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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白司传奇 > 第32章 小菩萨魂落幽冥界 长寿仙秘施改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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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小菩萨魂落幽冥界长寿仙秘施改命术

    赵德才请了诸多名师高人指点赵怀真读书,赵怀真毕竟年岁不大,一门心思只想着玩,对于先生的说教根本听不进去。有人说道,最好是有个年岁相仿的陪读,否则这么多先生对着一个赵怀真,确实也没有读书的环境。可找来了读书认真的孩子又太过老实木讷,赵怀真只要那孩子陪他玩,还是读不进书。赵德才也没了办法,又听人说道,赵怀真这是仗着自己的少爷身份,先生都不敢当着赵老爷的面责罚,这才不好管教,最好是让他和一般孩子一样,送去学堂读书,大家都读书,久而久之,他也会和大家一样了。赵德才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吩咐赵来贵每天送赵怀真去县学堂读书。

    起初,赵怀真还是很顽皮,和其他孩子打闹,后来见众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不闻不问,自己也感到无趣,便只好也学着读起书来。赵怀真着实也不是一般孩童,仅在家读书那些天,便识得不少文字,四书五经之类的倒也能读懂,虽然书中枯燥的说教完全提不起兴趣,但是对于典故轶事却听的津津有味。就权当奔着听故事去的,坚持了月余,倒也没惹什么事。也不知谁从训导那里找来一本《九章算术》,赵怀真倒是看的兴味盎然。赵来贵把这些说给赵德才听,赵德才笑称,人各有志,别管哪些门类,学会了就行,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赵德才又让赵来贵带了百两黄金送去县学堂,添置教具,修缮门房,县学堂的谢教谕带着金训导和华训导三人连声称谢,又夸奖赵怀真敏思善学,将来必成大器。

    一切安好,直到有一天,县学堂来了新的生员,名叫邵天赐,正是赵德才的死对头邵维的孙子。因为他儿媳难产而死,他不得不低声下气的亲自去求李明礼,才把那濒死的婴儿保了下来。邵维当成是上天恩惠,才赐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孙儿,所以取名邵天赐。这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每天丫鬟家丁陪着,不敢让人碰一根头。身世和赵怀真倒是出奇的相似,只不过天底下毕竟没有完全一样的人。进了学堂,邵天赐每天也是三五个家丁丫鬟陪着,身边也带着一个陪读郎。邵家也出了钱给这县学堂,谢教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就。哪知这邵天赐自己不读书也罢,看别的孩子用功,便在那说笑吃喝,惹得众怒,可众生员见教谕和训导都不言语,也只好忍气吞声。

    学堂里二十多孩子都被骚扰的唯恐避之不及,这一天,邵天赐惹到了赵怀真的头上。

    休息的时候,教谕和训导都不在,其他的生员都惧怕邵天赐和他的家丁,躲在一旁,只有赵怀真一个人旁若无事的坐着看书。邵天赐一把抢过来,看到书名是《周髀算经》,边笑边撕得粉碎。赵怀真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出了学堂。邵天赐第一次被这么冷遇,非常不高兴,便跟着赵怀真跑了出去。

    邵天赐道:别走,别走,回来,回来。

    赵怀真越走越快,回头道:有胆的跟着我啊。边说边跑出了学堂。

    邵天赐道:我大你几岁,难道还怕你不成,给我站住。刚迈出大门,见一白小兽正龇牙咧嘴的望着他,吓得浑身哆嗦,赶忙后退两步,跑回了学堂。

    赵怀真大叫道:别走,别走,回来,回来,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赵来贵道:少爷,回家吧。

    赵怀真叫一声:雪仔,走。雪仔便跟着走了。

    拐了两个巷口,路边坐着一个蓬头跣足的小女孩,身边只有一口破碗,正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赵怀真问道:你哭什么?

    那小女孩只哭,也不答话。

    赵怀真又问道:哦,你没鞋啊,我的给你。说着脱了鞋,给了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到鞋,也不哭了,拿过来就穿上。

    赵来贵道:少爷,让她去我们的布施

    房领衣物和食物就行了,你何必光着脚呢。

    小女孩看了看赵来贵,又看了看赵怀真,低头把鞋子脱了下来。

    赵怀真反问道:你懂什么?又对小女孩道:我叫赵怀真,我喜欢你的碗,能给我吗?作为交换,我给你一双鞋,还有还有回头从赵来贵怀里掏出一个包袱,取了一个馒头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把碗给了赵怀真,双手抱着馒头,站起来一弯腰,道:谢谢。

    赵怀真呵呵笑着,敲了敲碗,道:也谢谢你。

    小女孩三两口便吃了一半,留了半个揣在怀里,指着雪仔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赵怀真把破碗塞在腰带里,道:它叫雪仔,我的坐骑。

    小女孩不信,问道:这还能骑?

    赵怀真道:我说能骑就能骑。说着,爬上雪仔后背,一溜烟的跑走了。

    小女孩拍手道:真棒真棒。

    赵来贵边追边道:少爷小心,少爷等等我。

    小女孩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赵怀真没听到,一路向家跑去。

    路上人多车多,都是来来往往做生意的。赵怀真骑着雪仔到了一处不太拥挤的地方,刚想回头看赵来贵跟来没有,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仔细再看,原来是邵天赐带着几个家丁,还牵着一条长毛獒犬而来。这獒犬体型庞大,头脚粗壮,黑毛油亮,走路带风,呼吸沉重,两三个人牵着绳子,都拉不住。路人见了,吓得纷纷跑开。

    赵怀真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真好玩。

    邵天赐道:赵怀真,敢不敢和我比比,看是你的狗厉害,还是我的狗厉害。

    赵怀真从雪仔背上下来,问道:怎么比?

    邵天赐道:让他们打,谁的狗赢了,谁就是爷爷。

    赵怀真道:好,雪仔,上。

    邵天赐道:黑龙,上。

    三个家丁松了手中绳索,那獒犬好像雄狮一样猛扑过来,抬起前爪,足有一人多高。雪仔只低吼了一声,这声音不似狗不似虎,不似牛不似马,但那獒犬听了,竟突然站住不动了,雪仔抬起右前爪在地上猛拍起来,拍了五六下后,那獒犬扭头就逃。

    邵家人也没闹明白,这么大的獒犬居然被一只小白狗吓跑了。

    赵怀真哈哈大笑道:叫爷爷。

    邵天赐不愿意,怒道: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带着家丁回去了。

    一条街上,就剩下赵怀真和雪仔。

    赵怀真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没穿鞋,对着雪仔道:叫来贵给我送鞋来。

    雪仔一激灵,站在原地没动。

    赵怀真又道:快去。

    雪仔还是没动。

    赵怀真生气了,一脚踢在雪仔肚腹上,叫道:快去快去。

    雪仔只好往来路奔去,在雪仔消失的巷口处转出来一人,这人没有腿,就好像飘在半空中一般,手中还拿着枷具。

    赵怀真乐了,道:这戏法好,好玩好玩真好玩。

    持枷人道:纯阳男童,身傍恶犬。

    赵怀真见那人好像在对自己身后说话,回头看去,见后面这人也飘在半空中,手握锁具。

    持锁人道:纯阴女童,腰挂破碗。

    二人齐道:正是此人。

    赵怀真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二人没答话,枷锁已套在赵怀真脖子和手腕之上。

    赵怀真晃了晃枷锁,叮当作响,笑道:好玩好玩真好玩。边说边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二人向前走去。

    回头再看,赵来贵正抱着自己的躯体,雪仔吼叫着跟来,赵怀真道:有趣有趣真有趣,那边一个我,这边一个我。来贵,我在这,你来啊。

    可赵来贵根本听不

    到,连连叫道:少爷,少爷,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抬头再看雪仔,也没了。

    赵来贵顾不得那么多,抱着赵怀真火急火燎的跑回赵府,见看门的出来迎接,赵来贵大叫快去叫郎中。

    看门的急急忙忙的跑去叫郎中。

    赵德才背伤刚算恢复,听说赵怀真突然不省人事,头脑嗡嗡作响,仿佛无数的蚊蝇在头上盘旋。李明礼和孙守信用尽了砭针导引和灵丹妙药,就是无法唤醒赵怀真。更令人恐惧的是,赵怀真昏迷三天之后,黑变白,皮肤生皱,竟如同老去。赵府上上下下如同经历灭顶之灾,府内弥漫着悲凉,绝望的情绪,一传二,二传四,人人如行尸走肉般,不吃不喝,死气沉沉。

    李明礼看看孙守信,二人唉声叹气,默默向外走去。

    赵德才突然道:师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李明礼道:不瞒赵老爷,怀真这症状,并非医者可救。

    孙守信也道:呼吸微弱,几岁顽童便人老珠黄,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或许只能求神拜佛了。

    赵德才道:师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赵来贵哭道:老爷,钱神医上次离开,早不知去往何方啊。少爷少爷少爷该怎么办啊。

    赵德才双眼恍惚,只重复一句话:师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李明礼和孙守信连着三天守在赵怀真身边,吃喝极少,当真是彻底束手无策了。

    这时,看门的跑来道:老爷,门外有个年轻的额老人家哦不,是中年人,要来给少爷治病。

    赵来贵怒道:到底是老人还是年轻人?

    看门的为难道:我也不知道。

    赵德才问道:你说他要来给少爷治病?

    看门的使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赵德才道:快请。

    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道: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见一人大步流星走来,此人头顶黑浓密,两道挂眉却是白色,额上皱纹颇深,面相却又红润,唇红齿白,说话却苍老无力,弯腰驼背,走路却虎虎生风。别说看门的,在场所有人都猜不透这人到底是多大年岁。

    赵德才抱拳问道:未敢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怎知我孙儿需要救治?

    那人笑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姓名,你信不信?但是我知道你孙儿是怎么得的怪病,还知道救他的方法,你信不信?

    赵德才问道:请教老先生,我孙儿这是怎么了?

    老先生道:灵州城内有童男女一对,童男是八字纯阳,童女是八字纯阴,他们阳寿已到,本应被枷锁二鬼带走,没想到被你孙儿挡了,一人换了两命,这才丢了魂魄,不能醒转。

    赵德才不明白,问道:一男一女那是两个人,我孙儿是一个人啊,难道还有另一个童女?

    老先生笑道:你孙儿可不是一般的人,正面纯阳,背面纯阴,千古难遇,那二鬼看走了眼,就把他带走了。

    赵德才将信将疑,只求道:那先生可能救治?

    老先生哈哈大笑道:不好说,不好说。

    赵来贵急了,道:你个老头子,说是来救少爷,这又不好说,你是来看笑话的?

    老先生道:你少爷被抓走之前叫你,你听不见,倒是怪在我头上了。

    赵德才问道:来贵,果真有此事?

    赵来贵慌道:没有,绝对没有,当时街上就少爷一个人,根本没有其他人,这老头定是骗子。

    老先生道:哦,对,你是肉眼凡胎,看不到那二鬼,我错怪你了。

    赵德才求道:求老先生救救孙儿。

    老先生道:我也没把握,但是真想救他,就要听我的。

    赵德才道:老先生需要什么药材砭针,尽管吩咐。

    老先生道:不用任何药材和砭针。

    李明礼问道:不用药材?怎么救人?

    老先生道:郎中才用药材救人。

    孙守信担心问道:你不是郎中,我们也不放心。

    老先生问道:呵呵,你二人医术可比钱神医否?

    二人均摇头。

    老先生又问道:你们可知钱神医是我什么人?

    在场人都摇头。

    老先生道:钱神医的父亲,算是我的徒孙,按辈分,他应该称我一声太师父。

    赵德才问道:师兄是孤儿,他是养父母带大的,您说他的父亲是?

    老先生道:他的生父,钱宝生。

    赵德才想起先师无名道人曾说过一次,师兄的生父钱宝生是河北数百名郎中的救命恩人,因医术精湛,风格灵秀,被众郎中尊称为医灵,但是在钱德旺出生前就死了,眼前这老先生若是师兄生父钱宝生的师公,那至少也有一百多岁了。想到这,突然反应过来,谨慎的问道:难道难道老先生就是师兄所说的长寿仙?

    老先生笑道:嗳,什么长寿不长寿的,比你们多过几了座桥,多翻了几座山而已。

    李明礼和孙守信这才想到,钱德旺那年提到过南山有位长寿仙人,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精奇门,通遁甲,传说在一百一十岁的时候悟道飞升,得道后返老还童,平日里参禅打坐,仅需一碗清水,即可三月不食,若是一直活到现在,至少也有一百三十岁了。可传说归传说,谁都没见过,不过曾有人做打油诗赞他,都是听过的,诗曰:白昼话上神,黑夜语小鬼。妙算宇内事,龙龟驮百岁。

    众人心里都想,若世上真有人能医治赵怀真的怪病,这老先生定是唯一人选。

    赵德才又求道:那求求老先生快快出手相救啊。

    老先生道:把南院门打开,带这孩子去他娘生前的闺房。

    赵德才犹豫道:这

    老先生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赵德才只好道:是。来贵,快。

    赵来贵抱着赵怀真出了房门,跑向南苑,老先生也不慢,一直跟着。穿过庭院,进入院门,走到闺房门外,老先生伸身手拦下所有人。

    赵德才问道:老先生还需要什么?

    老先生掏出一把短刀,在赵怀真手腕上划破一了道,把血滴在门槛上,又对李明礼道:止血。

    李明礼立刻包扎起来。

    老先生道:放床上,你们都走,我不叫,谁都不许进来。

    赵来贵把赵怀真平放在床上,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老先生看了看赵怀真,叹道:孩子,我能做的是把这生死符给你带来,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撑得住了。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生死符,放在赵怀真胸前,继而吟道:混沌初开,鸿蒙始起。金乌所致,千城盈溢。天海荡漾,龙山汲汲。魂无所归,冥越川隙。升为白界,落地为司。森罗难书,纳魂仰止。纵横星月,阴阳维之。经纬虚实,水火逸之。颠渊往复

    随着老先生吟诗,这生死符微微放光,先是红蓝白重叠,再是黄绿紫交织,道道闪耀,盘旋而上,似鱼,似鸟,似马,似虎,似蝰蛇,似蛟龙,似鼍兽,似鸾凤,光中有雾,雾中有景,那景象不知是哪里,只见:群山层峦叠嶂,江河奔流不息,风雨雷电交错,乌云密布滚动。山水间浓雾升腾,林沼内骸骨横陈,熔岩不断,阳光不现,不知是梦魇,还是炼狱。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条羊肠小道上,有二人一前一后牵着一个孩童。

    那孩童正是赵怀真,边走边看,左顾右盼时绊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便拍手道:好玩好玩真好玩。

    持枷鬼道

    :一会就不好玩了。

    持锁鬼道:你这娃儿一路上好玩好玩,竟对死毫无畏惧吗?

    赵怀真问道:死是什么?

    持锁鬼问道:死人,见过吗?

    赵怀真想了想,道:见过,老鹰来吃死人。

    持枷鬼道:那是天葬,你还没那待遇。

    赵怀真问道:那我有什么待遇?

    持锁鬼指着前面道:喏,前面就是了。

    赵怀真抬眼望去,小路尽头有块破损的石碑,碑上刻着洗罪二字。石碑后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无墩石桥,桥窄三尺,仅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桥上无护栏,桥下是万丈深渊,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如刀枪般的石林,石头尖上满是尸体,骨架,数以万计,一眼望不到头。

    持枷鬼道:下面就是冥河,去吧。说罢,抬手推向赵怀真。

    赵怀真从石桥上坠了下去,犹如身处飓风中,石林从身边一闪而过,耳边仅剩呼呼风声,双眼再也睁不开了,想大叫,也无法开口。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真感到身周围全是水,耳鼻里也是,根本无法呼吸,不由自主的伸手乱抓,半晌也抓不到任何东西。奋力睁开眼,周围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刚想张口说话,水便涌入喉咙和鼻腔,难受至极,渐渐的,肚腹膨胀,意识模糊。好像整个世界全部凝固了,赵怀真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副画面,便是那盘旋在空中的鹰鹫。

    那鹰鹫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从层层乌云中缓缓下落,鹰鹫上坐着一个老人,那老人挥挥手,鹰鹫俯身抓起赵怀真离了冥河,振翅高飞,躲开石林,跃过石桥,落回桥头的洗罪碑前。

    枷锁二鬼从桥那头飘飘而来,一个掌枷,一个挂锁,摆了个闭阖二象阵。

    持枷鬼问道:来者何人,胆大包天,竟扰乱枷锁执法。

    那老人道:你二鬼不必管我是谁,你们只要知道抓错人就行了。

    持锁鬼道:可笑,我二人自拜枷爷锁爷为师,几百年来,捉拿阳寿已尽之人,从未出错,你既不属于幽冥界,又怎知我等出错,分明是想逆生死簿而行,不怕遭天罚吗?

    那老人下了鹰鹫,边对赵怀真施救边道:现在回去找童男女还来得及。

    枷锁二鬼充耳不闻,一前一后打过来,鹰鹫扇动巨翅,逼迫二人不敢靠前。

    赵怀真喷了口水,醒来就到处乱抓,老人轻抚后,方才安静。

    老人笑着问道:好点没?

    赵怀真反问道:你是谁?

    老人道:我是你袁锦爷爷。

    赵怀真呵呵笑道:袁爷爷,我刚想你,你就来啦,哈哈。

    一道白光从乌云中透射出来。

    袁锦道:孩子,我必须马上走了,你从这出去,一直走,别回头。说着,上了鹰鹫。

    白光裹着鹰鹫徐徐上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乌云中。

    枷锁二鬼飘来,一左一右站在赵怀真两边。

    赵怀真道:不好玩,不好玩,雪仔,雪仔。

    持枷鬼道:叫什么都没用了,我劝你乖乖就范。

    持锁鬼道:不错,若是我二人狠心,把你带到阎王殿受审,可就不是下冥河这么简单了。

    赵怀真只道:你们不好玩,我和雪仔要走了,雪仔。

    正说着,就听数声啸叫,一头白虎爪的巨兽从二鬼身后奔来。这巨兽身高两丈,体长三丈,见到赵怀真被围,跑得更快了。

    枷锁二鬼见这巨兽来势凶猛,不敢怠慢,纵身躲开。

    赵怀真大叫一声:雪仔。

    雪仔前爪拍地,赵怀真被震到空中,落下来正趴在雪仔后背,后腿猛蹬,转身就朝来路跑去。没等二鬼反应过来,雪仔已经奔出数十丈。赵怀真只感到耳鼻充气,周围是山是桥,是林是水

    ,完全看不清,双手紧紧抓着雪仔的皮毛,不敢一丝松懈。

    枷锁二鬼站定,同时念了咒术,脚下石地震颤,从裂开的碎石中钻出两只冥兽:一只如马,高八尺,长一丈,全身银白,鬃毛火红;另一只似狐,身高四尺,体长五尺,尾长六尺,长毛如雪,背生双角。

    持枷鬼叫一声:吉量。飞身坐上马兽。

    持锁鬼叫一声:乘黄。迈步乘上狐兽。

    吉量如踩风踏火,乘黄似腾云驾雾,二兽齐头并进,绝地飞奔,眼见着便追上了雪仔和赵怀真。

    赵怀真静下心来,才感到忽冷忽热,抬头看看周围,到处是冒着黑烟的熔岩,阴风阵阵,将黑烟吹向远方,消失在那无边的黑暗中。雪仔小心翼翼的沿着狭窄的碎石小道跑着,见前方岔路口一分为二,正犹豫该向左还是向右的片刻,一道黑影从头顶越过,持枷鬼驾着吉量拦住了右边的去路。雪仔转头向左边跑去,持锁鬼驾着乘黄堵住了另一条路。雪仔前腿抬起,低吼一声,掉头朝来路跑去。

    赵怀真一拳打在雪仔后背,啊呀一声道:笨蛋,不能回头。

    雪仔不听,依旧奔跑不停,没多久,来到了桥头。刚才吉量和乘黄出现的时候,早将退路切断,雪仔怔怔的看着断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赵怀真从雪仔背上滑下来,道:笨蛋,叫你不要回头。不跑了,跟他们打。

    雪仔回头站定,见枷锁二鬼已经来到,没等赵怀真坐上来,纵身一跃,跳到吉量面前,抬抓就拍。那吉量反应迅,抬前腿,蹬后腿,带着持枷鬼腾空而起,躲开雪仔的奋力一击。持锁鬼大喝一声,远远的甩出长锁,打在了雪仔的后腿上。

    雪仔吃痛,愤怒至极,张口咬住长锁,把持锁鬼带倒在地,抬前爪拍去,乘黄闪身躲开。吉量从空中袭来,持枷鬼将二枷当做双刀,重重的砍在雪仔的背上。

    赵怀真瞪大双眼叫道:雪仔,小心!

    雪仔后背一阵灼烧,后腿又犹如冰冻,加上疲累至极,重重的倒在地上。

    赵怀真大叫:雪仔,起来啊。

    持枷鬼一把抓起赵怀真,远远的扔向了冥河。

    眼见赵怀真即将坠入冥河,从桥那头闪过一红一蓝两道阴光,只一瞬间,就把赵怀真从河上带回桥头。

    赵怀真站在桥头,转身看去,见是两个凸眼獠牙,面露凶相的鬼魅,一个着红袍持金枷,一个着蓝袍持银锁。

    枷锁二鬼同时跪倒,毕恭毕敬道:师父。

    红袍鬼一脚踢出,二鬼飞出数丈。

    赵怀真拍手道:有趣有趣真有趣。

    话音未落,枷锁二鬼又飘回来跪下。

    蓝袍鬼抬手就是一拳,二鬼被打入地下数丈。

    赵怀真拍手道:好玩好玩真好玩。

    话音未落,枷锁二鬼爬出来又跪倒。

    红袍鬼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们吗?

    枷锁二鬼不敢答话。

    蓝袍鬼道:男童女童没抓来,抓了个大初世回来,你们是二鬼还是二傻啊?

    枷锁二鬼一听大初世,登时全身抖,不停道:徒弟错了,徒弟错了,请师父责罚,请师父重重责罚。

    红袍鬼责问道:你们能经得起那层责罚?

    蓝袍鬼道:还不赶快把他送回去。

    枷锁二鬼战战兢兢道:是,是。

    持锁鬼抱着赵怀真,持枷鬼念咒托举着雪仔,二人驾着吉量和乘黄一前一后朝来路奔去。

    赵怀真没明白,问道:这要把我送哪去?

    二鬼只顾着前行,没敢答话。

    赵怀真又问了几遍,依然没得到答复,于是就开始吵闹起来。

    持枷鬼道:别吵了,小祖宗,马上送你回家。

    gt  赵怀真假装没听见,还是吵闹不停。

    持锁鬼道:小爷,我们错了,求求你别叫了,不然会很麻烦的。

    正说着,步入了一片昏暗的碎石堆中,前后无光,只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赵怀真听得毛骨悚然,不敢再叫,刚要捂住耳朵,就听前方当当声响,火光四溅。微光中,出现了一个身影。赵怀真揉揉眼,仔细一看,是个面带微笑,和蔼慈祥的老头。

    枷锁二鬼赶忙放下赵怀真和雪仔,扑倒在地,吉量和乘黄也低头不敢动。

    雪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双眼紧闭。

    赵怀真纳闷,低头看了看,二鬼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老头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当当作响,闪着火光,他摸了摸赵怀真的头,问道:你二鬼怎么把他的游魂淹死了?

    二鬼慌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那老头轻声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二鬼听出那老头话中带这玄机,不知道又不敢问,只求饶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阎王责罚。

    那老头嗯了一声。

    二鬼各掉了一只耳朵,忍着疼痛,跪谢道:谢阎王,谢阎王。

    那老头责问道:在这孩子面前叫我什么?

    二鬼受惊吓道: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那老头又摸了摸赵怀真的头,手从头滑到眼睛,轻声道:回去吧。

    赵怀真双眼一黑,犹如坠入无底洞,在黑暗中沉了很久很久,久到足以忘记从前的一切,双眼才缓缓睁开。他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是一个布置整洁的闺房,房中间有个黑老先生正在参禅打坐。

    赵怀真想起身,可浑身无力,只想问你是谁。张口只说了声你,是谁都没说出口,便力气全无了。

    那黑老先生睁开眼,道:拗抻暴?觯?辆爻逯?t?W籼觊,冢壬褪之。悼??婵铮?嗝痣渲?q?谎杀耍?楹坜咧

    赵怀真不知这老头在说什么,可自己连说话的气力都没,只能静静的听着。听了两天,才听出来,这老头已经反复背诵了十几遍了,又过了两天,赵怀真感到肚腹中有股热气向周身传递,通体舒泰,又过了三天,手指微微能动。十天后,喉咙通气,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赵怀真第一句话便问道:你是谁?

    老先生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幽冥界你还想不想去了?

    赵怀真仔细想了想,模模糊糊仅有座断桥和洗罪石碑,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便道:那是幽冥界啊,我再也不想去了。

    老先生笑笑,拿起铜镜,对着赵怀真。赵怀真只看了一眼,便内心慌乱,他看到了一个白苍苍,满脸皱纹模样的老头。

    赵怀真轻声问道:这是我吗?

    老先生道:那就是你。

    赵怀真登时失语。

    老先生道:静下心来,跟我一起念诗。遥毓谏甍,?贼叨??q蹴脉?~,??蹯胫?c?魂妹},?绡穿之。

    赵怀真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老先生自顾自的继续道:裕??日飨,禄胤灸之。珈霓刹恭,丕汀佐之。

    赵怀真又叫道:来贵,爷爷,你们在哪?赵怀真又问几次,见无人回答,着急起来,可身体并不听使唤,试了几次还是不能动弹。

    老先生念完一遍,笑道:横竖你都动不了,何不听我念诗。

    赵怀真道:我都这样了,还取笑我。

    老先生道:若不是你爷爷求我救你,我何必在这跟你耗几个月?

    赵怀真问道:几个月?你来多久啦?你能救我?

    老先生道:上次饮水好像也有二十多天了吧,不过我倒是真没学过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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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真问道:你没学过医术,还要来救我?

    老先生道:你之前话都不能说,现在不是可以说话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赵怀真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听天由命。

    过了半晌,老先生又开始念诗,赵怀真无聊至极,也只能听着。起初,这些文字艰涩难读,表面意思都特别难懂,更别提知其深意。赵怀真跟着老先生一起记诵,后来,自己也能背诵小段,时间长了,也能背诵大段。有时,明显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气来回穿行,流遍四肢百骸,温暖惬意。

    这一日,天刚大亮,赵怀真刚背诵完一遍长诗,室内外正自宁静,窗外一声低吼,听得清清楚楚。

    赵怀真自问道:雪仔?

    雪仔好像听到了赵怀真的声音,顶开房门,闯了进来,直奔赵怀真的床头。

    赵怀真哈哈大笑,突然坐了起来,抱着雪仔轻抚。

    老先生惊道:梁梁渠啊。

    赵怀真道:什么梁渠,这是我的狗儿雪仔。

    老先生吃惊道:这是梁渠,不是狗,哎,命数如此,命数如此,兵祸将至,兵祸将至啊。

    赵怀真问道:什么兵祸?

    话音未落,就听窗外吵杂声起,老先生透过窗子向外望去,见赵府的院子中满满站着上百个官兵。

    老先生呸了一声,道:这混蛋,你替他儿子挡了死劫,反而让他官运亨通了。

    赵怀真问道:他是谁?刚想伸腿出去,可并无知觉,直直滚下了床。

    雪仔低头去舔赵怀真。

    老先生把赵怀真扶回床上,问道:赵怀真,你信不信我?

    赵怀真道:我的腿要是能动,我就信你。

    老先生严肃道:返老还童术你已经熟记于胸,每天坚持四次,不出半月,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动,再过两个月,你就能回到正常的年岁。

    赵怀真点头道:嗯,我算过,也是这样。

    老先生道:从今日开始,无论未来几个月生什么事,在你完全恢复之前,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房间里,明白了吗?

    赵怀真嬉皮笑脸道:我一个人在这人?呆两月?怎么可能?

    老先生抽出短刀,抵在赵怀真脖子上,恶狠狠问道:你能不能做到?

    赵怀真愣住了,眼前这个老头一直对自己不错,为何突然拿刀威胁自己,但是并不能感觉到他有任何的杀意,只答道:我去过幽冥界了,还会怕死?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收起刀,跪下道:灵州城数十万百姓的生死,全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算我求求你。

    赵怀真吃软不吃硬,被别人这样恳求,还是第一次,苦于双腿不能动,只得双手乱舞,道:老先生快快请起,我听你的便是,您这又是何苦?

    老先生道:好,记住了,无论生什么事,你不要出这房间。

    刚说完,楼下登登登跑来七八个官兵,吆五喝六的破门而入。

    老先生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把白面,洒向赵怀真。

    领头官兵四下里看了看,道:就这老头一个,带走。众官兵出了房间。

    赵怀真很纳闷,自己和雪仔就在这群官兵的眼皮底下,竟然没被看到。虽然腿脚不能动弹,但他耳朵很灵,门外说话听的一清二楚。

    领头官兵道:回邵大人,就这一个老头。

    邵大人问道:只有一个老头?奇怪了,整个赵府都找遍了。

    又一个声音道:爹,我听说赵怀真得了重病,会不会被送到其他地方治病去了?

    赵怀真一皱眉,心道:这是邵天赐的声音,他叫那人爹,难道是来找我报仇的?难怪老先生不让我出这个房间。他爹是什么人?爷爷应该会去找吴

    叔叔来帮忙吧。

    一个声音传来:吴知县到。

    吴忠道:灵州知县吴忠参见邵大人。

    邵大人道:吴忠,赵德才将皇上御赐金鱼埋在哪里了?他藐视皇权,其罪当诛,你准备如何处置呢?

    吴忠道:邵大人明鉴,此事另有隐情,还望

    邵大人没等吴忠说完,怒道:大胆吴忠,你官商勾结,收受贿赂,想从中作梗,就这样不了了之?

    吴忠道:并非如此,大人,请听我

    邵大人道:够了,来人哪,把吴忠给我绑了。

    众官兵道:是。

    吴忠被绑,也不多言。

    赵怀真这会儿身体不能动弹,干着急还说不出话来。

    就听门外老先生冷笑一声。

    邵大人问道:你笑什么?

    老先生道:我笑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邵大人问道:此话怎讲?

    老先生道:若我告诉你延年益寿蟾所在,你会放了他们吗?

    邵大人激动问道:你知道延年益寿蟾在哪儿?快说,快说。

    老先生道:你先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找赵家人的麻烦。

    邵大人道:你说了,我自然放了他们。

    老先生道:好,我告诉你,就在那树下的肉灵芝内。

    邵大人忙遣人去看。

    老先生问道:东西你拿走,人要放了吧。

    邵大人呵呵一笑道:放人?你当我铁面邵英芮是跟你玩小孩子游戏的吗?来人,把赵府内所有人全部押入死牢,待我上报朝廷,择日开刀问斩。

    赵怀真一听,怒道:好啊,你个邵英芮,出尔反尔的反复小人,我若能动,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师傅和师父差不多,师父是更尊敬,普通的匠人可称师傅。师父的师父是师公,再向上是太师父(师爷是县衙的幕僚),再向上是师祖,太师祖。以门派传承来论,讲究子随父的话,就叫太师父,如果不从门派来论就叫师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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