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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心随花开 > 第84章 风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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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风波乍起

    高初飞不再操心学校的事,无事生非他迷上了麻将,千变万化的排列组合,着实让人着迷、上瘾。何况他太空虚了,面对人生的低谷真的需要智慧。将自己心事托付给麻将,无疑玩物丧志。每天上班就跑到教师办公室,大谈夜来战果,为某一局铤而走险大赚而骄傲,同样为某一局大意失荆州而惋惜不已,说来眉飞色舞。

    见到程庸忙碌便讥讽:“程主任啊,够忙的,不做事是不是会死的。”程庸苦笑不已。学校管理因高初飞的捣乱而无序。江涵秋不停地开会,来统一思想。

    开会时高初飞闭目养神,像个哑巴,甚至比哑巴还哑巴,哑巴还偶尔打打手势,发发哑语。

    中心学校的事情,丁文敬现在也不多管,程庸也为难,人事未定。江涵秋难改工作作风,尚贤当了办公室主任,根本不把原中心学校的一班人放在眼里。他对当年住院,中心小学没慰问一事耿耿于怀。对尚智大加抬举。在成杰的力荐下,江涵秋意欲将尚智提拔到中心学校管理层。

    程庸看着这一切急在心头,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维持正常教学秩序,虽然没任命为中心学校教导主任,但毕竟也没任命其他人,能做的事还是做一些,问心无愧。

    事态进一步恶化,这次开会高初飞不哑巴了,会议主题就一个,怎样处置教委楼。江涵秋提议:“卖柴不拆捆,整体卖给马二。这是我与夏乡长达成初步意向。现在征求大家意见!”所谓征求意见也就是走个程序。正如他研究人事时会叫上程庸等人,不过他会补充一点“叫你们来是尊重,不要说许多”,程庸等人成了观察员。

    尚贤表态:“我只想讲一点,能不能依托教委楼,做教师宿舍楼。不过我说的是水板上的话,只是建议。”尚贤发了一回公心,可惜真是“水板上的话”。

    “还费那个力,灯盏无油自安置!”江涵秋干笑道。

    高初飞不再哑了,“我的意见是教委楼是要卖,不过钱要用来偿还债务。”说着他举了梅小云含泪讨债的事情。

    “不行,我得用钱,债务的事我不管!”江涵秋大言不惭,着实让人寒心。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还可以当几年校长,把钱用完,过好日子。债务是我高某人借的么?”高初飞一听肺都气炸了,想不到他竟如此直白,无耻至极,大有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意味。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谁有本事就接手。做牛还怕驮不动角啊!”江涵秋阴阳怪气,居然有点调侃的味道。

    接下来宣布的价格让人大跌眼镜,“按房屋折旧率计算,现教委楼总价值22万元。”

    “什么?”高初飞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一下跳起,“三年前可是40万哪!”暗箱,典型的暗箱操作。

    “你不用怀疑,一切都按规矩办的。22万我们还得不到,要交税金4万,都摆在账面上。这是马二咨询的结果。”江涵秋拿出一纸文书。这么大的事,都办好了,还来征求什么意见?

    高初飞愤而离席,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精明如马二者,会亏待他吗?

    可接下来的事让程庸陷入了绝望之境。开学了,江涵秋宣布中心学校内部管理由程庸负责,让程庸挑这幅重担,力不从心。

    江涵秋与高初飞由地下走上短兵相接。庆祝新年晚宴在马二酒店举行,单位一把手安排在小厅。高初飞偶然走过小厅就听江涵秋与肖章在交谈。高初飞为余陈风精神病发作,派出所处理措施不当,还有张黄的事,与肖章发生矛盾,本不在意。可江涵秋一句话飘出:“别叫我主任了,我回中心小学当校长了!”语气沮丧。

    “什么?你当校长了,那么高校长干什么去了?”不打不相识,肖章与高初飞算是熟人了,不由得关心起高初飞。

    江涵秋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面露不屑:“他啊,水平差,能力不够……”

    听到这儿高初飞头脑中的“嗡”的一声,心中似戳了一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再也顾不了许多,冲进房里高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我能力不行,你行?你行怎么还在这儿,没有高升啊?”

    江涵秋没想到高初飞竟然听到了,瞬间石化,不知如何回应,异常尴尬,脸胀得通红。

    “你忘了老村长的话?‘我的今天就是你许家亮的明天’……”高初飞后面的话更难听。众人见情势不对,忙拉开了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高初飞借着酒劲,打三个电话给师母秦雯,说了一大通,同时把程庸好心却无辜遭谩骂的事也说了。虽语无伦次,但意思还是表达清楚,断绝师生关系,责任自然全在江涵秋一方。

    后来出行再也没有在一起,江涵秋把摩托放在中心学校车棚内。节假日骑车出门,经常和尚智在一起。从迹象上看,他把尚智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高初飞知大势已去,每天到办公室大放厥词,高谈麻将之事,忧乱人心。

    教师节放假,程庸还是把本年度的教学教研工作计划完成。9月10日有了初稿,11日再按上级文件和会议精神,做了进一步补充和完善,终于完成。抬起疲惫的眼睛望向窗外。一个女子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匆匆而过。程庸心头忽然一颤,女抱子即为好,该不会事情发生转机,不觉一阵宽慰。

    “你们听到没有,江校长出事了。”隐隐约约之中,听到有人在一起说着话,不过声音不大,似乎有什么顾忌。

    “是真的,江师娘已去了。走时还气愤地说‘摔死了就好,总是到处跑,家中呆不住’。”有知情者应和着。

    不会吧,程庸清晨在洗衣池边还与他交谈过。虽心有芥蒂,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把事不搁在表面上。

    “小程,你看,昨天买了一条裤子,不过大了点,今天去换一下。”江涵秋戴着墨镜,手扯着裤子,态度友好,无话找话。

    “今天不是给人做媒嘛。”洗衣池边众女人纷纷打招呼,程庸也在其间附和着。

    “是的,中饭后去换吧,反正放假也没事。”江涵秋发动摩托,双手紧紧抓着车把,动作极不协调,车子消失在街角。现在还不到五六个钟头,怎么会出事?

    大成老街,其实只有一条主街,长约两公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很快传开。几个好事的女人聚到一起,发布最新消息。

    “听人说,县医院都没办法。转到市医院了。”

    “你怎么晓得的。”质疑是想获得更详尽的信息,这是好事者的劣根性。

    “听尚医生说的,他们平时在一起玩,连他都向外推,情况肯定不好。”说者似乎满有把握。

    程庸正不知所措时,高初飞来了电话:“你听说了吧,老江出事了。不过第一时间没通知我,而是通知了尚智。现在我正找车到市医院去,待会儿看情况,怎么办再作决定。”

    程庸一听心中一愣,如果江涵秋出事。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高初飞的,怎么会打电话给尚智?

    “不会吧,出事了,会找你的,不会找尚智的。”老实人在关键时候拐不弯来。

    “多半是出了大事,你知道我和他最近闹得不愉快,越是大事,他越不好意思找我。”高初飞在那头平静地说着。

    “好吧,你去看看,待会儿联系。”

    该不会出什么不测的事吧,虽然有点过节,但毕竟共事多年,担忧之情涌上了心头。

    晚饭后,高初飞来电话:“你赶紧和老丁来。情况很不好。老丁晕车,你找一个面的吧,这样会好一点。来了我们还要商量下一步的事儿。”

    程庸联系丁文敬时,丁文敬早已等候在公路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正在摘棉花,我们还要到市医院去?”

    正说着手机响起,是高初飞:“你们到哪儿了,人快不行了!?”

    “不会吧,刚才丁校长听人说没有大事啊。”

    “不讲许多了,反正来了就清楚了。”高初飞显然是匆匆地打了个电话,又去忙其他事了。

    放下电话,程庸心中已没了什么感觉,空洞洞的。

    “怎么了?”坐在前排,由于怕晕车,正闭目养神的丁文敬焦急地问。

    “高校长来电话说:人快不行了。”

    “不会吧,那么摔一下就摔……”丁文敬当然不想这是事实,不忍说出那个忌讳的字。

    “怎么不可能,放假前张黄不是在摩托上摔下来,头着地脑子受伤而死了。”程庸提起了已经过了几个月的那场惨事。

    “出事后,江校长在会上还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他怎么自己不注意啊。”天性仁慈的丁文敬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像是自语,又像是与大家交流,心情极复杂。

    “实在受不了,停一下。”本来晕车的丁文敬脸色煞白。

    “快了,再坚持一下,看进城了。”司机忙着做着解释与安慰工作。

    天黑下来了,前方灯火阑珊,远远可见闪动的霓虹广告灯。车流滚滚,停停走走,颠得丁文敬趴在车前不断地干呕。

    也不知拐了多少弯,等了多少次红灯。车在市医院停车场停下。丁文敬蹲在车旁。程庸准备扶他走,他难过地摆摆手,好大一会儿才起身顽强地向前走。

    上到脑外科,在出楼梯的平台上,已聚集了许多闻讯而来的人。啊,局长贾高健、乡长夏锐和尚智正在说着什么。原来几位领导看了一下病人,找到了主治医生交待了几句。夏锐便将尚智带到贾高健面前。

    “高局长,这就是我一直向你推荐的尚智,小伙子年轻有为,让他继任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夏锐郑重推荐尚智。说“贾”不好听,就以“高”代之。尚智也不失时机敬烟,打上火,凑到贾高健嘴边。

    “哦,我知道他叫尚智,成县长和他叔叔尚可谈到过。”贾高健吐出一口烟,点头回应夏锐。然后谈点什么,就不清楚。程庸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当时的情形激怒了他,觉得匪夷所思,人还在抢救当中,就商量着候选人,太不合时宜。

    其实程庸并不知情,县局与乡镇干部是互通的,经常在一起参加饭局、牌局。夏锐在众人面前做秀,为的是向成杰有个交待。

    “求你救救我哥吧!”一披头散发的女人扑通一下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向医生下拜,用乡下最隆重、真诚的方式求助。

    “不用这样,我尽力而为!”医生扶起女人,疾步走向病房。

    呼吸机声有节律地“呼呼”响着,江涵秋仰面躺在病床上,周遭围了许多人,满脸戚容,无助地盯着病床,渴望奇迹出现。

    程庸听到两老者小声地交谈:“没法子的,就像豆腐将在袋中摔下了,表面看没啥,可里面全碎了!”

    “是啊,估计头里面就是你说的那样,退一万步讲,就是好了也是个废人!”默默地摇摇头。

    丁文敬趴在江涵秋胸口听了听,没说话,似乎决定了什么。出门来找程庸:“走,去看看高校长!”

    在一间小旅馆的小房间中见到六神无主的高初飞,屋内烟雾缭绕,地上满是烟头。“人生无常啊,想不到……我和他那么多年……”如梦呓,他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情感在交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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