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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之面有戚戚然走到皇帝身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道:“皇上!小女她今后的双腿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了,这要她一个女儿家今后怎么办?!让臣!怎么办?!”声音中难掩的哽咽,双手拿下头上的乌纱帽,放置皇帝的脚边:“皇上,臣,愿意已这一己的乌纱帽换害小女的凶手一个严惩!”
“爹”林晗看着年迈的父亲,想到自己今后的腿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又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婿如此境况下还在护着那个女人,“哈哈哈”林晗举起因失血过多的手,颤抖的手指着萧寒笑的不可自抑。可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抽泣,转眼间泪流满面。
萧寒别开眼,不在看着那苍白脸色的女子。
沈青樱知道这件事怕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自己也是变成了替罪羊。可现在看着林晗凄惨的模样,自己的心也像被人轻轻的揪起成一团。那是种被人抛弃的心碎,今日的她就如同那日凉亭中的自己。林晗竟也是个痴人。
脸颊一凉,沈青樱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滴泪珠冰凉的滴落在掌心之中。
皇帝沉声说道:“太傅这是做什么!朕一定会找出凶手并严惩!”伸出双手扶起林尽之起来。看着林尽之痛苦的脸色,微一沉吟说道:“来人,把沈青樱带回去交由邵坤处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邵坤刚要上前领命。
“父皇”萧寒跪在地上,闻言急声唤道。正欲接着开口,只见皇帝恼怒的看向他沉声说道:“住嘴!此事朕自有定论!”
萧炎向前一步跪拜在地说道:“父皇,沈将军还在外平匪患,此时把沈青樱交由刑部”
皇帝闻言眯起眼睛,快速走了几步到萧炎身前,抬起脚用力的踹在萧炎肩头。萧炎绷紧身子硬接下这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之前被狼咬伤的伤口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气。
皇帝看萧炎还在不服输的硬挺。怒不可支的又用力的踹上了一脚。萧炎被这比之前还要用力的一脚踹的身子往后仰躺在地上。而萧炎支撑起身子准备还要跟皇上硬碰硬。
皇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扬手就要给萧炎一个巴掌。
沈青洵蹙着眉刚走上前,身后的沈青樱忙开口道:“皇上,皇上让青樱去刑部是正确的,青樱愿意配合邵坤大人尽快找出凶手!”
皇上与众人闻言皆看向沈青樱,后者一脸正色看着皇帝,并没有觉得那如狼似虎的刑部如何的可怕。并没有觉得那刽子手闻名的邵坤有多让人闻风丧胆。
沈青樱看着苏锦凡他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沈青樱不甚在乎的移开目光。她刚才真的怕哥哥这个时候为她出头。
萧炎担忧的看着她,后者却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邵坤弓着身走到中间,行礼道:“微臣遵旨。”接着走到沈青樱身边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沈青樱看着这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身量比一般男子略矮。比沈青樱高不了多少。圆圆的脸和总是含笑的嘴角,虽是笑的,却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不舒服。
沈青樱对着邵坤微微颔首,移步到萧炎身边蹲下身子,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递向他。萧炎看着沈青樱他并未接过,后者微微蹙眉,把盒子放在萧炎面前的地上。便起身离开。
萧炎却在沈青樱转身离开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手掌微凉柔夷无骨。心下一颤,竟永远都不想放开。
沈青樱蹙眉回过头,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悦的说道:“放开!”
苏锦凡闻言挑挑眉,本来正想上前把萧炎的爪子劈了,看小九的架势,他倒很是满意。
萧炎反倒没有放手而是越握越紧,沈青樱怒喝道:“放开!”
一旁的萧行“咳咳”轻咳了两下,但看对方仍是没有反应便小声说道:“五弟”
“这五弟看来很是怕沈小姐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刑部大牢啊”一道风凉话响起。
沈青樱循声望去,二皇子萧律,一直存在感略低的二皇子。沈青樱莫名的讨厌对方的那双眼睛,他长得与太子甚为想象,与太子的宽厚仁和相比,萧律眼睛里面都是阴鹫。就像一条蛰伏伺机而动的毒蛇般。
以前竟从未注意到他。
“逆子!你既然如此就一起去那刑部吧!”皇帝喝到。
沈青樱也许给萧炎药的时候还觉得对方也是为了救她,现在,她只知道对方愚蠢。萧寒的审时度势保全他自己让她讨厌,萧炎傻里傻气不分场合,让她觉得愚蠢。她不敢认为萧炎是真心实意的,这皇宫之中,又能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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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与沈小姐是有史以来得知自己将要去刑部,还能这么自在。实乃奇谈啊,”邵坤落后两人一步之距,边走着边道。
萧炎无所谓的说道:“有所畏才会有所惧,什么都没有,为何要有畏惧。”
邵坤语带笑意说道:“人活在世,皆有三千烦恼丝,总有一些人或物是殿下在意的。”
萧炎呼吸一滞,并未再接话。
邵坤复道:“沈小姐以为如何?”
沈青樱嗤笑一声:“邵大人以前都是这样,对即将下狱的人先要谈下心吗?”
“
这个”邵坤顿时哑然,这让他如何说,他道:“是微臣话多了。”
沈青樱心想:这林晗当时马匹失控,后来萧寒跟上,那应该就是萧寒未找到林晗的时候,林晗就已经受伤了。而看林晗身上的伤,如果是从马上跌落,身上的伤口必然是大小不一的擦伤。而不是双腿被废,和满身类似于被剑刺伤划伤的伤口。还有几处深可见骨。显然她觉得是跟自己有关的。是谁出的手,能让林晗觉得一定是她做的呢?还是林晗只是将计就计把自己除掉?
沈青樱与萧炎随着邵坤行至皇宫之外,与皇宫相邻的刑部。
朱红色的前门,分别排列支撑的四个红柱子。上书题匾金色流光的两个字“刑部”。
门口一左一右立有一名衙役,见到邵坤走来,纷纷颔首作揖道:“大人”,衙役并不知道后面两人是何人,两人身着骑装气度高贵。但刑部终归不是一个“好地方”,所以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便自动忽略了后面两人。
穿过正厅,走至后院一处屋门外,相比较刑部外的轮班更迭把守巡逻,此处放置衙役更多。而且观之守卫神色,便也知道此处的衙役比之院内,院外的强的不止一点半点。可见,这儿就应该是牢狱关押犯人之处了。刑部的重中之重。
“大人”,门口两名衙役颔首作揖道。
邵坤闻言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沈青樱惊诧的挑挑眉,先入目的就像府邸会客的正厅一样,几把椅子,木桌,错落有序的排成两排,正中一把椅子代表着高官者的主位。
只见邵坤走到一侧,双手把青釉瓷瓶向左转了一圈,一扇墙向左平移,漏出了一扇铁门。
邵坤从袖口中摸索出一把钥匙,插入群控转动几下。铁门应声而开。
随之而来进入耳中的便是各种惊恐惨叫,昭示着这牢狱之中的人所遭遇的,皆是非人的折磨。
邵坤像是解惑般,语带笑意说道:“此门由玄铁打造,不光是刀枪不入,还能隔绝声音,与外界自成一格天地。”
沈青樱跟在邵坤的后面,她的后面是萧炎,三人越走越往下,像是走了极深,才到了平地。邵坤又打开了一个门,才得以窥见这地下牢狱的全貌。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飘散在牢狱各处之中。
中间是大约可以并行五到六人的走廊,两面是并排的木桩做成的囚笼,里面皆关有一名犯人。对面可以看到彼此,左右却看不到,仅一墙之隔。
里面地面上铺有厚厚的干草,有的犯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有的被吊在一旁,忍受着狱卒的鞭打,不时的接受身前官役的拷问。有的目光发直席地而坐。
看到邵坤进来,囚犯皆挣扎着起身扑到近前,双手伸过仅能通过一只胳膊的木桩来回比划着。有的大喊泣泪着:“大人!冤枉!无辜”什么的。有的仇恨怒骂着:“狗官!不得好死!”什么的。一时间声如闹事,声声泣血、凄惨如地狱之门。
邵坤扬手指了指两处空荡的牢房,沈青樱与萧炎很有眼色自觉的一左一右的走了进去。
身后的狱卒拿过铁链锁好。
邵坤看着出奇默契的两人,一进去就坐在干草上的两人说道:“想不到我这儿人人避如蛇蝎的地方,两位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萧炎按了按身下的干草:“不过如此”随即躺了上去。闭眼假寐,仿佛不愿意在搭理邵坤。
邵坤闻言笑笑,对方是皇子,有点傲气目中无人也算正常。旋即侧头看向沈青樱,发现后者也已合衣躺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最让下官惊诧的是沈小姐,沈小姐这身下的干草与那闺阁的云被锦席相比有无不同?”
沈青樱看着牢房的棚顶淡淡的说道:“无有不同,皆可让人枕眠。”
邵坤弯腰侧头看了眼沈青樱的牢房棚顶,又看了眼沈青樱,转身离去。
这两个皇子贵女,不,两尊煞神,不知道真如表面上一样还是装装样子。自己这刑部最近可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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