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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李白出侠记之青蛇 > 二十五.惑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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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英雄也犯傻

    李白好诧异。

    不过,眼下他正心烦着呢,哪有功夫去想这是咋回事。他烦的是,那些歹徒到底安的是啥心、要怎样才好收场。

    好在事发时,他本人就在现场。他很快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于是赶紧把闲杂人等都打发走。随后,李白把董述先送到郎中屋里去歇息,自个儿径直回房炕头坐下来,让丹砂给沏了壶浓茶。接下去,他得再琢磨琢磨,如何把掩人耳目的戏唱下去。眼下离宵禁还有一段时辰。这陆府后两进院落,虽说离街市有一段距离,又是地处重宅深园,一般吵嚷争斗声很难传出多远。虽然还没到夜阑人静之时,刚才那阵激烈的砍撕杀难保不被人听见并传扬开去。要是惹来了官方的介入,又是个不小的麻烦。他心里一直很困惑:那几个歹徒,到底是谁派来,又是如何杀到后院来的?最奇怪的是,他们并没在棺材上做文章,却直奔原本安置陆申的东边的后院而去。也许是在沈如筠协助下,那儿的防卫做得到位,没给歹徒留下空挡,所以来一个声东击西、安渡陈仓。也有令一个可能。瞧这情形,似乎可以断定,陆申没死的消息被透了出去。还算好,他及时补上了这个漏动,将陆申移到了“广济堂”。而对手晚了一步。要是他们昨夜今早就在陆府动手,可惨了。即使没沾边,也至少闹得老爷子心神大伤。

    他有个预感,也许是被人耍了。

    说到这儿,有读者恐怕笑话我的这个李白太俗,不似传统意义上的大英雄。以往武侠故事里的主人翁,大多不是这个样。他们哪一个都是武功盖世,一出手便赢;遇事则洞察一切,算无遗策。哪象李白总是慢一拍、跟在高人后瞎忙活。我还得提醒诸君,这故事虽然是虚构的,情节的发展却也要合于当时历史背景、环境和人物的性格。此时的李白,还不是大英雄。其实世上有没有所谓的大英雄,是值得怀疑的。要我说,如果有,也无非因云际会而已,个人的因素是不太大的。因此,就是到了后几部,我这故事里的主人翁,也不会象那些人物那般无所不能。李白是天才,也是有缺点的活人。有缺点的活人和伟人,缺点后来会渐渐少了,伟大处却可不断放大、放大。这才是更接近真实的李白。

    我的李白。

    你的李白。

    159念头

    我接着说下去。

    不一会儿,胡一家听说陆府出事,从“广济堂”赶了回来。李白先问了陆申病况。胡一家顿了一会儿,说了句“还好”。李白多精怪,晓得这里面有文章,便眼紧盯他的脸不放。胡一家无奈地笑笑,说本来还真不错。只是他来之前,老人突然病情有点恶化——当时他正跟老人说着话,只见老人脸色大变,开始大口喘息,随后一仰脑袋便晕劂过去。这一变故,太出乎他的意料,可把他给急坏了。他一边慌忙使劲扶起陆申,抚定他的后背,运动内力为他接济真气;一边着青阿唤来值了一夜更、刚在炕上打盹的药号老郎中曹牧云。还好,经过大伙儿好一阵忙乱,老人的一口气,总算顺回来了。再看老人,蜡黄的额头爬满了冷汗,还喃喃着想说点甚。胡一家不敢听,又不敢贸然抽身走人。于是,他只是一个劲地叮嘱他安心养病。老人只得闭上眼兀自歇息。不一会儿,老人的呼吸平稳下来、睡了。他见状,这才急忙往回赶。

    李白说,老人身子还弱,经不得刺激。大概你说得有点多,他受不住了。

    胡一家瞧了他一眼,歉然。他说,老人在他去后刚醒。他见身边并无外人,老人精神不错,便将他伤后昏迷,及这两夜一天来的详情,备述一过。陆申默许了。随后,他问老人起长乐桥逸血案发生后的情形。胡一家沉吟片刻,见他气色还好、情绪也不错,又将眼下所能了解的长乐桥逸血案的背景,和随后万年县衙来人胡搅蛮缠的劲过,说了一遍。最后,他提到高力士、北门羽林军遣人探访和宝昌寺住持??蟠蠛蜕星驳茏影磁欧鹗伦芳鐾隽榈惹樾巍B缴晏?眨?烈髌?蹋?孤?彻忠斓匦α艘恍Γ?裆?械隳芽础:罄矗?喟⒐?锤?先撕纫?@先顺?喟⑶屏艘磺疲?唤??邸3烈髁季茫??ね纺渴雍?患遥?笫腔褂惺乱?省:?患冶鞠朐倬痛税殉伦友桥扇舜?耙唤诟嫠呃先耍?胨?酶鲋饕狻?沙蜃怕缴昃?癫簧鹾茫?砸挥淘ィ?职训阶斓幕把柿嘶厝ァ5裙?艘换岫????先私杌?熳咔喟ⅰ⒖?谒祷啊?删驮诖耸保?礁?腥思泵??凑宜?J锹礁?鍪隆⒗瞎芗胰盟?辖艋亍K?障敫?先烁嫱耍?虑槿春鋈环⑸?撕罄床∏橄肪缧缘谋浠?K?屏艘谎勐礁?蚕吕吹奈萃猓?苁墙棺撇话病

    李白望着他的憨劲儿,一个新的想法突然浮上心头。他点点头,将院里发生的变故,简单地说了说。随后陪着胡一家,来找老董述。——眼下,“广济堂”陆申那里,由胡一家和他师傅大枪刘以及原先在陆府的三个身手不凡的护院,日夜看守。这人还是陆申一位的老友。不过,为保险起见,“广济堂”掌柜的还是要大枪刘找来当年军中的副手、同样曾是江湖枭雄的葛老七,帮着在屋里照看。经今夜一闹,陆府里外诸事更不好做。下一步怎么弄,尤其是他的那个新的想法,得跟老管家好好商议。

    一路上,他又把这想法,又前后仔细揣摩了半天。

    160好事还多磨

    “廉颇老矣”。

    李白再见到老管家,就想起这话。只见老管家斜倚在炕头,瞧去精神颇颓。他伤得不算太重。可到底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李白请胡一家把跟他说到的情形,告诉老管家。他听说陆申病情仍重,情绪大坏,本来就不好的精神,变得愈发糟糕。身子软下来,话也懒得多说。李白一提要跟他商议陆府里外诸事,他便打断李白的话头,请他全权斟酌着办。见此情形,他只得安慰了几句,与胡一家一同退了出来。他想了想,“广济堂”有了大刀刘等几位高手,即便如今要把胡一家调出来,对付小股打上门来的刺客,已是绰绰有余。于是,他交待胡一家仍回陆府来,并把的防备重心,从原来的陆申后院,暗自移到陆府与“广济堂”之间的通道。经此一闹,他觉得人手还有点紧。于是,他又去拜访沈如筠,把陆申没死、现在“广济堂”养伤的情况,向他做了通报。他还请沈如筠把陆申学堂大些、又有点功夫的学生调几个来。就在大院内选一屋子住下来,一边学,一边协防陆府几天。

    胡一家回来后,李白压力陡降。这一夜,李白除了偶尔到院子各处巡察,他一直守在陆府大厅里。不过,更让他牵挂的,其实还是长乐坡命案的真象到底如何。——他的脑袋瓜子里,装的全是有关这场命案的种种线索,而且在互相打架。这案子实在不寻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是普通的财产人事纠葛。从陆申提起事情的缘由,便脸色大变、病势急转直下的情形来看,背景似乎更为复杂,已牵扯到了不少朝廷高层人物。这里除了司马无疾告诉他的、张盖与印西桥的个人恩怨外,他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高力士也掺和到了这里面。来京以前,每每想到的身为阉奴却又位居朝廷三品高官的高力士,他就极为鄙薄。他为全天下的久居下僚的才俊豪杰忿忿不平。而到了京城,却听说这高力士虽然地位特殊、对皇上如何处理与几位权臣的关系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却也本分得很,极少在皇上面前正面表明他的态度。而在皇宫以外,除了一二言官,他也很少与朝廷重臣结交,更不必说手握重兵的禁军将领如葛福顺等。那么,此次为何突然关心起一个普通商人陆申的死活和小镇长乐坡发生的案子?直到下半夜,他也没能把纷繁复杂的头续理清楚,反而弄得脑袋生疼。

    161插科打诨

    “笃、笃、笃”。似乎是陡然响起。李白一惊。再一听,原来是打更声。声响在院门外的坊道。高亢而激越。随后是更夫低沉得吆喝声。高低两种不同的声响互相撞击,然后水波般荡开去。荡得很远很远。

    李白长身而起。

    与其傻待着头疼,还不如走出去清醒清醒。陆府除主建筑外,还有好几个院落。散在各处。李白对东边熟些。于是,他抬脚往东边的后院来。夜快见底前,天色愈发昏暗。道有点儿暗。而碎石铺成的小甬道,岂止是暗,有的地方简直是乌幽幽的一块。李白垂了脑袋,“踢踢挞挞”一路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东墙下的后门前。恰巧此时,只听身后“呀”的一声。他扭身瞧去,左近有一处小院。院门大敞,一个黑影动了动,竟径直朝他怀里撞来。李白心里一凛,正待运力防备。谁知那人早软绵绵地歪在一旁。李白定神一瞧,原来竟是青阿姑娘!她是先前随胡一家一同回来的。而此时,这盈盈少女身子里特有的一股清雅稚润的气味,钻进了李白鼻子。青阿把身子往旁一让,“嘤嘤”直乐。她又悄声告诉李白,她刚才为给老人准备完明日的早点,顺便去瞧了正做夜课的曹刘氏,还同她在一块聊了一会天。那曹刘氏似乎对李白相当了解,总是李白如何如何。此人对他的印象极好,她此行,是要讨李白的口风,好去做一回媒婆、讨一口喜酒吃。李白心里好笑。他本没在意那曹刘氏会对他如何。而今瞧她那妒火中烧的模样,又觉得特别好笑,有意逗她一逗。于是斜进一步、轻抒猿臂就来搂她。那青阿正得意间,突然见眼前黑影罩过来。青阿一惊。没等反应过来,就一头跌进李白怀里。青阿大骇,惊得她张嘴就叫。——不过,她没能嚷出声来。因为只见李白只一动,一巴掌兜住她的樱嘴。随后,她的后脑勺撞到李白胸前。

    162读书

    青阿赶紧讨饶。

    李白“嗨”地一声坏笑,松了手。随后,他又一把将她推开,翻身回到大厅。青阿心有不甘,也跟了过来。李白吩咐应声而来的丹砂点起一盏短檠,自顾把身子移到客床上。接着,他席地而坐,从床下的书箱里抽出一册《庄子》,翻到先前没读完的那一篇。这边,丹砂早捧过盛了热茶的紫砂茶壶和茶盅,肃手侍侯。李白要他自去歇息,他却并不动身,象是有话要说。李白只是不理,用心读下去。青阿姑娘见状,觉得特别有趣,索性也不走了。她一面凑到丹砂身旁,陪了他悄声聊天,一面痴痴的瞧着李白,看他还能不能静下心来念书。不料李白楞是不管不顾,一心只在书里。这一读便是小半个时辰。见天色略明,他这才放下手里的《庄子》。——他读的这一篇是《庄子·达生》,讲的是养神。庄子特重人之精气神。他要人看破生死,抛却名利,排遣杂念,才能畅达生命。及至读完第八段,李白不禁掩卷扶膝而起,呆了半晌。随后把书卷递给丹砂——这丹砂打十一二岁起,就跟了李白直到如今。长年累月耳濡目染,加之天性聪惠,很识得一些字。丹砂本有正经事儿禀告,瞧了李白一副不依不饶的神色,不禁使起气来。他把递过来的书卷随手塞给身旁的青阿姑娘,转身只一掠,便已到了院门前。青阿有意再逗一逗李白,于是瞧也没瞧,便把那书扔回李白怀里。李白才待发作,却又转念忍了,只是叹了口气,“嗨嗨嗨”一阵傻笑。随后把他俩唤到跟前,把书上说的那个段子,一五一十从头道来。

    163木鸡无敌

    这是一小段寓言。

    这寓言说的,是西周时一个叫纪??子的人。这人特别善养斗鸡,远近闻名。那时的周宣王酷爱斗鸡,于是就把他召进宫来,专门替周宣王一个人养斗鸡。光阴如梭,一转眼间便过了十来天。这宣王见还没纪??子的消息,有点儿急了,派人把他找来,问他那斗鸡养成了么没。纪??子道:“还没哪。我养的那只大公鸡,瞧去总是一副昂头卖狠的模样,恃气而骄,其实还虚得慌。”过了有十天吧,周宣王熬不过,又把纪??子找来,劈头就问起这事。纪??子答道:“还没哪。因为那鸡还沉不住气,一瞧见别的斗鸡就狼似地猛扑过去斗将起来。——它是不懂得‘后发制人’的道理,终究不是好的斗鸡。”

    周宣王将信将疑、一笑了之。一晃又过了十几天,宣王等得不耐烦了。这回,他差人去问,口气很是不恭。纪??子赔了笑解释道:“还没哪。请再等一等。那鸡啊,至今一瞧见它的同类,还有点儿逼人的气势。凡是好的斗鸡,都不能有一丁点儿戾气、骄气和凌人的盛气。这三种气,都是孬气。一旦染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胸怀一腔浩然正气,才能宠辱不惊、克敌制胜。所以呀,我是还要磨磨它的性子。”周宣王听回来的人这一番禀告,哭笑不得。有好一阵子,他简直就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还晕乎乎的。他想,要说是那人儿耍弄他吧,谅他也没这胆子。可也没听说过有人是这么养鸡的呀。好在宫里让他费心劳神的事儿还不少,这一天总算熬过去了。就这般过了十来天,周宣王又想起斗鸡的事儿。这回,他遣人找来纪??子,装模作样地笑着问起这事,准备一旦眼前的老小子再托辞讹他,便要叫他好看。不料这回纪??子脸有得色地道:“恭喜大王。您那鸡总算是养成啦!如今那只大公鸡进了斗鸡圈,瞧了那些个朝它虎视眈眈直叫唤而来的斗鸡,已能稳住神,一动不动。瞧去就象是一只木头雕出来的鸡儿。只是到了今儿,这只大公鸡,才算是修炼到家、功德圆满啦。——那些个冲它而来的斗鸡,才闹得欢;一瞧见了它,便傻了眼,象吃了瘟药似的一声不吭,全掉头而去啦!”

    李白却就此打住。

    “完了?!”丹砂是愈听愈觉得有趣,还想听他说下去。不料,等他抬起头来,却见李白早把个眼儿闭了起来,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呼吸吐纳。丹砂起先还以为是李白在扮木鸡逗他玩儿。可瞧了瞧李白,又不象是在逗乐。他呆了。那青阿姑娘见状站起身来、朝外便走。她一边走,一边扭头一脸坏笑地瞧着的李白主仆。仔细一回味,才觉得这故事无论是对李白还是对她,实在是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深长意味。于是又翻身回到李白跟前,给茶壶添满水。

    164太极

    交三更,李白起身了。他嗽洗一过,先是兑了点儿凉开水,一口气灌了三杯温开水;又吩咐丹砂沏了一大壶绿茶。随后来到前院、褪去棉袍,把恩师“赵征君”蕤教给他的三十七势“太极长拳”,一势势地操练了一遍。

    这套拳,就是今日享有盛名的杨式太极拳的前身。有人说,这套拳的始创者,是精通易理的南北朝时人韩拱月。歙州太守程灵洗得其传。侯景之乱起,程灵洗以此训练士卒,阻挡住乱兵的进犯。又传,此拳是由歙州人许宣平所创。后来天宝间,李白曾专程拜访过许宣平。此时,他隐于歙州城阳山、武功已臻于化境。不遇,留下一首《题许宣平庵壁》的诗,后悻悻而归。这是后话。这套三十七势“太极长拳”快慢相间,尤其是对培养元气、修炼内功有奇效。一经恩师传授,李白便迷上了,数年来一直没丢下。一套拳练完,李白已是一身薄霜、满头雾气。再气沉丹田,稍一发动,一股极充沛的真气,已可以在身子每处流转自如。他顿觉气清神净。待得真气重返汇集到胸腹间,整个身子,已如铁铸一般。他不禁一阵得意,又想起恩师“赵征君”蕤。只见他徘徊再三,吟起前些年写下的《淮南卧病书怀寄蜀中赵征君蕤》:

    “吴会一浮云,飘如远行客。功业莫从就,岁光屡奔迫。良图俄弃损,衰疾乃绵剧。古琴藏虚匣,长剑挂空壁。楚冠怀钟仪,越吟比庄舄。国门遥天外,乡路远山隔。朝忆相如台,夜梦子云宅。旅情初结缉,秋气方寂历。风入松下清,露出草间白。故人不可见,幽梦谁与适?寄书西飞鸿,赠尔慰离析。”

    165豁然开朗

    吾师吾师你何在?

    一阙吟罢,李白摇头叹息不止。趁着李白在前院练功的机会,丹砂又去后边厅前屋后巡视的一遍。这会儿,见李白起身,他忙凑到他身前禀报说,他刚才听外出办差的小丁三说,这院子四周入夜以来,又多了几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在走动。李白听罢,沉吟片刻,手提那把家传的古剑,往后而来。此刻已近黎明,天色却依然贼黑,寒气没骨。甫一出得暖和的书房,李白不禁打了个冷战。再抬头看去,已不见了白晃晃的月儿。李白一向对明镜似的月儿格外钟情。无论它是十五的银盘,或者初一的一弯如钩。眼下,瞧着乌蒙蒙的天空,李白颇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沮丧与颓废,人生如幻之感顿起。行路难的忿恨又盘绕在心间,挥之不去。于是禁不住长叹一声。绕了偌大一个院子的碎石小道,?@?@而行。他又吟起在长乐坡做成的《行路难》。可这回却没那么顺。吟着吟着,会突然打嗝。脑子里出现的,是一些跟案子有关的幻象。他告诫自个,先别去想这些烦人的事。可办不到。那种种人事纷至沓来、灌进脑袋。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弄得满脑生疼。尤其是想起来就心烦的高力士。突然,由高力士他想起,前不久听人说的高力士奉旨为霍国公王毛仲的新生儿贺洗受辱的事儿。本来,他只得回头再把念头转到案子上来。不曾想这一来,脑袋倒是一下清醒过来。他将这一团乱麻似的情事,在贼黑的夜空中一一串接派联,忽然明白,长乐坡之事的关键所在,便是北门禁军大将军葛福顺以及身后神秘的权贵势力、霍国公王毛仲。那宝昌寺住持??蟠蠛蜕校?渌档娜肥锹缴昙?煽康睦吓笥眩??运底曰熬桶磁徘驳茏右园磁欧鹗伦芳鐾隽槲?桑?依绰礁?啦?恍荩?峙乱彩嵌月缴曛?烙械愣?缮褚晒怼R残碚?俏?已澳?崩纯汀⒛枪砉硭钏畹男「龆?趿辏?绕涫怯∥髑拧

    李白的好奇是出了名的。

    那“烫手的东西”是个啥玩艺儿,太使他着迷了。

    166复盘

    李白有了主意。

    他性子虽急,却也不莽撞。他把这新想法琢磨了半天,觉得有了几分把握后,便去找老董述商议。虽说老人曾明言,请他全权斟酌着办。可此事太大,他还得跟老人说一说。当他兴冲冲来到董述歇息的屋子,正瞧见老董述正倚靠在炕角打起磕睡。这使他十分为难。把老头摇醒吧,实在于心不忍;撇开已是六十开外年纪不说,单是昨晚那场恶战留下的内伤,就够他难受十天半个月的。可眼下这事也是容不得片刻耽搁的,否则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又不知要捅出个多大的漏子。他心里一时烦躁,不由得在小院里转起圈来。可没等他三几个圈转下来,只见屋里的老郎中站到窗前,似乎是在朝他招手。他赶紧翻身回到屋里。原来,那董述睡觉历来警省。李白在小院里转圈,竟也把他给惊醒了。老管家听说李白就在门外,知道李白有话要跟他说,便要起身。李白赶紧朝董述这边跨了两步,凑到他跟前把他摁住。正好此时“广济堂”的掌柜严引泰也来了。他是听说陆府出事、老董述受了重伤而来探望的。于是,李白便把他的打算说给他俩听,要尽快拿个主意。——李白的打算是,明儿一早,以迎候陆调回府为名,他带上仆人丹砂和小伙计丁三,东去长乐坡会一会刘陵。一方面,他可以暗自查访,找出凶犯,为陆申复仇;另一方面,弄清寻漠北来客来意,由其是那个“烫手的东西”是个甚“东西”。依眼下的情形看,漠北来客与陆申遇刺还大有瓜葛。眼下要多腾出几个人手,在印西桥等西入京城的各要道洒下眼线,摸清他的动向;他要尽快弄清事情的缘由,为以后情事的发展早做准备。听罢李白一席话,老董述大惊,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李白不解,忙问究竟。谁料他却不愿说话。李白那里肯依。僵持了有一柱香功夫,最后是董述低头叹了口气,说是容他再想一想。严引泰笑了笑、只管喝茶。于是老人闭眼假寐起来。

    不久因为过于虚弱,竟睡着了。

    167定计

    李白恼极。

    严引泰见状,忙朝李白丢了个眼色,与他一同起身,来到屋门外。他沉吟片刻,表示赞同李白的想法;估计董述对前一项举措“再想一想”,也会同意的。至于李白回长乐坡去见刘陵,他不赞成,以为这主意不但引火烧身、却未必有成功把握。李白没有必要冒险卷入这场时非漩涡。李白知道他的好意,可他素来习惯一旦拿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放弃。于是竭力争取他的支持,一点儿都不肯让步。

    严引泰见状也犹豫起来。

    于是,李白又把昨晚陈子亚报来的内中隐情,全告诉给了严引泰。又道,凭他的直觉,此次祸事该是由陆申结交刘陵而起,严引泰听罢这一番解释,才没再表示反对。于是把牙一咬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他也要李白答应,等董述醒来后,让他去说服了他再动身。李白见他赞成,大喜过望,哪里还在乎等上一两个时辰。于是满口应承下来。老董述磕睡没多大一会儿,便一惊而醒。听罢严引泰的说辞,略微迟疑了一下,竟爽快地答应了。李白大喜。他告诉他俩,他等坊门一开,就东去长乐坡。办完这事,李白大感欣慰,这才觉得有点儿累了。于是他回到大厅,找了块小毛毡摊在窗前的空地上,扶膝静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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