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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延意心里并无太好的对策,但是宣王既然问了,也只好含混说道:“父皇的密室中,除了藏有一些世间罕有的宝物外,本宫记得,那时父皇有随手记些手记的习惯,想来也是藏密室中。钱财身外物,真若是找不到,便也如同睿皇叔所言,咱们泱泱大宏,也不会单差这么点东西,但是父皇手记却对侄女至关重要,一是,父皇之事事出突然,大行之时也未能留下只言片语,侄女心中一直遗憾万分,二来,如今大宏交到皇上手中,侄女与皇上虽是父皇所出,却并未于治国之道上,能亲身受教许多,若是能找到父皇手记,定是受益匪浅,所以……这呼延烈的命才是留到今日。”

    宣王听了萧延意的话,略一迟疑之后,只是默默点了下头,神色平静间,也看不出是信了多少,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容臣再多问一句,皇兄一向宠爱、信任殿下,可密室的秘密尚是殿下无意中得知,那魏将军之前常年不京中,这皇兄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如果不知,当初殿下可是不宫中,他为何会留下这呼延烈的性命?”

    萧延意心中一凛,呼延烈的事她知道的时日也并不算久,初时也同样震惊,无法理解为何魏不争让此活下来,但是那时魏不争远西北,且是生死未卜,再多的疑虑也不及对魏不争的牵挂,怎还会怪他。

    后来魏不争直言,此事是因为欠阿?一个情才是留下呼延烈性命,萧延意纵然有千般不解,可面对着魏不争也无法问出口。心中能想的也只不过是,如若有问起,该如何替他遮掩,而不是究其责任。毕竟呼延烈这样按律诛十族犹恐不解恨的贼,私自留下他的性命,总是大事。

    可之后没几日,几位王爷就进了京,此事留给萧延意仔细思索的时间并不多,仓促间找到的这个理由,似乎一时让几位王爷信了,萧延意还一度沾沾自喜过,今日宣王这样一问,萧延意才发现,那理由用的还真是有些牵强。但,已然是这么说了,却再也无法改口,面对宣王的疑问,萧延意只得勉强找着借口说:“这……将军虽是带兵外,但是长姐毕竟宫中为妃,淑母妃当年最得父皇喜爱,或者这事他是由淑母妃处得知也未可知。”

    “殿下……”宣王吸了口气,表情严肃道:“这皇上如此机密的事,即便是与娘娘提过,娘娘怎么能说与外戚听,这不是要乱了朝纲?”

    萧延意被捉了破绽,本就有些恼羞,见宣完再又这样说,心里本来那点慌,反倒一下子成了气,面色一沉,冷声道:“即便是又如何?淑母妃是当今皇上的母亲,是今上追封的皇太后。皇叔的意思,如今是要算故去的账还是怎地?可是准备给太后定罪问责?那要不要皇上代母恕罪?”

    “臣不敢,臣有罪……”宣王见萧延意面色一冷,赶紧就要跪下请罪,萧延意伸手一扶,拦住了宣王,嘴里道:“皇叔不用如此,当初的事到底是怎样,如今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眼下也不过是能让呼延烈说了实话,咱们按律处置了便好,您说是么?”

    萧延意也并不愿与几位皇叔撕破了脸皮,她少年时与这几位叔叔关系虽不近,却也从无恶感,之前听郭长卿和魏不争提起这几位皇叔,尤其是宣王曾有反意之后,心里对他们才是存了芥蒂,但是寻根萧续邦身世那一出,虽把她险些逼到了绝路,但是结果之后,他们那番言语,反倒是萧延意的潜意识里觉得,因为此前把这些想的过于坏了,而有些自责。

    他们虽是对皇位觊觎,又是暗用权谋,但是某些方面却又不失磊落。

    易地而处,一个稚龄的皇上,一个失踪三年,才回朝的监国公主,再加上一个手握重兵,把持朝政的国舅,这样的组合的确是让无法信服,皇叔们自觉自己更适合做这一国之主,虽有不臣之心,也并非毫无依据。

    而滴血认亲一事上,虽然如今萧延意还是对过程和结果有些糊里糊涂,但通过他们的言行,却至少知道,皇叔们是真的认为萧续邦并非父皇所出,才是不甘臣服,无论是不是存了用她之手去废帝的心思,有些太过精于算计,想要兵不血刃,甚至不假自己的手,就能篡班夺权。但是,他们要真是阴险狡诈之,无论事实是什么,却又怎会容此事还有纰漏存?必是要一招致命,不给萧延意提防和明白的机会。

    如此想来,皇叔们虽是存有野心之,却并不是奸佞宵小。所以萧延意心中虽是因为立场不同,依旧对他们戒备,却从本心里,绝不希望彼此间翻脸,彻底失去亲情。

    宣王听了萧延意的话,虽是停了要跪下去请罪的动作,却只是不言不语的垂首站着,并不搭腔,反倒是身边的睿王此时却是从椅子里站起来说道:“公主,臣是个直脾气的,说话或者不中听,也莫见怪,这事即便是按说的,咱们尊重先帝和太后,不问当时的情景,那臣就问一句,这里魏将军就没丁点责任?”

    魏不争是萧延意的软肋,虽是之前已是想好,想顾全着彼此间的亲情,这事点到为止,无论宣王他们说了什么,她都再不掉脸,可是睿王此话一出,她却还是忍不住急了,立即驳斥道:“若真是淑母妃跟将军说起此事,将军因此知情,他又何罪之有?”

    “他知道,固然不能算有罪,那知道了三年,就留了呼延烈三年,到现也没审出个结果,难道不是失职之罪?”

    “将军为国操劳,三年来重整朝纲有多少琐碎,又如何能要求他面面俱到?”萧延意继续为魏不争辩解道。

    “琐碎再多,事也有轻重,这险些害大宏亡国的贼这么留着不审,反是要大宏的白米来养着,且一养就是三年,是何道理?况且,那吐谷虽败,大宏派了官员收归土地子民于大宏,却未处置和解散他们的任何部族,吐谷王不便罢,吐谷王一息尚存,就不怕他们仍有反心,一旦知道他们的王还活着,伺机救走,再次图谋不轨?如此作为,岂不是咱们大将军做事太拎不清?”

    萧延意闻言吸了口气,这睿王虽是办事莽撞,言语唐突,这番话却又字字都理上,她一时语滞,只得咬牙问道:“那依着睿皇叔之意该当如何?”

    “并非是臣之意,只是此等误国误民的糊涂官员,难道不该免其监国之职,削其世袭之爵,治其祸国之罪?”

    萧延意闻言嗤笑了声,别过头问宣王道:“那宣皇叔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呢?”

    宣王并未抬头,只是沉着答道:“若是将军没有理由能说明,他为何如此宽待呼延烈族,且呼延烈一事三年来都未了结,臣以为,削官问罪,也是情理之中。”

    萧延意心中冷笑了声,暗道,果然是如此,几位皇叔们暂时打不成萧续邦的主意,便要拿魏不争开刀。大宏如今的局面,她这监国公主,乃先帝生前便信任的嫡长公主,而先帝一脉,如今也只她一身份毋庸置疑,所以她的位置似是于情于理都动摇不得。但是皇帝年幼不堪重任是一则,若再弹劾了魏不争,她一弱女子自然便更好拿捏掌握,所以,想要篡班夺权之,自会趁眼前局面拉魏不争下马,他们才能以图后计。

    而她,于公,必然要保魏不争,因为坚定的保皇一派非魏不争莫属,于私,她更不能容忍魏不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即便是再想维系与皇叔们面上的亲情与和谐,此事她却一点也不准备妥协。

    以萧延意的判断,当初最坏的打算是几位皇叔会集结马兴兵谋反,可此刻,她却不以为宣王几个会动了这样的念头。从萧续邦滴血认亲一事的态度和结果上,萧延意揣度出,他们虽是惦记着这皇位,眼下却更希望是名正压顺地谋夺,而非依靠武力。

    有了这层认知,萧延意一时间倒不惧与他们对抗,只要她自己心思坚定,他们没有新的计划之前,倒也不至于立即就会兵戈相向。

    这么想着,萧延意心中更有了几分笃定,一时间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皇叔所言似是也有些道理,只是魏不争是大宏的有功之臣,即便是有过,也是功大于过,而今收回兵符,已是削了他的控兵职权,也算是小惩大诫。看此事也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否则,这样的有功之臣若是落个皇叔所说的下场,恐也是让大宏官员寒心的事。”

    宣王一怔,似乎并未想到,萧延意这么轻描淡写便要将此事略过,张了张嘴似是还有话说,那睿王却已经忍不住道:“殿下,对魏不争如此袒护,依臣看,不仅仅是他有功于大宏这么简单吧?”

    “哦?”萧延意一挑眉梢,浅笑道:“那皇叔所见,这事又是怎么个不简单法?”

    睿王嘴角一撇,眼中露出一丝轻微的不屑道:“殿下难道能否认对将军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么?”

    萧延意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皇叔真是明眼之,侄女倒确实是对将军有几分心仪。”

    萧延意的话让宣王和睿王都有些惊诧,彼此对望了一眼,忽地沉默了下来,宣王定了定神才对上萧延意的笑颜,问道:“殿下若对将军心仪,不妨召为驸马,但却不可公私不分吧?”

    “皇叔说的好,侄女也正有此意。可至于您说的公私不分,公是咱们萧家的公,私也是咱们萧家的私,皇叔说,这事要怎么彻底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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