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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胭脂乱·为你袖手天下 > 第十三章波澜鳞沦,长恨人心不如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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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我入宫给母亲请安,用过午膳,同陈?衔一起从玉竹臀出来。他要往紫宸臀批奏章,我则绕过太初宫,从后面的畅游园穿行而过,彼此也算是同路,便一路说说笑笑,同往清溪小径走。

    杨柳初发,春水如碧,整个华擎渠都掩藏在轻柔的绿烟里。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气息,东风入九城,迎春盛放,黄花满枝。

    抬眼处,碧水青天,一只画舫顺流而下,桂桡栏桨棹水划破往事如烟,惊起岸上的一群白鹭,飞行的翅膀划过几行柳烟。

    两年前,以及更遥远的以前,也是在这华擎渠上,渠水九曲,雕甍画船,我在这昭明宫中嗅着梨花,听着丝竹,惯看秋月春风,阅尽人间繁华。

    那是琼岛春阴,夹岸桃花蘸水开,年少的我与少不更事萧舒婷姐妹渔舟逐水,划破碧水长天;

    那是七月火作,芙蕖院菡萏妖鲜,竹瘦浮生翠微绵,溪水涓涓;

    那是秋宵落雁时,倚玉亭临风赏月,尽收帝都秋色与眼底;

    萧子鸾最爱的仍是那漪澜轩的千树梅花,临水傍石,琼枝秀影,立于暗香穿萦的花影间,浮游仙境,恍如隔世,他冬日细嚼梅山风色,等闲不肯下山,难得进宫一趟,必然是来漪澜轩与着梅花相伴……

    曾经萍聚,而后云散,华擎渠的流水潺潺而过,今日的萧梁固然已亡,我却总不能忘却这属于华擎渠的柳浪莺声,桃花清溪,风帘月幕下,萧子鸾教我的那一曲《凤求凰》。到如今,铅华洗尽意阑珊,旧梦云残,逝水流年。

    这时候,风中送来的铮铮银筝声,音色清越,余音悠长,音韵委婉,一听之下,乃是中洲古调《寒鸦戏水》。

    我抬头看了陈?衔一眼,竟不知他的后宫几时多了一位弄筝的高手。

    陈?衔也顿住了脚步。

    一曲终了,画舫已近至眼前,里面的说话声清晰传进耳里。

    陈?衔高声唤:“姬娜!”

    画舫内的人听见皇上喊话,俱各走到船头请安问好,姬娜果然在其中,咬牙瞪着我,双目射出银针一样的寒光。

    陈?衔道一声“免了”,抬手叫大家起来,只问姬娜:“娜娜,前儿听你母亲说,你府里又闹饥荒了?”

    “现在的钱就是一点儿也不搁花。”姬娜扶着栏杆,满不在乎地说:“怎么这点小事也传到父皇耳朵里去了?母妃也真是的!父皇这样忙,一点也不体谅父皇。”

    陈?衔浓眉一挑,眉眼间瞬间笼上一层戾气,“这还是小事?!那在你眼中什么才是大事?!”

    “杀人就是大事!”姬娜向我一指,想也不想,脱口就道:“洛梅初差点把婧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撞掉,也没见父皇你这么生气,我不就多花几个钱吗?至于吗?我晓得,父皇如今心里眼里只有婧贵妃一个人,自然爱屋及乌,要对洛梅初好一点。便是如此,她终究也只是外人,我才是你的女儿好不好!?我看父皇待她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好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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