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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r，出什么事了！”
“管道口掉僵尸了，我们现在腹背受敌！”队长回头大声说道
我走到管道正下方，朝着管道里拼命开枪，子弹的曳光在狭窄的管道溅射着火星，上方露头的僵尸被我一只一只的击毙。
“甬道外的僵尸增多了，你们掩护我换弹！”沃克喊道
“收到！”
r4和队长端起4a1朝着门外连续扣动着扳机，勉强顶住了僵尸的冲击，而沃克，将剩下的两个弹夹串联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大弹夹。
“r4，充电完成了吗！再不发车，我们恐怕就走不掉了！”卡洛尔大声问道
“充电完成98！剩余15秒！”r4喊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沃克将毁灭者的扳机死死的扣住，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他咆哮着，似乎要背上的伤痛和过去所有积压的怒火统统砸在这些冲来的僵尸身上。
我和队长打完了一个弹夹，也迅速换上了另一个弹夹。掉落的灼热弹壳早跳落一地，甬道外的僵尸也似乎不知疲倦的疯狂冲锋，它们的尸体一只只倒下，后进的僵尸踩着前方僵尸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击，倒下的僵尸尸体早已被踩踏下成为了一层厚实的血肉地毯。
“firethehole！”
卡洛尔用力地朝着管道里扔出了一颗手雷，在管道里炸出一阵闷响。管道内壁瞬间炸塌，整个天花板都突然向下凸起一大块，爆炸引起的烟尘带着一股劲从上方管道出口喷涌而出。
卡洛尔盯了管道两秒，确定这条可能产生僵尸的通道已经被摧毁，便赶紧带着仅剩的两名部下，加入到了大门的防守中。
战场的缝隙之中，r4跑回了火车站操作平台旁，他握紧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操作面板显示屏，盯着那上面跳动的指数。
“充电完成986”
“充电完成994”
“充电完成100”
r4大喜，他看着仍在拼命战斗的战友们，将双手放在嘴前大喊道
“充电完成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砰砰砰！！
我打完一个长点射，干掉一只僵尸，回头看向了兴奋的r4。
“火车现在可以立刻发动了吗？”我问道
一瞬间，屏幕上亮起了绿色，整节火车头都变为了正常使用的状态，火车的大门突然打开，屏幕上弹出了一行文字。
“15秒后，火车发动，目的地，市。”
而另一个瞬间，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一盏，操作台旁的两台机器也突然跳出了电火花。
“这个操作室的备用电源快要用完了！这里即将断电，15秒后发车！我们快撤退！”r4振臂高呼道。
说罢，r4掏出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朝着门外用力一扔。
轰！！
手雷爆炸，趁着缝隙，我和队长赶紧跟着r4跳上了火车，火车门上有一个倒计时指示牌，上面的出发秒数正在一秒一秒的减少。
卡洛尔随后跟上，带着他的部下，也跳上了火车内。
“距离火车发动还剩5秒。”车内的喇叭里发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女音
“沃克，快上车！”我大喊道
现在剩余在房间内防守大门的，只剩下了沃克一人，虽然僵尸的数量已经少了许多，但是沃克却依然没有丝毫停火的意思。毁灭者的噪音依然充斥着整个房间，我以为是噪音掩埋了我的声音。
“距离火车发动还剩4秒。”电子音再度响起。
“沃克，火车已经发动了，快过来！”队长对着无线电说道。
沃克右耳上的耳麦上传来了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火车上的众人，打光了最后一串子弹，甬道外的僵尸也逐渐少了起来。毁灭者咆哮的撕裂声戛然而止，沃克扔掉了毁灭者，朝着火车跑来。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火车内期盼的几双眼睛，脚上却像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他的表情，从坚定，到不安，到茫然，再到哑然，只用了一秒钟。他感觉到了他背上传来的火热的烧灼感，一个几乎已经被他忽略的事实突然又冲进了他的脑海中
“距离火车发动还剩3秒。”
沃克瞟了一眼大门外的僵尸，黯然神伤地和队长对视。
“沃克你在想什么，快上来啊！”队长冲着沃克喊道。
站在火车外的那个男人怔在原地，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不是他招牌般的玩味似的微笑，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拊心泣血的笑。
那个瞬间，我立刻读懂了他表情里的一切。
“距离火车发动还剩2秒。”
队长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他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沃克想要做什么，刚才的战斗太过激烈，似乎所有人都忘记那个绿衣战士的后背，还留着一道锋利的伤口。
沃克收起笑，他看着我们，突然举起五指并拢的右手，向火车这头的人，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火力组和狙击组牺牲时的壮烈，那个动作是一个职业军人最后的尊严。
“距离火车发动还剩1秒。”
火车的大门戛然关闭，电气声驱使着轮子缓缓向前滚动，整节车厢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一切都按照程序按部就班，火车即将驶离这里。
队长想冲出去，却撞在了门上。
“沃克，你”队长的脸贴着门上的玻璃，视线仍盯着车外。
“老r，这是我的宿命。”沃克隔着无线电说道
队长使劲的锤着已经关上的火车门，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逐渐在视野中拉远。
“混蛋！你是在告别吗！”队长吼道
“就算是吧。”沃克轻叹一声，那张脸上写满着不舍和遗憾，但又像世事一般无可奈何。
队长抬头看着车门上方的紧急制动扳手，试图让火车停下。
卡洛尔连忙一把将其拽住，摇了摇头。
沃克看着缓缓开走的火车转动身体，他始终举着他的右手。
亮着灯光的火车台逐渐变成了一道遥不可及的光线，那个敬着礼的军人终于在视野里远远离去。
队长的眼神有些湿润，他早已放弃挣扎。卡洛尔知道他心中有数，从一开始就没有使太大的力拦阻。
沃克放下敬礼的右手，那列火车已经在黑暗的铁轨隧道里消失。
身后仍有僵尸追来，但已经为数不多，沃克取下背后的4a1步枪，瞄准着那些歪扭着身体开枪。
砰！砰！
火光让房间的墙壁再一次闪烁出红光。
无线电里跳出枪声，队长立刻握住耳旁的通话器，站起来盯着火车后方。
“沃克！”队长拉着通话器喊道
“嘘”沃克竖起食指放在嘴前，他仍然时不时会开上两枪，“我能说的话不多，这样的环境无线电会很快失效，所以”
“你快说，我听着！”队长说道
铁轨下的地面有些不太平整，火车驶过小节时偶尔会发生震动。微弱的车内灯光照在所有人的背影上，无线电在那一刻无比静默，似乎沃克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他留在这空气里的最后残存。
“没想到啊，gsg9最王牌的小组在这里全军覆没，而你们这支战败小组，居然全身而退的离开了这里，唏嘘啊唏嘘。”
沃克不服气地说道，可我却不小心从那语气里听出了解脱。
“娜塔莎说，rex地底是一个可怕的地狱，我一开始不信，但现在啊，信了，”沃克干笑两声，继续开口，“你们几个很有趣，离开了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帮助更多的人，灾变还未扩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火车行驶的速度渐渐加快，铁轨与车轮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沃克的话像一部上世纪的留声带，尽管让你想起些往事，刺啦声却又不忘提醒你那是已经回不去的曾经。
“相守是个考验耐心和时间的东西，我的兄弟们都葬在了地底，我也正好和他们汇合，”沃克说，“围着篝火讲故事的时光我这辈子遇到的不多，老r的烤羊腿技术真的是不咋地，我要是你回去得多和卡洛尔学学”
沃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顺着无线电传到隧道另一头的火车里。他笑着笑着，忽然像噎住了什么东西，接着语气就忽然像断掉一样。
“老r”沃克低沉着语气道
“你说。”队长轻叹
“r小组很勇敢，你们做到我们没能做到的事，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这个请求无论如何请你答应。”
“尽管开口。”
“我房间左上的第二个柜子里，有一支录音笔。回去之后确认炎龙战术小组全员牺牲，两周后的葬礼上，帮我转交给娜塔莎”
队长低下眼神，咽了口唾沫。
“好，我答应你。”队长说道
站在隧道另一头光点里的沃克咧开了嘴，他盯着觇孔，身体随着步枪后坐力抖动。
“今朝有酒今朝醉，往后的路还很长。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滋滋
无线电内突然陷入了一阵噪音。
沃克有些迟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r小组的距离已经是无线电波都无法到达的长度了。
“真不凑巧呐。”沃克自嘲地笑了笑，取了下耳麦通话器
门外的僵尸仍在歪扭着岣嵝的身子，嗜血的气息让它们根本不知畏惧。
沃克端起4a1步枪，一口气扫完了弹匣内的剩余所有子弹。
僵尸们被子弹拦腰扫成了满地的碎肉，沃克扔掉自动步枪，取出了衣兜内的烟盒。
只剩下最后一根了啊。
沃克倒出烟，擒在嘴里，满身摸着打火机。
一只僵尸趁机摸到了沃克的身前，沃克头也不抬便跳起一记直踢正中那只僵尸的胸口。
一旁躺着一个着了火的尸体，沃克随手将香烟伸了过去，点燃了手中的烟。
不远处铺满了僵尸群的碎裂尸体，沃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漫不经心地击毙了几只靠近的僵尸。
烟熏得沃克有些睁不开眼，在尼古丁的舒适感里，那些生命内的精彩旅程竟在这缭绕的烟雾里开始一一放映。
千万个片刻里，有倒在他枪口下的雇佣兵，有战死在他身旁的战友，有鲜血遍布的亚洲丛林，还有那个眼中透露着温柔的金发小姐。
“真想你们啊”沃克绞尽脑汁回忆着每一个人，可一张张面孔却像他手中烧烬的烟草，在手中轻轻抖动便化作烟尘。
门外的僵尸仍扭着身子朝沃克走来，沃克解开了头盔的纽扣，换上了最后一个手枪弹匣，口中倒数着子弹数量。
砰！砰！砰！
弹壳一发一发地被套筒跑出，另一只手上的烟灰没来得及戳灭，一下子烫到了手。
那一只只倒下的浑浊瞳孔，一块块被撕破的佝偻皮囊，是不是也曾有过鲜活的模样。门内外躺着的上百具尸体里，却没有一个能听懂他的呼喊。
沃克的嘴唇上下动了动，他的思绪已经随着解脱之情而神往。那些平凡的日子，直到现在才觉得珍贵，炎龙战术小组的梦想，也许未来会迎来绽放。
砰！砰！
沃克扣动扳机，弹匣在他的倒数下还剩下最后一发。
“一直以来，承蒙各位的关照了”沃克握着枪柄，将胳膊放在了右脑的太阳穴前。
没想到离开的那一刻竟是如此孤独，也许葬礼过后，牺牲的人们就会被遗忘。
沃克想着，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玩味微笑。
谁在乎呢。
“再见，各位。”
砰！！
枪口炸出一片红黄火光，子弹完全贯穿了颅腔并在另一侧穿出留下一个大洞。鲜血随之奔涌而出，沃克的眼神呆住，卡在扳机环里的手指跟随着身体一起倒了下去。
队长怔怔地看着铁道尽头的一丁点亮光，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沃克的选择。车轮和铁轨的高速摩擦发出嘶嘶的尖锐声，隧道内被高速压缩的空气贴着车窗呼啸而过。
僵尸们很快围上了仍有余温的尸体，唯一留下的是尸体手臂上的gsg9标志。毁灭者的枪把上沾着刚刚凝固的血，满地的弹壳还卧在一旁。
所有的场景回归沉默，抖动的车厢像是刚刚沉没海平线的夕阳。
我看着车后那片几乎已经看不见的光点，心中开始怀念起那个笑对一切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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