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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认识这里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连要回去哪个地方都说不清楚。何况这里本来看不到几个人影。
她们就这样走丢了!
“怎么又走回到这里了?”
“是不是遇见了鬼打墙?”
“阿云,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回不去了?”
“青儿,不要急,我们好好想想,是怎么来的这里?”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呜呜……”
“我也不记得了……”
青儿声音有些发抖道:“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云梳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早知道要死在天上还不如死在凤鸣山,还能跟爹爹埋在一起。”
青瑶看她一脸阴郁,心中一颤,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害怕下去,她厉声道:“阿云!你在想什么?你忘了爹爹是怎么拼死保护你的?”
云梳默默地看着那些枯死在枝头上的杜鹃花,只抿嘴不说话。
青瑶走过去拉着她,道:“我们能出去的,就往东走,一定能出去的。”
云梳却抱着肩膀蹲到地上,一脸凄惶道:“出去以后又去哪里?”
青瑶勉强笑笑,安慰她道:“去找离焱师傅啊!”
云梳不看她,只低头坐着,也不说话。
青瑶道:“你不要担心,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傅啊!我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再说,他好歹是一个神仙,要是就不管我们两个可怜的小丫头,会被人家看不起的吧?”青瑶扯起嘴角勉强说个笑话,心里却暗自觉得,离焱大概不会在意有没有谁看不起他。
她其实也不敢肯定,离焱会收留她们,毕竟不久前他还欺负了她,想把她赶走。那大火球燎到头发和皮肤的焦糊味,她现在还记得呢。
想着想着,她好像也没有勇气再劝说云梳跟自己一块回去了。她抱着云梳,云梳抱着她的手臂,两个小丫头靠着一起,蜷缩在一颗大树下,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离焱和玄柯找来,把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孩子抱进怀里,她们才有了找到了家的感觉。
“好了,回家了,不要哭了。”
青瑶和云梳趴在离焱背上,忍不住在他肩头偷偷眼泪。
青瑶想起那个石头宫殿里自己睡的那间屋子里暖暖的床铺。
原来走丢了之后,才意识那个不得不回去的地方已经是自己的家了。
第二天,两个小丫头醒来,离焱也没说什么,放了一盘碧绀果就出去了。
青瑶看云梳愣愣的,便把碧绀果拿给云梳吃。又看离焱似乎出去了,她大着胆子带着云梳看院子里长着的琼枝仙草。她对云梳说:“离焱上仙是不是长得很英俊?你放心,他对人那个啥……可……可那啥了……”
云梳捏着手里的石头坠子,那个小小的圆形石头是山神给她的,她有些伤心问:“离焱上仙是不是对你很好?”
青瑶原本并不悲伤的心中顿时涌上一层阴云,原本想跟云梳哭诉离焱欺负自己的话只能硬吞下去,她努力笑着说:“嗯,特别好……师傅他,也会对你好的……”
云梳:“哦。”
青瑶一阵沉默,顿时觉得两人的未来真的是非常不明朗。
但是她还是努力凑上去说:“云梳,离焱上仙可厉害了,他做得火球又大又圆,还会跟着人跑,我也教你好不好?”
云梳终于感兴趣的抬起头:“那天那条蛇,就是离焱上仙烧死的吧?”
青瑶点点头:“是的,他是不是特别厉害?”
云梳说:“你会吗?你教我吧?”
青瑶看她终于有了精神,也跟着高兴起来:“我会一点,我教你!”
她先念诀语在手心燃起火焰,说:“阿云,你跟着念吧。”
云梳跟着念完,手心却是什么都没有。
青瑶没奈何,只得再念几遍,可是云梳手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急得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怎么回事啊?明明可以的啊!”
云梳只好跟着念了一遍有一遍,最后她说:“青儿,你把火焰放在我手上试试吧。”
青瑶说:“这样能行吗?”
云梳说:“我想试试,你把火球放在我手上,我打出去试试看。”
青瑶想了想,于是燃起一个不太大的小火球,轻轻放在了云梳手上。
“可以吗?”
云梳额头瞬间绽出青筋,她咬牙说道:“可以,我这就打出去试试。”说完她用力地挥手将火球扔出去。但是火球却直接熄灭了。
云梳看着熄灭的火球,心中很是失望,
“还是不行啊。要不我让师傅来教你,他肯定知道怎么弄的。”她说着却发现云梳那只手一直握着,“阿云,你手怎么了?”
云梳皱着眉头沉默一下,终于忍不住摊开手来,青瑶一看,云梳那只手的手掌已经被烧得发黑了。
她吓得赶忙去叫了离焱过来,离焱先给云梳涂了药膏,才问清楚怎么回事,不免口头上训诫青瑶几句。
然后青瑶就只好继续每天和云梳给珠玉树浇水,云梳烫伤的右手被裹成一个大萝卜,她虽然没有怪青瑶,青瑶心里却十分内疚。
青瑶于是更加殷勤地为她寻找各种有趣的东西。她拉着云梳坐在床上,把自己收集的小木盒、紫琼叶、霜草花之类的一样样拿出来送给云梳,直到最后,她所有在天上新得的东西都给云梳看过一遍了,只剩一本“道可道”的书。
“那是什么?”
青瑶将拿书随手一扔道:“道可道,真是没有比它更难看的了。”
云梳道:“真的吗?”
青瑶道:“可不是嘛,我就背了一页差点背哭好几次。”
云梳笑了一下,说:“你都会背书啦?”
青瑶想了想,爬到床下把那本书捡回来,送到云梳手里:“你看看,说不定你看得懂呢。”
云梳用一只手饶有兴趣地慢慢翻着,对着一页字看了良久。
青瑶看她看得认真,也有点吃惊,难不成云梳还是个女才子,竟然对道可道这样晦涩的东西感兴趣。
“怎么样?”她问道。
云梳也不合上书,只叹了口气,她说:“一个字都看不懂……”
……
青瑶喷笑。
“看什么呢?”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孩子抖抖拂尘慢慢走进来,正是那个玄柯叫做小叶子的重叶。
他靠在床沿上拿起书一看,又望望笑嘻嘻的两人,大叹道:“吾未见有人读道德而如此失笑者也!”
青瑶和云梳听不懂他说得什么,却听出他嘲讽的语气,但也不与他计较。青瑶已经知道当时是他叫了离焱去,因此心里还有几分感激他,也不再计较之前他嘲弄自己的事,就上去拿了他的拂尘捋那长长的白毛玩。
重叶瞟她们一眼,把拂尘换到另一边。青瑶便又拉着云梳追到另一边捋那毛毛玩。重叶顿时一阵无可奈何。
青瑶看着他笑嘻嘻道:“你叫重叶是吧?你上次给我扎得头发挺好的,你能帮云梳也扎一下吗?”
重叶更加无语,拽着自己的拂尘便要走,青瑶却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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