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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 > 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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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过后道:“我没有簪子。”

    长孙无羡利落地挥下一刀,瞅了眼许生:“你去寻王木,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物件多,或有能使的。”说罢补充道,“若是瞧见吴彪,叫他去练兵场等我。”

    许生应一声,忙扭头跑了。

    砍了最末一条锁链,救得人后,长孙无羡拧了拧发酸的手腕,眼见四面营房就要坍塌,牵了慕容善就往外头奔。

    火势尚未蔓延至练兵场,逃出生天的新兵们俱都簇拥在此,乱作一团。其中多是聚在一道破口大骂的,还有的吓得瘫软在地。稍有头脑一些的操了兵械借以锄地,凿了几桶砂浆欲意灭火。

    长孙无羡与慕容善到时,听见几个险些遭猛火油柜毒手的新兵在说,营门前满地皆是西凤军的尸首,抽拉猛火油柜的是蜀地的卫所留下的老兵,一个劲地骂他们叛国投诚,说要将这断鸣营烧个干净。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此前长孙无谌曾在昆明冒充西凤军,如今凤轻鸿也故技重施,反过来假作东陵的士兵。这戏做得可真逼真。

    长孙无羡等了一会儿,眼见凤轻尘还未赶来,便低声与慕容善道:“火势太猛,就快烧过来了,我得去毁火器,你在此地当心。”说罢拎起两面大弓与一个装满了重箭的箭筒,揪了一旁的吴彪就走。

    慕容善点点头叫他安心去,回头与吴壮道:“吴壮大哥,您声气高,管着些弟兄们,如此闹作一团,倘使敌人这时候杀了来,咱们可都没活路了。”

    她并非不可整束众人,只是身份特殊,能不出头便不出头,且据她此前察看,吴壮此人倒颇有几分领袖风范。

    吴壮闻言觉得有理,立刻回头喊起话来,叫众人挑了顺手的兵械操好,以备万一。完了再问慕容善:“萧小兄弟,照你看,这敌人何时会杀来?”

    慕容善不好讲太深的东西与他听,蹙眉想了想,拣了个说辞道:“敌人数目不多,因而才不与咱们厮杀,而要趁夜深火攻。只要咱们能毁了猛火油柜,他们未必敢正面杀来。”

    “那这猛火油柜该如何毁?咱们这么多人,可能帮得上什么忙?”

    她摇摇头:“人多眼杂,反倒不好办。你且安心,我表哥与吴彪大哥已去想法子了。”

    吴壮“哎”着应了一声,回头将这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新兵们,叫众人莫再吵嚷,好存蓄了气力。

    练兵场渐渐静了下来。那边长孙无羡揪了吴彪欲意悄悄绕上哨台,被匆匆赶至的凤轻尘给拦了下来。

    长孙无羡瞧他背上扛了个人,方才要发问,就见他将人搁了下来,解释:“他太慢了。”

    许生内疚地笑了一下。他是去帮忙的,倒也的确开了几把锁,却是后来屋瓦坍塌,险些砸了他一头一脸,反叫凤轻尘不得不分神顾他,背他冲了出来。

    长孙无羡点点头:“那你拦我做什么?”

    凤轻尘一指前边哨台:“太近了,得十丈。”十丈之内,一旦暴露,则很可能会被猛火油柜所伤。

    长孙无羡的脸黑了,那冒火的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是:我东陵的猛火油柜至多够喷七丈,你西凤何时这般能耐了的?

    凤轻尘难得扯了扯嘴角,示意:我造的。就在你离开西凤后。

    这搬起石头砸自个儿脚的,真叫人气得想揍他!

    两人一来一去打了串哑谜,吴彪瞧不懂,急道:“倒是上不上了!”

    “上,怎么不上。”长孙无羡咬咬牙,与凤轻尘道,“你先带许生回练兵场,我不放心善……表弟。”

    凤轻尘点点头,风似的走了。

    许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长孙无羡揪着吴彪绕了一圈,爬了个足够远的哨台。这哨台本该有西凤军把守,只是凤轻鸿既得作全了戏,上边的人自然也死了。

    他示意吴彪趴下来些,继而指了二十余丈开外的两架猛火油柜给他瞧,低声道:“瞧见那俩东西了吧,拿箭射它们。”说罢后撤了一条腿,屈膝在他身后。

    “好嘞!”吴彪十分有干劲地操起一面大弓,顿了顿回头道,“……得怎么射啊?”

    长孙无羡取箭的动作一停,极力克制,逼迫自个儿耐下心来,手把手教了他一遍,而后道:“记得闭了眼射,这样准。听我号令。”

    吴彪见识过他此前一刀破门的手法,闻言自是深信不疑,忙闭了眼照做。

    长孙无羡眯起眼,取箭上弦,在他后边悄悄张开了弓,一面道:“一,二……射!”说罢与他一齐射出一箭。

    那边正喷火的猛火油柜霎时噪声大起,咕噜噜一阵过后便蔫了气焰。

    长孙无羡朝身前人鼓舞道:“中了。再来一箭,继续闭眼。”

    吴彪十分听话地再来了一箭,睁眼便见两架火器尽毁,把守在那处的人似乎发现了此地异样,朝哨台涌了过来。

    长孙无羡冷笑一声:“闭上眼,这回要射人了。”

    这边长孙无羡拉弓拉得手酸时,忽闻一阵喊杀声潮水般向哨台涌来了,回头一瞧,正是起头躲在练兵场的新兵们,一个个操着各式的兵械,毫无章法地群魔乱舞成一气,宛若是上了个大戏台。

    尤其当他一眼瞧见个提着卜型拐的大汉将兵械两头拿反了时,险些气得一箭射歪了去。

    再一眼便见凤轻尘护卫在慕容善身边,落在队伍的后方,倒是将她与那些个没分没寸推来搡去的粗人好好隔开了。

    实则他能将她安心交由凤轻尘照看,一则是出于对此人惺惺相惜的信任,二则也是清楚他此前坚持让慕容善跟来军营的缘由。

    他本不必冒此风险,毕竟他们三人之中,无论谁的身份暴露了,便可能连累其余两人一道遭殃。他会如此坚持,无非是因慕容善与他想知道的那件事太重要了。

    当初他主动与长孙无羡合作,已可说是通敌叛国了,老王身死虽非他本意,他却如何会不明白,将王宫机要透露给敌国太子意味着什么。偏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替故去皇祖母找到后人。足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

    整个营地皆陷于火海之中,漫天的红光里,寒芒在前,士兵们一窝峰涌上前去。

    长孙无羡俯瞰着底下情形,一箭穿一双,射准了对方的头目,方才抬手取了箭筒里头最后一支重箭,便见摸不着箭的吴彪睁了眼,道:“咦,怎得这么快就射完了?”

    他若无其事地低咳一声,将手中的箭递给他玩去了,道:“弟兄们来了,下去一道杀吧。”说罢当先下了哨台。他不担忧吴彪会拿最后那箭伤了自己人,因他此前压根就没射出过一支。

    四面喊杀震天,长孙无羡下来后,将哨台底下那一堆半途夭折了的废箭踢去一边,掩进了草丛里,随即一眼瞅准了人群当中的慕容善,冲进包围圈里将她牵了过来,顺带朝凤轻尘道:“多谢。”

    凤轻尘摇摇头,示意不碍,继而提刀杀了上去。

    慕容善跟在队伍后边奔得气喘吁吁,被他牵走后,忙是上上下下地瞧了他一遍:“你可有受伤?”

    他摇摇头:“叫他们攒军功去吧,咱们歇会儿。”

    她点点头,看了眼一刀斩三人的凤轻尘,忍不住感慨道:“他杀起凤轻鸿的人来,当真凶煞。”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凤轻尘下狠手,先前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此番变故倒叫两国旧太子双双换了性子。

    长孙无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倘使同样的事发生在了慕容善身上,他恐怕会比凤轻尘更凶煞千百倍。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缓缓眯起,注视着凤轻尘身边,替他一脚踢开一名敌人的许生,低声与她道:“你今后离许生远一些。”

    慕容善闻言蹙起眉:“你也觉此人已识破了我的女子身份?”否则军营数百号人,当真不该特意问她是否带了簪子的。哪有男子会随身带这物件?

    “不单如此,他有功夫底子,似乎在刻意藏拙。”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

    “藏拙归藏拙,此人的心机却不可说多深沉,倘使他于你我是敌,如何会救人心切,轻易问出簪子的事?或是旁的难言之隐也未可知。”

    “不论如何,有个防备总是好的。”

    慕容善点点头。

    凤轻鸿并非单设局于断鸣营,光蜀地便另有三处与此地相似的新兵营,因而他绝不会逐个耗费太多。那些尸首不过是乱葬岗捡来后套了西凤军戎衣的,至于眼下易装了的士兵,数目也不多。哪怕新兵们的确是在群魔乱舞,一人一脚也够碾死他们了。

    战局将近收尾,“援军”才终于到了。忽然冒出的西凤军头子称众新兵堪为西凤勇士,当下清点战绩,以论功行赏。

    头功自然给了七十八号营房的吴彪和吴壮。前者智破火器,后者沉着领兵,受之无愧。长孙无羡与慕容善杵在一旁,望向被欢呼雀跃的众新兵抛至高空的俩人,都忍不住摸了把鼻子。

    得亏他们深藏功与名,否则这会儿在天上飞得下不来的就得换人了。

    营地被烧得不成模样,几乎毁去了大半。侥幸得活的五百来个新兵被连夜分去了郊外别处营地,新编了营房,由原先的七人一间减至五人一间,如此是为“伍”,设伍长一名,连号的两间营房则为“什”,设什长一名。

    众人到时,天光已然大亮。慕容善等人所在的这间营房,吴壮与钱响被拆去了隔壁,至于伍长,自然是如今被全营誉为“神射手”的吴彪了。

    瞧着那一个个不去补眠,反登了门来想看吴彪射箭的新兵,长孙无羡很有些头疼,借口打发了一批后,偷偷与吴彪说,他那是天生神力,唯盲射可使,且不能轻易给人瞧见,否则泄露了天机,恐要遭天谴的。

    凤轻尘实在忍不了了,难得留下一句四个字的:“听不下去。”说罢出去打水了。

    吴彪连连应声,谢过长孙无羡指教。慕容善见状憋笑憋得肚子疼,扭头一瞧许生,竟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不一会儿,外头有人惊喜大喊,说方才去打水,无意发现这边的河水干净不说,竟如汤泉一般是暖的。

    新兵们经昨夜一场恶战,交情深了不少,闻言纷纷跑出去,拉帮结派似的吆喝众人一道去洗澡。

    吴彪平日不大爱干净,一听说竟有天然的温汤水可泡,浑身都痒了起来,拖了长孙无羡就要往外跑,说他是自个儿的伯乐,非得好好谢谢他不可。顺带也能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大的鸟究竟是何等的惊世。

    慕容善听得面红耳赤,见脸黑如铁的长孙无羡回头瞧了她一眼,随即将吴彪一把掼倒在地:“自个儿爱洗洗去!”

    吴彪被摔得尾椎骨都疼了,一头雾水瞧着他,委屈地说:“不去就不去,你爱臭着我也管不着,可你掼我做什么?”

    长孙无羡冷哼一声:“谁说我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说罢回头提了衣包袱,牵了慕容善就走,临出门还不忘叮嘱他一句,“切记不可泄露天机,否则伯乐也救不了你!”

    慕容善回头同情地看了一眼吴彪,跟长孙无羡走了。

    大火烧了一夜,众人身上皆是臭的,她也的确难受得很,想好好搓洗一番。只是那河里头都是男人,她不晓得长孙无羡要带她去哪里。偏头正要问,却一眼瞧见后边许生也跟了出来。

    长孙无羡注意到身后动静,正巧碰上前边凤轻尘迎面走来,便一手搭了他的肩道:“我带她去沐浴,你替我看好后边那个。”

    凤轻尘瞥了一眼许生,“嗯”了一声。

    长孙无羡便领着慕容善一道出营地了,途经河岸时见到一大片白花花光溜溜的,立刻伸手捂了她的眼。

    她本就眼观鼻鼻观心,哪用得着他捂啊。他如此一番动作,反倒惹了新兵们的注意。

    昨夜砍断锁链的人是长孙无羡,几乎全营的人都记得了他,他们对他的感激实则不下于对吴彪,因而瞧见俩人便主动招呼他们一道来洗澡。

    长孙无羡没法拿对吴彪那套对他们,只得一面继续捂着慕容善的眼,一面笑道:“多谢诸位相邀,我表弟眼疾犯了,我先带他去采些药草。”谎话张口就来。

    便有热心肠的问慕容善是如何个眼疾法,甚至有自称略懂医术的预备游上岸来察看。长孙无羡将她死死掩在身后,朝他们“呵呵”一笑,摆摆手道:“小病小病,你们好生洗着,我先带他走了。”说罢牵了她,逃命似的疾步而走。

    有人在俩人离去后道:“这俩小子,谁采个药草还带衣包袱去啊,看是要鸳鸯浴罢!”

    众人一通笑闹附和:“亏得这俩断袖没得来祸害咱们大好青壮!”

    长孙无羡一路循着河岸往上游走,七拐八拐地,带慕容善到了一处烟气氤氲的池子边。说池子恐怕还有些勉强,实则可算是个天然的河弯,三面都被围了起来。池水看起来很烫,冒着腾腾的热气,因而无法瞧清底下情状。

    慕容善见状一愣:“你如何晓得这别有洞天之地,可是来过?”

    长孙无羡笑一声:“我与你形影不离,你何时见我出来过?”说罢拿指头点点脑袋,示意靠的是这个。

    河水是暖的,这附近必然该有更烫的源头在。他才不会叫慕容善洗那些人洗剩的水。

    他催促着她赶紧下池去,免得时辰耽搁久了,那些个麻烦的来寻二人行踪。

    慕容善也怕被人瞧见,因而忙去解衣衫。却是手方才搁在腰带上,忽然又犹豫起来:“这池子有多深?”烟气袅袅的,她瞧不见底。

    长孙无羡原本都十分君子地背过身去,预备替她望风的了,听见这话倒也觉得有理。他似乎该先替她下去打探一番,若是池子太深了,或者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办。她那般怕水蛇。

    咳咳……虽然这里不可能有水蛇。

    “得了,我先下去,你背了身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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