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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茨将军坐在指挥车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通讯恢复了吗?”波尔茨问向了一旁的通讯员
那个上尉士兵尝试了几个无线电频段。
“报告将军,已经恢复了。”
“嗯,”波尔茨将军点了点头,“把那些扰乱磁场的僵尸全部炸飞,应该就不存在什么通讯问题了。”
一旁的副军长仍然没有消气,听到波尔茨的话发出了一声嗤鼻响。
波尔茨面向通讯员,一边想一边说,“通知克鲁德将军,说国防军混编旅已拿下贝尔维尤宫,但霍勒总统和希斯利总理均以身殉国,总统府的建筑受损严重,问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负责通讯的上尉士兵有点难堪,“长官,我们为何不直接连线克鲁德将军,这样的话,我有点难以落笔?”
波尔茨将军放下水杯,眼皮朝下,说道,“少给我废话,整天净想着让我去吃克鲁德的口水,就按我说的发。”
“是,长官。”负责通讯的士兵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发送讯息。
“克鲁德将军如果回复了,立即通知我,我去外面透透风。”
波尔茨说罢,打开了装甲车舱门拿着水杯走了下去。不远处一群国防军士兵不知为何围成了一圈,看样子他们正荷枪实弹。波尔茨眉头一皱,将水杯里剩余的茶水在地上洒光便走了过去。
跳下危楼的一瞬间,杰西卡身上的黑色作战服材料突然拉伸,变为了滑翔在空中的翼装。那枚手雷两秒后在追来的雅克僵尸脚下爆炸,那栋废墟楼因此又塌下了一块。
我搂着杰西卡的肩膀,感觉飞行的路线有些不对劲。她的翼装搭上了我的体重,根本就是在直线朝下,眼看就将撞到地面上。
“啊啊啊要摔下去啦”我扯着嗓子在空中嚎叫
“少??拢?飧叨人げ凰滥悖 苯芪骺ㄕ趴??郑?黄?鹕?W油蝗辉谑酉吣谛纬桑???涑闪巳绕?谔诘奈屡??鳌
正在下坠的我们忽然贴着地面的僵尸脑袋一擦,接着就朝着天空中滑翔而去。
我睁开紧闭的双眼,突然的轻盈感让我感觉有些不真实,高速的空气流被那片金色挡住,我原本被风吹得乱飘的头发也停了下来。脚下的僵尸斥候被越甩越远,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重力变化感。
“原来还有这种功能啊?”我惊讶地感叹道
“当然有!不然我真摔死你啊?”杰西卡目视前方,调整着飞行路线道,“御空能量不同于防御能量,这只能支撑我们短距离的低空飞行。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重,害得我必须加大能量输出了。”
不远处的贝尔维尤宫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不知道堡垒室里的艾琳娜和迪克他们是否无恙。那片炮火攻击实在太过凶猛,很难想决策者是如何下定决心对总统府进行覆盖式轰炸的。
脚下的装甲部队早已排成阵列,贝尔维尤宫废墟上被留出了一大片空地。杰西卡收起拳头发出手势命令,下方的金色灼热气流便开始降下翼装的飞行路线。
“你先下。”杰西卡说道
我点头,在翼装到达最低点时松开杰西卡的肩膀,一个缓冲滚地落姿停在了地上。
天上的杰西卡则是滑了一圈,绕回来时她伸开五指向下一甩,金色流光便集中到了她的脚下,帮助杰西卡稳稳落下。
咔哧咔哧
四周突然响起了一连串金属上膛声。
我一下子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周围的无数个枪口。那里有足足上百名陆军战士,他们突然出现在我的周围,端着g36步枪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杰西卡的翼装恢复成原本的作战服样貌,她靠到我的身后小声问道。
“八成是你的黑科技吓着人家了,才把咱们当成了敌人。”我小声回道
不远处的士兵们各个神情警戒,他们挪动着小碎步,正试图缩小包围圈。
“放下武器,立刻报明身份!”一名中尉士兵喊道
我有些无奈,取下背后的布莱斯特之剑放在地上,同时举起双手试图解释道。
“嘿,兄弟。我们不是敌人,能让你们连长来和我谈谈吗?”
那个喊话的士兵看了看我的上尉领章,但还是保持着戒备心。
我以为他开始考虑我的话语,刚走上前却被立刻喝住。
“后退一步!这里已被划为军事禁地,说出你们的来路!”
我有些生气,捏着拳头发出咯噔响。杰西卡连忙趴在我的耳旁,窃窃私语般地劝阻我。
“别跟自己人过不去。”
正当胶着之时,人群中忽然莫名让开了一条路。原本喧嚣的士兵们霎时安静下来,他们抬起手臂纷纷向他敬礼,他的威严甚至从包围我们的人群末尾一直传到了最前排。
我的视线顺着那条通道望了过去,那里正有一个身形高大微胖,军装上的功勋都能点缀成排的家伙负手走来。他看起来已经年近花甲,下巴上的大胡子都已经全白。
“波尔茨将军!”身后的杰西卡突然高喊道
我眼球一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国防军将领的阵列我大概也了解一二,莫非他就是
“联邦国防军装甲29军的军长!”杰西卡兴奋地说
那个大胡子军人被杰西卡突然的直呼其名吸引了注意,他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杰西卡,又看了看我身上的gsg制服,眼神中忽然露出异样的目光。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排军官,波尔茨挥了挥手,招呼了一名上校在耳旁轻轻吩咐两句,那名上校便表示明白点了点头。
“一营原地解散,立刻返回作战部署位置,”上校军官响亮地喝道,“这是命令!”
周围的士兵愣了两秒,便立刻收起了自动步枪。命令甚至没有重复第二遍,他们便已经按照队形全部四散撤去。
我暗自感叹不愧是国防军部队,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们依旧保有高度纪律的命令执行力。
外部的装甲集团在远处摆成一圈圈的防御阵列,戴着军帽的大胡子军人波尔茨将军背着手,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只留下了几名军官随从,看起来已经是对我们完全的信任。
“听战士们说,你们是驾着金光从天而降的?”波尔茨将军开口,他的嗓音浑厚而又低沉。
“哈哈哈,战士们开玩笑的啦。”杰西卡眯着眼说道
波尔茨将军瞅了一眼杰西卡,似乎被她的童真给吸引,眼中有些意外。
“很少有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这个老头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杰西卡!”
波尔茨将军笑了笑,“很有勇气。不过我得提醒你,我撤下一营,完全是因为这小子身上的制服。”
“我?”我拾起地上的布莱斯特之剑,插回剑鞘诧异道
“见过克鲁德将军了吧?”波尔茨背手道
我嗯着点头,“您怎么知道?”
“他老人家把指挥部放在先头部队里,结果现在已经躺在了f221舰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杰西卡却突然着急地打断了对话。
“抱歉将军,我们没时间闲聊了。娜塔莎她们还被困在堡垒室里,我们必须立刻去救她们出来!”
波尔茨将军忽然眼神一转,也焦急地看向了杰西卡。
“你是说小姐还活着,现在正呆在堡垒室里?”
杰西卡点了点头,“正是她!”
“坏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些。”
“将军,我们必须马上去救她们出来,她们已经在里面呆了一晚上了。”杰西卡急道
波尔茨将军有些懊恼,他连忙挥手使唤着身后的军官。
“叫工兵连派人过来,这边有人还呆在堡垒室里!”波尔茨将军命令道
“不用了麻烦了将军,我们自己能行。”杰西卡说罢,便跑着离开了。
波尔茨将军有些发懵,没太理解杰西卡的意思,他望着我疑问道。
“这片废墟这么厚的一层,不派人来挖怎么找堡垒室?”
我冲着波尔茨将军扬起嘴角,“我们自有办法,谢谢将军帮我们解围,我得去帮她了。”
“你等等!”我刚打算走,却被波尔茨将军叫住。
“将军?”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波尔茨将军有些愠怒道,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装甲阵列,换了副语气继续说,“我的军中有你的战友,两个战斗小组,昨天傍晚加入阵列的。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们。”
我内心忽然一震,脸上忍不住堆满了感动的神情。杰西卡说的果然没错,队长他们还活着,没想到竟然就在波尔茨将军的军中!
“谢谢将军!”我满眼欣喜,冲着波尔茨将军连忙敬了个军礼。
波尔茨将军摸了摸胡子,“去吧。”
我用力地点头,连忙追上了杰西卡的身影。
四周的战车轰鸣,战士们又回到了他们的岗位上待命。
两架台风战机从高空呼啸着俯瞰脚下的陆军混编旅,盘旋数秒又攀回云层。
波尔茨望着两个孩子跑远的背影,一些和平年代的美好剪影闪进他的回忆。
多少幸福在这场战争里被剥夺,多少生命因此支离破碎。六十年前的那场灾难让所有人明白和平不易,尽管有人认为那是一段“辉煌”的历史,但波尔茨将军更希望执掌将印是为了拯救苍生,披上战甲是为了捍卫和平。
但如今,这一切使命都已化为泡影。最后一座清洁城市化作焦土,一夜激战过后已经见不到任何一个活着的平民,自己刚刚又下令轰炸了自己的总统府,就连失踪的内阁团队也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波尔茨心里明白,德意志陆军败了,败得很彻底。
他们什么也没有守护住,就连国防军恪守的人道,也在这场战争中一败涂地。
“长官,克鲁德将军要与您通话。”通讯员跑到指挥车舱门外喊道
“嗯。”波尔茨回了回神,接过了耳麦。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等待克鲁德的狂风大怒了。
“波尔茨,”克鲁德将军开口道,他的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身体还好吗?”
波尔茨将军眼神一抬,心中十分意外。但转眼,这意外变成了失望,他更希望克鲁德能够骂他一顿,这样起码说明克鲁德还没有放弃军人的血性,他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您怎么不问我仗打得怎么样?”波尔茨将军几乎用自嘲的语气说道
“现在德国除了军事系统,其他一切都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不奢求还能扭转战局,我只希望你能让我们的部下少死几个。”克鲁德说道
波尔茨心中痛苦,对于一个军官来说,放弃取胜是最大的否定。克鲁德将军的话语字字诛心,犹如一点一点拧死着国防军最后不屈的尊严。
“这是我的过失。我不该命令部队在没有完全排查战场安全因素的情况就贸然突进,我太急于收复失地了,才给僵尸军团钻了空子。”
“老伙计,”克鲁德将军说,“我打这通电话,不是来听你揽责的。”
“那您有什么指示。”波尔茨直接道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直到克鲁德将军发出一声叹息
“我听刚飞过柏林上空的侦察员报告,贝尔维尤宫成废墟了,是你干的吗?”
“报告总司令,是我下令轰炸的!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所以,内阁团队是一人也没能抢救出来吗?”
波尔茨刚想说是,但转头连忙改口,“娜塔莎小姐躲进了堡垒室里,躲过了一劫。”
一听这话,电话另一头的克鲁德忽然变得语气急促起来
“你是说小姐活着?”
“是的,她还活着。”波尔茨将军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杰西卡那俩孩子的话
“请务必让她迅速返回f221舰。”克鲁德将军急道
“难道说?”
“现在内阁团队已经消亡,国防安全部已基本土崩瓦解,包括我们俩在内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最高权力者,如果军队开始行驶行政职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我们还没有到末世,我们还没有完全认输!”波尔茨将军不服输道
“仔细想想,波尔茨,”克鲁德劝道,“老爷当初立下这末世条例,不是让我们自举白旗。而是希望即便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这些人能帮他保全这个国家。”
“可是”
“波尔茨,德国已经亡了。你我都是即将落下的夕阳,只有小姐才是明天黎明前升起的希望,只要小姐还有勇气走下去,这个国家一定会有未来和希望。”
波尔茨拿着听筒忽然沉默,内心如潮水般翻滚着。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我是联邦国防军装甲29军军长波尔茨朗格,我同意启用末世条例。”
“克鲁德收到,末世条例已经生效,立刻送小姐回f221舰。”
“嗯。”波尔茨将军发怔地答道,他的心里仍回荡着战败的悲痛。
“海军陆战队十分钟后抵达贝尔维尤宫,你们让重伤员乘坐直升机撤离,海军陆战队将配合向北撤离。”
克鲁德将军说着,语气忽然哽了哽。他知道波尔茨的心情,故拖了许久才开口。
“老伙计,多保重身体。”克鲁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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