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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陛下。”智脑毕恭毕敬的说，“我们目前只掌握了大致方位。”
“一群废物！”他咬牙切齿的说，“给第三、第四军团长官传令，即刻出发找到他们。”
“陛下，根据计算，奥利维亚跃迁方向可能降落的行星大约有三万多颗，”智脑递上分析报告，“都分布在遥远星系，而且他们所在的行星已经开启了屏蔽。帝国军团的能量储备不足以把他们都探测一遍。”
“我说了，找出他们。”奥格斯格将报告甩在一旁，“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深深皱眉，“希泽是帝国最大的威胁，不想让希尔达彻底覆灭的话就必须要在觉醒之前送他下地狱。”
“我们派出去的候鸟都回来了吗。”他又问。
“除了灰背隼，其余都回来了。”智脑回答，“他正在返航途中”。
“灰背隼曾是最完美的杀手。”奥格斯格双手撑住额头，“可他这次居然枉费了我多年信任，暗杀一个未觉醒向导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都失败了。”
“让堤喀的行刑人准备好，我想灰背隼的身体和大脑一定会很有研究价值。”
“可……他说有十分重要的消息想向您传达。”智脑回答，“事关天鹅座叛乱。他请求在临刑前觐见您，陛下。”
“什么样的消息。”奥格斯格问，“叛乱向导已经被处死多年，牵扯到的家族势力也都早被一一拔起，他那里怎么还可能有什么秘辛。”
“他说，”智脑顿了一下，“这个消息事关叛乱背后主谋。”
“超高精神力向导不是自然遗传产生的，而是经过人为改造过后的产物。”智脑调出那份申请报告，“他在爱缇卡找出了证据。”
十天后站在第三军用机场的伊恩面对着持枪对准自己的昔日同僚，问到，“我的觐见请求通过了吗？”
为首的一名女性哨兵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手中的枪，“来接你的是我们而不是行刑人，这就代表着你的申请通过了。庆祝吧！你能多活几分钟了。”她张开怀抱夸张的拥抱他，“陛下在赫卡忒狱见你。希望你能聊久一会儿，以便再多几分钟感受下这个悲惨世界。”
“面对着这样的现世，我宁愿马上回到地狱里去。”
三十分钟后赫卡忒狱内，伊恩被押解在王座前。
“说吧，”奥格斯格看着他，“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遵命。”伊恩在王座前单膝跪下，“陛下，我偷偷潜入了爱缇卡庞大的犯人资料库，找到了一个叫哈罗德博士的人的登记记录，在四十多年前，他被爱缇卡监狱长秘密处决。”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奥格斯格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他却未果。
“陛下，哈罗德博士年轻时曾在皇家医学研究会任职，他因偷窃珍贵试验体而入狱。入狱时间是2928年，也就是天鹅座叛乱的前两年。”
“在记录里出现了这样的信息——2930至2935年，哈罗德因有医学背景而被爱缇卡医疗室临时聘用，成为唯一一名可以接触医疗器械和大量药物试剂的犯人。非常巧合的是在2935年的某一天，爱缇卡突然有两名普通人觉醒成为向导，但是他们的年龄却都早已超过觉醒年龄上限。”
“听起来非常具有巧合性，”奥格斯格不耐烦的起身，“不过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伊恩。”
“不，陛下！”伊恩抬头直视他，“记录显示，那两名觉醒向导一度爆发了惊人的精神力。他们甚至能以意念控制哨兵帮助自己冲击监区大门试图越狱。爱缇卡最后不得不出动a级战术武器才镇压下来那次可怕的暴动。”
“随后两人都死于精神力失控，”伊恩说，“这简直就是天鹅座叛乱的爱缇卡版本。”
“在之后的调查中，所有的证据指向了哈德罗博士，随即他被指控涉嫌擅自合成并向犯人违规注射未知试剂以作人体实验。没过几天他就被处决了。这些记录都被详细的记载在爱缇卡庞大冗杂的资料里。”
“监狱长从没向我报告过这些事。”奥格斯格不动声色看着他，“所以我为什么要选择相信你？一只马上就要被处决的情报候鸟。”
“您会相信我的。”伊恩笃定地说，“监狱长不敢向您汇报这些。这个秘密被暴露出来对他没有一丝好处。天鹅座叛乱是帝国永远的耻辱，在五十年前人人自危的时代，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把这个本可以被掩盖过去的潜在炸弹递到您面前。”
“不错的猜测。”奥格斯格点点头。“那么证据呢，你从爱缇卡带回的信息呢。无法辨知真伪的证词可不是证据的一种。”
“在突袭中都被摧毁了。”伊恩低头恭敬的说，“不过，我抢救出来了一小部分资源。恳求您能给再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会把他们全部复原带到您的王座前。”
“你已经多活了一个小时。”奥格斯格说，“我对你的宽容已经足够多。”
“那就请您再次施舍您的仁慈吧陛下，”伊恩继续恳求，“候鸟永远不会让您失望的。天鹅座叛乱的真相需要被我们彻底发掘出来，我有预感哈罗德和那个主犯向导脱不了干系。”
“我猜想，哈罗德在狱中使用的技术，是不是也曾应用到主犯向导的身上，他偷窃珍贵试验体的目的会不会和研制促进觉醒增强精神力的药物有关。2928年他盗窃试验体入狱，2930年就爆发了天鹅座向导叛乱，这个时间差值得我们去深思。”
“而且，一旦确认他们真的都是人为改造的成果，那么从医学角度上来讲，他们势必会比自然向导拥有更多的生理和精神力缺陷。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我们战胜他们的砝码。”
“陛下，我跟希泽在狱中有过几次接触。”伊恩见奥格斯格面部表情有松动的迹象，紧跟着试探说，“我猜，他会不会也是人工技术的产物，只不过他精神力实验在很小的时候甚至是仍处于母体之内时就完成了，以至于我们在对他的基因进行检测时发现他在童年时就具备一切超高精神力向导的全部特征。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想战胜他的唯一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研制出反精神力药物，促使他的退化。”
“而这些，在我带回来的资料里都有所涉及，”伊恩将头深深低下，以示卑微，“请让我在死前为帝国最后效力。”
奥格斯格盯着他，他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诡异的沉默，直到伊恩在高度紧张下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奥格斯格才开口，“再给你两个小时时间，我要你将所知的全部证据统统修复好放在我面前。”
“遵命。”伊恩长舒一口气。
“你有把握吗？”押解伊恩的女性哨兵在前往堤喀审问处的途中问身后的伊恩。
“有。”伊恩点点头，“不用担心，辛西娅”。
“那就祝你成功。”辛西娅打开了房间禁制带他进入囚室，继而转身离开，在和伊恩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的手拂过他的手臂，把一枚非常小的长针状合金别在他袖子的褶皱里。
“好自为之。”辛西娅用唇语对他说。
离开赫卡忒狱，奥格斯格便回到蔷薇宫皱着眉头听大臣们冗长无聊的汇报。
“帝国军队能量储备一直不足，在我们成功开发资源亦或是改变目前的能源结构之前，军团支撑不起提前探索遥远星系所需的能量”能源探索储备委员会的大臣严肃的说，“追踪奥利维亚的计划只能搁浅了陛下。”
奥格斯格揉揉眉头，“我知道了。”
“白海岸建造完毕了吗，”他抬起头寻找国务大臣。
“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的工作，”国务大臣说，“预计还有整一个月就会彻底完工。”
“哨兵脑桥修复手术研究推进的如何？”
“陛下，成果非常让人欣喜。”医学研究会会长自后排走近了些说，“新一批的试验体没有一例出现曾让我们困扰的躁狂现象。新的手术方式在研究领域，相较于以往获得了极大突破，不不，这已经算得上是极大的飞跃。”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智脑，给我安排行程。我要一个月后白海岸完工那天，向民众公开演讲宣布该计划的正式施行，以及哨兵脑桥手术全国范围内的普及方案。”
“遵命。”
“哨兵时代正式来临了，诸位。”他站起来对着大臣们张开手臂，他睥睨众人，神情倨傲且不可一世，仿佛在向整个帝国有力的宣告，“向导的精神力抚慰在当代医学研究的成果面前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他们已经被时代抛弃了，而我们终将进化成为永恒的主宰。”
“希尔达帝国万岁！”所有的大臣都为之震慑，继而弯下腰深深行礼。
这时候智脑走上前对奥格斯格悄声说，“伊恩那边有消息了。”
“带他到蔷薇宫里来。”
辛西娅押着伊恩来到奥格斯格面前，然后她施礼后退到门外开始警戒。办公室内仅剩他们两人还有一个智脑以及它的全息影像。伊恩毕恭毕敬递出手中光脑，在空中虚虚一点，打开了一份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文字的文件。
“这些就是我从爱缇卡带回的证据。”伊恩走上前几步，向前伸手甚至触到了办公桌的边缘。
“退后！”智脑影像挡在他的面前，“你已经走进警告范围了，如果再向前一步，我将采取攻击措施。”
“抱歉，请宽恕我的无礼……”伊恩惶恐的弯腰，“只是我想给陛下指出最重要的信息点……”
他这么说着，佯装后退，然后突然猛地身体下压继而弹射起身攻向智脑，在手指尖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属寒光后，他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镣铐，将它掷向奥格斯格，与此同时又快速的从袖中抽出一枚极细的长针，脱手丢出并准确的插进不远处智脑本体的正中央，切断了他的中央处理装置，让全息影像瞬间消失。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但是他知道这足够智脑将求援信息发出去了，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依旧很少。
这就是我不喜欢人工智能的原因，他摇摇头想。
奥格斯格在这一切动作结束时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快速且镇静的掏出配枪，稳稳指着伊恩的眉心然后开枪。
伊恩向前扑出勘勘躲过，那枚脉冲弹擦着他的额头射穿了门板。突然大门猛地被撞开，辛西娅举枪冲了进来一顿扫射压制了奥格斯格的攻击，伊恩借着片刻的火力掩护成功翻越巨大的办公桌，顺手抽出插在智脑上的那根长针，向前猛冲一步，把它狠狠的插进了奥格斯格的心脏里。
“候鸟，最后一次为您效力。”这是奥格斯格皇帝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快跑！”辛西娅拉过伊恩，“我们只剩下不到三十秒了，智脑的备用处理器正在起作用。”她从背上抽出一把枪丢给对方，“到房顶去！”
他们刚跑出房门就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辛西娅踹翻房门用作掩体向外扫射，伊恩负责精准射击，完美的配合终于给他们赢来十秒钟行动时间，两人马上翻身而出抓住机会沿着通道向上逃跑。负责多年皇宫安保的辛西娅对这里的地形简直轻车熟路，他们成功在援军到来之前抵达了房顶。前后不超过三秒的时间差过后，一架微型跃迁梭快速从天而降准确预降落在他们面前。
“上去！”辛西娅一把抓住伊恩纵身一跳，跃迁舱内接应者迅速探身抓住她拉回舱内，然后马上关闭了舱门，就在下一秒跃迁能量补充完毕，他们瞬间消失在蔷薇宫房顶，逃出生天，驶向星系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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