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快眼小说 > 师妹们逼我含泪做攻 > 4.黑气初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快眼小说] https://www.ky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金峦观内的花树一时光彩尽失,枯黄的叶子凋落随着枝干一起萎去,衰败不堪看。观内的一众人等全变了脸色,窃窃私语声逐渐大了起来,一场骚乱似乎就要发生。

    谢容下意识地去看正座首席的楚云飞,但见他目光深邃,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舒展开来,左手叩着青瓷琉璃盏,薄唇上下开合,语气波澜不惊。

    “莫要慌张。”

    坐席上的谢容忍不住凝神注目,他穿到这个修仙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了,十五年不长不短,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东陆霸主,其人虚怀若谷,处事间气量颇大,与西陆某位镇日拈花饮酒,游匿山水的沈某比起来,当真是高下立判,有云泥之别。

    就见瀛洲主人袖口微张,白皙如玉的手幻化出一道银光,似一把淬寒的长剑疾行,顷刻便到了两扇白玉门之前。

    不过数息,门口的黑气却已经越聚越多,千百条黑色的游龙,从四面八方急啸而来,盘旋在金峦台上方,扭曲一般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黑云似的浓雾。

    瀛洲主人凭空飞了起来,一袭华美的青衣笼着他看似修长文雅,实则充满着乘虚期千钧之力的的强大身躯,徐徐从堂上众人的眼前飞过。

    谢容瞳孔微张,身边的浮丘长老月囊萤紧张地捏住手中的瓷杯,青蔼门门主面色凝重,只有金山寺的住持仍淡定喝茶。

    瀛洲主人身形向前一倾,谢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已全身没到了黑云之中,碧色的身影在浓郁的黑色中几乎看不见。

    “楚尊者这是…”青蔼门门主紧捏了一把汗。

    “无碍。”月囊萤是少见的乘虚期女修,她与楚尊者和剑圣都是千年的交情了,此刻微微一笑道:“楚兄修为深厚,灵根又是少有的纯正,此番举动是要将黑气引入体内,用至大至纯,至深至厚的灵力去疏导,自然而然地化解其中戾气。”

    谢容心下一惊,这种“浸灵”的能力他听沈明山提及过,今天一见果真是非比寻常,一般人做不来。

    “如此修为,如此胸怀,仙道之中恐怕再无来者啊。”东溟派的掌门摇了摇头,垂下嘴角,语气中不乏恭维。

    不消片刻,金峦台上空的黑雾已经愈见稀少,楚云飞碧色的身影隐隐现出了轮廓来,但见他高大的背影耸立在金峦台上,天下风云变化,似乎只是在他身上一掠而过。

    楚云飞转身进来,每一步踏在白玉上,如有金石声响,却丝毫不见他气息紊乱。

    东溟派掌门站了起来,朝他遥遥一举杯。

    “尊者真乃修真大道第一人,一千三百岁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此这般,定可再战万年。”

    楚云飞淡淡一笑,回敬了一杯。

    “不敢当,仙道至大,铜雀第一。”

    经过这一番变故,众人祝寿的兴致都减了三分。

    扶风派掌门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怕是方才的黑气已伤了他的灵根。

    月囊萤上前切了他的脉象,不豫道:“似浮若沉,或缓或急,已经是危象了。”

    楚云飞从席上走到气若游丝的吴霜清身前,稍稍低下头,两鬓垂下的两条墨色的青丝,遮住了他的视线。

    谢容一时走神,忽然想到一千多年前,楚尊者那时还是瀛洲的少年,也许和诸多师兄妹一起在这里侍候宴饮,没想到斗转星移,年华倏忽流逝间,他已经坐在这片大陆最高的位置上,风霜虽未曾大刀阔斧于修士的面容,但那颗心想必已不再年少了吧。

    “邪气未尽。”耳边响起瀛洲主笃定的声音,“将它逼出来便可。”

    话音刚落,就见他稍稍抬起双手,袖口中催出一道气流,直往扶风派掌门眉心催逼过去。

    自眉心而下,真气过处,有如春风拂过枯木,万物重新自由生长,惨白的面色开始流转出红色的光华来,灵气如同涨潮一般渐渐覆遍全身。

    许是在楚云飞真气的逼将之下,吴霜清的嘴角像难以承受痛苦一般,狰狞地抽搐了起来,从开裂的嘴角处源源不断流出了污浊的黑气。

    那黑气断断续续,零零落落,每段只有一寸余,一经溢出体外便飘到金峦观上方,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剑,明明是混沌不堪的虚弱样子,却仍然滋滋散发着邪气。

    众人抬头间,便见那“长剑”掉转了方向,直指金山寺住持命门而来。

    黑色的“长剑”掠过之地,留下片片叠影,不曾想,却在一瞬间被一道耀眼的白光击得粉碎,凭空消失得一干二净。

    瀛洲主转头看向出手处,见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子弟,眉目清朗,手执的长剑却普通得很。

    出手的正是蓬山首徒,谢容。

    楚云飞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凤阁座下竟有这般子弟,上次魏兄还在我耳边唠叨着,抱怨蓬山后继无人。若是他知晓了,必定甚是欣喜。”

    祝寿的筵席以扶风派掌门被抬走而告终。

    谢容实在是没吃到什么,总共喝了两杯淡如水的茶,此刻腹中空空荡荡,便从乾坤袋里摸了颗辟谷丸,扔到嘴里慢慢嚼着。

    闲步走下金峦峰,纵览瀛洲景色,自上至下,由白到青,由疏到密,虽不是青帝的季节,但觉春光无限好。

    谢容不知什么缘故,突然想起那天初到瀛洲,在山谷下看到的少年。上次匆匆一瞥惊为天人所以没能认出其人身份,三天前在金峦观见到他,当时便已经记起了他的名号来。

    蓬山谢容,瀛洲振衣。他就是瀛洲主人的关门弟子,振衣公子楚鹤青。

    谢容想到一天之后要与他交手,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

    他一回到住处便抓来了程章台,后者正在准备布袋、银两,兴冲冲地准备参加明后几天的千山摊位。

    谢容虽不赶时间,但也不加委婉,开门见山便说。

    “帮我去找个伤者来。”

    程章台自然知他说的“伤者”是谁,正是这几天被黑气祸害得死生不如的修士。

    程章台为难地抓了抓头发,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大师兄,你有所不知,这些人都被归拢到瀛洲的地牢里去了,那里自有人照料他们。”

    说是照料,不过是给些吃喝,灵根被夺是不可治愈的,那些人只能在撕心裂肺无药可治的痛苦里,静待死神的降临。

    谢容从善如流说:“你既然知道地方就再好不过了,你隐了行踪前去,我给你一炷香时间。”

    喂……

    程章台不情不愿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磨磨蹭蹭乘上飞剑。

    谢容当真取了根香来,插在门前的石柱上,转眼就捻了颗火星出来。

    “那我一会儿怎么扛回来,那么大一人,要是我被人抓到,我们蓬山的面子…”

    程章台还没说完,谢容就指了指他腰间的袋子,说:“你的乾坤袋,我看不错。”

    用乾坤袋装受伤瀛洲弟子的尸体……程章台不敢想象把尸体塞进去的场面。

    他摸了摸腰间小巧的乾坤袋,上面还有师妹绣的小花,绿色的。

    有些伤心欲绝。

    虽说千百个不情愿,但是在一炷香之内,程章台还是如约带回了一个受伤死去的修士。

    谢容帮他一起把人抬到床榻之上,就嘱咐程章台把门窗都关了去,屋内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倒和室外一般的明亮。

    谢容这才仔细去看那修士的面目。但见那人眉目之间,鼻下的人中,两鬓的太阳穴处,靠近耳朵的听宫两穴俱已发黑,就近了烛火去看,才能看清原是一团团的淤血正在腐烂。

    “难道是黑气封了心脉,血流不畅,淤滞至死?”程章台忍不住开口。

    谢容好看的眉间微微皱起,他摇了摇头,自语道:“好像是中毒了。”

    “如何得知?”

    “逼出来看看就是了。”

    程章台把已经死去的人扶起,谢容双掌向内,抵住他左右外关两穴,从丹田发力,真气便从谢容修长的食指顶端流泄而出,如一股涓涓细流汇入那人的外关穴中。

    便如金峦观内发生的那样,黑气不断从尸体嘴角流出,在屋子的上空汇聚成一把黑色的“长剑”。

    但这次谢容没有拔剑,他从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了一个长管状的法器,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那黑气便如听到发号施令一般,缓缓地漂浮了起来,如被疏导的河流,顺次流入长管里。

    等空气中的黑气消失殆尽,谢容手指翻飞,把长管上的节孔依次封住。

    谢容把长管递到程章台面前,只打开了其中一个节孔。

    “闻一下,都有什么。”

    程章台凑近嗅了嗅,登时变了脸色。

    “刀附,断肠草,千金子,半夏,这黑气中怎会有剧毒之物!”

    谢容摩挲着手中长管,面色日常,“扶风派。”

    程章台不明就里,就听得木质的门上传来两记敲门声,何秭归应声而入,正是来提醒谢容明日打擂台的事情。

    谢容走出门外,这才发现短短一个时辰内,瀛洲岛外已变了风云,万里晴空此时已被层层黑云覆盖,有风雨欲来之势。

    此刻在岛外的浅滩处,有一个青衣少年,望着遥远的海面,天际的黑云层层而下,沉入了夕照的一抹红色。

    海风剧烈地拍打着他的衣衫,青色的薄纱便在风中变得愈加透明。

    他照例每天来此观星,但是今天的夜色浓厚,乌云压顶,竟连一颗星星都无法看见。

    这是两人同登栖碧山会的前一夜。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