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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 124.鬼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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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农历六月的夏末,天色虽近黄昏,空气中却仍旧泛着令人浑身黏腻的湿热气息,远处层叠的乌云如同要吞噬一切的恶魔一般包围着城市的边缘,似乎是在为即将来临的大雨做着先遣兵。

    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带着满身的泥点子从一条小巷中驶了出来,开车的司机似乎是个新手,好好一辆车上了马路愣是跟幼儿学步一般七歪八扭,偏偏速度还挺快,不少司机都与其拉开了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上去。

    “狗日的陈歪嘴,你到底会不会开车?老子要被你晃死在车上了……操,这小杂毛也不安分!”面包车后座一个染着一头绿发的小年轻皱着眉头骂了一句,他的身体被车身带动得左右晃动,可他却不去拉车厢内的扶手稳住身子,而是扭着身体伸出手死死按压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i丽,及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他穿着一身白t恤牛仔裤,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牢牢缚住,嘴上被贴了一块黑胶布,此刻一双桃花眼正含冰带雪地看着他。

    他的双眼锐利如剑,让这个绿头发不寒而栗,他只觉从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这不过是他们抢来的一个大学生,再如何也不会有那样气势,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

    思及此处,绿头发青年心神稍定。

    前面开车的陈歪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状况,嘬着牙花子嘲笑了一句:“绿毛,你龟儿子把他砍晕不就是了,反正也是个人猪,白费这力气做什么?”

    副驾驶上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白净微胖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他开口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个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给打残了,不然不好卖不说,这价钱也是要跌的。”

    中年人说话慢条斯理,陈歪嘴和绿毛听罢却是点头如捣蒜,连道:“胡老大说得是。”

    绿毛又抬手朝那青年举去,原本是想扇对方一耳光让他老实些,可一想到那人方才的目光,举起的手最后也只是隔空点了点对方,冷笑一声道:“听见没,你可得谢谢我们老大善心,自己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胡老大满意地“嗯”了一声,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陈歪嘴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开车,绿毛见车身不再晃得厉害,便松开了压制着青年的手,自己双手抱臂也打起了瞌睡。

    车厢内一时静寂无声,那被封着嘴的青年屏息片刻,背在背后的双手却开始悄无声息地动作起来。

    这个青年正是夏添,他睁开眼睛打量着这辆充满劣质皮革气息的破车,醒悟过来自己这又是来到了另一个小世界。

    在帝国星系侍奉到他们的父母安然终老后,两个儿子遵照双亲们的意见,将他们的骨灰带到了一颗十分落后的荒星,在那里将他们埋下,然后为他们种下了一排松柏,在荒星上的日子他们过得很愉快,那里通讯并不发达,机械化程度也很低,几乎没有人认出过夏添和盛黎就是享誉星际的研究员与战神,他们就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伴侣,在荒星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到某一日星盗来袭,盛黎才再度登上了“白狐”,带着他的小狐狸一道应战。

    在夏添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盛黎将他安稳护在怀中,告诉他他们即将离开的温柔模样。

    而夏添亦十分乖觉地闭上了眼睛,不过眨眼,他就已经坐在了这辆车里,双手双脚都被束缚,方才发觉自己这一次竟然被人绑架了。

    对于盛黎手把手教出来的夏添而言,解开绳结并非难事,可他手指在绳上一摸,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缚住手脚的却偏偏是泡软了的牛筋绳,一旦系上扣就只能用刀割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夏添尝试了片刻便知道自己解不开绳索,他不再白费力气,而是借着靠坐在车窗旁的位置睁开眼开始打量车内几人,心中疑虑不定: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惯犯,一路上口口声声称自己“人猪”说要卖了自己,可据他所知,大部分卖往山区的都是女性,他一个大男人拖去山里能卖出什么花来?

    还有他的饲主呢……如今尚能隐约感受到主人拥抱自己时残留下的体温,可那个抱着自己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面包车窗上贴着黑色遮光纸,夏添只能勉强从窗沿的一点缝隙露出的景物判断自己此刻应该是进了一处偏远郊区,这地方他略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正在思索处,忽然感觉到前面那个被叫做陈歪嘴的司机踩下了刹车,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绿毛和胡老大同时睁开了眼睛,绿毛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夏添,嗤笑道:“这小杂毛心倒是挺大。”

    胡老大用手里握着的钱包扇了扇风,额头上全是汗水,“赶紧带着人走。”

    夏添被丢在了一件破败的瓦房里,临走时胡老大端来一碗清水放在他面前,慈眉善目地劝道:“孩子,咱们也不是要你的命,你渴了就喝水啊。”

    夏添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顾着看身下凹凸不平的泥地,陈歪嘴懒散地靠在门框边说道:“胡老大,这人猪多半是吓傻了,咱们先去填填肚子,明天好带着新货赶路。”

    “也是,夜长梦多。”胡老大不再看夏添,站起身来用脚在水碗旁点了点,擦得铮光瓦亮的皮鞋带起些许尘土落在了碗里,话里终于露出了些许威胁的意味,“老老实实呆着,敢跑的话就看看那边的人,别以为你岁数大些就能逃得出去,这地方……哼。”

    夏添这才抬头,顺着那鞋尖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见枯黄谷草掩映,一个一身脏污的小孩子垂头靠坐在墙角,垂在身侧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状态,显然是折了。

    夏添眼眸微眯,身子却故意微微颤抖起来,胡老大和站在门边的陈歪嘴见他露出恐惧模样,一同大笑起来,胡老大想着夏添这回怕是该被吓安生了,背着手走出了门,又吩咐陈歪嘴将门牢牢锁上,这才哼着小曲离开。

    夏添屏息等待片刻,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朝着那小孩喊了几声,对方毫无反应,也不知是死是活。

    夏添等不到回应,便慢慢挪着身体转了个方向,被绑在身后的手抓住了盛水的粗瓷大碗用力往两旁掰着。手上的绳子被绑得太紧,夏添双手可以活动的范围有限,他正想把碗往墙上磕去试试,空中忽然传来一道炸雷,与此同时,他手中一空,碗已然被人夺走。

    夏添心中一惊,发现拿走碗的原来是那原本靠在墙角的孩子,对方用完好的手拿着大碗往泥地上使劲一掼,水洒了一地,瓷碗立刻碎做八瓣。

    顾不得多问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夏添匆忙说了声谢谢,拿起瓷片便反手割了牛筋绳,瓷片棱角锋利,他掌心也被划破了数道血口,但好歹是将绳子一点点磨断了。

    小狐狸赶紧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手,又如法炮制利索地将腿上的绳索割断,他坐在地上等了片刻,感觉到手脚渐渐回力,这才站起身来,一面打量那孩子一面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被绑来的?我们一起逃出去。”

    “出不去的,我试了,出不去。”

    夏添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那群人守卫森严难以逃脱?想了想,他安慰道:“别怕,大哥哥带着你跑,他们抓不到的。”

    那小孩却不解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开口唱起了童谣,他的声音干哑,没有半点小孩子的清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死人沟,勾死人,谁敢进沟来,一入不翻身……砍一棵树,吊你的身,抓一把土,堆你的坟……”屋内没有光源,只窗外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将那孩子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那场蓄积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要落下了。

    他甫一开口,夏添便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死人沟?这地方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孩童的声音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微弱,可他却一直没停下,愣是将那首童谣完完整整地唱了一遍。

    死人沟,勾死人,谁敢进沟来,一入不翻身。砍一棵树,吊你的身,抓一把土,堆你的坟。小鬼来偷针,缝人到三更。坟头堆了九百九,多出一个埋活人。

    这首童谣,不但夏添,想来这市里就没有人不知道。

    在夏添接收到的记忆里,这死人沟在封建时代末期就是有名的乱葬岗,当年抗战时期,鬼子看中这地方藏于深山地势险峻,于是在这里开设了基地要做活体实验,可却一夜之间这些侵略者就莫名其妙地全部死光了。他们死的悄无声息,每具尸体都被人用针线缝上了七窍,从基地正门开始,尸体横七竖八连成一片,鬼子自己都不敢去敛骨,去一个死一个;尸山堆积,流出的血把死人沟的土染红尽了,一锄头挖个小半米下去,泥里都还能滴出血来。

    而后又有人说,建国后有一段国际关系紧张时期,汉平市政府原本想把这山沟当做武器库进来修建兵工厂,可不知怎么的也不了了之,后来国家又将重心转移到了南方,死人沟的事渐渐也没人再提,以死人沟为中心,方圆数里都再无人烟,此处俨然成为了一座孤山。

    尽管传言说得绘声绘色,但却鲜少有人真的见过死人沟,更别提来到这地方了,是以在夏添的记忆中,这里不过就是众人穿凿附会出来的一个虚构之所,可如今这个小孩子却信誓旦旦地说这里就是死人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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