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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你有权保持沉默 > 18(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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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都没有再放开他的手,直到车子开到郁家大宅。

    惠恬儿冲过来打开车门,她眼睛已经哭到发肿,悲痛中又掺杂着焦急和担忧。

    刚刚碍于公众场合,她守着规矩没有靠近郁安承,现仪式完毕,她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

    司机过来打开门,郁安承似乎忘了他的手还被握着,径自往车下走。

    惠恬儿立刻紧紧搀扶住他,紧张地观察他的气色。

    他浅浅笑了一下,用温和笃定的目光让她放心。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需要。

    瞬间的犹疑之后,不甘地,却又决然地,把手松开。

    郁安承只僵了一下,就任由着惠恬儿埋进他的怀里,像找到依靠一样放声大哭。

    的手兀自蜷曲着,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但是,手里和心里,都只剩一片前所未有的空虚和荒凉。

    们结婚后,惠恬儿还是第一次踏入们的小楼,走入大门之前她和郁安承都有些明显的踟蹰。

    没有做任何刁难和阻挡,只欠欠身像局外一样先走了进去。

    郁安承明确说过,他会放走,而且,这个期限不言而喻就是他奶奶过世之后,或许他现还没有足够的精力去顾及这件事,但不过早晚,再去争斗什么计较什么,都已经是多此一举。

    惠恬儿倒反而有些局促和不自,等郁安承早早睡下后就悄悄离开了。

    也是,他们来日方长,也不乎少这一天两天。

    而和郁安承的共处,还剩多少有限的时间,一个月?半个月?几天?

    这几个数字好像纠成一条绳子缠心上,密密实实越箍越紧,到了深夜还辗转反侧。

    突然而至的一声炸雷更是把的睡意彻底摧毁,不仅睡不着,而且,恐惧和猛敲窗上的暴雨一样排山倒海而来,不能自制地开始猛烈地颤抖。

    使劲把薄薄的一层毯子蒙住头,团起身子紧贴着沙发椅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母亲羊水里还没出世的胎儿。

    不知熬了多久,风雨雷声没有停,书房门却居然开了。

    愈演愈烈的雷声里,感到有个影子向身上压过来,已经吓得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知道把已经僵硬的拳头塞进牙关拼命地啃咬。

    他的手搭到的肩膀是终于弹起来,抱住头发疯一样叫了出来。

    感觉到灯亮了,可是不敢睁开眼睛。

    手背一凉,的手被握住了,条件反射的甩开,用尽全力向着沙发角落里后退。

    仿佛又堕入污浊龌龊的空间之中,无法抵御的恐惧几乎让忘记了身何处,直到手上一阵刺痛,才一个激灵愣过神来。

    这次郁安承没有被甩开,他正低头给的手背上药。

    居然把自己的手背咬破了,伤口渗出血来。

    但是眼里晃动的却只有虎口那个伤疤,肮脏丑陋,似乎随时会窜出诡异的猩红火星。

    闭眼、低头,深呼吸,才敢对着他:“谢谢。”

    他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眼里有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做了个“还好吧?”的手势。

    刚连忙回复他“还好”,却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好,棉签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他捂住了胸口,撑着沙发紊乱地呼吸。

    又是一个重锤落地似的惊雷,但已经顾不得害怕。

    急急地扳着他的身体让他靠沙发椅背,试探地伸出另一只手,他胸口轻轻地按摩。

    手法是跟着网上学的,可是跟手语一样,一直没有用过,动作僵硬得自己都觉得不安。

    但是他却没有拒绝,反而,很受用地闭上了眼睛,配合着的按摩调整着呼吸,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他本来就瘦,这两天更是脸色发青,连眼窝都有点陷了下去。觉得心尖上像是狠狠掐了一把,整个胸腔的血管都收缩,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有没有缓和。

    他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投注到脸上,迷蒙的痛楚里,有一点微微浮动的幽光,就好像,缠绵的雨季里,终于穿透水雾渗进密林的一点阳光。

    像是被那片密林包围,唯一的出路,只有他眼里的哪一点幽光。

    那一点光芒越来越近,灿灿的,似乎扩大成一个绮彩的光圈。

    当觉得那个炫目的光圈马上就要笼住的时候,眼前忽然黯淡下去,一切光亮似乎不过虚幻。

    郁安承已经坐直了身子,把的手从胸口轻轻拿了下来,非常礼貌地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心狂跳,脸也像是发烧一样,但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来,尽力装成若无其事地打手语:“来书房有事?”

    他愣了一下才回复:“想找点东西。”

    这样的回答让不甘心:“找到了?要帮找吗?”

    他避开的眼睛站起来,摇摇手,做了个“明天再找”的手势,又周到地指指沙发,示意继续睡。

    涌出一种牢牢抓住他的强烈冲动,这如同噩梦一样让恐惧又不能启齿的长夜,他曾是第一个身边陪度过的,想要抓住这样安心的陪伴!

    但是看着他温淡而又疏离的神色,马上就放弃了。

    “好好休息。”泄气地把他送出房门。

    再也睡不着,心里全是荒唐古怪却难以摆脱的想法,那些心中如藤蔓一样疯长的贪念,比外面的雷声更让惶惶不安。

    但第二天一早,才发现郁安承的确是到书房去找东西的。

    客厅门口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一些照片书籍之类的东西,郁安承又从书房里将一副画像搬了出来。

    那是他奶奶的一副画像,应该是他亲手画的,画上的惠如茵气度雍容,微笑慈祥。

    明白了,这些,都是与他奶奶有关的东西。

    帮他把画搬到箱子里,忍不住问他:“要放到哪儿去?”

    他很简单地打个手势:“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再问。

    他说过,念念不忘只是自折磨。

    对于注定已经失去的东西,他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来不断缅怀触物伤情,而是选择,尽最大的努力去忘记。

    不经意一瞥,看到箱子的一角,一枚金光闪闪的小饰品,眼睛立刻像被刺痛。

    是那把锁,惠如茵郑重地交代去打开的,那把锁。

    他以前一直贴身挂着,但是,随着他奶奶的失去,那把锁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鬼使神差的,趁着他不注意,飞快拈起那把锁,紧紧握掌心。

    陆陆续续还有些亲戚到大宅里来,郁广庭的妻子让和她一起招呼,而惠恬儿照例带着梵高陪着郁安承。

    抽个空回到书房,从盒子底里找出惠如茵给的那把钥匙,上面果然也有两个字,几乎微不可见,却刻凿地极深:“偕老。”

    的钥匙配着他的锁,是一句话:执手,偕老。

    把钥匙伸进锁里,轻轻一转,锁轻易地就弹开了。

    可是,郁安承心里又装着一把怎样的锁,怎么才能打开?

    反正,是没有机会了。

    开始通过网络和以前的旧识,重新接一些翻译的工作,也开始嘱咐范建帮留心一些服装或者发型的走秀活动。

    不确定还能不能回到以前干瘪平静的生活中去,但是,和郁安承的分开,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临近期末,院里开始半年度考核,沮丧地发现这学期由于请假太多,不仅全勤奖泡汤,而且有几个月的结构工资也被扣得七七八八了。

    下午又接到佟助理郑重其事的电话:辛小姐,明天下午能否安排出时间,并且带好所有有效证件,有些重要的手续需要办理一下。

    算算,离他奶奶过世不过一周,郁安承看来真的早有准备。

    心情本来就极度恶劣,现更是腾腾地升起一股不平:这几天他对一直有礼有节相敬如冰,难道就想这样一声不响把扫地出门?就算明天要做个了断,也至少事先和做个沟通,好歹也算个有思想有自尊有诉求的,不是一条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

    更何况还有那份协议,还涉及到和妈的活路,怎么能这么就草菅命!

    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和他当面好好谈一谈,突然觉得一刻也等不及,把手里的事情办完就抓起包包出了门。

    电话没法交流,直接去了郁氏酒业的工作部,年轻的少夫亲自来接太子爷下班,虽然会引起点sao动,但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接待员瞬间的惊诧之后,立刻殷勤地把带到实验室门口,但是非常抱歉地把挡了门口:“不好意思郁夫,公司规定非工作员是不能进入实验室的,麻烦您这里等一下。

    对里面的仪器配方没有任何兴趣,只让她向郁安承传达一下有点事找他。

    接待有些为难:“郁夫,今天下午有例会,能不能等会议结束后再通报?”

    看来郁氏管理不是一般的严格,也没多??拢?热焕戳耍?偷劝伞

    等喝完一杯咖啡看完一份报纸,从大玻璃门看过去,会应该已经散了,里面的都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但一眼就认出郁安承。

    他的身形比周围的都要瘦弱一些,但是站得很直,正支着下巴凝视着架子上的一排试管,沉思了一会儿,一气呵成地取下几支坐到一台测试仪前,全神贯注观测记录。

    他的眼睑始终低垂,可脑里却闪现出那天晚上,他眼中令炫目的光芒。

    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来,正想回头叫接待去通报,却听到身后轻快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哈哈哈!

    好消息就是,明天继续更一章!

    坏消息就是,偶要休息啦,过年要出去走亲戚,过完年去旅行,所以过完元宵节再更啦。

    祝大家新年快乐,正月十六偶准时杀回!不要忘记我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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