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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娘娘和贤王妃已经到泰山了。”魏平低声说道。
“静心香可还有?”皇帝突然问道。
“有着呢。娘娘离宫之前调制了许多。说让奴才备着,时不时点上一支让陛下静静心。娘娘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能猜到。”魏平赶忙夸捧皇后。
“她不在,朕如何静心?否则,朕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只有这里才有她的一丝气息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嘴角那一丝笑意谁都看得见。显然是魏平刚才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陛下,快去救我家小主吧!我家小主已经被懿贵人罚跪了一个时辰了。刚才都见红了!”
“谁知道朕在凤仪宫的?”皇帝的语调突然冰冷了起来,对着魏平说道。
“今个是十五。”魏平低头颤颤巍巍道,“许是……”
“朕念着你也快五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朕想着小喜子倒还不错,也担得起大内总管这个身份。”他嘴上仿佛说的是让魏平去库房里取东西,而不是让她从大内总管这个位置退下来。
“奴才谢主隆恩。”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因为蝇头小利而出卖了皇帝的行踪。所幸,他还有这条命。
“走吧,这戏朕总得替皇后圆上。你说是不是?”
“陛下,奴才还有一事想告知陛下。”魏平磕了一个头,他知道皇帝心意已决,怎么说他都不会在挽留自己了。不如将最后知道的都告知皇帝。让日后好过些。
“说。”
“司美人有孕已二月余。”
“让司美人迁到徐容华的兰泽苑,两人各升一品。”
“奴才这就去办。”这是他最后的差事,他肯定好好办。
淑华宫——
“一切都变了,归一。一切,都变了。”宁妃摩擦着案上的佛像,像是在对待着前世的爱人一般深情凝望着它。
“娘娘?陛下现在的意思是要给徐婕妤一个孩子?若这一胎是个男孩,娘娘该如何是好?”焕颜有些急了。她家娘娘屈于皇后和安夫人之下也就算了,徐婕妤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徐家二房的一个庶出的女儿。
“不会的。”这个孩子只会是个女孩。苏合香会让女子子嗣艰难,若有孕,也只会是个女孩。苏合香由皇后亲手调制,直到皇后死了还在沿用呢。“不必动手,也算是还了皇后一个人情。”
“她救了归一一命,如此,我与她也两不相欠了。”宁妃闭上眼,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对着自己说。
泰山——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我们倒是来迟了。也罢,也罢。终究是命中无缘。”
“皇嫂,总会有时间再来泰山的。”
“你是在想陛下?”
“算是吧。”离开这半个月,因为有贤王妃的开导,她弄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的确不喜欢皇帝。因为,她爱他。喜欢哪有爱深刻呢!
她是爱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她那么好,怎么会让她不爱呢?只是,她一直在抗拒。她永远忘不了徐姚的死,所以,她还不是迈不出那一步。
“想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皇嫂?”她有些犹豫,可是,贤王妃就是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当时便开了口。
“当初太子府有个林侧妃,一连被太子宠了五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徐六小姐总是不对盘。一直难为她。”
“六姐姐小林侧妃五岁余。怎么会?”徐娇有些吃惊,这些她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他们之间有些龌龊的事。谁知道呢?就是因为不对盘,所以那件事才会发生。陛下,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
“你想说陛下为什么要推波助澜?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是在为你报仇。”
“报仇?”徐娇有些迷糊了。有什么仇需要报呢?
“徐家九小姐十岁那年不幸落水。若不是瑞王殿下及时相救,徐家九小姐怕死在了那一年冬天了。推徐家九小姐下学的那个人正是徐家六小姐。”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不论有什么好东西徐六都要“借”去把玩几日。结果到头来,那些东西都成了她的。
“怎么不会是?”贤王妃嗤笑了一声。“若又不是他护着,徐六小姐的奸计早就得逞了。再说了,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我明白了,皇嫂。”
“那你也应该明白了他的用意吧。若是王爷对我有陛下对你的一分情谊,那该多好啊!”贤王妃的眼角处好像有什么亮亮的东西在闪烁着。
“你看啊,为了一个林素蓉,他居然舍弃了我们,舍弃了江山。他是有多爱她啊!”
“明明都是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你林素蓉不是不喜欢后宫,所以假死了的吗?为什么还要再回来!”贤王妃越说声音越沙哑,眼角的泪终于留了下来。
“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后院。却,却比不上一个说走就走的女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这十五年来的付出通通都不算数吗?”
徐娇能够理解贤王。与京城众多闺秀相比,林素蓉是最特别的那个。贤王会倾心于她也不是那么难怪的事情。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赌注就放弃了一切,也难怪贤王妃会这般。
“如果王爷要离开,臣妾会陪着王爷离开。”贤王妃阴森森的说。
见过端庄大方的贤王妃,突然看到这样的贤王妃,徐娇有些被吓到了。她自问,若是有一日,皇帝先与她一步离开,她不会与他一起归去。这,也许就是区别吧。她与皇帝终究成不了贤王妃那样。
徐娇有些惆怅。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爱皇帝吗?
“是的!”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对她说。因为身份的缘故,他们不能在同一刻一同离去。但是,百年之后,他们的身旁只有彼此,那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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