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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南微微有些不舍:“怎么这么着急?不能多住一段时间吗?”大虎勉强一笑:“泡在医院里偷懒不是我的性格啊,再说部队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值此国家危亡之际,正是我辈该努力奋斗之时啊。”徐燕南默默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部队在哪里驻防?”“好像在张北驻防”大虎涩然答道。两个人都觉得还有话想要说,但终于都没说出口,默默分手。
长城抗战最终以国民政府退让,妥协签订《塘沽协定》而告终。根据协定,中队撤至延庆、通州、宝坻、芦台一线以西、以南地区,此线以东、以北至长城一线为非武装区。这实际上承认了日本对东北、热河的占领,同时划绥东、察北、冀东为日军自由出入地区,为日军进一步侵占华北敞开了大门。
但是,广大爱国官兵浴血奋战、顽强抵抗外族侵略的精神振奋了全国人民,引发了全国性的抗日救亡。
二十九军英勇抗低的精神、卓越的战绩,赢得了全国各界的赞誉,赵登禹旅因战功卓著被扩编为一三二师,赵登禹将军晋升为中将师长,全师驻防张北地区。赵登禹师长继承和发扬了冯玉祥的治军方法,练兵中所有军官均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他总结长城抗战时与日军作战经验,叫人编印了《作战方案》、《演习要领》、《进军要领》、《步兵操典》等小册子,供战士们学习使用,还不断加强部队野战演习。此外他还注重对部队的精神教育,经常强调“要爱民,不扰民”,用“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勉励士兵,让士兵读中国传统道德精神、爱国精神和军纪精神方面的书。请人给士兵讲近代中国被侵略的历史,教士兵唱《义勇军进行曲》等抗日歌曲。
一三二师驻防张北期间,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尊老爱幼,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当地民众为其编了这样一段顺口溜:二十九军尽好人,说话和气笑盈盈;大爷大娘不离口,担水扫院是本分;每天三操二点名,又唱军歌又念经;好军头,人人敬,多杀鬼子东洋兵。
写到这里,大家可能有点不明白:这一三二师快赶上八路军了,唱军歌大家都懂,怎么还念经啊?瞎编的吧。其实西北军在素质上之所以胜过其它军阀队伍一筹,就是因为冯玉祥带兵有三大绝招:第一是兵源。冯玉祥招的兵都是秦冀鲁豫四省的人,有不良嗜好的不要。所以西北军士兵都是身材魁梧的北方大汉,而且这些地方民间多有习武的传统,所以士兵身体素质都很好。第二是入伍训练。士兵入伍后先要进行文化教育,要先学二百个字,才进行军事训练。这在军阀队伍中是独一无二的。第三是信仰教育。冯玉祥号称基督将军,他认为基督教能教人洗心革面,所以在部队中提倡信教。还特意制作了一个木头的,可以拆解开带着行军的移动教堂。够酷吧。但即使这样,他手下的大将石友三、韩复榘在中原大战时还是背叛了他。可见基督教也不怎么好使。顺口溜里说二十九军“又唱军歌,又念经”,我分析应该是老百姓见过他们念《圣经》吧。一三二师驻防张北期间,还广泛开展文娱活动,向民众宣传抗日救国思想,唤起民众抗日救亡热情。
大虎来到张北县城后,直接找到217团团部报到。接待他的团长不是王长海,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其实大虎加入西北军一共也没有十天就负伤住院了。再加上当时战斗非常残酷,战斗减员非常多,认得他的人,他一个也没看到。在战争中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刚补充进来的人一上战场就阵亡或重伤了,而他战斗过的部队也没有任何的记录,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似地。《集结号》里的那个指导员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
大虎小心奕奕地向这个团长询问王长海的下落,他生怕王长海也阵亡了。得到的消息令他欣慰,217团团长王长海因指挥作战有功,这个旅扩编成师的时候,升任新编109旅旅长了。大虎立刻起身赶往旅部。旅部里,王长海正身穿白衬衫扎着腰带,端着一个大茶缸子喝水。大虎一声“报告”他才放下缸子回头,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虎?你没死?乖乖,听说你抬到协和医院时血都快流干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他快步走到大虎身前用拳头在大虎结实的胸口锤了锤:“好利索了?”大虎胸脯一挺,答道:“好利索了!”
接下来大虎凑到王长海面前低声问道:“团长,不,旅长,咱们的兵都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多少兵啊?”“啊,都在工地干活呢,我也是刚从工地回来。”王长海说。“啥工地啊?”大虎有些不明白。王长海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咱们移防张北后,住房不足,所以有不少官兵都住在民房里,对民众生活多有不便。所以赵登禹师长为了不影响当地民众的生活、生产,经过和当地政府协商后,由政府拨付一部分款项,咱们自己动手在庙滩一带盖营房。”“我怎办啊?”大虎问。王长海思考了一会说:“你先留在旅部,等营房盖好了,再给你安排位置。”
庙滩原来有三百间没有修建完工的营房,一三二师是在这个基础上扩建改建的,所以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竣工了。一三二师各部均住进兵营。大虎伤愈归队后,109旅已经扩编完毕,没有空缺职位,所以王长海让大虎暂时在旅部担任作训参谋。
王长海旅长对大虎是很看重的,大虎伤愈归来让他非常欣喜,在兵营建成后,特意安排了一顿酒给大虎接风。这里边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了加深和大虎的感情,以示器重,使大虎能安心留下来;二是因为部队扩编,所有在职军官都官升一级,而大虎一到自己手下就卖命作战,到头来却连个连长都没当上,他觉得有些亏欠大虎。虽然旅部作训参谋也是连级,毕竟不如连长有实权啊,而且按大虎的军功,如果不是负伤住院的话,都可以当营长了。这顿接风酒规格很高,都是团级以上军官参加的,让大虎简直有些受宠若惊。酒喝到一半,大家都放开了,没有了一点拘谨的感觉了。王长海旅长对大虎说:“赵师长要求各部总结长城抗战经验,抓紧练兵,你对咱们部队有什么看法?”大虎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咱们部队的优点是单兵格斗技术强,善于近战、夜战、突袭作战,但是射击技术较差,防守中的火力配合也不严密。当然,射击技术差是我们枪弹缺乏造成的。”王长海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说:“你详细说一下我军的弱点。”
大虎捋了捋思路说:“防守作战中,轻机枪的位置是有要求的,它应该放置在防御正面,起到火力支撑的作用,而且应该设置几个射击掩体,随时转移躲避敌火力打击。步枪防御范围应该战前划定,或者说一进阵地士兵就应该清楚自己防御的范围,划清射界,这样才能有效打退敌人的进攻。长城抗战中我发觉我们的士兵好像不注意火力配合,敌人一上来就是一顿手榴弹,射击时也是看到哪里打哪里。”停了片刻后,大虎又说:“我们应该训练一些特等射手,专门负责射击日军指挥官、机枪射手、掷弹筒手。不用多,一个排有三四个这样的人就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些人应该具备在两三百米内精确射杀敌人的能力。”大虎的话给了王长海很大启发,王长海说:“这样,你抽出时间再找几个人研究一下,编一些练兵的小册子在部队中练兵使用。”大虎摸了摸挠了挠头说:“我也没念过多少学堂,怕不行吧。”
王长海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人不想做好的事情,没有人不能做好的事情!”大虎一听只得说:“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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