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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穿了件黑色冲锋衣,透气性很好,觉非是一件长袖的灰色运动衫,下身休闲裤,秦默则是一身牛仔衣。
沈一注意到,觉非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别克越野,和他温文的性格不大相符。
秦默打开车门,上了车。
沈一看见她坐上了副驾驶,心上一紧,勾唇笑了,没打趣她。
“觉不觉得,觉非出现得太巧了?”秦默在沈一发动车子的时候,冒出来一句。
沈一先是一怔,转而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把这些和他联想到一起呢。”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我的笔友?”秦默扭头看沈一。
“这个理由,不够吗?文字沟通,心灵相诉啊。”沈一想到了几句戏文。
“没有一起经历过什么,全都不作数的。”秦默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那是刚才去对面早点铺子买的。
沈一侧头看了一眼秦默,见她吃得认真,刚才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沈一觉得意外,这丫头,其实城府不比他浅多少。
“他和春姐,一定认识。”沈一说了句秦默不知道的。
“为什么?春姐告诉你的?”秦默追问。
“他俩刚才的那个对视,足以说明一切了。”沈一挂了一把车档,后退了几米,调转车头,加了油门。
一默旅馆的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风姿绰约。
沈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春姐,他终究没有回头。
觉非的车子,一直跟在沈一的后头,距离不近也不远,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透着疏离。
“吃不吃包子?”秦默举着包子问沈一。
“到下个加油站再说吧。”沈一一大早吃不下肉馅的东西,“把打包的奶茶给我,喝两口。”
“哦。”秦默将灌装的奶茶,递给了沈一。
“咱们要不要先去一趟医院再走?”秦默始终觉得于心不忍。
“该愧疚的人,不是你。”沈一制止了她的天真,“谁该去赎罪,谁亲自去。”
秦默扭头看向车窗外。
“咱们今天会路过h城,可以去体验一把那里的夜市。”沈一有些想念在那里吃到的羊肉串。
“逛夜市?”秦默原本以为沈一对于吃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一路上在吃个不停的,都是她。
“可是你跟人家觉非先生说,你是来旅游的,虽然他的真正目的,我们不清楚,可你是不是得把戏做足了呀?”沈一冲秦默扬了扬下巴。
“也是。”秦默想了想,觉得沈一说得在理,她的直觉是:觉非是个神秘人,可应该没有害她的意思。
神秘人?想到这个词,秦默心上一怔。
道路两旁的植被,越来越稀少,能听见车窗外呼呼的风声,偶尔有石子儿飞起来,打到车窗上,劈啪作响。
“这样其实挺危险的,有可能把整个车窗击出裂痕。”秦默警惕地打量身前和身侧的玻璃。
“你还挺懂行。”沈一夸了她一句。
“那是。”秦默骄傲地瞥了沈一一眼。
车子途径了好几个加油站,三个人会下车活动活动手脚,吃一些东西再上路。
秦默有些明白沈一说的话了,西北,是真的地界很大,跑了几百公里,还是看不见头的戈壁滩,还有远处的山,山尖上有一片白,沈一说那是没有化的积雪。
秦默感慨这片土地的神奇,可以一次性看到不同地域的风光。
“这里的饮用水,是山上融化的积雪,矿物含量高。”沈一开始给秦默普及知识。
“看着离得很近的山,其实距离我们很远吧?”秦默其实是看过一些地理杂志的,不是全盲。
沈一嗯了一声。
“前方又有加油站了。”秦默看了一眼导航提示。
“气温太高了,我们去那儿多休息一会吧。”沈一出于安全考虑。
秦默表示同意。
沈一的车子转向加油站,觉非的车子顺势跟上,一路上,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去趟卫生间。”沈一锁了车门。
秦默站在车旁边,大口喝着矿泉水。
“吃个苹果吧。”觉非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秦默。
“多谢。”秦默回了他一个微笑,她怀疑他,但不至于敌对。
“我也去趟卫生间。”觉非指了指休息区方向。
“行,我一会儿再去,女厕门口,一向排队排得长。”秦默说了句实话。
觉非闻言,笑了,转身去向卫生间方向。
看他走远,秦默从兜里,掏出了那条手链。
她看见觉非没有回头,拿着手链,向那辆黑色的越野靠近。
手链,像死了一样,没有反应。
秦默的肩头,被一个男人的手掌,猛地拍了一下。
秦默猛然回头,看见沈一那张笑得能开出花来的脸。
“做什么贼呢?”沈一瞥了一眼秦默手里的手链。
“吓死我了。”秦默长舒一口气。
“别费劲儿了,他不可能失误第二次。”沈一说得笃定。
秦默听出了些不寻常,“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
“猜的。”沈一从秦默手里拿过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你怎么不重新拿一瓶?后备箱多得是。”秦默白了他一眼。
“我乐意。”沈一微微勾唇,拧开盖子,对着瓶嘴,毫不顾忌地喝了几口。
他竟然不嫌弃我?那是我喝过的秦默心头又是一跳。
沈一没有告诉秦默,他离开旅馆之前,春姐在给他的找零里,夹了一张字条,上面画着一张简图,巧了,和秦默刚才拿着的手链款式一样,只是手链内侧,多了一个字——非。
等到觉非出来,三个人吃了随身携带的馕,喝了点水,又在阴凉地休息了半个小时,再次出发。
秦默觉得,沈一的话,少了许多,看神情,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沈一脑海中,过电影一样,闪现全部信息线索:秦默有手链,觉非也有;秦默在寻找身世之谜的路途上,遇到了觉非;旅馆里受伤的,是个素不相识的女孩,门牌号被换过,其实是为了让秦默规避危险。
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觉非是想保护秦默的,两个人的缘分,可能不止笔友这么简单。
沈一甚至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觉非和秦默,来自同一个神秘地。
秦默的直觉,很多时候,精准得吓人,她想到了,手链先前一直静默,突然起了反应,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唤醒了它,或者说,是同类的出现,让它感应到了,靠,还有什么离奇的事?!这些,都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
车子在黄昏的时候,驶进h市。
觉非提前预定了酒店,还是一家星级的。
秦默客气说太破费了,沈一说一会儿夜市他请,他可不想欠着别人什么情。
秦默突然发现她的行李轻了许多,慌忙拉开行李的拉链。
“我的刀呢?”
“姑奶奶,你小点儿声。”沈一轻轻拽了她一把。
秦默扭头看着沈一,应该说是瞪着他,“你给我扔了?!”
“不是”沈一见秦默脸色变得不好看了,“那些东西,要是被路途检查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咱们说得清吗?”
秦默不吭声,她知道沈一说得是实话,可她心里还是气得不行。
“阿默丢东西了吗?”偏偏在这时候,觉非多了一句嘴。
沈一瞪了他一眼,心想着:你还真是当好人当上瘾了啊?
“问他。”秦默拽起背包,向酒店大门走去。
觉非看了一眼沈一,沈一看也不看他一眼,锁好车门,抬脚就走。
觉非看着沈一的背影,浅浅地笑了,在他看来,沈一到底像个年轻人。
夜市的计划,到底还是实施了,沈一站在秦默房门口,劝她说不能和美食过不去,那是愚蠢的表现。
觉非站在他身后,安静地听着,他和沈一住一间房。
果然,两分钟后,秦默的房门开了。
沈一扬唇笑了,他就知道,秦默抵挡不了好吃的诱惑。
“不穿外套吗?晚上风大。”沈一见秦默只穿了件短袖t恤。
秦默不理他,也不理觉非,抬脚就要走,在走廊里没走两步,又突然转身,用房卡刷开了房门,随手拽了一件长袖衬衫,再次走出来。
沈一看见她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明显是气已经消了一些。
觉非低眸浅笑,心想:还真是个孩子。
想到这句,他的心上,轻轻滑过一丝涟漪,这句话,他曾经亲口对她说过,那是许多年前了,她不可能记得。
沈一跟着秦默往电梯间走。
觉非走在最后。
沈一没有回头,可他隐约感觉到,觉非的目光,一直是落在秦默身上的。这个男人的身份,至今仍然是不能确定的,可他守护秦默的那种感觉,沈一却非常确定,尽管觉非表现得很克制。
这让沈一很不安。
对于秦默的过去,沈一可以说知道得少之又少,可这个男人,显然,知道得比他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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