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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午梦扁舟,一重烟水一重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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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样说,我心里终是不舒服,“九哥这样看的开啊?”

    好比你被一只野狼与一只狗都咬下一块肉去,心底必定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即便,你明知道:狗,其实也是狼的一种。

    究其原因,你把那头驯服成狗的狼当作了朋友。

    萧子鸾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案头的小几上,淡淡一笑:“不是九哥看的开。是世情人情如此。书上总是叫我们‘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其实是在教我们一种人生态度。宽以待人,对别人少要求一点,你就会少一点失望,严以律己,对自己要求严格一点,你就不会让别人失望,同时也会收获更多的快乐。”(s:话说,介个系某尘最爱九哥的地方,嘎嘎~~)

    “九哥都是这样要求自己对待别人的吗?”我歪着头看他,迎着光,忽然发现他下面的眼底两道乌青。

    我与萧舒缳溺水不醒,为了营救我们,这些日子,他定是熬红了双眼。我心中微微泛疼。撑着身体往榻里边移了移,抱着他的胳膊往榻上拖,“九哥,你睡在这儿,我们躺着说话。”从床内侧抽出一个秋香色绣花枕头给他。

    “闹了这两日,是有些累了。”他拉着枕头,对面躺下。

    “啊,九哥,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这么奇怪。”我打量我们藏身的这座房间,桌椅陈设都很普通,靠着床头的那个小几,表面的朱漆已经褪去大半,甚至露出发黄的木胎来。这样破旧的家俱,偏偏对门处又放了一件黄花梨款彩西湖十景屏风,搭配甚是怪异。

    房子很是宽敞,我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规模甚至不亚于我住的凝馨堂。这样的房子,却只开了两扇窗子,窗子也不是我所常见的那种设计精美,做工精细的雕花锁窗,不过铁棍焊接成网状扣在窗口上,这两扇窗户不但极小,而且开的极高,室内几乎采不到什么光线,以至于这样的白天,我们的床头还点着灯。

    萧子鸾歪在床头,见我这样问,目光跟着往室内一扫,“这是库房。”他指着其中的一扇小窗,“你瞧那窗外的铁栏,小偷想要爬窗进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库房?”我睁大眼睛,惊讶地写:“谁家的库房?”

    萧子鸾平静道:“睿王府的。”

    “睿王府的?!”这个答案太出人意料了。

    萧子鸾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轻声道:“九哥晓得梅儿的担心。梅儿细想,你和缳儿,一下子丢了两个人,估计这会儿陈隽璺已经把整个玄武湖翻成底朝天了。找不到我们,他必定以为我们逃走了,各州县盘查,追兵追捕,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陈隽璺就是想到我们躲在京城,定然想不到我们会住在他眼皮底下。普天之下,还有比睿王府更安全的地方吗?我们先在这儿住行一段时日,躲过这段风声鹤唳的时期,等外面风平浪静了,再从容南下。”

    这时候出走,前路的确是步步危机,一不小心便会落入陈隽璺的大网。

    母亲辅政其间,为了缓解危机,婉仪公主府的仓库已经被搬的空空如也,除了这些旧桌椅,烂板凳,再找不出丝毫值钱的东西。柳伯白天驾车,晚上看管仓库,直接就住进了仓库里。到陈隽璺这里,他虽然是掌管全国经济命脉的大司农,睿王府仓库空虚的状况并没有半点的改善。像睿王府这样的库房,的确少见。

    我只是奇怪,“九哥,你是怎么进来了?侍卫们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咱们的行踪?”

    “坐柳伯的马车大摇大摆地进来的。”萧子鸾轻轻地微笑,风姿如神,隽雅如画。

    我目瞪口呆。

    不过回头想想,现在这种情况,再没有比睿王府守卫再松懈的地方了。陈隽璺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多少阳关大道,我们不走,这会儿,却巴巴地往他的龙潭虎穴里钻,而且,天下人都有可能出卖我们,柳伯不会。

    我对我这个一向闲散,无所事事的九哥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遂不吝辞色,大加赞赏,“梅儿知道,九哥踏三山,游五岳,独行天下,胆识超人,却不知九哥原来最擅长的却是捋龙鳞,拔胡须呢。”

    彼此又说了一会闲话,他果真累了,我和萧舒缳都已安然无恙,他心事放下了,迷迷蒙蒙地也就睡了过去。

    等到萧子鸾醒来时,室内已经完完全全地黯下来,只有两扇巴掌大的窗口露着芬芳的光。

    这两扇小窗虽然框住了袅袅的春风,框住了淡淡的月光,但却框不住窗外那株盛放的海棠,俯仰错落,浓淡有秩,撩人春色都在那香气空?鳎???⒑焐?簧钪小

    我想,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能看到的风景,也只有窗外的这株海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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