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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如不出雏 > 第7章 他和同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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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快乐中谢了老二,散场。钱晓星下到酒店大堂,与一干人作别,然后步行回家。他需要沿着几条大街,穿过几个红绿灯,穿过几个街角的花盘。春有百花近尾声,夏有凉风正习习。借着凉风恰醒酒,借着步行助消化。他没听音乐,任路灯和灯光下的树影在身上滑过。醉眼朦胧一路走来,倒也十分惬意。只是从头到尾,柳栀没有一个问候,让他心堵。他从裤兜里掏出香烟,衔在嘴里,并不急于点燃,而是左右来回移动着,一副老烟枪的样子。花盘里的石榴开花了,在夜色灯光下,如唐老鸭张开鹅黄的嘴巴。枇杷结出了绿色的果子,在那枝头悬挂着,像小男孩们的蛋丸,几个早熟的已泛黄了。钱晓星觉得烟蒂湿润了,才立定低头,右手“啪”地按响火机,左手护着风,点燃了小圆柱。他吸了一口,发觉香味异常地重,有一股秋天桂花的浓冽清香。他嗅了嗅鼻子,找到了香味的来源:原来是几丛海桐正在开花。在海桐的另一边,开着大片的金鸡菊,像黑夜里燃烧着无数个小向日葵。钱晓星不认得这些品种,向草丛里啐了口含有烟酒成分的唾液。他和很多人一样,身在花中不识花,身在福中不知福。

    回家的路,他从花明柳公园穿过。其实花街一带的高房价,不一定与红灯区有关,但一定与花明柳公园有关。这是个面积不小的开放式公园,里面有缓坡,有浅湖,有堆砌的假山,有风中的竹林,有弯曲行走的围墙,有在高处的鸟鸣和低处的鼠蹿。围墙多段分布着,砖砌出各种花窗,铁艺折出相济的刚柔,以不同的风格切割出不同的园艺空间。乔木和灌木品种多,数量也多,密集的小树林多处分布着。柳栀常将钱晓星拽出他的游戏世界,不分冬夏地步行来此逡巡,呼吸林中的空气。并不是所有的墙都是令人厌恶的,在柳栀心中,五月的花墙尤其让她迷恋。那些蔷薇和月季依附攀爬在铁栏杆上,深绿的叶,墨黑的铁,吐出的红或白的花朵,香溢醉人。立在花墙边听花的心声,沿花墙边缓慢行走,那种感觉美好得无以言表,无论是独来独往还是有人相伴。当远方的风,穿过层层林木,被层层过滤,添加层层的木香,再穿过这堵花墙,再被过滤、添花香,获得了调味后的穿透力,直抵五脏,沁人心脾,把人彻底腌在香气中,风干。这里的四季,景致各各不同,最美的当属春秋,春有一簇簇花的接力,秋有满地落叶和天上的满月。来这里散步的人络绎不绝,持续到很晚,他们轻松的心情,可从嘴里哼出的小曲中流露出来。因为是这里的常客,柳栀知道哪里是老年健身场所,哪里是儿童游乐场所,哪里有蝶恋花,哪里有水面上的落霞。

    钱晓星一路穿行,酒意残消,脑中浮现一幕幕与柳栀的往事。这样想着,他不觉在桥头的一个石板凳上坐下来。月亮瘦了,挂在东方。在此处,他们曾并肩而坐,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星空,任脚惬意地晃着,任河水静静地流着。在寒夜,他们常常挽手散步,在路边的结香花前停留,任暗香浸没全身。他们还曾干过更疯狂的事,细节历历在目。

    那是午夜从影院出来,也是穿过公园回家。丛中的零星灯光,被树弄碎了,被夜弄暗了。途经一个围着铁丝网的儿童游乐场,柳栀推了下铁网门,竟然开了。她犹豫了一下,走进去,他跟在后面。因为是收费的,两人像窃贼一样,有些发虚,心跳不已。女人先荡了几下秋千,来到了旋转木马前。她央求男人推一下,让她玩一会。钱晓星推着跑,自己也跳了上去,一手抱着女人的腰,跟她一起转呀转。柳栀有了荡漾的感觉,同时感到男人的老二正顶着她的屁股。他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二人不约而同下了马,有些急促地去更隐蔽的地方。很快在不远处,在一片小树林中,有处老年人健身场。这里有许多健身器材,蹬力器、腹肌板、双人大转轮等。它们形状不一,像男女老少以不同的姿势站着。它们着色也不一,在黑色中发出明亮不一的光。柳栀先双手抓住一个太极揉推盘转动,钱晓星从她背后,双手覆盖住她的双手,一起转,老二继续顶上。女人很快换个位置,一脚踩到平步机上,再双手抓住扶手,另一只脚也飞到了另一个踏板上,飞快地踩动起来。男人追过来,在她身后,也跳上了平步机。由于用力不均匀,打乱了她原来的节奏。女人嗔怪几句,和男人一起笑了。两人很快找到了同步的感觉,很协调地踩动起来。钱晓星继续紧贴柳栀,试图从后面环抱。但他放开扶手后,更多依赖女人来获取身体平衡。两人的配合又乱了。这时已不能持续,女人再嗔怪几句,摆脱男人上了扭腰器。他追过来,挤上了扭腰器,继续紧贴女人。由于两人脚下的圆盘很小,她索性踩到男人的双脚上。他在女人身体上下其手,将手伸进了她的内裤。四周一团的寂静漆黑,这时她转过身,附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们来做做看,你抓牢铁柱。男人配合,女人撩起裙子,攀附到他身上。钱晓星略曲双腿,精准地接入。他感觉铁柱很凉。她感觉有铁柱一样硬的东西很热,灼得她内中火烧。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忍住声音吃吃地笑。在做这些时,他维持脚下的圆盘转动,在两人的扭动中,他轻声说要射了。她在他耳边急促地说,抱我下来,到那边,不然会淌下来。他快速将她抱到旁边的腹肌板,将她倒放在上面,火候恰好。女人抬着双腿,高过身体,仰面望着上方,藤与树纠缠着。透过树叶的空白处,她看到满天繁星在流动,银河倾泄下来,像一股倒灌入山洞深处的乳白色泉水,散发着原始的腥味……

    就这么美好地回想时,钱晓星的身体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皎月半含半露,洒着清幽幽的光。空气微微凉,身体微微胀。这是深入、突破的夜晚。他起身,一只动物从右前方一闪而过,吓他一跳。他猜是只夜猫子,或黄鼠狼,都是深夜乱搞的家伙。灯光在树枝中鬼火一般,他加快步子穿过公园,上了大街,再穿过那片撩人的红灯区。此时他没有丝毫偷鸡的心思,只想急切到家,脚下未作片刻停留。他觉得从公园出来,就有黑色幽灵盘旋在后脑勺,一路尾随到家。家里比外面黑,柳栀已睡着了。他开了镜前灯,简单刷牙,快速冲了把澡,关灯,拖着人字拖溜进了她的卧房。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灯光,他的眼睛如红外夜视。柳栀的睡姿,床头柜上发出暗光的吊坠,一览无余。他坐在床头,触手摸醒了她。

    “你干什么?!”她捂紧薄被问。

    他借着酒气,压低声音,示意要干。“不可以!这很不好!你知道人家睡着了,把人家弄醒是什么感受?”柳栀不同意,“大家工作累了一天了,你回来这么晚,也赶紧早点睡觉!”

    钱晓星提高了一点声音说:“你声音小点,别弄得吵架一样。”他爬上床,想撩开被子,她死死抓着。钱晓星口气妥协着说:“既然不干,那你总应当带我睡吧!”他想先睡到一起再说。

    “有什么应当不应当的?你还是去隔壁睡!”女人不由分说,伸腰扭胯,排挤男人。她连身边都不让他占着。早晨的那股气,白天一直掖着,此刻在心里重新激烈起来。男人带着公园的情绪,血管扩张着,体内蓬勃着,丹田之气在冲撞。他高难度地侧着身子,强力拽被子,带着点强迫。女人彻底醒了,更用力地护着,坚决不答应,奋力推开他的手。四只手摸黑推着太极,钱晓星能看到她那双涂着指甲油的手,白亮生风。柳栀嘴里发出恼怒的声音,软中有硬地说:“不行!钱晓星我告诉你,今晚肯定不行!你别喝了几杯猫尿就想打主意,在我身上折腾!还是好好去睡觉,否则后果由你承担。”口气里带着威胁。

    男人听了,哪受得了这气,手中暗增了几分力气,身体斜压过去。他更清楚地闻到了一种销魂的体香。女人闻到了一股让她作呕的酒气。她使劲推搡着,尤其要击退那颗冒着酒气的、嘴巴不老实的头颅。“你干什么?!走开呀,钱晓星!你应当知道酒后干这种事伤身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难道还想强奸不成……”女人的声音抬高了,一掌接一掌推来。有一掌推在了男人脸上。钱晓星感觉像被扇了一耳光。他的手停住了,她也停了。

    男人没再吱声。他悻悻地下床,狼狈出了女主人的卧房。刚才太冲动了,他心里有些后悔,觉得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他又睡不着,抽着烟在客厅来回走动。抽完烟,坐在软沙发里,看着茶几上琉璃瓶里的栀子花。栀子花是柳栀采摘回来的,大概五六朵,开了三四朵,含苞两三朵。插在清水中,让清水和清香互相转化着。钱晓星闻着瓶中的栀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望梅堪止渴,闻香却是解决不了饥渴的,比食欲有更高层级的要求。脐下的热气没有收回,仍在翻腾着。那家伙不争气,又举了起来。

    这是他半强行而未遂的第一次。恼、羞、怒,在心里积着,发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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