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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素手弄谋之不负相思 > 第八十三章 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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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京兆府便开堂公审了恭亲王府与莫家小儿夭折一案。

    那四里八乡听着京兆府里头公审案子,喜欢瞧热闹的都来了,把个公堂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在有衙役把持,不然便要把这公堂给挤塌了。

    因着那莫侍郎与刘涵姣算是苦主,宗亲王府又是被告,公堂两边便皆安排了大方椅,待那莫侍郎与刘涵姣以及宗亲王与王妃到来,与郑大人各自行礼,便安两边坐下。

    刘涵姣一见宗亲王妃,双眼宛如要冒出火来,要不是莫侍郎在旁轻声劝慰,那刘涵姣说不得就要上去抓花人家的脸,宗亲王妃却是仿佛没有见到对面两人般,嘴角隐隐带着一丝嘲讽,与宗亲王端坐一旁,一言不发。

    郑大人拍了惊堂木,先叫衙役将那日在宗亲王府门前哭丧的一众人等拉将出来,本还空空荡荡地公堂里,一时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郑大人着人将那赖三提到前头,说道:“底下是否赖三?”

    那赖三磕头跪倒,口中说道:“草民正是赖三。”

    郑大人说道:“赖三,你且与那日在宗亲王府门前搭设灵堂,哭丧扰民的事体与本官说来。”

    赖三说道:“回大人,小的是莫侍郎府上小厮,我家小少爷被那琉璃坊一盏花灯砸死,小的实在不服,可那宗亲王府势大,只好想了这法子,还请大人与我莫家与我小少爷做主。”

    郑大人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尔等口口声声说是琉璃坊花灯砸死了贵府少爷,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这时刘涵姣在一旁冷笑一声,插嘴说道:“郑大人好大的官威,上来就要人证物证,可大人为何不说,若我衡哥儿不是琉璃坊花灯砸的,她琉璃坊可有人证物证?”

    郑大人面色一沉,心中暗忖这莫家夫人当真好生无礼,公堂之上也敢随意说话,只是今日之事已有计划,便也不多话,接了话头道:“当日有数人皆看到了贵府少爷是强行要去摘那花灯,不慎才被那花灯砸了头,与琉璃坊无涉。”

    刘涵姣冷冷一笑,说道:“大人说的数人,那人何在?”

    郑大人也不含糊,拍了惊堂木道:“请杜家杜羡文上堂。”

    莫侍郎与刘涵姣均未曾想到这郑大人还真能找到人证,当下均有些怔楞。只见外头走进一个头戴纶巾,身材颀长,身穿月色长袍的翩翩公子迈步走入公堂,躬身作揖后站立一旁。今日杜羡文并未穿金吾卫禁服,倒是少了一些威武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郑大人开口问道:“堂下可是杜家杜羡文?”

    杜羡文躬身说道:“正是在下。”

    郑大人说道:“中元节那日汝可是亲眼所见那莫家少爷被琉璃花灯砸到之事?”

    杜羡文郑重说道:“正是。”

    郑大人说道:“你且将那日情景详细分说明白,不得有半字虚言。”

    杜羡文应了,慢慢将那日所见一五一十述说清楚,只说那莫家少爷哭嚷着要那盏蛟龙出海花灯,但那琉璃坊说了,此灯只为观赏,并不出卖,那莫家少爷不依,强行去摘,不想那花灯被拉之后掉落,砸在了莫家少爷头上。

    杜羡文说得清楚,堂中众人自也听得明白,那宗亲王与王妃面色沉静,只那莫侍郎与刘涵姣面色青白变幻,心下早惊怒交加。这莫家少爷如何出事,自有那日下人回来之后一一禀报,可那是自家嫡子,自小千疼万宠,区区一盏花灯那琉璃坊也是如此吝啬,以致自家娇儿命丧黄泉,自然这琉璃坊休想脱掉干系。

    刘涵姣不待杜羡文说完,这里已经艾艾哭泣起来,说道:“那琉璃坊若是将那花灯扎牢绑紧,何至于便这样容易掉落,害了我儿性命。”

    郑大人皱眉,心里头已十分不虞,只强压了火气说道:“那琉璃坊已事先声明,这花灯只看不卖,是贵府少爷强行摘取,与人无尤。”

    刘涵姣面色陡变,厉声说道:“郑大人这是强行要包庇这宗亲王府了?”

    这话是直接将宗亲王府给拉进来了,宗亲王妃本非好性,能忍至此时已是因着早先宗亲王嘱咐过一番,这会子再也忍耐不住,冷笑说道:“莫夫人这是定要将脏水泼我宗亲王府头上了?”

    刘涵姣面露狰狞,说道:“你家害了我儿性命,便要血债血偿。”

    宗亲王此时也忍不住皱眉,说道:“莫夫人慎言。”

    莫仲此时开口说道:“宗亲王当查我夫人失子之痛,岂可出言斥责?”

    宗亲王面露冷色,说道:“莫大人当整肃内宅,这般出言无状之妇人,可不是要堕了官家威严。”

    莫仲语塞,刘涵姣却是不依不饶,说道:“宗亲王不过是仗势欺人,我儿死于琉璃坊,此等罪孽,宗亲王休想息事宁人。”

    宗亲王妃冷笑数声,说道:“尔等口口声声说莫少爷死于琉璃坊之手,可本王妃却不巧晓得一些内情,只是不知莫夫人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刘涵姣一愣,心思一转,便猜想这恐怕又是宗亲王府耍的手段,也冷笑一声,说道:“听听又有何妨?”

    宗亲王妃双手击掌数声,但见从内堂之中走出一二八少妇,梳着流云髻,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一身缟素,却更衬得眉目秀丽可人,一身弱柳扶风。此人正是那莫府八姨娘韩香,一见这八姨娘出现,莫仲和刘涵姣均怔楞住了,不晓得她怎会出现在这边。

    八姨娘在堂前跪下,朗声说道:“民妇韩香给青天大老爷叩头。”说着对着郑大人重重磕了三个头。

    郑大人说道:“堂下妇人,你可认得左右人等?”

    八姨娘左右各瞧了一眼,说道:“左首民妇不识,右首是我莫家老爷与夫人。”

    郑大人说道:“你今日上堂可有何告?”

    八姨娘又重重磕头,说道:“民妇前来自首。”

    莫仲与刘涵姣闻言大惊,却也迷惑不已,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反应。

    郑大人说道:“你且慢慢说来。”

    八姨娘未语泪先留,说道:“大人容秉,我莫府小少爷是民妇所害,与人无尤。”

    刘涵姣听了眼前发黑,大叫一声:“贱人……你”未等话音落下,人便要跌倒,好在旁边有莫仲一把扶住,才稳住了身形,倒在莫仲身上,“咻咻”喘息。

    郑大人说道:“你为何要害了莫家少爷?”

    八姨娘用帕子拭干脸上泪痕,便将自家如何被莫仲看中,如何强纳入府,又生下女儿,又如何被那小少爷将女儿扔了湖里,活活淹死,那莫府又是如何包庇这小少爷,害得自己受了惩戒,自己又是如何愤恨难平,而配置了毒药“神仙醉”,又如何将那毒药洒在少爷衣物之上,那少爷受伤之后,这毒药如何发作,以致不治身亡,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堂下众人以及堂外听审的,一时皆沉默不语,事体终究出人意表,原还争论着这花灯砸人,宗亲王府是否要担责,却不想到头来却是如此真相。

    八姨娘说完,已是满脸泪痕,说道:“民妇知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请大人明断,只是家中老父老母幼弟无辜,望大人多有照拂,免得让奸人所害。”说着又重重磕头,抬起头来时,额头已是一片淤紫。

    外头听审的百姓皆觉着这八姨娘可怜,莫家仗势欺人,强抢人家做了妾侍,不想这莫家少爷还是个恶毒的,竟然溺杀庶妹,当真是缺了管教。

    刘涵姣此时已缓过神来,八姨娘一番言语令她如遭雷击,自家儿子惨死却是这般真相,她狠狠瞪着莫仲,嘶声骂道:“是你!是你害了衡哥儿,你还我的衡哥儿来!”说着双手就朝着莫仲面门抓去,那莫仲不防,被刘涵姣抓了个正着,脸上顿时留下几道血痕,忙出手制止了刘涵姣动作。刘涵姣只是不依,在莫仲手下挣扎不止,一边还不停歇地骂道:“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郑大人见闹得不像话儿,拍了惊堂木大喝道:“肃静!”

    下头衙役也顾不得身份,将那莫仲与刘涵姣拉开,那刘涵姣不依不饶,见抓不得莫仲,转头又朝八姨娘冲来,“啪”一声,重重一记巴掌便拍在八姨娘脸上,顿时让八姨娘的左边脸颊肿起一块,八姨娘面如死灰,也不挣扎,任凭刘涵姣对她拳打脚踢,那边衙役又赶忙过来拉开刘涵姣。

    刘涵姣面容扭曲,奋力挣扎,声嘶力竭叫嚷着:“贱人,你们去死,你们都要给我衡哥儿陪葬!”

    郑大人气得频频拍打惊堂木,呵斥道:“拉下去拉下去,成何体统。”

    毕竟是官家夫人,衙役不好放肆,用手中杀威棒抵着,将刘涵姣抵出了公堂。

    八姨娘跪伏在地,不言不语,待衙役前去查看,却见面上伤痕累累,却是被那莫夫人打晕倒地了,郑大人忙叫人扶了去了内堂,又去请大夫前来。

    此时莫仲也是一身狼狈,再无半点先前气势,站在一旁讷讷不言。

    宗亲王面无表情,说道:“莫大人,此时可还要说本王苛责你家夫人?”

    莫仲低头,不敢看宗亲王一眼。

    郑大人稳了稳心神,说道:“莫府少爷被琉璃花灯砸到夭折之事,此番已查验清楚,后头本官自会与刑部报了,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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