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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面的喧嚣，只有一片死气沉沉，涌动着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死一般沉静压抑的气息……
此时秦皇的寝室内外跪着十几个太监宫女，人人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床幔拉下，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穿着一件金黄色丝绸单衣，形容枯槁，脸色苍白如纸，令人见之胆寒。
他前面跪着一个太医，这是太医院的李太医，医术超绝，此刻却神情严肃，一张本来已经满是褶皱的脸上更加皱巴巴了。
皱纹就像虫子一般粘在他的额头上，拿着银针的手在瑟瑟发抖。
高明见状紧抿着嘴没有说话，静静后在一旁。
“陛下，该休息了！”高明出声提醒道，声音柔和，很轻很轻，怕打扰到这人。
秦衍嘴角泛着一丝苦涩，挥手道：“下去吧。”
李太医哆哆嗦嗦地退下去了，秦衍的病情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高明眉头微皱，嘴角的笑容却依然没有放下，他上前帮他掖好被子，安慰道：
“陛下云福齐天，乃天命之人，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
“是人都有死去的一天，这世间哪有天寿之人，即使朕是天子，也不例外。”秦衍叹道，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低声哼叫，高明若不是离得近，也听不清了。
“陛下真命天子，自然是天寿之人。”
秦衍笑笑不说话，望着天花板，突然有些感伤。
高明见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吓坏了，还以为出事了，忙开口小声唤了声陛下。
高明回神，缓缓道：“朕最近老是爱做梦，梦到了以前的事～”
高明听言神情一凛，忙捂住嘴巴，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事一样脸色瞬变。
“陛下，都是过去的事了，昔人已逝，现在提及又有何意义？”
“朕想起了雪儿，那丫头和她母亲真是一模一样，倔强的很，当时逃出秦皇宫也是十分艰难，现在不知在哪里，朕想见她一面。”
高明眉头一蹙，眼眸深邃，掠过一抹幽光。
“只是她可能不想再见到朕了，朕从她出生起就没照顾过她，冷落她，她心有怨气，逃出秦皇宫也是理所应当的。”
“公主殿下自然是喜欢陛下的，毕竟陛下是公主殿下的生父啊～”高明笑道，“这天底下哪有父女不连心的呢？”
秦衍无奈苦笑，知道高明都是说些安慰他的话，“她不愿意回来见朕，朕也能理解，只是希望她在外面能好好活下去，朕就心满意足了。”
“陛下，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会好起来的。”高明叹道。
秦衍用手肘支撑着身子颤巍巍的想要坐起身，高明忙上前扶起他，“陛下，要去解手吗？”
“不，孤想去看看长歌。”
高明眼帘微掀，“地宫阴暗潮湿，以陛下现在的身体下去怕会加剧病情。”
秦衍没有理会高明的劝阻，执意要去看宁长歌。
宁长歌当时悬梁自尽后，尸体便会冰冻起来，一直放在皇宫的地宫内存放着。
虽然过去了五年多，但昔人容貌未改，依然美丽动人，秦衍想上去摸摸她的脸颊，却不慎触碰到冰棺，忙缩回手，整个人摇摇欲坠，犹如风中残烛。
高明上前扶住他，再添加了一件披风，叹息不已。
“长歌～朕来看你了！”他笑着说道，有种人之将死的和善。
……
凤舞走进屋敲敲门，给纪无心找来了她想要的书籍，但是敲了半天也没人，不禁疑惑，推门张望四周，空空荡荡……
她叹了口气，已经猜测到她去哪了。
纪无心往外走，走的却不是去宣月阁的路，直接去太明显，给绕路走，显得她是无意中走到宣月阁的。
却没想到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依旧风采四射，温润如玉，一把桃花扇子没离开手，注视着她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言羽！
纪无心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以前的事，因为她找回了记忆。
昨晚回到幽篁之后她翻箱倒柜在屋内找东西，不料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里面泛着点点绿光的小瓶子。
像一条条绿色的飘带，四处窜走。
根据常识知道这东西叫做记忆储藏灵器，打开后，记忆流入脑中，想起了以前发生过的所有。
她向来谨慎，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归零期，便早作打算，归零期失忆是意想不到的结局，不过她猜到了，所以在失忆之前将记忆封存在灵器内。
言羽朝她走来，悠闲的步伐踏着一丝她看不透的意味。
“司徒姑娘这是要去哪？”
“随便逛逛。”她答道，“言公子怎会在这里？”
言羽这时已经走到她身前，他身高一米八左右，比她高了半个头。
“你是想去找祁王殿下吧。”
纪无心蹙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两人心里有清楚明白着很，就是不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白纸。
“这是我的私事，言公子未免管得太多了。”
言羽淡笑不语，纪无心有些不耐烦，“言公子若是无事，能否让开？”
“我有事！”他说道，突然逼近，纪无心早做准备，瞬间亮出了匕首，抵在他胸口。
他见到，眼底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惊讶，轻笑道：“你其实不用防我防得这么紧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朋友，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纪无心冷声道，“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我是看在以前的面子上给你留几分余地，若是识相赶紧退出，否则我必不轻饶！”
言羽云淡风轻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反而有些兴味。
“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一直很疑惑，他为何要跟她对着干，他们没有任何仇恨。
“我只想问你，雪儿在哪？”言羽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顺变，没了之前的温润，带着一丝急迫。
纪无心一时反应不过来，雪儿？
“你将她藏哪了？”言语问道。
“你说……秦雪？”纪无心吐道，才忆起他们两人之前关系很好，只是秦雪的记忆残破不全，她记不清两人具体相处的细节了，只有模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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