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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厌哈哈笑着道:“这小黄鸟叫起来很好听。小飞璎也喜欢跟它玩。我逗逗它,没想到它这么傻。”
青瑶心里不愿意听到傻或笨之类的,便道:“师兄你别作弄它了。看着多可怜啊。”
井厌点点头,道:“别把它惹生气了,下次就不来玩了。”
这才把花瓣又落在了鸟儿面前。
鸟儿上前将信将疑了半天,才敢试探着用嘴碰碰花瓣。末了一脸茫然地叼着花瓣回到树上的窠里玩耍去了。
因为小飞璎今日比较听话,不哭不闹的。前些日子积攒的尿布之类的也都收拾好了。井厌怕天天让青瑶忙着,以后她都不想来了,就特意叫她早回去休息。青瑶本来是不好意思早走的,但是她今日受了挫折,心里不痛快,就谢了井厌回去了。
转出广莫谷的时候,她特意去风口那里看了看。才发现风口那里果然不是寻常小仙能去的地方。
广莫谷位于焦山北面,是狭长形的一道深谷,乍看像一个大口袋一般。谷中有幽泉飞瀑,草木葱茏,仙气缭绕。晴空万里,微风拂动草木,谷中便是青瑶见过的最美的仙境。有时候还会见到鹧鸪、白鹿之类的在山涧钟走过。
但是这深谷的风口周边几十里地方却是寸草不生的,更不要说流水瀑布了。那里常年都刮着让人站立不稳的狂风,到了晚上更是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几十年如一日的狂风吹得裸露的沙石都碎裂开来,飞沙走石更是常事。青瑶看到那里的山石都被吹得光滑干净,远隔几里的地上堆着吹下来的沙石,其中甚至有一些一人抱的大石头。
“原来这就是井厌师兄说的试炼场。他说自己常常逆着这里的风势施展法术,通过跟风口的风力对抗锻炼自己的风术。而且小飞璎也是从这里捡回去的。看来小胖丫果然是天赋异禀,在这地方躺半天都不带得头风的。”
青瑶想着,突然生出一个主意。小胖丫都能在这里待上半日,自己何不在这儿试一下感觉如何?
想着,她先拿着今天井厌教自己的那最简单的一招摆出阵势,然后鼓足气势朝风口冲去。
“风魔怪,我来了!”她大喊一声,朝着那里飞去。
然后,在刚走过堆积的沙石不久之后,她就仿佛被无形的阻力挡住一般,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
“怎么回事!这还没走到风口那里呢!”
青瑶想着,努力往前再走几步,感觉发辫已经被拉成了直线,衣服下摆的布料呼啦啦如同风中的旗子一般。她怀疑自己再往前走一些头发上的发带都会被扯掉。
“不行,我一定要试试,到底那里的风有多猛!”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把劲儿,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却见风沙之中突然冲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直直地朝她身上打来。
她忙闪身躲开,却不防旁边也有一个小石块打来,直接在她额头上了个大包。
青瑶吃此一惊,身上气力一放松,一时忘却抵挡,一下子被吹倒在地。然后倒在地上的她来不及挣扎,紧接着又被排山倒海一般的风势吹到了几丈以外,直到撞到一块大石上。
身下的衣衫就这样被磨成了咸菜干一样,头发的干草像是被谁开玩笑插上去的一样。
“好……可怕!”
忍着身上被蹭得要破皮一般的疼痛,青瑶一手撑地努力坐起来。
摸着头上的大包,她有些颓唐地坐在地上,心想:“小胖丫根本就是风魔怪的孩子吧!”
然后在数十次屡战屡败的挑战之后,青瑶突然想明白了焦山北面为什么是秃的了。
因为风太大,长的东西都被刮走了……
身穿破袈裟,头发如乱草,面上一层黄沙,头上还有一个大包。
“你这……又被师傅打啦?”重叶看到青瑶的样子,立马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才没有,我最近都在广莫谷。”青瑶低着头道。
“哦,是了。你这样子看着更像是不听话被栈风上仙打了。”重叶摸着下巴道。
“你就会欺负我!”青瑶说了这句,生气地走了。
重叶还在后面喊她:“人小脾气大,一说就走啦?”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还老是教训我!”
本来青瑶想来重叶这里就广莫谷风口的变态吐槽一番,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揶揄了一番。
重叶也不跟她斗嘴,把手里的一本书放在旁边,把她头上几根枯草摘掉。然后递给她一条帕子道:“快擦擦你那张脸去,犹如从狗窦中过一般。”
青瑶嘟着嘴,接过了手帕擦脸,道:“你看的什么书?”
重叶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一副不屑与人相谈的样子。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青瑶看看炉鼎,叹了口气,附和道:“我就是不懂啊,我连烧火炼丹都不懂,只会一把火把锅烧炸!”
说完伸手便燃起一个小火球,耍皮球一样玩弄了几下给重叶看。
重叶嘴角抽搐道:“小仙子何如此暴躁耶?动不动就炸锅的?给你看看就是……”
青瑶这才拿过书一看,上面写着:“太虚剑式八十一招。”
“太虚是谁?”
重叶道:“私以为某上仙或真人,又或者某仙境某门派?”
青瑶道:“到底是啥?”
重叶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此二字有种特别牛逼的气质吗?”
青瑶道:“不觉得,就觉得挺虚的。话说这虚虚的剑式是什么样的剑式?”
重叶道:“刚研读几页,尚不能作答。”
青瑶再问:“光看书也能学剑吗?”
重叶道:“想必不能。”
青瑶无语了:“那你连剑都没有,还看个什么劲儿。”
重叶却在脸上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一副我要说出来你会特别崇拜我的样子。
“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啊?”
“我打算自己铸一把宝剑!”
……
“真的啊?”
重叶胸有成竹道:“当然。我已借了一本龙泉宝剑铸造之法的书,准备不日就开火锻造。”
他还指着一堆铁器道:“你看,这是我特意搜罗的精铁。”
“你愿意帮忙吗?”
青瑶道:“我?”
“对啊,你愿意一块炼吗?”
青瑶皱眉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给你也炼一把呗。”
青瑶沉思一阵道:“难为你有求我帮忙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吧!”
重叶无语:“我语气里有哀求的意思吗?”
“有一点点吧。”
重叶道:“算了,你记得这事就好。一言既出啊?”
青瑶点头:“知道,驷马难追!”
重叶欣慰地点头,有种计划圆满进行的得意感。
两人于是热火朝天地讨论起自己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宝剑。一个说要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一个说要剑气如虹,挥走如风,一个说要柔软如鞭,弹指便收,一个说要刚硬如铁,开石断玉。一时间讨论地手舞足蹈,好不热闹。
“小青瑶来了?你师傅最近还好不?”
两人一抬头,是玄柯过来查看金丹有没有炼成了。
青瑶愣了一下,赶紧道:“我师傅他很好。”
重叶只老老实实闭上嘴,一副专心炼丹的样子。
“这一炉炼了多少天了?”
重叶道:“已经八八六十四天了。”
玄柯象征性问了一下,隔着大炉鼎观察了许久,大约觉得这次炼成有望。不禁捋着胡须高兴地点了点头。
重叶顿时也跟着松了口气。
玄柯又交待了几句,就要走了。
临出门,他突然想起来道:“小叶子,别把那些破锄头烂马蹄铁的放在这里,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刨除来的。放在这再伤了紫英玉石的精气。”
青瑶立马抓住机会跟着数落道:“就是,乌漆麻黑的堆了一地,像什么样子。”
重叶背着玄柯瞪她一眼,道:“知道了,我待会儿就收拾了。”
玄柯这才放心出了门。
青瑶忙机灵地跟上去,一副特别感兴趣地样子问道:“玄柯师傅,这次您要炼什么样的金丹啊?”
临出门还得意地冲重叶做个鬼脸。
重叶无语地摇摇头,开始整理一堆破铜烂铁。他一边整理,一边盘算着:“此斧可为吾刃,此叉可为吾鞘,此锣便炼为剑柄……”
青瑶从金丹阁出来的时候已满脑子都是金光闪闪的宝剑,她兴冲冲地回了家。照顾了珠玉树,收拾沐浴了,准备一觉睡到大天亮。然而睡前的时候她又想到了谷口的把自己吹得满头乱发的大风,但是她才试过一次,还没有使出全力呢。她想只要自己努力练习,努力向井厌学习,总能够像他们一样在风口行动自如的。
怀揣着这股劲头,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一大早就爬起来往广莫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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