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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师妹们逼我含泪做攻 > 6.栖碧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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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擂台赛谢容打得不算艰难,但也绝非那么简单。

    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以成年人的毅力和认识力来学习剑法,日日不缀。仅仅靠一招“蓬溪”和从沈明山那边学了一半的“太极金线诀”不足以让他对付青蔼门的翳叶之术,更不用说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黑衣散修。

    在初一交手时,谢容就已经发现,他的剑法娴熟无比,气息恒常,不见紊乱,更可贵的是出剑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是直入命脉的力道,不深不浅,一剑破元。

    第一次参加此等仙界中的盛会,便见这修真世界中高手如云,个个不凡,皆非等闲之辈。未曾显名者已是这般,要是众人口中的传奇……他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青色的身影。

    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秉承知己知彼的想法,谢容纵身跃到空中,静静环视着广阔的金峦台。此台宽广九千余,其上散落着大小五十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面流转着金色的光晕,是瀛洲长老们挥手洒下的气墙。气墙四周拥着各色衣衫,正是围观的各派弟子。

    谢容不必费心去找那个青色的身影,他遥遥一望便见一千丈开外的一个擂台周围挤满了各路修士,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挤得水泄不通,热闹异常,更有人掐诀飞到空中,漂浮着身形观望。

    谢容御剑飞了过去,见地上已无落脚的地方,便干脆抱手站在剑上看。

    底下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了蓬山首徒,顿时波澜四起。尤以各门派女弟子意味不明的笑声最为瞩目。

    他凝了凝神,两片薄唇紧抿,仿若未闻,自顾自地盯着台上打斗的两人。

    楚鹤青的比赛进行至中程,东溟派一位卓绝的弟子已败下阵来。现在和楚鹤青平分秋色的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只是他蒙着面,谢容无法窥见他的容貌。

    此刻正是双方对峙阶段,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两人呼吸几乎如琴弦紧绷,稍一动作便会铮然长鸣。

    谢容忽觉一阵灵气波动,回首去看,便见是同门何秭归御剑前来,他已经比完了自己的那场,身上受了两道小伤,所幸还是拿到了明日比赛的资格。

    “是楚鹤青和……”何秭归一时噤了声,蹙眉凝思了片刻,自言道:“看这打扮,他不会是…”

    谢容最见不得人说话说一半,便微微皱起了眉。

    何秭归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谢容眼角瞥过他乾坤袋里一处明黄色的书角,今日似乎在哪见过。但未及细想,先径直接过他递来的书。

    但见靛青色的封面上有五个精致的蝇头小楷—《姑射子野谈》,是俗界的读本。

    谢容随手翻了几页,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自古以来,修真之道便常常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世人有欲成仙者,或是服五石散,饮仙人酿,烧制金丹;或有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练气修灵,但最终能成功踏入此道的,寥寥无几。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凝聚的灵气。

    《姑射子野谈》里记录的便是这些真假参半的修真野史。

    但是若有最上乘的特质法器,即便是灵根微弱……

    他的思绪被台上突然飞出的十几片火焰般的符咒打断,回神间,漫天的符咒已逼到楚鹤青身前。

    楚鹤青目所能及处是一片凌空的火海,火符驱驰往来,任由人意。

    符上之焰非同寻常,由内芯到外焰烧得通红,他心里清楚这是太上老君三味真符。但能用此法器者,修真界中只有一人的弟子,这人虽蒙着面,此番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蒙面之人手执罗盘,枯干的双指在上面描画着难懂的符号,那些火符便散了开来,呈包围之势向楚鹤青涌去。

    楚鹤青十指覆上七弦,右手轻轻拨动上面的六根琴弦,深墨色的琴身之上袅袅升起一束蓝烟,左手也做此法,便另有一束蓝烟升起。楚鹤青十指转急,琴声越来越急促,片刻之间已有数烟升起,随着楚鹤青身形往来,笼罩在火符之间。

    符上的红焰转而变紫,全在意料之中。他猛地松开左手,右手用力一拨弹,台上蓝烟顿消,一片清明。

    就见他伸手撷过一片“紫符”,擂台之下一片吸气声,就连何秭归脚下的剑都惊得倾斜了两分。

    “瀛洲剑法中的“生烟”和“漱雪”两招竟被他用到了琴法中。”谢容下意识地自言道。

    本该灼人的火符,在他手中仅是微凉而已,他扔下手中紫符,那符纸顷刻便化成黑烟散落在地。

    在楚鹤青的琴声中,片片纸符如失翅的蝴蝶,一一陨落。

    蒙面的道士闭上眼睛,脸上的黑纱随着嘴巴的开合微微飘动。罗盘上的双指刻画出愈加繁复,精密的图案来。

    只听得他当空大喝一声,倏忽睁开了双眼。

    楚鹤青的头顶、足下、左右两侧凭空围起了一条长长的黄色符咒。琴音所及只撩起了一朵涟漪,稍一触及便被反弹了回来,震得琴上六弦动荡不已,发出撕破长空的声音来。

    只有最后一根弦始终紧绷,一动不动。瀛洲弟子都知道,那是楚鹤青从来都不动的一根弦。

    安抚了其余六弦。他容颜冷峻,清秀的眉头微皱,倒不是对手难缠,只是他意识到对方的种种招式像极了俗界的降妖之法,心中便不由有点恼怒。

    黄色的符纸头尾相连,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什么突破口。

    只见它越来越近,最先触到的是琴尾白色的流苏,电光火石间便燃起了一阵青烟,变成焦黑一团。

    照此下去,楚鹤青只能如瓮中之鳖被困死于其中,烧灼殆尽成为黑灰一?g。什么瀛洲不世出的少年天才,什么瀛洲主人座下关门弟子,全都是笑话。

    谢容看到此等险境,虽然料到他必有后招,一时间也有些提起心来。这一局他看得透彻,心中便很明白,修为再深厚,单单借琴使气,要破黄符筑起的“铜墙铁壁”绝非易事,除非楚鹤青要有剑……

    但是,他怎么可能有剑。回想刚才初见到那人,孑然一身,身前只横着一把精美的长琴罢了。

    流苏被毁之后便轮到楚鹤青的衣袖,青色的衣袍上燃起了青烟,发出刺鼻的气味来。他略一垂眸,下定决心般抿了抿唇,反手抽出了第七根琴弦。

    那琴弦有如某种利刃,在空中劈出一道银光,从黄符流转着不断缩小的圈中挥破屏障,裂出了一条缝隙。

    楚鹤青纵身从束缚中飞身而起,但见他急驰到蒙面人身前,手中闪过的银光明明灭灭,看不分明。“哐当——”罗盘应声而落,跌到地上,骨碌一通滚到了擂台边。

    蒙面人失了法器,还没反应过来时,喉间便缠上了一根铁丝质感的细弦。那弦寒极,冻得他颈间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伸手便去扯,无奈却动摇不了分毫。

    众人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那神秘的蒙面人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此刻已至青紫。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青衣少年,袖口已被烧成焦黑,一脸沉静,目光却冷漠得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在他眼中。

    在蒙面人倒下的那一刻,楚鹤青收回了手,最终还是给他留了一口气。

    “承让。”

    取回自己的琴,抚过焦黑发硬的流苏,有那么一刹那,谢容分明看见他的嘴角垂了下去,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把琴抱在身前,足尖两下点地便飞了起来,冲破金色的气墙,朝金峦台下的逐渐茂密的山林中飞去,几息之间便隐去了踪影。

    徒留众多弟子在原地七嘴八舌:“这楚鹤青差点把人给弄死,也太狠了吧,还是做东道的呢,也不知道客气些。”

    “哎,这位道友难道没听说过——瀛洲振衣的名头?”有好事者热情地夸谈。

    “听过啊,同样是天之骄子,蓬山的谢道友也不像他这般下手狠辣啊。”

    旁边的瀛洲弟子低声道:“非也非也。所谓新沐弹冠,新浴振衣,我们瀛洲给楚师兄起这个雅号,其实是因为他太爱洁了些。”那弟子瞥一眼四周,声音更低了,“楚师兄是掌门抚养长大的,听说乳名叫……灵猫儿。”

    众人如遭雷劈,目瞪狗呆。

    瀛洲安排的住处以门派划分,蓬山虽只有四人,但也独占了一个山头。谢容从金峦台回来,天色还早,就见程章台捧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明黄色的书封晃到他眼里,格外刺目。他脑海里迅速闪过方才在何秭归那里看见的一点书角。谢容左手稍稍用力,书便转眼到了他手里。

    程章台看得兴起,故事行至高潮处,蓬山首徒为救楚鹤青自祭灵根,大段大段的深情告别,正是黄泉碧落两不相见,阴阳阻隔生离死别之际,简直让程章台揪紧的心即将肝肠寸断!

    “喂!师兄!”程章台很不满,“刷——”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程章台气势虽大,但谢容丝毫不为所动,只留给了他浅浅一笑,把书一丢,扔进了门口的火炉里。

    看着谢容无情紧闭的门,程章台生气得眼眶都微微泛了红。

    真是无妄之灾呀!这是做什么嘛!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紧接着“叮叮当当”开乾坤袋的声音,程章台转身便见一本完好的《已恨蓬山远》摆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程章台吸了吸鼻子,赶忙收住眼眶里愤恨打转的泪水。

    对方牵起的嘴角里藏了一丝心虚,“蛮好看的。”

    何秭归的肤色白皙,两道剑眉之下,一双明眸中满是正气,程章台以前只觉得他成熟稳重,一板一眼和木头没啥差别,今天再看他,但觉他丰神俊朗,简直是天底下最帅的美男子!

    “是非常好看!”程章台重重地点了点头。

    便拉着他一起坐到石阶上,献宝似地侃侃而谈起来。

    从蓬山首徒对楚鹤青一见钟情说起,再说他情愫暗生不敢言明,年月一长痴情万分,最终打动楚鹤青,与他共赴露水之欢。从东溟的百年莲花池,到青蔼门的千年六玄阁,风雨江湖,漂泊无定……

    何秭归看到他眼里满溢出兴奋的神色,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絮絮叨叨说了一柱香的时间,直说得天际翻黑,云潮滚动,直说得身后传来一记重重的踢门声。

    一向温润如玉的谢容,此刻已是忍无可忍,他心念一动,用蓬山堂的缄口术直接封了程章台的嘴。

    这招向来是蓬山堂授课长老们惩罚那些上课偷懒耍滑的弟子的,程章台成天在蓬山逗鸡撵狗,不知被教训了多少回。

    因而毫不胆怯,反倒觉得自己能令冷静自持的谢首徒如此着恼,笑得那叫一个乐不可支。

    何秭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崖边,往瀛洲主峰金峦峰上望去,空中闪过一个熟悉的碧色背影,正是瀛洲主人楚云飞在造明日之秘境。这秘境独辟蹊径,设置在了碧空之上,云海之间,加之有奇门遁甲之术,想必幻化不定。

    程西萤今日擂台赛,二轮便遇上了瀛洲大弟子游方镜,她天赋悟性都不差,但和对方一比便落入下乘。此次栖碧山会,飞身折桂自然轮不到自己,但不知将会止步何处呢?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张和兴奋的情绪缠绕着充溢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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