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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侯爷有理 > 4.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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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安眉眼一展,咧嘴一笑,仿若一瞬间桃花盛开,迷了众人的眼。泛着绯红色的唇上下阖动,吐出的声音温柔又带着磁性,说出的话却大快人心,“你丢失的是七十二两,他不过是拾了二十来两,这银子不是你的,必然是旁人失落的。”

    商客大惊失色,忙道,“这银子确实是小人的,算是小人触了霉头,这货也不置办了,情愿领这二十多两回乡。”

    “银子数目不一,如何能冒领。这二十多两便断给这青年,领回去奉养母亲,你的七十二两自己去寻!”萧长安说的若无其事,众人却拍手称快,皆来恭喜梁誉阳娶了一位聪敏伶俐的夫人。

    商客嚷道,“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的银钱给了旁人,即便你是少卿夫人又如何,我朝之中哪里有女子参政,更何况这断案判刑之事?”

    “如何判不得,本官也在场,这场纠纷判的合情合理,你有何不满?”

    “不问姓甚名谁,不问来龙去脉,便如此草草了结,你将王法置于何地?”商客双眼瞪得溜圆,下巴上寥寥无几的胡子也都站了起来,面红耳赤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气愤。

    梁誉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瞧着萧长安道,“娘子,今日之游只怕去不成了。”

    “大人只管去衙门断案,我自有我的去处。”萧长安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一时间让人挪不开视线。

    大抵是因为身高较女子高出许多,虽身形单薄却不显羸弱。与高小半个头的梁誉阳站在一起,丝毫不逊半分颜色。

    这番话一出,梁誉阳愁眉苦脸的瞧着萧长安半晌又瞧了瞧气愤的商客,最后只得叹气道,“夫人出门在外,定要万分当心,为夫断案后便来寻你。”

    萧长安也不等他絮叨完就消失在人流中,只剩下呆呆站着的梁誉阳,半晌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抱着银子,带着商客与青年等人去了衙门。

    人群疏散,喧闹的街市又嘈杂起来,而早已拐进巷子里的萧长安静静的瞧着青石板路上站着的孩子,依旧是黑发黑瞳,神情之中满是天真,看向萧长安的眼中没有胆怯也没有躲闪。

    萧长安朝着他招了招手,那孩子犹豫片刻才上前,走到萧长安跟前仰着头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

    手慢慢的落在孩子的脑袋上,轻声问,“为何跟着我?”

    孩子歪着头似乎不大明白萧长安话中意思,萧长安从荷包中摸出一片银叶子放进孩子手中道,“回家去吧。”

    话落便丢下孩子朝着青石板路深处走去,步履轻便,素纱禅衣下朱红色的菱纹罗裙若隐若现,徒添了几分出尘之意。

    那个孩子是什么人,为何站在行宫门口,萧长安隐隐有些眉目。

    那相似的眉眼,天真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与记忆中的某一处重合在一起。

    他知道自住进行宫的第二日起,那个孩子就站在行宫外,不胆怯不焦急,只是站在门外的树下,不哭不闹似乎在等着谁。

    今日与那孩子视线相交,那孩子眼中猝的冒出一团亮晶晶的光亮,萧长安便知那孩子一直是在等他。

    不,那孩子等的不是他,而是真正的萧长安,而他却不是孩子要等的人。

    犹记得当日那人对他说:“情到深处,身不由己,我愿只记缘来不记仇。”

    那日他眉眼含笑,即便已知时日不多,遭遇最亲近之人的背叛,他念着的依旧是背叛之人的好。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萧长安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那人说的话总归是有他的道理。

    路过米店,萧长安捉住一位买米的妇人道,“大娘,小女初到贵地投奔亲戚,只是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

    大娘瞧着眼前的姑娘眉目如画,那因被人抓住衣袖而焦躁不耐烦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毕竟对美丽的事物人们总有些纵容,咧着满脸的褶子笑道,“闺女,你要去何处啊?”

    “东城巷有一户沈家,公子名唤沈约,小姐闺名单一个瑾字。”

    大娘蹙了蹙眉道,“你是说沈王氏?”说着不免打量起萧长安来,疑惑的问道,“你与沈家是什么关系?”

    “远方表亲,父母相继过世,只留下小女一人,无处投奔……”萧长安低垂着眉眼,神色颇为忧愁。

    大娘一把拉着萧长安的手道,“闺女,不是大娘嚼舌根,这沈家还是不要投奔的好。”

    “大娘何出此言?”萧长安故作不解,大娘四下瞧了瞧,将萧长安拉到一旁小声的道,“沈约这小子不知在外惹了什么祸,官府的人一直在寻他,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在外头不知跟了什么野男人,两年前突然带了个孩子回来,不过没多久那姑娘和孩子就死了。那个沈约啊也不知所踪,留下个瞎眼的老娘……哎哟,真是作孽哟!”

    萧长安心中一顿,忙道,“大娘,沈家姑娘是何时回来的?”

    大娘歪着头想了想,继而摇头,“不大清楚,闺女啊,这家可是火坑啊,可别傻傻的跳了进去。”

    “多谢大娘提醒,父母不在了,即便只有沈家母亲在,小女也得去说一声,还望大娘告知沈家该如何走?”

    大娘愣了愣,终究还是给萧长安指了路。临分别前还不忘殷殷叮嘱,“万不要跳入火坑!”

    辞别大娘,萧长安便朝着大娘所指方向走去,拐了四五个巷子才在最未头瞧到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不大的院落中杂草丛生,许是屋子时日久了,墙壁剥落,屋顶上的茅草也摇摇欲坠。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槛边上,身上的衣服补丁贴补丁,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双浑浊的眼睛完全没有焦距。

    许是听到门口有动静,侧着头,竖着耳朵道,“是谁?”

    萧长安有些心酸,不知该不该进去,那老人瞪大了浑浊的眼睛,侧着耳朵,颤抖着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我儿吗?”

    萧长安愣了愣,终究还是踏进了这个破烂的门中……

    从沈约家出来,萧长安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定。

    按说当年沈约污蔑他食少女脑髓之事,背后指使者应该给了他很多钱银,为何他母亲竟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沈瑾,那个女人又是为了何事丧命……

    或许是因为脑中思绪纷乱,竟撞上了一路人,那路上一个踉跄差一些摔了个大跟头。嘴上骂骂咧咧道,“什么人不长眼!”

    本是萧长安撞人,可却不防,自己倒是跌倒在一旁。

    那人见萧长安跌倒,倒是不好再骂,上前将她扶起道,“好好的一个姑娘,眉眼齐全,怎就不看路?”

    “对不住,方才走了神,撞到了您,还请您见谅。”

    这大婶哪里见过这样俊俏又懂礼的姑娘,心头仅存的一些恼怒也随着萧长安的道歉渐渐消散了。

    大婶摆着手道,“不碍事,走路可留着神,要是遇上人丫子,见你长相俊俏,起了歹心,卖进那销金窟看你如何是好!”

    “大婶说的是,说的是。多谢提醒,小女谨记在心。”

    “可别再这般失魂落魄了,这世上除了生死哪里还有什么大事!”衣着朴素的乡间民妇这番大道理竟说的若无其事,萧长安不免心生敬佩,转而想起买米大娘的话遂道,“大婶言之有理,不知大婶可知道前头这沈家是出了什么事,竟这般……”

    大婶往沈家瞧了瞧,继而摇着头道,“是个可怜人,一个寡妇拉扯大一双儿女不容易,可偏偏这儿女又不争气。”说着便叹了一声,“这些个事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不提也罢。瞧你年纪轻轻,这些个家长里短就甭打听了。”

    说着便要走,却被萧长安一把拉住,“大婶,不瞒您说,我与沈家小姐情同姐妹,自四年前一别后再无音信,今日寻来却得知她已……不知大婶可知沈家小姐是怎么死的?”

    大婶上下打量萧长安片刻,才道,“不守妇道,还能怎么死?沈家早已没人敢沾惹,嫌晦气。你也甭打听了,瞧你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怎就认识了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大婶甩开萧长安的手自顾自的走了,路过沈家门口之时特意饶了道,那嫌弃之意没有丝毫掩饰。

    回到行宫侍婢来说梁誉阳并没有回来,萧长安也不在意,换上月白长衫坐在藤椅中翻看侍童在城中搜来的书册。

    直到月上柳梢头,梁誉阳才匆匆赶回,一身的尘土,狼狈的不得了,见到萧长安便凑上来道,“侯爷,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

    “梁少卿日理万机,我怎敢打扰你升堂断案。”萧长安捻起桌上的点心便往口中送,也是在此时梁誉阳才发现萧长安手边的桌上有点心。

    顾不得满手灰尘,抓起点心便往口中送,就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萧长安不由抿嘴一笑,同以袖掩唇低声嬉笑的侍婢道,“梁少卿大抵是饿死鬼投胎的,你们再去厨房端一些荷花酥来,杏仁豆腐也给梁少卿端一碗。”

    “多谢侯爷!”梁少卿满嘴的点心,还不忘含糊道谢,吞了口中的点心又端过桌上的茶盏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长安本想阻止,可阻止的手晾在半空,那杯中茶水已经见了底,想到方才自己还喝了那杯中水,脸上不由一烫,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梁誉阳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瞧着空了的盘子意犹未尽的问道,“方才那是什么点心,糯软中夹杂着什么颗粒,又有豆香与桂花的香味,形状也挺好看的。”

    “桂花定胜糕,厨娘用了上好的江南糯米,里头掺杂了红豆与桂花等物。”萧长安故作镇定的翻了一页书,却又听得梁誉阳道,“侯爷不仅懂得吃,也懂得这食物的原料,下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日的案子判的如何?”萧长安没有理会他,直接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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