馄饨摊支好,炭火兹兹的脆响,大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家的馄饨皮薄肉多,一早的生意就很好。

    临时搭起的小桌围满了人,馄饨的清香弥漫在雾气腾腾的清晨。

    “老王,两碗馄饨,香菜放足。”

    “好咧,包你满意。”老王爽快的答应着,手脚不停,下锅捞起,浇上高汤,撒上香菜。

    “客官,你慢用。”老王脆声吆喝,放下碗,转过身,老王撩起衣角揩揩脑门的汗。

    暂时没有生意,老王靠着炭火,眯着眼睛,听着人们唠着近期的新鲜事。

    市井里的消息总是丰富多彩,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

    “听说御风将军送亲回来了。”

    “可不是,咱们公主也不用夜夜相思难眠喽。”一粗布儒衫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说出发酸的话,只激的周围的人们,一致哄笑。

    “我说,穷老三,你好歹也是一秀才,你也弄个娘们给你那个什么难眠的。”一旁的人们打趣的问那穷酸秀才,言语粗俗。

    穷秀才涨红了脸,指着那个说话的人,:大丈夫不立业何以成家,我……

    我了半天,声音慢慢的低下去,谁都知道,他当上秀才以后就难再登仕途,殷实的家底也被他败个干净,青梅竹马另嫁他人,他也落的和一群贩夫走卒为伍,整日只能支个摊,卖字为生。

    人们对穷秀才的言语支吾,司空见惯,哄笑了几声就去谈论别的话题。

    穷秀才在心里偷偷的想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见过一面,隔着纱帘,却貌似天仙下凡,那御风将军真是好命。

    哒哒的马蹄声扰乱了清晨的宁静,清早的街市竟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大批的官兵从皇城涌出。

    远处的皇城里隐约却清晰的传来金钟的清鸣。

    众人听到此声,心里均咯噔一响,皇城出事了。金钟悲鸣,只有皇家的子嗣薨世才会鸣钟。是那个好命的王子王孙,无福消受得来的好命。

    领头的官兵驱散着街上的商贩:“即日起,封城,所有商贩不得入城摆摊,所有商铺缟素起挂,公主病逝,举国哀痛。”

    正慌乱收拾摊位的老王,听到此话,冒着热气的大锅,毫无征兆的跌落到地上,蜿蜒了一地的热水,冒着清香。

    老王也不去管自己吃饭的大锅是否摔破,着急的拉着一旁的穷老三,只见他的笔墨也散了一地。

    “老三,他说的是哪个公主?”老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咱们只有一个公主在皇城,另一个早已远嫁火国,你说是哪个公主?”穷老三哀叹的说:“好人不长命啊。苍天无眼啊。”

    老天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哀怨,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街上的人们四散着逃窜,嘴里叹息着公主的早逝。

    穷老三慌忙的收拾着纸墨,扭脸看见老王仍呆呆的站在雨里,叹了口气,转身跑开了。

    公主病逝,这样的话语在老王的脑海里旋转。他不明白那个活蹦乱跳的生命怎么就没了呢?公主是个好人啊,她给自己的那包银子救了他一家的命,怎么人就没了呢?老王不明白了。

    雨下的大了些,萧瑟的雨,深秋的雨,打在身上很痛很凉。

    街边的商铺都挂起了白色的缟素,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哀痛。他们痛失了失而复得的公主,这个公主仁心仁义,施粥济贫。老天怎么能夺走她的生命呢。

    老王仍在雨里站着,他的摊位被四散的人们冲的七零八落,炭火被雨水浇灭了,大锅被踩的粉碎,回去铁定被媳妇骂的狗血喷头,老王都不想管了。

    官兵走到老王面前,试图驱赶着这个呆立的人,冷不丁被老王攥住了手臂,:“公主果真死了。”老王问的直白。

    “岂能有假,是皇上亲自发的哀悼。”官兵抽回自己的手,厌恶的看着发痴的老人,“赶快出城,否则依法严惩。”

    老王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慢慢的俯下身去,竟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官兵也迷惑了,竟不再驱赶他离去。

    街道上慢慢没有了人影,商铺前的缟素随着风飞舞,雨水斜斜的打湿屋檐,冷清的街道,素白的一片。

    大雨里一个驼背的老人,推着自己的独轮车,慢慢的走在风雨里。

    笃笃,笃笃。

    马蹄声,愈发的紧凑,带着焦急和心慌。

    那一声声的金钟悲鸣,敲打着归来人的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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