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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启灵传 > 第十四章 复仇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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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道尔顿城堡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报死鸟刺耳的叫声幽幽传来。此夜一片漆黑,连些许零星的月光也没有。庄园四周盘曲嶙峋的枯树,在黑夜中奇形怪状、诡异可怖。

    这时,三个隐没在黑斗篷里的身影幽灵般飘荡而来。他们手持青铜剑,停在庄园前。月亮突然出来了,照亮了这座死寂的庄园。三人跪倒,高声吟唱道:“natarogiseadtasterrae(撕裂大地)”说完狠狠把剑插进大地,宝剑插入的地方出现了三道巨大的裂缝,像毒蛇一样蜿蜒向前,眼看就要将道尔顿城堡吞噬。

    突然,庄园里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光柱,荡漾出一道光晕,三道裂缝瞬间被冻结了

    “怎么回事?”弗雷德嘟囔道。

    “真是一群毛头小子,小小年纪就敢施展如此强大的咒语。”道尔顿别墅的梧桐木雕花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拉斐尔管家曳着一根法杖,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他左手上那枚片刻不离身的铁指环不见了,拉斐尔管家整个人透出一股庞大的法力。

    马修惊呼:“你是魔法师?”

    “给我传信的就是那只愁眉鸟。”弗雷德说。

    马修咬牙切齿地说:“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那个小鬼确实是我雇的,也是我安排你碰见他的。不过那都是为了考验你。其他的事,都是老爷自己的主意。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凯利少爷。”

    “就凭你?”马修轻蔑地说,拿出一根修长的银色法杖,高高举过头顶,向天空和大地大声宣誓:“听我之令,遵我之言。凯利·道尔顿的子孙,我诅咒你直到永远。不幸的婚姻,命运的枷锁,将与你子子孙孙如影随形,代代羁绊。以吾神辛西娅之名予以加持,祝此咒永不消弭,如万物生死反复,如日月普照山川。听我之令,遵我之言。凯利·道尔顿的子孙,这诅咒将伴你直到永远。”

    银色法杖上爆出一道蓝光,像一团乌云,盘旋在庄园上空,倏尔消散,又露出漆黑的夜色。

    拉斐尔浑浊的眼睛透出一种饱含同情、关切和懊悔的复杂目光。他长叹一声,“我也无能为力了。小鬼,这样的诅咒是有代价的,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我的使命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永恒之主的判决了。”

    三个裹在黑袍中的魔法师鬼魅一样消失了。拉斐尔轻抚愁眉鸟顺滑的黑羽毛,愁容满面,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今天离马修下诅咒的那晚已经过去一周,正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此时已值十一月中旬,道路两旁整整齐齐的凤尾松虽然依旧碧绿,然其他花草大多都凋零了。太阳虽然朗照,却挡不住潮水般阵阵袭来的凛冽寒风。马修三人踩着坚硬干净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准备去神圣公会注销道尔顿的委托,顺便物色下个工作。

    西门路是暗牧城最繁华的商业区,路上熙熙攘攘,商人、学者、法师、休息的军官,还有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都汇集于此。街道宽敞但嘈杂,也不甚洁净。两旁很多小摊贩,叫卖五花八门的小玩意。这里也是骗子、小偷和无赖的聚集地。许多无所事事的人蹲在角落里,眼睛像觅食的饿狼一样观察来往行人。街道两旁本来有水沟,现在为了美观大概都填平了,只留两道很浅的沟渠排水用。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店铺里,暗牧城虽然处于南方内陆,却有着世界各地运来的珍品。东方威灵国的丝绸、香料和茶叶,南洲的新鲜果品和衣服,还有瑞姆兰德洲运来的珍惜象牙。

    马修三人本来直奔神圣公会,但不由自主地被五光十色的店铺所吸引,于是流连了好一会。马修怀揣着戴着新买的护身符,手里拿着一本巴沙克·罗姆尼著的《魔法本源:太古语进阶》,海勒姆买了鼓鼓囊囊一大包小吃,正拿着一支不断变色的七彩。弗雷德本不打算买东西,但架不住海勒姆百般劝诱,还是买了一身新袍子。莫甘娜脖子上带着新买的咒牌,撒欢似的四处乱跳。

    海勒姆边吃边说:“听说了吗,道尔顿家彻底完蛋了,真是活该。”

    弗雷德说:“我在神圣公会听说了,好像道尔顿男爵在赌坊输了钱,就拿城堡做抵押。结果把所有家当输了个精光。”

    马修把书装进旅行袋,“这个我也听说了——莫甘娜回来——那个姓斯塔夫豪斯的赌坊老板算是为我出了口气。拉斐尔管家呢?他哪儿去了,我记得他好像说什么永恒之主?那是什么?”

    马修对拉斐尔管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很在意。

    弗雷德说:“不知道,那天晚上过后好像拉斐尔管家就不见了。永恒之主只是个传说而已,他大概是比喻时间或者命运什么吧。”

    海勒姆指着一个糖果店兴奋地说:“咱们去哪儿看看吧。”

    马修无奈地说:“别忘了,咱们还有正事呢。”

    海勒姆嘴里塞满了,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好吧”。

    他们几乎是跑到公会的。公会点着壁炉,温暖如春。屋里热闹非常,一大群男女法师正在畅谈欢饮,空气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酒精和果汁味儿。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大家都蜷缩在工会不肯出去。

    “这个怎么样,护送商队?”海勒姆说。

    “这个太远了吧。而且报酬也不高。”弗雷德说,“护送商队一般还要雇武士,很麻烦。不如……”

    一群身披铁甲的士兵突然蜂拥而入,工会里的吵闹声像施了禁声咒一样戛然而止。魔法师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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