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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你有权保持沉默 > 38(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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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没有告诉过吗?”

    熟悉的声音让脊背一凛,立刻警觉地回过头去。

    惠恬儿突然从身旁的一排画架里冒了出来,脚步悠悠地逼近。

    下意识地退后,手护了小腹上。

    她并没有正眼瞧,那副画前停了下来,伸手画中眉心的痣上使劲戳了一下,嘴角居然带着笑意:“也一直很想知道,安承哥哥画的,到底是谁?”

    的全部精力都提防她有可能出现的疯狂举动,并没有时间多去考虑,只是凭着直觉反问:“还会有谁?”

    她用惯常的不屑瞟着:“安承哥哥亲自告诉过,他画的是吗?”

    被突如其来的惶惑笼罩,一时说不出话。

    惠恬儿仿佛早就猜到的表情,得意地眯起眼睛:“这个,从安承哥哥去国外学习回来后就经常画,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是谁,难道,们那个时候已经认识?”

    就算再怎么想硬撑,还是没有底气地开始发懵。

    曾经一直庆幸,最黑暗混乱的那段时间,郁安承和的生命,还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且,那时的,就像烂泥里被踩成两段还要狼狈挣扎的蚯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真实明朗的笑容。

    可是,为什么他的画上,会出现十五六岁的样子?

    惠恬儿忽然一步步向逼近:“安承哥哥很早就被伯伯送到国外去学习了,这种出身的,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认识?这个,一定是安承哥哥国外认识的,不知为什么没能一起,而——”

    她居然第一次对流出怜悯的神情:

    “最多只不过是个拙劣的替身!”

    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骤然停止流动,整个身体陷入一种麻木的晕眩里,惠恬儿的笑容变得有些模糊,但眼里的寒光还是箭一样的刺了过来。

    极力稳住自己,虽然舌头都有点哆嗦:“说什么鬼话!”

    “鬼话?”惠恬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发抖的样子,歪着头问,“这个的画像,安承哥哥还画了很多,要不要都给看看?以为,就凭着穿着那身迎宾旗袍卖弄风sao的样子,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安承哥哥迷住了?”

    像又被一个浪头击中:“说什么?安承?那天也?”

    就是郁氏投资兴建的大学图书馆新馆落成,唯一一次见到惠老太太的那天,记得典礼过程冗长枯燥,台下却黑压压地坐满了。

    就算搜肠刮肚,也想不起那天台下,有没有坐着今天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

    “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以郁家的名望,怎么会把这么下贱的女娶到家里来?”

    惠恬儿的神色像是热切等待着猎物上套:“安承哥哥瞒着不让知道,是怕伤的面子吧?不过,对这种拼了命想要出头的女来说,就算是被当做替身,也应该感到求之不得呢,不是吗?”

    她话里刺耳的字眼让一个震颤,小腹好像突然一阵紧缩,血液却开始流回大脑。

    她对一直恨入骨髓,怎么能轻易地被她毫无根据的推论搞乱了阵脚!

    再和她纠缠下去,伤害的恐怕不仅是自己,还有的孩子。更何况,到了现这个时候,郁安承给的所有感觉,不容许自己有半点怀疑。

    始终用手紧紧护着小腹,就像要护住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

    最好的办法还是避而远之,稳住呼吸冷冷地看着她:“听清楚了,和安承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猜疑,对而言,胡说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有追究的必要!”

    步子还有点僵硬,用足力气往门外走。

    惠恬儿提高了声音,空洞的回声里带着的不甘:“敢打赌!安承哥哥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因为这个恶心的假冒伪劣永远都替代不了!”

    她越是气急败坏,反而倒越放松,冷笑着回过头:“只怕是嗑药太多,产生幻觉了!”

    门外的阳光已经渗了进来,眼前的画架上都记录着郁安承对这个世界鲜活的宠爱,不愿意被一个阴暗的谎言绊住脚步,急急地往门外走。

    身后突然发出重重的“砰”的一声,像是一个画架被惠恬儿推倒。

    “说不定有一太难会发现,才是活幻想里的那个!”

    回到小楼脚步还是有些虚浮,坐下来一个反应就是轻轻抚着肚子:“宝宝别怕,妈妈没事啊,妈妈多强大啊,才不会相信那些鬼话!”

    可是脑子里却像被刺进一根根针,一呼气就牵出一阵阵尖锐的疼。

    有些事,不愿去想,自己就冒了出来。

    他说:“不喜欢强求,如果注定得不到或者注定会失去,那么,一开始的时候就会选择放弃。”

    他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虽然很难以接近,但是远远地看去,是那么的健康,那么的生机勃勃……”

    他新婚之夜带去看望惠老太太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奶奶帮选的女孩,没有错,对吗?”

    如果,他曾经因为自己认为的“注定”而错过了一个……

    如果,是那次大学里的典礼上,他看到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

    如果,最了解他的惠老太太看出了他的心思……

    如果,惠老太太生命的最后不想给郁安承和自己留下遗憾,那么,找个轻易就能束手就擒的替代品……

    一边拼命地克制着那些无端的想法,一边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明明惠恬儿面前说得理直气壮的,现却又开始自己吓唬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怀孕了才特别容易胡思乱想,绝对不能原谅自己对郁安承的半分怀疑。

    郁安承回来的时候正吃阿秀做的下午点心,自从呕吐好转后的胃口疯长,可是这一顿却有点食不知味。

    他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来看看的脸色:“今天宝宝乖吗?”

    笑得有些无力:“当然乖。”

    他倒很有兴致:“明天,们去听宝宝的心跳。”

    有点吃惊:“还不到十二周,可以听到吗?”

    他递给一张医院的预约单,是通过一项最先进的仪器,过了十周就可以测听。

    惊喜得什么都忘了:“真的可以哎,天哪,明天就能听到宝宝的心跳了!”

    他拍拍的脸,主动把锅子里剩下的点心盛了出来,一口一口吃得很慢。

    他夏天胃口最差,最近又瘦,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往里多塞点东西,每天他一回来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的点心喂几口给他,搞得他不胜其扰地打手势:“是生还是生?”

    今天他这么主动还真觉得不太习惯:“怎么这么乖?”

    他放下勺子打手势:“反正总要让吃,不如自己自觉。”

    突然觉得愧疚,其实今天真的已经忘记了,而他,也不一定真有胃口,不过是为了让安心。

    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吃,很久才吃了一小半。

    随手拿起手边缝到一半的小裤子,有些心不焉地继续缝。

    一针一针地走下去,线痕明显没有前几天的匀整,停下来,不自觉抬头看看对面的。

    他碗里的点心终究还是没有吃完,手里的报纸已经换成一本育儿杂志,翻过来的一页上有张哭得皱巴巴的宝宝照片,他的睫毛一闪,欢喜地笑了起来。

    怔怔地望着他出了神,反倒被他察觉,疑惑地打了个手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就是想看着。”

    他指指自己,生涩地打了一个手势:“秀色可餐?”

    这个手势完全是自己造出来夸他的,他知道意思后觉得很受用,今天居然直接就自卖自夸了。

    笑了出来,拼命点头。

    “那继续看。”

    他反正早就见怪不怪,垂下眼继续悠闲地看他的杂志。

    隔着一张桌子,们两个都安安静静各做各的。

    突然觉得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已经这样静静地坐了几十年,时光不曾显山露水,而们却从容老去。

    下一针平顺地缝进柔软的棉布时,已经可以心无杂念。

    所有让惶惶不安的疑问,都被像丢垃圾一样的打包丢掉。

    他给静好的现,给丰足的未来,绝对不能为了那些根本子虚乌有的过去,作茧自缚庸自扰。

    第二天们很早就到了医院,当医生把听筒放刚刚有点突起的肚子上时,竟然莫名的紧张。

    听筒里传出地心跳声还很微弱,但是轻快欢脱,以每分钟超过150下的频率急切地撞击着的耳膜,一直撞到的心尖上,的眼泪倏地就流了出来。

    准爸爸可以用另一个听筒听,但是郁安承不能,他只是紧张地牢牢抓着的一只手,看流泪他猛然收紧,掐得生疼。

    来不及擦泪就笑着对他做手势:“心跳,听到了,很好。”

    他似乎不太敢相信,很久才短促地舒了一口气,点着头使劲把抱住。

    离开医院前们约好了下次监听胎心的时间。

    无知地跟医生要求:“太好听了,可不可以天天过来听一下?”

    医生显然对孕妇的各种任性出格都早已习以为常,边做记录边笑笑:“以为是中国好声音?没有这个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中诸多疑问困惑,其实要坚持选择相信,真的很不容易~~

    很累,也很困惑,祝大家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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