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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 > 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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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善坐不住了,紧张地站起身来,急问:“可是长孙无羡出了什么岔子?”

    他摇摇头,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松懈,缓缓道:“……西境破了,三万西凤军秘密越过蜀道从南疆边境,直向云南府境而来。”

    慕容善身子一晃,险些要栽倒下去,扶了桌案才堪堪稳住。

    “南疆……也倒戈了。”

    这是一则极其矛盾的军报。多达三万的敌军,如何可能悄无声息地入关,一路畅通无阻,秘密穿过那么大一个蜀道,直至接近云南府才被发现?显然是东陵边关守备出了问题,有奸细放了行。

    蜀道在柳将军的右军都督府管辖之内,竟也被许国舅和长孙无谌轻易地架空了。

    在这东陵,堂堂太子竟无一处立脚之地。那位国舅为亲孙子筹划了十五年,十五年啊。他再快,也不过堪堪一年不足,在这东陵这片属于自己的故土,他当真只挂了个太子的名头,这世上除了她,再无一物是他的了。

    她白着脸沉默了半晌才问:“领军人是谁?”

    白钊神情严肃地摇摇头:“尚未探知。”

    “不论是谁……都是冲我来的吧。”

    白钊挣扎许久,忽然掀了袍子跪下来,道:“照如此行军速度,不出三日敌军便可抵达云南府。夫人,您……您跟属下走罢!”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良久后反问道:“走?我的脚下是东陵的土地,我能走去哪里?我往东走一步,三万敌军便愈往东陵腹地进一步,你叫我走去哪里?”

    他知说服慕容善不是容易的事,只得咬咬牙接着道:“不瞒您说,主子临行前除却印信,还留了一块虎符在属下手中。那虎符是陛下在金陵时及早交给主子的,是为防止主子在北境出事,可调动任何一个地方的全线地方守备,您与属下先且东撤,此地自有将士们守牢。”

    慕容善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白钊,你在保护我之前,首先应当记得,我是你的主子。你唤我一声夫人,便是表明了立场,我不是慕容小姐,是你的主子,我不计较你起先混在慕容府之事,也请你莫要劝我。”

    她说到这里已然恢复了平静,将那封军报捏在手里看了看,说:“将云南全境的地方守备图拿一份给我。”

    白钊错愕地抬起头来:“夫人……您这是要?”

    她没有看他,只说了两个字:“守城。”

    子时深夜,书房内一片灯火通明。

    慕容善捧了碗姜汤,大口大口地饮尽,将自己捂暖和了,便起身去推演沙盘。

    相比前头琢磨案宗,她对这些更得心应手一些。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虽是闲谈却也并非白听那么久的。

    只是如今形势严峻,眼下这面沙盘并非二人闲谈时的乐子,而是真刀真枪。动一动手指便是一座城池,成千上万条性命。

    她为此绕着沙盘来来回回地走,一遍一遍推翻重来。

    白钊来的时候,就见慕容善蹙眉站在沙盘前,一手端了杯苦茶,小口小口地呷,似乎是想提提精神头,好别犯了困。

    从飞来山下来,他时常觉得奇怪,为何夫人竟像变了个人似的。主子在,她瞧见只老鼠也要惊叫。主子不在,天要塌了她也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现下细想,或者这便是这个女子的奇异之处吧。他忽然有些懂得主子为何对金陵大把大把的玉叶金柯瞧也不瞧一眼了。

    这样的女子,细水长流里方可见惊艳。因为每一日都有新的模样。

    他这边正出神,忽然听见慕容善的声音:“白钊。”似乎是看见他来了。

    他点点头,应声上前,先说:“军报的传递路线是畅通的,但主子那处始终未有消息。”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八百骑兵深入敌军大营,必是你死我活的速决,如今既不见胜负,便是生了什么咱们不晓得的变数。”她说到这里笑了笑,“他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我相信他。”

    完了再补充:“云南的情形便不要传信报过去了,免得扰乱军心。身在敌境,最忌讳的便是被动与牵制,此处我尚且应付得来,别给他添乱子。”

    白钊点点头:“属下已照您交代的,将备战事宜统筹安排下去,目前都司下辖的十八卫及十一所皆已得令,各地卫所指挥使俱都严阵以待。另外,属下已命人调集了云南卫及云南前卫的兵力,一万一千八百将士听候您的指示。”

    他说到这里犹豫一下,“夫人,对方既是冲您来的,您为何不将附近各府卫所的兵力抽调一部分安插入昆明呢?”敌军可有三万人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昆明是最后一道防线,倘使前头的防御不堪一击,只会叫敌军愈发大振士气。于公理当如此,于私,你也晓得如今的朝堂是副什么模样。地方军备力量被长孙无羡带走了一部分,如今此地失守,难保许国舅不会祸水东引。但凡他说一句,是军备皆赶去支援太子的缘故,朝堂上岂不闹翻了天去?哪怕对方的确冲我而来,但我若调兵护卫自己,又置百姓家国何在?”

    她的神色柔软一些,弯起的眼里竟似有熠熠的光芒在闪烁,缓慢而肯定地道:“他不是旁人,他是东陵的太子。国难当头,我在此地的一言一行便等同是他。许国舅和长孙无谌要的便是我惊慌害怕,好拖了他的后腿……”她微微一笑,“三万敌军何妨,我便当真身死于此,也不会叫他为我背上千古罪名。”

    白钊微微一怔,已知劝不动她,也不好真给她药昏了带走,只得不再说了。又听她道:“都指挥使李鲜忠曾是我……已故老镇北侯的部下,他的为人尚可一信,一会儿叫他来一趟,我交代他些事。”

    “您想命李指挥使率兵迎敌?”

    她点点头:“莫说朝廷本就不会派将领前来支援,便是来了也根本赶不及。”

    他神色震惊:“可李指挥使走了,昆明怎么办?您又不能……”您又不能上阵杀敌。

    慕容善眼皮子一抬,笑道:“不是还有你吗?白钊。”

    白钊一颗小心脏被这话给惊惹得砰砰直跳,游魂似的去都指挥使司衙门请来了李鲜忠。

    这位面容沧桑,看来饱经风霜的老将听完慕容善的嘱咐,当即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定当不负所托!”

    她抬手虚虚一扶他:“李指挥使曾跟随老镇北侯驰骋沙场,比我义父尚且年长,慕容善受不起这一拜,还请您快快起身。”

    李鲜忠颔了颔首站起来。

    慕容善便指了指沙盘道:“您对此地情况了解的比我要多,我想请您瞧瞧这沙盘。”

    李鲜忠这才完全抬起头来,只是这一抬头,眼中霎时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起头还觉得不信,惊变突生,敌军入境,柳将军义女不过十五年纪,何以能够这般沉着老练,有条不紊地布防了云南全境。

    直至眼下瞧见这一面不可不说惊艳的沙盘。

    慕容善的注意力在旁处,自然没察觉他的诧异,指着沙盘上边一处盆地道:“蜀道地形复杂,不论骑兵、步兵皆行路颇难,敌军横穿蜀道,为求悄无声息必然要快,因而定已消耗甚大。入云南省境后,他们应当暂缓脚步休养生息,否则一旦深入我东陵腹地,后续补给将无法跟上。”

    她说罢伸出手指虚虚划了一道线:“敌军从西北来。云贵川境内八山一水一分田,多山高谷深,绵延纵横之地,层峦叠嶂之下,亦够拖延些许时日。如此算来,假设敌军全然不遇抵抗,先锋部队到达昆明最快也须五至七日。”

    她说罢点了点沙盘上边几面赤色旗帜的位置:“但事实是,我东陵并非任人宰割的鱼肉……如此布防,李指挥使以为如何?”

    李鲜忠再开口时,比前头还更要恭敬几分:“柳家姑娘,本将以为,您的布防已可谓占尽地利人和,应当可行。”

    “如此说来,您有把握阻敌多久?”

    “倘使萧墙之内无敌手,当有十日。倘使再占尽天时,或有十五日。”

    慕容善闻言稍稍一滞,苦笑一下:“您是明眼人,有防备自然最好,您的部下如何,您应当比我清楚,我便不越俎代庖了。”言下之意,叫他当以大局为重,不必心慈手软。

    “末将明白。”

    “还有一点,云南笼统五座城门、五座城楼、两个水关,照您看,倘使敌军意图攻城,是否可能选择此二城门?”说罢伸手指了指。

    “姑娘所指不错,应当便是此二中取其一了。”

    慕容善闻言点点头,将两面赤色的旗帜分别插到了两座城门口。

    ……

    云南省境的守备在抵挡了十三日后彻底崩溃。十一月二十五,西凤的铁骑逼近了昆明。

    入夜后,西凤营地的黄金王帐内,闲闲抿酒的人淡淡瞥了一眼帐外的星辰。侍从的亲信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也看了一眼,想了想低声问:“四殿下,大半月过去了,何以那头一点消息没有?”

    凤轻鸿嗤笑一声:“恐怕是金陵那位小瞧了他的兄长,我也小瞧了我的好兄长。”

    “您的意思是……?”

    他皱皱眉没答,却是很快又笑起来:“怎样都无妨,百里外便是昆明城门……”说罢伸出两根指头一拧,“捏住了她,就捏住了他的命门。”

    “既是如此,四殿下预备何时攻城?”

    他轻轻吹出一口气:“不急,再等等。”

    王帐的灯火夜深时还亮着。凤轻鸿手肘枕着玉枕,斜倚在美人榻上小憩。直至夜半时分,一阵风吹入帐帘,吹皱了他手边杯盏里的酒液。

    他霎时睁开眼来,眼底一片清明之色,嘴角一扯正襟坐起,向外道:“东风来了,点兵出发。”

    慕容善也是被这阵近乎作妖的大风给惊醒的。刻意移开了一道缝的窗子霎时被吹得大响起来,她闻声蓦然坐起,偏头看一眼天际星辰,吩咐侍女赶紧替她拾掇一身男装。随即命人去知会白钊。

    男装是早便备好了的,侍女替她穿戴完毕,瞧着她的脸道:“夫人,您的脸生得太好看了,男装也是遮不住的,您既是怕给人落了话柄,叫他们说您以女子之身扰乱军心,那奴婢还是替您将脸抹黑一些,眉也画粗一些的好。”

    她点点头,示意她怎么丑怎么来。

    白钊早便是铠甲加身整装待发了,进来就瞧见慕容善玉带束发,一身俊朗扮相,诧异道:“您这是要去哪里?”

    慕容善戴了披氅上前,迅速道:“风向有变,敌军不会放过这般天时地利之机,立刻换防至西城门,不必担心我,我只在后方督战。”

    她说到这里抬起眼来,直直望着他:“白钊,我与这一城百姓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白钊连夜带军出城阻敌,慕容善则到了距西城门不远的临时大营里。

    她虽因裙装像不得话,刻意打扮了一番,可凡是有眼睛的皆瞧得出她并非男儿身。士兵们为此俱都眼光诧异。

    但虎符当前,没人敢出声质疑,不过心里想想罢了。

    慕容善也未多与他们搭腔,大致了解了军营现下的情形便入了军帐。太子尚未婚配却有一名夫人随行并非光彩事,因而许多士兵此前并不知情,是眼下????一阵询问才晓得来人原是柳将军的义女,当朝太子娶得民间夫人。回想起前头一层层下达的近乎无懈可击的布防令,倒有不少人因此肃然起敬。

    首战至关重要,慕容善的军帐不拉帘,为便宜分辨天时。军营里头备战的士兵们便隐隐约约听得见里头传出的女声。

    他们听见她似乎在与几名参将分析敌情,商议应战的对策。有人提出了异议,像是说及了弓箭手。但她并未多作解释,只笑着说:“倘使您一个时辰后仍如此以为,我便听您的。”

    结果一个时辰后,城外传来第一封捷报,那参将就再没说话。

    与西凤军的第一场较量苦战了一日夜,军帐里头的灯火彻夜未熄,翌日天蒙蒙亮时,白钊挂了彩回营地。大伙都晓得首战告捷了,但无人笑得出来,因明眼的都算得出,此战凯旋的将士多不过去时的三成。

    这无异于是在拿人肉板子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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