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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言眉头紧锁，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带人回去找夏侯归。这一东一西路程甚远，等他带人到了夏侯归那老贼的地界，夏侯归定是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可若是走自己回来时的那条路，岂不是又要回到当初那囚禁自己的地方？
“赫曦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确定赫曦在哪的东西？”
“回教主，不知道。”
罢了，这些个弟子脑子不是很灵光，寄言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在魔教主殿中，寄言一言不发在主座上沉思了许久。
“教主，教主！”
“何事慌张？可是临川公子醒了？”
“不是，是有人出现带走了那位公子。”
突然出现？听到这里，寄言立马站了起来。几百年没有外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条件下独闯魔教，这究竟是什么人？
没等寄言问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教主大人，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一人，身着妖艳红衣，手执一把羊脂玉扇，极其闲适的扇着。
来者不善。
“阁下是？”寄言眯了眯眼睛，心知眼前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善茬，不知道他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教主不必惊慌”，来者不是方怀朔那厮又会是谁？
方怀朔扇着扇子，扫了一眼寄言，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今天可没时间在这里耗费时间。至于心虚这种东西，方怀朔自然也是没有的。
寄言身上的旧伤虽然被扶泽输送的灵力治愈一部分，但是他现在也是绝没可能与方怀朔一决高下的。虽然寄言没有与方怀朔有过深的相交，但是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好相与的气息。
“阁下不请自来，还让我不要慌张，不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在说这些之前，阁下不应该先自我介绍一番吗？”
“本宫是燕夙太子，方怀朔。”
“你看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寄言直觉这个人不简单，“燕夙皇室可不是这个姓氏，要是本教主没记错的话，‘燕’才是皇姓吧。”
方怀朔笑了笑，这笑容中不夹杂丝毫局促或者愤恨，只是很平常的一声笑，好像是出于礼貌？
寄言还想要再问些什么，方怀朔却是等不及了，他拱了拱手作别：“教主不必送了，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我带走了，后会无期。”
“站住！”寄言话音未落之际，方怀朔抬脚就消失无踪迹。
这……这人的身法也太快了，据他所知，这简直是大乘期所能达到的，只是……那人又不像……
“来人！临川公子可还在？”
“回教主，弟子办事不利！请责罚。”
“罢了……”
一声轻叹，终散于风中。
……
方怀朔带走了昏迷中的扶泽。
刚落脚，千就急急上前，径自扯下扶泽丢给下属，自己上前向方怀朔行礼。
“主子怎么自己去了。”
方怀朔手中的白玉扇轻敲了一下千的额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以为那魔教的山顶是那么好进的？我的扇子之前收了他的一半魂魄，要想再收这剩下的一半肉身，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你跟着我去干嘛。”
见他解释的这么清楚，千的嘴角不觉挂上了柔和的笑，但是想到主子的打算，他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方怀朔又问了一些琐事，之后，千看着方怀朔似乎很闲适的模样，有些着急，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千，小千，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今晚夜色尚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夜凉如水，月光静视着那一前一后漫步在湖边的男子。
方怀朔极其悠闲的踱着步子，一身艳色红袍在夜中月色的映衬下竟有些素雅的感觉，千默默走在后面，他知道，这怕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自己发誓追随生生世世的主子，终究还是自己的信仰，永远都不会变了，真好。
“在想什么？”
一阵凉风袭来，拂开方怀朔垂在身后的墨发，掠起几缕飘逸的长发在空中摇曳，千忍不住伸手虚握了几许，终究只是远远的握了握，没有越矩。
千的眼角有片刻的湿润，他知道主子近乎所有他能知道的计划，也知道主子现下的心情应该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只是他还是有些遗憾——不能再为主子做更多的事。
“没想什么。”
千的声音较之以往清朗上扬的调子，还是有些区别的，方怀朔略一思索便知道了他今日的心情究竟为何这样低沉，想到这个意外“趁手”的下属，方怀朔忍不住弯了嘴角。
可惜，千站在他身后，没有看到。终其一生，错过了他仰慕的主子为他柔和了片刻眉眼——哪怕只是片刻。
在方怀朔的计划里，本是没有千过多的笔墨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忠心至此，他也就试探着用了几回，每次千都做的十分有十二分好。
不知道，他有自己这样一个主子，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又或者，这个孩子在心里是欢喜的吧。
只是，他不是个好主子。
敛了思绪，方怀朔问道夏侯家那场空前绝后的宴会。
“主子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宾客尽数收在囊中，夏侯归和姓宰的那个丞相都死在古阵法里。”
尽在囊中，那些仅剩一口气的宾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献祭了。
方怀朔站在湖边，凉凉夜色笼罩在他周围，平白给他增添了几分不会出现他身上的仙气，完美的侧脸淡然如水，看不出喜怒，被月色柔和了些许的红袍潇洒的垂在脚边，这人又有些洒脱之意了。
千一时间看痴了。
方怀朔依旧淡淡的看着湖面，话却是对千说的：“晰云宗，云家的人呢？”
方怀朔声色不变，将千的思绪拉回现实，千便回道：“上邪不知所踪，据说他有了白家那个失踪多年的少主的消息，离开夏侯家后便摆脱了我们的人。”
好似方才的失神不曾存在过。
“嗯，上邪不是你们能下手的，就是我也不敢贸然追踪。”
“多谢主子。晰云宗的人倒是好对付，云子都身边的那两个弟子，九里明和九里香有些麻烦，现在……属下的人正在尽力困住他们。云子都被困古阵法，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属下原本想要斩草除根，但是担心云家察觉，便置之不理。”
说完，千的表情有些犹豫，显然有什么事还没说完。
“如何？”
“属下失职！除了这两个人，在古阵法中，还有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被夏侯归夺了力量的魔修。”
方怀朔没有斥责，也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平静到一丝涟漪也不起的湖面。
过了许久，久到千恍惚觉得主子会继续安静下来的时候。
方怀朔又说道：“若有意外，除去便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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